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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围巾的故事、尘封的八分邮票两篇

隆冬腊月初八,凛冽的寒风飕飕作响。人们紧裹御寒的羽绒服,戴着皮手套急急的在大道上快步行走着。骤然,想起那遥远的民间顺口溜:“腊七腊八,冻死娘三。”旧社会那种饥寒交迫冻死街头的悲惨凄凉的惨景,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这一天下午,来到天津武警部队为新兵集训队的战士们讲课后,顺便从津南区葛沽入城,去十几年末见面的三叔父家中探望。由于临时改为乘坐部队的军车,没有来得及与三叔取得联系。

北方的冬天,天黑的很快。行车约一个小时,傍晚六点时分左问右寻,方找到位于河东区金色家园表弟家的楼前。刚踏下车,迎面而来的西北风就毫不客气地扑打在面颊上,令人不免打了一个寒战。

进入暖融融大平方米的客厅时,方知道叔已在一小时前到提前约好的公交车站前去等侯。弟弟说,因他走的匆忙,没有带手机,所以无法联系。可想而知,在寒风中傻傻地盼望着家乡的亲人,那个乡音不改的憨厚三叔的心情,是多么焦灼不安啊。

“叮铃铃” 门铃急剧地响了起来。三叔带着一股寒气破门而入。“哇!没想到你们早就到了。”叔一边换拖鞋一边打哈哈。多年末见,叔头发白了,背驼了,但他的笑容依然是那么淳朴、善良、憨厚。倏然,使我感到一种亲和力油然而生。

他随手摘下脖子上的围巾,迫不及待拿出他早已为我们准备好的一摞《天津日报》《老人时报》,眉飞色舞地说:“你们看,我今年喜获丰收,发表了34篇文章。”看着那一块块少则五百多则一千字的小豆腐块,我深深的感动了。这位六十五岁的老记者,自天津日报的岗位上退休后笔辍不止。那一块块字里行间中流露出的勤奋和喜悦,令我对三叔肃然起敬。

真是“小巫见大巫”,在前辈面前,我忐忑不安地拿出了自己的新作个人散文集《柳絮丝语》,恳请他指点。叔迫不及待地翻看着,其中“我的三叔父”“代沟的醒悟”等散文。阅读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不简单嘛,我们老刘家出了一位作家,我当了四十年的记者编辑,写了一辈子稿子还没有著书呢。好!好!”

叔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继而小声说:“你把我描述得惟妙惟肖,言过其实嘛。不过,那“五勤”确实是我上大学时总结出来的真谛。”他的话语又一次将我拽回了那三十多年前,海河边上我们叔侄俩的谈话情景……

翌日清晨,窗外的风依然是飕飕的不停地刮着。洗漱后的我们只见叔闯进门来,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用他那条围巾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的东西。他笑眯眯地说:“我想让你们品尝一下天津特产,这是一家火烧铺有名的烧饼,路太远怕凉了。”他看我用眼睛老盯着那一条裹着火烧的围巾,以为我嫌围巾裹吃食是不卫生的。忙不好意思地解释着。

其实,我昨晚一见面时,就发现叔这条围巾已经很破很旧了,对它格外地留意着,但见一米长一尺宽的布面上,略暗灰色与黑色交织的小格子,不太清晰的色调排列组合,边缘的穗已经毛茸茸不整齐了。我简直大惑不解,就这么一条“铁丝系豆腐”提不起来的旧围巾,与叔的身份和经济条件多么不相称啊。迷惘中,我一边接过那透过温度,散溢着一股面食味道的围巾,一边说:“叔,这一条围巾太破旧了,赶明我回家乡给你买一条新的邮寄过来。”“那可不中,这是一条记载六十多年历史的传家宝贝。你爸、大伯和四叔年轻时,都曾经戴过它。”他操着很浓的家乡话,急急地说。这围巾真的有故事啊!我暗暗佩服自己的观察判断力。

吃完早餐,叔匆匆围上它,又急急忙忙带我们去天津北站拜访父亲六十年前一位好友。一路上我脑海中老翻腾这个话题,围巾的来历、经过,是怎样从大伯手里传到父亲和四叔手中,又辗转到三叔手里的,可是一直没有空闲时间。

机会终于来了。三叔三婶春节回唐山参加老母亲八十寿诞庆典活动,我和叔谈起了这条围巾……

“ 岁月荏苒,这条不起眼的格围巾伴随我走过了半个多世纪。想当年家境拮据,我们兄弟四人在外地上学都曾经围着它御寒,现在大伯已经八十多岁了,他从全国总工会离休,坚持练习书法、练钢笔字,你父和四叔过世多年,为了怀念他们我始终不愿丢弃它。”

