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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刘邦《大风歌》里的风之别解

     《柳梢青•沙尘暴》词有曰:“蔽日遮天,黄沙漫卷,两岸惊澜。幼草出坪,树苗根浅,风乱琴弦。纤云弄巧天蓝,小雨下,洗尘见天。诗赋余寒,霞蔚山岚,杨柳翩翩。”

 

    这些年,时有“遮天蔽日”的强沙风暴肆虐,古代也有沙尘暴吧?据说刘邦的《大风歌》吹的风也是沙尘暴?有没有依据?《诗经•邶风•终风》有“终风且霾”句,《后汉书•郎岂页传》有“时气错逆,霾雾蔽日”。霾,按《辞海》:“大气混浊态的一种天气现象”,即夹着沙尘飞扬的沙尘暴。中国古籍里有上百处关于“雨土”、“雨黄土”、“雨黄沙”、“雨霾”的记录,最早的“雨土”记录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150年:天空黄雾四塞,沙土从天而降如雨。这里记录的其实就是沙尘暴。雨土的地点主要在黄土高原及其附近。古人把这类事情看成是奇异的灾变现象,相信这是“天人感应”的一种征兆。

 

    晋代张华编的博物志中就记有:“夏桀之时,为长夜宫于深谷之中,男女杂处,十旬不出听政,天乃大风扬沙,一夕填此空谷。”考证:古代当然有沙尘暴。古代对沙尘暴的叫法基本是“雨土”,就是天上下黄土的意思。《汉书》卷27《五行志下之上》就有记载了:“成帝建始元年四月辛丑夜,西北有如火光。壬寅晨,大风从西北起,云气赤黄,四塞天下,终日夜下著地者黄土尘也。”不过,古代的皇帝会认为这是对自己的警告。刘大爷很有些现代摇滚的味道,苍凉而雄性十足。胜者风范中体味出了另一种人生感悟,他将“难兄难弟”玩完之后,内心世界从此消停了吗?不见得。

 

    公元前一九六年,因韩信、彭越的被杀,刺激了淮南王英布叛乱,所以刘邦率领大军御驾亲征。他平定了淮南王英布的叛乱,在班师回朝途中,经过家乡沛县,召集乡亲父老饮酒作乐,酒酣耳热之余,醉中击筑,信口唱出了这首豪迈的《大风歌》,“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开口都是出语不凡,语惊四座。将云吹得到处飞扬,以喻烽烟频起、天下大乱之状。激越慷慨,气势沉雄,开汉代楚辞体诗歌的先河。首先来自诗中体现出来的帝王气象,诗歌在精不在多,仅此篇足以流传千古。此诗雄奇壮美之势如江河横溢,读来令人荡气回肠;有无数英雄均为它的大气磅礴所感动。震铄古今的布衣天子金戈铁马、驰骋疆场、气吞万里如虎之势跃然纸上。风萧萧兮,在天下诸侯中脱颖而出。当我读《大风歌》时,突然读出了刘大爷的沧桑、悲凉、孤独。整首诗把沧海变桑田、风云激荡的历史演变过程蕴藏在大开大合的意象营造中。“大风”横扫一切,象征了摧枯拉朽历史变迁之力;“飞扬”的“云”衬托出大风的强劲,大有“狂飙为我从天降”之势。“大风”推动了“云”,由云的流动联想到人世的沧桑巨变,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风云所推动。后一句诗“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句中的“猛士”是富有阳光之气的壮美,是力量的象征;是指在沙场上冲锋陷阵的豪杰猛将。此句表达了刘邦要巩固他的统治,急须招揽人才的心情。据史书记载,刘邦唱此歌时,“泣下数行”, 此情此景,得意是真,荣耀是真,叹息也是真。直抒胸臆,雄豪自放,表达了成就天下霸业。全诗充满着一种王霸之气可见他情绪十分激动。虽然语调有些凄婉,是感叹人生的火爆与苍凉,感慨岁月的匆促和绵长,感悟去日的温馨与忧伤,感怀生命的委琐与放达,但并不那么令人伤感,话里话外露出了成功者的自信和矜持。

 

    在沛县的县城里有一块古老的石碑,留有一首汉代开国皇帝写下的诗篇《大风歌》,作为主体的诗人刘邦改写了历史,推动了世界的进程,整个的世界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应该感到这巨变的风云又能奈我何哉?。在纵贯古今的近两千二百年间,《大风歌》几乎被公誉为“天纵之英作”。然而他“泣下数行”,可见他的内心是悲凉和孤独的。刘大爷将“难兄难弟”玩完之后,他自己的内心世界就从未消停过挣扎。《大风歌》其实是一位孤家寡人的内心独白。可怜的刘大爷他最后把孤独和悲凉留给了自己。这可是衣锦还乡的刘邦志得意满的高唱,和项羽垓下之围的“虞兮虞兮奈若何”形成强烈的对比。他这次所唱的“大风”是什么样的风呢?《汉书•高帝纪》记载:“汉王遂入彭城,收羽美人货赂,置酒高会。羽闻之,令其将击齐,而自以精兵三万人从鲁出胡陵。至萧,晨击汉军,大战彭城灵璧东睢水上,大破汉军,多杀士卒,睢水为之不流。围汉王三匝。大风从西北起,折木发屋,扬沙石,昼晦,楚军大乱,而汉王得与数十骑遁去。过沛,使人求室家,家室亦已亡,不相得。”这就是说,这场沙尘暴帮助刘邦逃脱了项羽的围堵。至于后来刘邦衣锦还乡所唱的是不是记录这次大风,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这场沙尘暴无疑帮了刘邦,算是功臣。

 

    《史记•项羽本纪》记载这一事件:“大风从西北起,折木发屋,扬沙石,窃冥昼晦,楚军大乱。”司马迁颇为同情项羽的失败,不过他笔下的文字却极为生动地再现了沙尘暴骤起的场景,证明了这是一场典型的、威力巨大的沙尘暴!它将树木吹折、屋顶揭开,连砂石都给吹起来了,白天变成了黑夜!其实,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双方的军队都应该是“大乱”,所不同的是,这次沙尘暴是朝楚军方向吹去的,加之刘邦求生心切,趁着“黑天”带几十人仓皇逃去!刘邦在亡命途上为了自保,连两个儿子也一并推下车,甚至不顾丈人、老婆被项羽扣押当做人质。刘邦的无耻和“置死地而后生”在这次沙尘暴中展现得淋漓尽致。《大风歌》所唱的“大风”很可能就是这次沙尘暴,如果没有这一突然而至的异常气象,以后的历史或许会发生若干改变,甚至西汉能不能建立都很难说。   诗人岑参,在《走马川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中,开门见山交代了西征之途:“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满目皆是沙尘暴。“蓦然沙尘至,鼓荡蔽金乌。草树连根起,牛羊豕逸突。物人应序顺,天地有盈虚。弥患非竭取,平合宜早图”。诗圣杜甫并没有到过边塞,但某次他观看曹将军画马图时,竟一眼看出了画家笔下的强悍战马和大漠沙尘,惊呼“此皆战骑一敌万,缟素漠漠开风沙!”诗人敏锐的观察力和对沙尘暴的“认知”由此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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