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尼亚)克里昂格
〔梗概〕 从前有一个国王,他有三个儿子。这个国王还有一个哥哥,是另一个遥远国家的皇帝,人家称他绿皇帝。绿皇帝只有女儿,没有儿子。
国王和绿皇帝平时因为交通不便,许多年没有见面了,他们的子女也从来没有见过面。有一天,绿皇帝给他的弟弟写了一封信,说他年老多病,希望国王派一个儿子到他那儿,等他死后,继位做皇帝。国王召来三个儿子,商量这事。大太子表示愿意去绿皇帝那里继承皇位。他的父亲同意了。
大太子骑上马,拿着武器,带了各种必需品,兴高采烈地出发了。
国王为了考验他,天黑时披了一张熊皮,赶在儿子前面,在一座桥下等候他。大太子路过那儿,见桥下蹿出一头大熊,向他咆哮。他的马吓得后腿直立起来,差点把主人摔下来。大太子再也不敢向前走了,想做皇帝的念头也给吓跑了,掉转头就回王宫去。
二太子见哥哥回来,自告奋勇愿意去绿皇帝处,结果遇到了与他哥哥同样的险境,吓得回到了王宫。
国王见两个儿子回来,大为失望,他说:“你们光会吹嘘自己是国王的儿子,整天只知道东游西荡,没有一点男子汉的骨气,看来你们的伯父要从你们中间挑选一个继承他的人,是没有指望的了。”
小太子听了父亲的话心里非常羞愧,他漫步走到花园里去,盘算怎样才能不丢全家的脸。这时候,来了一个驼背的老太婆向他要饭。小太子给了她一大把钱。老太婆说:“好太子,我是个有法力的人,你的善心使我很感动,我愿意帮助你,让你成为一个皇帝。现在,你仔细听着,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去把你父亲当年做新郎时用的马匹、武器和衣服拿来。不过,你要经过一番磨难,才能继承帝位。”说完,老太婆裹上面纱,升到空中,转眼就不见了。
国王听到小儿子愿意去继任帝位,心里很高兴,立刻答应了小儿子提出的要求。小太子按照老太婆的话,装了一盆烧旺的木炭,拿到马厩里去。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马走来,大口大口地嚼着烧红的木炭。小太子惊呆了,这正是老太婆让他挑选的马匹,但是眼前这马却是一匹瘦弱的老马呀!它能胜任旅途的艰险吗?那马似乎懂得他的意思,把身子摇了三摇,顿时变成一匹神气的小马驹,盯着小太子的眼睛说:“主人,跳到我的背上来,紧紧抓住我,让你看看我的神力。”那马驮着小太子风驰电掣地飞向云层,飞向月亮,又驮着他飞向太阳那儿。小太子很满意这匹马,他拿了武器,穿上父王做新郎时穿的衣服,带上一些必需品,接过国王写给绿皇帝的信,在第三天黄昏,告别兄长动身上路去了。
小太子也遇到黑熊的恐吓,但他骑的马不怕熊。正当小太子举棍想打那熊的时候,忽然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别打,我的儿,是我呀。”国王走过来拥抱小太子,说:“千万要记住我的忠告,一路上要避开一个红头发的人,尤其要注意一个光脸,别跟那些人打交道,因为他们非常狡猾。碰到危险,你的马会给你出主意,告诉你怎么办。你把这张熊皮也带上,将来用得着的。”
小太子别了父亲,骑马行去。不久他进了一座稠密的树林,在林子里迷了路。他正感到为难时,忽然来了一个光脸的人。那光脸向他打招呼,表示愿意给他当差作向导。小太子急于要走出树林,却把父亲的忠告忘得一干二净。他不经意地收留了光脸。那时,天气炎热,火热的阳光照得小太子只想尽快找个歇凉的地方。光脸很会体贴太子,他领小太子走到一处井口,那口井没有吊桶,但是有通往井下的阶梯,井上还装着盖子。小太子很天真,不提防有人会对他使诡计,听光脸说井下很凉快,就从阶梯下去喝水。谁知光脸把井盖砰的一声关上了。原来光脸为了要知道小太子是个怎样的人,他趁机威胁小太子报出自己的来历。最后,要小太子做他的仆人,并且发誓,决不泄露秘密。小太子无法,只好答应做了他的仆人,改名为哈拉·爱柏。两人投奔绿皇帝去了。
绿皇帝得知他的侄儿来到,便用对待太子的礼仪款待他。光脸成了太子,当然享受了这一切款待。只苦了当仆人的哈拉·爱柏,为假太子到处奔走。
有一天,绿皇帝用一种味道极好的莴苣招待假太子光脸。说起这种菜得来不易,因为只有大熊的菜园里才生产这种莴苣,他的帝国里只有一个猎人敢豁出性命去取莴苣。所以这种菜成了珍品。光脸听说拿莴苣很危险,他想借此机会除去小太子,就叫来哈拉·爱柏,命他去把莴苣拿来。
