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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里的人生(429 永远的红舞鞋)

  16岁那年夏天,索菲因为一次严重的车祸住进了医院。她的两条小腿粉碎性骨折,医生说她能够站起来的希望极其渺茫。索菲的母亲开始到康复器材商店里去打听轮椅的规格和价钱,索菲的妹妹甚至把姐姐的漂亮裤子剪裁下来做布娃娃。

  索菲很伤心,不久前她才和男朋友第一次约会,那个长得有点像著名歌星约翰逊的帅男孩说过有一天要娶她的,还说要把她带到海边一座童话般的小木屋里,让她在遍地的玫瑰花中做他最美丽的新娘!可现在他却不肯来看她一眼。所有一切美好的愿望都象烟一样飘逝了。窗外,月光如水,夜晚静悄悄,哀伤一阵阵袭来。

  几个星期后,索菲所在的骨科病房里又住进来一位名叫黛特的20岁左右的女孩。她穿着一身素雅的白底蓝花的连衣裙,金黄的鬈发上别着一枚波浪形的发夹,她总是甜甜地笑着,露出两个好看的小酒窝。如果不是亲眼看见黛特躺在病床上输液,索菲根本不会想到这个美丽乐观的女孩会是一个病人。健谈的黛特很快和索菲混熟了,她告诉索菲说,她不久就要出院了。一想到病房里又将剩下自己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和即将残废的现实,索菲就忍不住垂泪。

  黛特知道索菲忧伤的原因后,就微笑着说:“我的腿遭受的伤害曾经比你还严重,后来我努力配合医生治疗,并坚持练习走路,你看,它现在差不多痊愈了。过不久,我还要参加学校里的芭蕾舞大赛呢!”黛特抚摸着被裙子完全覆盖的双腿,脸上荡漾着喜悦的表情。她还告诉索菲,她住院前是洛杉矶一家明星舞蹈学校二年级学生,曾去过芬兰、俄罗斯和澳大利亚等国演出过,她最擅长的舞蹈是芭蕾舞《天鹅湖》和踢踏舞《印第安田野上的秋天》。

  “你的爸爸妈妈和男朋友怎么不来看你?”有一天,索菲奇怪地问黛特。

  “哦,他们会来的,他们总是很忙,再说我就要出院了,他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黛特笑吟吟地回答道。

  索菲的腿愈合得很快,黛特很高兴,她说:“你看,我不是讲过吗?只要你配合医生治疗,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索菲被黛特的乐观情绪深深地感染了,她开始按照医生的吩咐拄着拐杖在病房里练习走路,可是由于伤腿里还安放着钢筋和螺丝钉,再加上长期卧床治疗,她的腿一挨地就钻心地疼。

  “索菲,千万不要放弃,我刚开始练习走路也是这样的,忍耐一段时间就好了。”黛特在一旁鼓励她。

  然而,索菲在母亲的搀扶下每次只走了几分钟,就痛得忍不住趴在床沿上再也不想迈动脚步。

  “哦,你这样可不行,你不能走路,没有哪个白马王子愿意娶你的!换了我也不会。索菲,你想学跳舞吗?我向你保证,等你康复后我就教你跳舞,《天鹅湖》跳起来美极了,每次谢幕时我都会收到帅小伙们的大把鲜花;《印第安田野上的秋天》跳起来难一点,但像你这么聪明的女孩应该一学就会,到国外演出的时候,这一幕舞赢得的掌声最多。”黛特绘声绘色地向索菲描绘着学习舞蹈的美好前景。

  在黛特的鼓励下,索菲信心倍增,她一次次咬着牙站起来练习走路,疼痛的汗水一滴滴从脸上落下来。慢慢地,她就可以不再依靠别人的搀扶自己拄着拐杖从病房这边走到那边。索菲开朗多了,她想,原来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只要努力,都是有可能的。有一天,索菲心血来潮地掀开盖在黛特身上的被子,要去看看她的腿恢复到什么程度了。但黛特死死地压住长长的连衣裙,狡黠地笑着说:“这可不能看,我腿上还留有许多疤痕,难看死了!不过,我可以给你看几张照片,那是我以前跳舞时拍的。”索菲看见照片上的黛特亭亭玉立,双腿格外修长漂亮,不由得感叹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这样一双美丽的腿啊?”

