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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精才:“我是在长征路上脱盲的!”

 

  直到今天,85岁(2006年)的老红军夏精才也不太清楚自己在长征中走的是哪一条线路。“不让多问,就是不停地行军。”

  “父亲很早就死了,母亲靠乞讨过活。”参加红军前,夏精才是地地道道的“干人”。“‘干人’是当地人对穷人的称呼。”

  1935年初,红2、6军团打到贵州黔西县。“我去卖柴火,碰到在街上扩红的红军。他们说他们是穷人的队伍,官兵平等。”夏精才把木柴扔下就跟着红军走了。

  “我离开家乡三天后,母亲就饿死在人家的屋檐下。”14岁的夏精才当过一个星期的司号员。后来,他被分配到卫生队当了卫生员。

  “很长时间,我一直穿着露着屁股的破裤子。打土豪时,连长给了我一件地主婆的绸缎裤子。”

  参军时,红军给夏精才发了一个光洋。“衣服没有口袋,一直掖在腰里,也不知道丢在哪里了。”老人说。 老人说,长征中,他学会了革命的道理,学会了打仗,还学会了认字。

  “天天行军打仗,哪有时间呢?”夏精才回忆,连队的文书或指导员就把字写好,贴在战士的背上,后面的人行军时,可以看前面人的背,一次识一字。“我最早学会的,就是‘红’‘军’‘我’‘蒋介石’等字。”“走得太累,宿营大家都是倒地就睡。而行军时,由于太枯燥,学几个字,反而能减少困意。”就这样,在艰难的长征中,夏精才同时完成了另一个“长征”——他认了不少字,基本上脱离文盲。“过草地时,根本找不到粮食。”夏精才说,他们不得不到牛圈和羊圈里去找牛羊粪便中没有消化掉的青稞粒,但一天也捡不到一把。

  夏精才看过电影《万水千山》,“比电影里苦多了。”“一开始,大家都找野菜。”夏精才回忆说。各种野菜一下肚,不少人头昏脑涨,上吐下泻,甚至中毒死去。有的野菜,人吃了后会肿起来,然后很快死掉。“那阵子,我们都害怕别人说自己‘胖’了。”夏精才说,自己也有过一次中毒,但幸运地挺过来了。“每次发现新的野菜,就由勇敢的人先尝。如果没有危险,就通知大家。”夏精才说。有一次,他们发现一种像山药蛋一样的山萝卜,颜色是灰的,“以为一定很好吃,结果到了半夜,有人开始上吐下泻,还大喊大叫。”

  “掉队是最可怕的。几乎肯定会饿死在路上;或者被反动武装打死。”

  夏精才也在草地中生了一次病。“掉在全团最后,非常绝望。后来碰上营长,他让我拉着他的马尾巴走。” “就是今天的小轿车也没有拉着马尾巴舒服。”夏精才至今也忘不了这位救自己一命的营长

  过草地后,营长给了夏精才三毛钱去买饼。夏精才买了饼回去,却再也没有见到营长——他在敌人的飞机轰炸中牺牲了。

  解放战争中,夏精才历任炮兵连指导员、营长。1955年被授予大尉军衔。转业后,他先后在江西省吉安造纸厂、电缆厂任职,如今在江西吉安安享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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