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政部部长刘昆2月18日在人民日报发表署名文章，就中国的财政政策作出了系统性的阐述。他指出，中国经济发展面临“三重压力”，财政收支矛盾依然突出；要适当确定赤字率，科学安排债务规模，有效防范化解风险；同时加强与货币政策等协调，确保宏观政策稳健有效。在安邦智库（ANBOUND）的研究人员看来，这篇题为《不断提升积极财政政策的效能》的文章，再次强化了目前积极财政政策的重点从“扩量”转向“增效”。
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在谈到积极的财政政策时，一般意味着财政赤字的扩大、政府债务规模的增加，以及基础设施建设投资的扩大之上。但从去年以来，财政政策的表述中，已经多次强调了“提质增效”的问题。去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就提到，积极的财政政策要提升效能，更加注重精准、可持续。要保证财政支出强度，加快支出进度。今年1月，财政部副部长许宏才曾表示，2022年积极的财政政策要提升效能，更加注重精准、可持续，合理把握政策力度，增强可持续性。坚持尽力而为、量力而行，科学评估和把握财政收支政策，决不吊高胃口。加强财政政策与货币、就业、产业、投资、消费、区域等政策的紧密配合。由此看来，今年的积极财政政策与2020年疫情期间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由强调“增量”，转变为强调“质量”。
财政收支的压力本身对扩大财政赤字和增加政府债务规模构成约束。刘昆在文章中也谈到，新的经济下行压力对财政收入增长形成制约，疫情形势持续演变增加财政收入增长的不确定性。另外，新的一年仍然强调“减税降费”以支持中小企业发展，这对于财政增收构成不小的挑战。而财政支出方面，科技攻关、乡村振兴、生态环保、基本民生等重点支出需要加强保障，做好碳达峰碳中和工作以及促进区域协调发展等也需要新增支出。也就是说，支出方面的刚性支出仍然难以调整。这两个方面构成今年财政收支的压力难以有效压缩。这也是财政赤字难以持续扩充的根源。
这实际上意味着，一方面，财政收入增长在减税降费等政策下，难以持续增长；另一方面，财政支出面临刚性需求，特别是对于“稳增长”的需求，使得财政资金用于扩大支出的空间有限。另外，从政府债务的方面来看，一些变化也需要引起注意。去年底中国财政部提前下达了今年1.46万亿元的新增专项地方债额度。最新的信息显示，除专项债额度保持不变外，新增了3280亿元一般债务限额，这令今年提前下达的地方债总额度增加至17880亿元人民币。这一变化意味着作为一般性支出的一般政府债在增加，而作为投资支出的项目专项债保持不变。这可能对今年的整体财政政策给出了一些暗示，既增加一般债规模，保持专项债规模。扩大的一般债，对于地方财政“保运行”更具有意义，也可以适度增加一些公益性的投资；而作为基建投资主要来源的专项债，在规模保持不变或有适度扩大的情况下，自然需要提高投资质量。
尽管今年年初仍强调扩大基建投资，但实际上财政政策在支持扩大基建投资的方面能起到的作用已经“今非昔比”。一方面，从这些基建投资的资金来源方面看，政府方面能够提供的资源有限；同时，如安邦智库曾经提到的，财政政策方面也面临投资杠杆作用收缩、基建投资带动作用下降等方面的影响。就此而言，基建投资的扩大更多会是在一些有市场化基础的领域，以提升投资效率并引入社会资本参与，而并非政府性财政资金过多介入。
对于财政政策如何体现“积极”，刘昆的文章中强调了要“提升效能，更加注重精准、可持续”，也就是财政政策的作用更注重结构优化的调整。这包括一些具体方面：加大税收、社会保障、转移支付等调节力度，完善新能源汽车购置补贴政策，启动县域商业体系建设行动，改善县域消费环境。大力推进科技创新。继续加大基础研究支持力度，足额保障关键核心技术攻关资金需求。聚焦制造业高质量发展、中小微企业纾困、科技创新，实施新的更大力度减税降费；进一步优化财政支出结构，落实过紧日子要求，同时加强对基本民生、对重点领域、对地方特别是基层的财力保障。
在安邦智库的研究人员的理解而言，今年积极的财政政策包括几方面的主要内容：一是“财政赤字要保持合理水平，扩大财政支出规模。”这意味着今年财政赤字率应和去年的3.2%的赤字率相当，实际上，在去年财政普遍超收的情况下，去年一般预算的赤字率还有所降低的。但这并非财政支出规模的缩减，反而在规模上会有所扩大。二是基建投资的方向上有所调整，转向“大力优化支出结构”，重点支持一些重大项目。这也意味着对地方支持的基建投资具有选择性，而并非普惠性，并不是“撒胡椒面”。三是有关债务安排上，强调了“稳杠杆”的目标要求。其专门提到，按照保持政府总体杠杆率基本稳定的原则，确定地方政府专项债券规模。优化债券使用方向，重点支持在建项目后续融资。这意味着专项债会“有收有放”，重点在再融资；一般债会有所增加，以保障财政运转和必要的民生领域支出和投资。中央层面负债会有所增加，而地方债规模扩张仍会受到约束。
最终分析结论（Final Analysis Conclusion）：
尽管今年财政政策仍保持“积极”的基调，但更强调了均衡性和可持续性。从刘昆的文章中可以看到，整体而言，新的一年积极的财政政策的基调，是保持一定赤字水平和支出规模增长的“增量”情况下，重点已经转向了“提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