 我在寒风中看着叔脖子上的围巾,感到一股温情从心底中溢出。

 三叔念念不忘兄弟的手足情,他将情凝聚在这条围巾上。他意味深长地说:“我虽然有两条鄂尔多斯高档巾却压在柜中,因我觉得这条围巾最暖和。”

我深深地感到,这一条普通的围巾是无价的,它是用亲情作经纬,用六十年的时间编织起来的,那上面有逝去的岁月和深情的缅怀。

       二、尘封的八分邮票

当我由65岁的叔父带领,从天津河东区驱车半小时,赶到北站铁路工程学院家属楼时,79岁的赵晋楷叔早已伫立在他家楼门口翘首期盼我们的到来。但见年迈的老人满头的银发,略驼的背,我的心中不觉涌动起一股苦涩的酸楚。

赵叔是父亲60多年前的一位知心挚友。追溯到一九四七年,虽然他们相处仅仅是一年的交情,而如今父亲已经过世四十四年了。蹉跎岁月,岁月悠悠。时间像流水似过去了,可历史却难解这不是手足却是亲情的一份情愫。这次赶来天津探望赵叔,也是这些年来了却自己的一桩夙愿吧。

进入客厅,寒暄几句,赵叔急忙拿起了放在书桌上的一个信封:“你们看,事情巧不巧,我昨晚上才从箱底寻找到这个信封,正准备找到地址,给你写一封信,信还没有写,你人就到天津了。”他憨厚地笑起来。我操着不太熟练的天津地方话说:“亲人的第六感官是一脉相通嘛。”

三叔接过信封,我凑上前去一看,这小小信封上面的笔迹是我的!

我吃惊地看着这发黄的小信封,只见上面一个印有八分邮票,是那么清晰,我怎么也回忆不起来,这封信是什么时间写的呢?在一旁性急的老姑忙说:“快看!这邮戳上面有日期。”我接过来用心看着,那因年久已模糊不清的字迹,影影绰绰好像是1985年。哇!屈指而算,离现在整整三十年的光景了。赵叔还如此像珍品似地保存着,我的眼眶不由的酸涩起来。

老人对过去的那种情感是多么的恋恋不舍呀!

记得在三十多年前,我出差来天津。三叔带我去见还在工程学校任教的赵叔叔,他那时精神矍铄,容光满面,高兴地拍着我的肩膀亲昵地说:“我与你爸相好时,还没有你呢”。说到此,他脸上掠过一丝的伤感。我深知故去的父亲与这位叔叔的感情,是不言而喻的(听三叔介绍的)。

而今,在赵叔这里,我非常想多了解一下那段铁哥们的友情。于是,叔叔和我聊家常时,情不自禁地谈起了那难以忘怀的过去。

“那是在一九四七年,你父亲17岁,我16岁,我们哥俩在铁路机务段上班,同吃同住同工作,相处的像亲兄弟。一年后,你父亲不甘心文化浅,弃工从学,到滦州师专读高中,我则参军南下,从此哥俩天水一方,分别在大江南北,失去了联系没有了音信。直到一九七六年唐山大地震后,我随天津救援人员来到唐山京山线旁的古冶车房街,凭印象找到那块曾是我经常光顾的独门独院(震后废墟)后,恍然感到岁月的苍凉和天灾人祸的残酷无情。当东问西找在简易棚里,见到熟悉的邻居打听,方知你的父亲已经在1972年病逝。此情此景,使我心中难过极了。暗暗后悔自解放二十多年了,为什么就没有早一点过来寻一寻找一找,可如今故人已去,房屋已毁,心中充满了万分的失落感。返回天津后,找到了那张60年前我和你父亲的合影,在一个星期天我专程找到了你家的住处,将它郑重地交给了你母亲保管起来。”

“是的,我就是受母亲的嘱托,到天津出差时特意来看望你”。记得当时我看到赵叔叔时坦诚地说出这句话。赵叔在我临走时嘱咐要写信多联系。

当时粗心的我仅仅给赵叔写过这一封信,就好像被琐碎的家务和公务缠身,而好久没有再提笔给赵叔写信了。

就仅仅这么一个小信封,我无意中写的一封普普通通的问候信,竟然让赵叔像珍品似的保存了许多年。

斗转星移,岁月无情地逝去。而这一份纯洁的真情,皆因父亲六十年的友情而无言地延续到如今,抚摸着这尘封了三十年的八分邮票,真是令人感动地萧然泪下。

临告别时,我和年迈的赵叔照了一张合影,他面含慈父般的微笑,我站在他的身后那么虔诚地望着他,心中涌动着一股深深的敬仰之情。

  但愿赵叔晚年幸福、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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