哈拉·爱柏知道光脸借机害他,心里很伤心。他的马安慰他说:“别担心,我知道应该带你上哪儿去。”马儿驮上哈拉·爱柏,像风一样轻轻飞落在一座岛上,停在一所小屋前。他看见从前给过钱的那个要饭老太婆站在屋门前。“巧遇啦!哈拉·爱柏。我就是圣星期日。我知道光脸差你上大熊菜园取莴苣,别担心!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圣星期日摘了许多龙胆草,这种草是一种安眠药。她用牛奶和蜂蜜与龙胆草一起煮成饮料,倒在大熊菜园的井中,大熊喝了井水昏睡起来。圣星期日连忙回家对哈拉·爱柏说:“赶快披上你父亲给你的熊皮,到大熊菜园把你所要的莴苣全部取去。如果大熊醒来,你就把熊皮扔在它身上,尽快跑回来。”哈拉·爱柏按照她的话去做,终于取得许多莴苣,全部交给了光脸。
光脸见哈拉·爱柏安全回来,又想出暗害他的诡计。光脸要哈拉·爱柏到森林去捉一头神鹿,这头鹿全身都是宝石,尤其眉心间的一颗宝石,亮得跟太阳一样。但是这头鹿有魔法,谁只要看它一眼,就活不成。哈拉·爱柏在圣星期日指点下,戴上长胡子精灵面具,拿了一把宝剑,在魔鹿经常喝水的泉水旁,挖了个深坑埋伏着。魔鹿喝完水睡熟了,他轻轻爬出来,一剑砍下了鹿头,获得了这稀世之宝。
国王得了鹿头以后,大办筵席,招待假太子。席上,来客纷纷谈起了红皇帝的女儿。说:“红皇帝心狠手辣,不知害死了多少人。他的女儿又是一个可怕的女妖。”假太子光脸趁机命哈拉·爱柏去把红皇帝的女儿带来。哈拉·爱柏感到为难,只得走到马厩里对神马说:“光脸又要害我了。”神马安慰他说:“主人,这回我要显出神通,好好对付光脸,给他点厉害看看。”一路上,哈拉·爱柏救了蚂蚁和蜜蜂的性命,它们跟他成了好朋友,只要他需要时,它们立即赶来帮助他。哈拉·爱柏后来又结交上了霜神、饿鬼、渴鬼、千里眼、宽身子的长脚捉鸟人等朋友,这些人都有特异非凡的神通。他们到了红皇帝那里,说明来意,红皇帝见这些衣服破破烂烂的人居然厚着脸皮来向公主求婚,命令卫兵先把客人带到熔铜屋里过夜,想把他们活活烧死。谁知霜神只吹了三口气,那房子就变得不冷不热,恰好可以给他们睡觉。红皇帝一计不成,又命令手下人拿来十二大车面包,十二大车烤牛肉,十二大桶烈酒,要他们当场吃完。他还说明,如果吃不完,喝不光,就要他们的命。饿鬼和渴鬼食量大无边,这点东西还填不满他们的肚腹。结果红皇帝又输了。红皇帝要哈拉·爱柏看守住他的女儿,如果第二天公主还在屋里,就答应让哈拉·爱柏把她带走。半夜里红皇帝的女儿变成一只小鸟从屋里偷偷飞出去。千里眼看见了,赶快通知捉鸟人。那鸟儿一忽儿飞到高山上,一忽儿飞到月亮上,都逃不过千里眼的眼睛。捉鸟人在千里眼的指点下,他的身体一忽儿变高,一忽儿变宽,最后从月亮上捉住了变成鸟的公主。红皇帝不甘心失败,他下令叫一个与他女儿长得一模一样的养女,跟他女儿站在一起,让哈拉·爱柏猜,猜中了才准他带作,猜不准就要他们滚蛋。在蜜蜂帮助下,哈拉·爱柏终于认出了公主。
临动身时,公主又向他提出了条件:要他去摘甜苹果树上的三根小树枝,还要把活命水和忘忧水取来,不然的话,就不同意跟他走。神马显示了神通,立即设法取来了这一切。
哈拉·爱柏的朋友们向他告别离去了。回去的路上,哈拉·爱柏不由爱上了公主;而公主呢,她的眼睛里也传出了心中的秘密。
他俩回到了绿皇帝那里,皇室人员都来迎接他们。光脸见公主长得那么可爱,急着要把他搂在怀里。谁知公主用手把他拦住,使劲一推,叱道:“滚蛋,光脸!我是为哈拉·爱柏来的,他是绿皇帝真正的侄子。你是假冒的太子。”光脸见阴谋败露,一剑砍掉了小太子的脑袋。这时神马过来,用牙齿咬住了光脸,猛的直飞向高空,再把他摔下来。光脸跌到地上顿时粉身碎骨。
这时候,红皇帝的女儿赶快把哈拉·爱柏的脑袋装上,周围用三根甜苹果树枝裹好,再用忘忧水止住伤口的血,洒上活命水,小太子立时起死回生。
小太子经过多次磨练,最后如愿以偿,继承了绿皇帝的帝位,还娶了红皇帝的女儿作皇后。
〔赏析〕这篇取材于民间故事的童话,有着很浓的幻想色彩。小太子为了继承绿皇帝的王位受到种种磨难,遭到多次陷害,但终于在仙女圣星期日、神马、霜神、饿鬼、千里眼、捉鸟人、蜜蜂、蚂蚁等朋友的帮助下战胜了邪恶势力的代表光脸,继承了绿皇帝的帝位,还娶了红皇帝的女儿做皇后。故事情节离奇曲折,歌颂了那种身处逆境,自强不息的精神。
〔作者简介〕伊昂·克里昂格(1837—1889),罗马尼亚作家。他最受读者欢迎的是一系列童话和故事。如《真假太子》、《母山羊和三只小山羊》、《猪王子》、《小钱袋》等。其作品多取材于民间口头创作,有浓郁的民间文学色彩和乡土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