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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毫不留恋地退出同学群:停止无效社交

前几天,我终于从食之无味的微信同学群退出了。如果把它比作站台,我连回头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相反,我如释重负,再不用看着那些曾经熟悉,如今已无话可说的名字了。

这是我的研究生同学群。某老同学拉我进去,刚进去时,有几个多年未见的同学上来打招呼,有的人还加了我,还有一些人则根本没有搭腔,他们多是上学时也未曾说过几句话的。想来也符合逻辑,能见着真人时仅仅是点头之交,如今隔着手机屏,则干脆连点头也省略了。

这样也好,至少不造成垃圾,环保。

就同学和友谊来说,随着年龄增长,二者的关系呈反比关系。到了研究生阶段,每个人的三观基本定型,如果不是一类人,则很难有回旋余地。明明是世故,却非要说成熟,就像干着轻薄的事,还得师出有名。

我清楚地记得,在临近毕业某晚,一帮同学在学校餐厅吃饭,酒喝一半,某人对我说:我将来用不着你,云云。我当时很吃惊。看看他那样子,并没有喝醉,就算是喝醉了,这岂不是酒后吐真言?根据米兰达警告,完全可以作为呈堂证供。

此君来自鲁中某地,与我算是山东老乡,可身上透着股油滑。上学时,我虽然对他并不欣赏,但还是把他视为老乡加同学。可自从那晚,我对他印象彻底改变。毕业后,我们再也没有见面。

入群后,他没搭话,我也没搭腔。我犯不着和一个在二十几岁就自认为用不着我的人废话。

同学,就是一起上过学的人,它只能说明当初你们一起盯着同一块黑板,写过一样的作业,仅此而已。就像一个教师,教师只是他或她的职业,是个饭碗,并不能说明他们本身的人品有多高尚。把同学和友谊作无根据的链接无非是个人的一厢情愿。

人生在世,会经历许多个集体,大的小的,长期的临时的,就算在七拼八凑的旅行团里,我们也会结识一些人,在一段时间里彼此朝夕相处。但是,这些都与友谊无关,是否曾经在一起,是否长期地共事,都和友谊无关。真正与友谊相关的,是三观以及与三观相联系的某些人性元素。

说到这里,就不能不提热映中的电影《芳华》。作为一部回忆青春的作品,我想,编剧严歌苓和导演冯小刚想传达的一个重要理念是:活在集体中,保持你自己,不要对这个集体寄予任何不切实际的奢望,你只能和你的同类续写人生,其余的都是浮云,有些片段甚至就是擦过屁股的手纸,你唯一该做的就是把它扔进马桶里。

刘峰和何小萍来说,文工团就是他们那个年代的同学群。可是这给他们究竟带来了什么?

刘峰是个热心肠,出差给别人带东西,吃饺子吃破皮的,帮林丁丁修手表,为即将结婚的战友打沙发。应该说,这个集体当中的很多人,都受到过刘峰的帮助。可是,我们看不到感恩,平时是嘻嘻哈哈的调侃,等出现了所谓“猥亵”事件后,大家甚至把他视为内心不干净的人。下放伐木连时,那些得到过帮助的人都不见了,唯一为他送行的只有何小萍。

说起来,刘峰与何小萍相识要晚于与其他战友,相处的时间也短,可是,为什么只有何小萍来送行呢?

电影一开始,刘峰接何小萍回来,在进文工团大院前,他嘱咐何小萍:填写出身时,就写“革干”,因为你已与生父“划清界限”,我不会告诉别人,你也别跟别人说。排练时,当男舞伴嫌何小萍身上有汗味时,刘峰主动提出与她跳,那时刘峰已有腰伤。

何小萍是善良的,刘峰对她的好她记在心里,所以,她在战地医院与小战士对话时说,刘峰是“最好最好的人”。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在那个清冷的早晨为刘峰送行,并且按照来文工团报道时刘峰教她的那样,给自己的战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那一刻,影院里很多人流泪了。这个送行,用惺惺相惜来形容远远不够,它是一个善良的人对另一个善良的人的友情和关爱。

相反,那些曾经接受过刘峰各种各样帮助的人,在刘峰被调查人员带走后,随着一声“解散”后各自回到自己的宿舍,而只有何小萍一人忧心忡忡地站在雨中;在何小萍为刘峰送行的清晨,这些人正安心舒适地在各自的被窝里做梦呢。

事实上,从来就没有一个值得我们盲目热爱的集体,而只有值得我们交心的同类。如果我们有幸能碰上自己的同类,那就让我们做朋友,做至交,至于那个集体,就当它是个背景,曲终人散的时候,那不过就是一块银幕。

对于所谓毕业时的抱头痛哭,我一直持相当的保留意见,人是奇怪的动物,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张冠李戴,明明是为自己的某些不如意哭,却偏偏要安在友谊的纪念碑上。如果多年后,你还觉得当年哭得其所,那算你“桃花潭水深千尺”,如果你觉得那把泪其实不流也罢,那说明你终于活明白了。

《芳华》中,最让我无法产生共鸣的,莫过于文工团吃散伙饭那场,大家唱着《送战友》,哭得死去活来,影院里的我非但滴泪未落,反而希望这场戏赶紧过去。

这不是假把式吗?你们哭嘛呢?你们把一个处处为你们做好事的活雷锋弄到伐木连的时候哭过吗?当何小萍从战场归来,精神失常的时候,你们哭过吗?你们在剧场天桥上,看着下面穿着病号服、目光呆滞的何小萍时,不过是指指点点,那时候,你们的眼泪在哪儿呢?