  黛特笑着说:“你只要坚持不断地跳舞,双腿自然会变得修长而漂亮。所以,现在最要紧的是先练习走好路。”

  索菲的腿恢复很快,一天,她被推进手术室,医生决定给她拆除腿上的钢筋和螺丝钉。等她从手术室里回来时,她看见黛特的床头摆放着许多鲜花、贺卡和营养品。“我的爸爸妈妈和男朋友刚才来过了,他们要我代问你好!”黛特抑制不住幸福地笑着说。

  “下次见到他们,也请你代我问好。”索菲感激地说。

  黛特把一双精致美丽的红舞鞋送给索菲,“也许,明天我就要出院了,送给你留个纪念吧!还有,亲爱的索菲,你一定要记住,不管在任何苦难的处境中都不要悲伤和妥协,奇迹不是上天赐予的,而是我们永不放弃的精神与不屈不挠的努力所创造的!”索菲懂事地点了点头,她看见黛特的脸色异常苍白,就关切地问她怎么了,要不要请医生来看一看。但黛特摇摇头说不用了,她只是因为刚才见到爸爸妈妈和男朋友,心情太激动的缘故。

  第二天早晨,从睡梦中醒来的索菲看见黛特的被子掉在了地上,于是她想叫醒黛特,却总是听不到回答。医生听见了,赶紧跑进病房,他翻开黛特的眼睑看了看,然后叹了一口气,惋惜地说:“一个晚期骨癌患者坚持到这个时候才走,真不容易!”医生告诉索菲,黛特在一次车祸中失去了父母和男朋友,自己也在齐膝处截去了双腿,她后来安了两条假肢。因为伤口感染,黛特的膝盖上生了一个肿瘤,后来肿瘤恶化,癌细胞扩散到了全身,医生已经无力回天了。医生还说,因为化疗时脱光了头发,黛特那别着波浪形发夹的金色鬈发也是假的。她昨天托护士买来了许多鲜花、贺卡和营养品,摆在自己的床头,是想告诉你,一个人即使到了最后时刻,也要乐观面对。并嘱咐我们对你说,你是一个漂亮而有气质的女孩,一定会走上舞台的,但需要不懈的坚持和付出辛勤的汗水。

  索菲将黛特送给她的红舞鞋紧紧地搂在胸前,泪光闪烁中,她仿佛看见黛特像美丽的天使一样又快乐地跳起了《天鹅湖》和《印第安田野上的秋天》。黛特的舞姿是那么优美流畅,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生动娇媚,她翩翩起舞在开满鲜花的草地上,玫瑰色的阳光柔柔地洒在她身上,和风轻轻地曳起她的长裙,幻化成飘逸的永恒生命。

  一年后,索菲轻松自如地走在林荫道上,她那双修长的玉腿,勾走了无数行人的目光;又过了一年,她穿着戴特给她的那双红舞鞋,走进了舞蹈学校。多年后,她成长为著名的芭蕾舞演员。

  作者感言:一双红舞鞋,是戴特火红人格的象征;一双红舞鞋,也是戴特爱的表达和希望的寄托;一双红舞鞋,更是索菲战胜残疾的动力和戴特美好生命的延续。我们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没有戴特和那双红舞鞋,就没有索菲靓丽的舞蹈人生。戴特索菲的心灵导师,她激活了索菲委顿的生命,并为索菲的事业发展指明了方向。

  戴特是强者,是一位微笑天使。一次车祸,夺走了父母和男友的生命,自己也失去了双腿,这是人生的大灾难、大悲剧,面对如此沉重的一击,戴特没有倒下;双腿因假肢磨损而感染并生出了恶性肿瘤,生命被逼到了最后时刻,戴特仍然微笑。是什么让戴特如此淡定和坦然?我们给出的回答是:这淡定和坦然是来自她对生活的无比热爱!是来自美好记忆对她的抚慰!是来自只要抗争就能努力多活一天的希望!更是来自对生命的深刻领悟!我们敢说,凡是读到这则故事的人,都会象索菲一样受到震撼。

  戴特是仁者,是一位善意爱神。她藏起悲伤和忍住病痛终日面带微笑,她给索菲讲自己美好的经历,她欺骗索菲说自己父母和男友来看过她,她一次次对索菲的鼓励和送给索菲红舞鞋,都出于对索菲的关爱,都是对索菲的期盼。一个自知就要走到生命终点的人,还没有忘记用微笑和积极的人生姿态去感染和启迪病友,还倾心地关爱着一个非亲非故的别人,其精神可钦、可佩、可学。

  人害怕的不是死亡,因为死亡是谁都不能抗拒的;人害怕的是知道死亡就要到了,因为在生与死的临界点上,人会骤然产生许多莫名的恐惧,求生拒死是人的本能。所以,在人生的最后关头,如戴特知其死而微笑面对的人,是悟透人生的大智者、大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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