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机应变的兔子》是一则传播极为广泛的童话,甚至难于分清欧亚。这种流布的广泛性,是由这则童话概括生活的深刻性和表达的奇巧、有趣所决定的。“元首”暴虐无道,“下属”和“臣民”又无力反抗,兔子的缓兵之计和逃避三舍,确乎不能不说是善于机巧应变,才在生死关头保全了自己,“留得青山在”。用机智对付暴虐无道,这则童话能给人以深刻的启示。
这则故事明显分三层,第一层为第二层构成悬念,前两层又为第三层构成更深的悬念。这样,从悬念中突出的兔子才能烙印在读者的心中。
·韦苇·
随机应变的兔子
一千年前,熊、猴和兔子相邻而居,共同生活在一座森林里。
熊和猴只要一碰上兔子,就在它面前夸耀自己。熊说:
“野兽中数我个儿最大,力气最大,我可以打你一巴掌。”
猴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我是最灵活的野兽。我能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而你兔子,只会从这个草墩跳到那个草墩。我能用尾巴吊在树上荡秋千,从早荡到晚。而你呢,兔子,你连尾巴都没有。”
有一天,正当熊和猴在兔子面前自我夸耀力气、智慧、灵活和机敏的时候,从林中空地上跳出一只凶暴的狮子。兽王饿慌了,它看见熊、猴和兔子,就拿定主意要吃它们。于是,狮子一边向熊走近,一边问:
“你告诉我,熊,你从我的嘴里闻到一股什么气味?”
他说着,张开了他的血盆大口。
熊把鼻子凑上去闻了闻,说:
“大王,你天天吃肉,因此从你嘴里冒出的气味很不好闻。”
“你这个不懂礼仪的家伙!”狮子吼叫起来,“你竟敢侮辱自己的元首! 因此,我这就将你处死!”
他举起力大无比的狮掌,唿一下就把熊给打死了。
接着,狮子又走近猴子,问他:
“你告诉我,猴儿,我的嘴里散发出来的是一股什么样的气味?”
它说着张开了血盆大口。
猴子看了看死在一边的熊,嗫嗫嚅嚅地说:
“呵,大王,真的,您的嘴里开放着世上最香最香的鲜花。啊,从你嘴里呼出来的热气中,可以闻到一股多么奇异的芳香!我向您恳求,我的元首,再向我喷一次您的香气吧……”
“你是个臭骗子,马屁精畜生!”狮子吼叫着。“你竟敢向自己的君王当面说谎!我天天吃的是肉,嘴里哪来的什么花香!由于你说谎,现在我处死你!”
它举起力大无比的狮掌,唿一下就把猴子给搧死了。
完了,他向兔子走去,下令说:
“告诉我,从我嘴里散发出来的气味好闻还是不好闻?”
心惊肉跳的兔子往右看看,那边有被狮子一巴掌打死的熊,朝左瞧瞧,那边有被狮子一巴掌搧死的猴,他嗅了三次,接着说:
“请别发火,公正的大王! 因为今天我伤风了,鼻子,唔唔,堵得厉害,所以什么气味也闻不出来。请允许我明儿个再来答复您的问题。”
接着兔子连连打了三个嚏涕:
“啊——唏! 啊——唏! 啊——唏!”
狮子只好生气地吼了一声:
“好吧! 明天你就一定得来告诉我,从我嘴里散发出来的气味好闻还是不好闻! 现在你滚吧,别来碍我用餐!”
兔子头也不回地飞跑开了。他吓得连自己都给弄忘了,只是一个劲地跑。待到他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已经跑进了一座陌生的森林。
“现在好了!” 兔子得意地说,“狮子就让它等着吧。在无道的君王没有完蛋之前,我的伤风是好不了啦!”
(韦苇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