多年前,我在国外常驻,一位同学到该国旅游,临走时,我知道他和另一位读研时的同学有联系,就让他带了一罐咖啡给那个同学。可是我入群后,那位同学连招呼也没和我打。我想,如果是别人万里迢迢托人给我带回一个礼品,我一定会很感激,因为这是一分难得的情谊。

所以,在看《芳华》时,听到萧穗子的那段旁白,我特别有感触:有些人就是把别人的付出当成理所应当。在文工团的人看来,带东西,吃破饺子,修手表,打沙发,甚至帮炊事班捉猪,这都是刘峰应该做的。

可是,只有何小萍不这么想,她把刘峰对他的每一点好,每一次帮助都记在心里。虽然自己生活艰辛,但还惦记着刘峰,在小站长椅上,当她得知刘峰曾经有过一个女人时,就问:她对你好吗?

电影中,萧穗子提到文工团的战友曾有过聚会,还好,冯小刚将此一笔带过,没有让那尴尬的场面呈现在银幕上。对于这样一个集体,刘峰如果在场,该对众人说些什么?对于这样一群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何小萍会如何面对?

如果我是刘峰,我绝不会在失去一只手臂后再走进那个文工团大院,修地板?修他奶奶的!如果我是刘峰,我只会去医院看望何小萍,因为在整个文工团里,只有何小萍值得刘峰以诚相待,因为“一个始终不被善待的人,最能识别善良,也最能懂得善良”。

还好,冯导精心地呈现了这一幕:当面对身穿病号服、双目呆滞的小萍,刘峰辛酸地转过身去,流着泪说“我是刘峰”的时候,邻座的女观众流泪了,我的眼睛也湿润了。

真正的知音,不会因为时间的久远而淡漠。小站一别,十年后刘峰和何小萍才再次相聚,但两人却能相依为命,把彼此当成唯一的亲人。

同学真的不算什么,就像文工团里的那些人,不过是个带某种符号的车厢,载着我们走了一程。至于我们能有真心的朋友,并非因为我们是同学,而是因为我们是三观一致的同类。换句话说,即便我们不是同学,是同事、战友,也同样会成为至交。

同学群就像阑尾,有它可以,没它也罢。总拿同学群说事儿的人,不是还滞留在校园未断奶期,就是另有其它目的。

我有一个初中同学,读书时形影不离,中间失散多年,再相聚时依然无话不说,毫无陌生感。前段日子,他给我发来几张照片,是小时候我们家住过的楼房,文字里说:虽然这片要改造,但看公布的规划,你家的老房子看来会保留下来。这话让我很是感动。

小时候,我们经常相互到对方家去,这些老房子留着我们当年的记忆。其实,我俩从没在一个班,但关系要比同班同学还要好。人与人的相处相知,不在时间长短,更不在名头,比如同学。一个和你三观不合的同学,即便和你同窗数年,也不过是留下一堆腻歪的回忆,毫无意义。

同样是战友,《芳华》里的林丁丁给刘峰带来了什么?那些以嘲笑挤兑人为乐的人又给何小萍带来了什么?文工团不过是人生中的一站,过滤掉那些渣滓,刘峰的记忆中留下何小萍,何小萍的记忆中留下刘峰,这就足够了。

至于同学群,就那么回事。如果有交情,我们可以私下聊;没有交情,群里再装逼得热闹,我们也无话可说。如果见了面,那就真的只剩下尴尬:对对,你不是那个老谁吗?

我们相遇,是命运的偶然,我们拜拜,是三观的必然。得,还是省省吧。

延伸阅读:请停止无效社交

01:

毕业季,一个男生在微信后台问我:“老师,怎么样才能认识那些很厉害的人?”他刚进入一个行业,急于结识行业大咖。

我说:“多跟他们交流,多向他们学习。”

他有点泄气地说:“我向他们请教问题,想方设法地靠近他们。这些老师大多都很亲切,可是不管我多主动,最后还是我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我。”

“你的履历有什么比较亮眼的地方吗?”我直白地问他。

“我挺普通的,所以我才特别想认识厉害的人啊。”

话说到这里,我就明白了:认识大咖牛人容易,让牛人大咖来认识你却很难。这个男生,一无亮眼代表作品,二无可靠平台背书,想要认识牛人大咖,难上加难。对方亲切,是因对方的涵养,但那只是接待粉丝和仰慕者的客气,不代表会接纳你作为朋友圈的一员。

是否有愿意提携后辈的行业大咖呢?当然有。但前提是你的才华有作品为载体,你的优秀即使没有变成名气和成绩,至少也已经是可见的潜力。

比如萧红和鲁迅的关系。成名前的萧红,只是文坛一个边缘化的小人物,而鲁迅已是久负盛名、举足轻重的文坛大佬。他的朋友圈里有蔡元培、胡适、章太炎、陈寅恪……随便拎一个出来都如雷贯耳。

那她凭什么进入鲁迅的圈子,凭什么成为鲁迅家中常客?鲁迅为什么愿意替她背书,介绍她进入文坛?还高度评价她是“当今中国最有前途的女作家”?

因为她的才华和灵气,因为她充满力量的文字,因为她可以和鲁迅先生平等地交流文学和思想。

结识很厉害的人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成为很厉害的人。

仰望一个很厉害的人,你最多聊天时多一个“我认识某某某”的炫耀资本,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才算真正意义地进入他们的圈子。

我想起了朋友说的一件尴尬事。朋友有一个大咖云集的微信群,里面的人不是自媒体大咖,就是畅销书作家,大家互相帮忙,相处融洽。

后来,不知道谁把一个新人拉进了群,可能是见到群里那些名字太兴奋,她把每个人的微信添加了一遍,没有通过好友就不死心地重复添加,大家不堪其扰。终于几个人私底下聊天吐槽,发现这个事,有个耿直的,直接就和群主(我朋友)反映了。很快她就被“请”出了群,更尴尬的是,因为她,群规里多了一条“为避免打扰,请勿随意添加群成员”。

当你的能力、地位、资源配不上你的社交野心,你所做的不过是无效社交。

02:

“这是我的名片。”

“互相加一下微信吧。”

“群发一条节日祝福。”

每个人都经历过吧!

当记者时期,是我社交欲最旺盛的时候。那时的我,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社交狂”,搭讪、攀谈、交换名片、加微信、聚会……我总是穿梭在人群里不厌其烦地重复社交,心里特别有成就感。

可是很快我就发现,这是虚假的成就,我所做的根本就是无效社交。

名片存多了,再拿起来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即使存了手机号也没有拨打过;微信添加多了,除了最初的打招呼,再无交流,朋友圈尽是陌生人,刷很久才能刷到一条熟人的状态。最初交换联系方式,当然是相信彼此有互相需要的地方,可是我和他们再无交集。显然,拿到名片,加上微信,并不是社交顺利的标志。

我突然想起了新闻报道过的一个夸张囤物癖,疯狂囤积物品数年,竟然连基本的生存空间都被挤占了,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傻瓜。可是我们收集名片、狂加微信的行为,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囤物癖吗?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社交并没有错,错在你的社交只有数量,没有质量。

社交的质量体现在两个方面:

一个是社交对象的质量。我们不能什么人都囊括到朋友圈里来,我们需要花时间考量,一个人是否值得继续交往,比如人品是否可靠,志趣是否相投,人生是否有交集,在某个层面是否可以互利共赢?我们不能挑选亲人,但我们可以挑选朋友。让不喜欢、不重要的人充斥朋友圈,不过是分散精力、徒增烦恼的无效社交。

另一个是交往的深度。你必须明白,交换名片和微信,只是有了蜻蜓点水的微弱联系。这只是社交的开始,而不是结果。即使你们之前有过热烈的交谈,没有后续的行动,也只是枉然。止于认识,没有跟进,想仰赖这样的关系,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么,交换了名片和微信后,如何把社交继续下去呢?

回忆一下你与他人的交往,你有没有发现朋友和非朋友最明显的分界线,就在于发生联系的渠道和频率?所以《别独自用餐》中有个简单有效的建议:“当你要去结识他人并开始一段新的人际关系时,如果你想要对方真正认识你并且记住你,那么至少要让他通过三种不同的联系方式去看到或者听到你的名字才行。”

做到这一点,你至少可以从无感的陌生人被划到宽泛的朋友阵营,为进一步交往打好基础。可供选择的联系方式包括:他人的嘴里、面对面交流、社交软件往来、电话沟通、邮件书信等。

如果第一次是社交软件交流,第二次就打电话,第三次就见面,能有一个共同的朋友提及你,就更好了。深度交往,最终的结果一定是参与到彼此的生活中去。面对面交换名片和微信,不算真正建立联系。拿到了名片或微信的正确姿势是,不让联系方式闲置,想办法用起来。

别再当勤奋的名片收集狂、微信添加狂了,把名片和微信上的人变成真正的朋友,才是有效社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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