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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煎熬(十五)人生失意(1)

  炽热的阳光照射在地上,陡然升起的热度,变态似的折磨人,尤其不放过的是行走在室外的人,被阳光炙烤着,昏头昏脑。这样的天气持续了几天,电视台天气预报仍旧继续发布高温预警。

  木春樱开始找工作,但是经验有限,不免碰壁……

  举起手中的包包遮住头,挡住直射的阳光,附近没有公交车站,她想拦一辆的士,但是又觉得的士车费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犹豫着又向前走,或许走一段路会有公交车站。

  其实,找工作这种事情,多数是像男女初次见面,看看双方的基本条件,凭一点眼缘,就可以基本定下来了。有这么一点是比较专业的HR(人力资源)说过,其实面试只需要七秒,就能决定用不用一个人。

  木春樱并不知道,她每去一家公司面试,都有人暗地里事先向招聘人员“爆料”,而且有图有真相,甚至有视频,在视频中木春樱和杜小美撕扯,杜小美的脸打上了“马赛克”,跑车的车牌照经过模糊处理,看不清楚,木春樱的脸却清晰可见。用人单位为避免惹来麻烦,本来愿意请木春樱的,也只好礼貌地说明原因,抱歉地说:“对不起,你这样的‘网红’,我公司不敢请你。”

  面试了几家,都是相同的情形,木春樱仍继续跑招聘会或者在网上投简历,两个月下来,身心疲惫。

  白天奇热难当,到了夜里人们才愿意出门。在这条街上来往的、停车的人,大都是奔着宵夜的大排档去的。木春樱一个人坐在一个小摊贩摆的小桌旁,边喝着啤酒,边吃着烤串。

  夜色迷离,她穿着白色衬衣,黑色短裙,由于面容姣好,吸引了旁边大排档喝酒的男人们的目光,那些男人总是若有若无的关注着她。

  木春樱摇摇晃晃地走回住处的时候,冷不丁地发现身后有人跟随,后脑勺一阵发麻,酒也全醒了,加紧了脚步,只听得她的高跟鞋叮叮咚咚……

  敞开的窗口,随风摇摆的蓝色窗帘,窗台上一株仙人球翠绿挺拔。外面的热气一丝丝的灌入屋子里,风扇摇着头将这热气送到床上。

  木春樱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昨夜误以为有人跟随自己,到现在还有些心虚。一个单身女人,行走在深更半夜里,不要说还有几分姿色了,就是样子普通,也怕不安全。木春樱心有余悸地想了想,昨晚大排档喝酒就当是最后一次,今后还是要自爱一点,正想着,手机响了。

  在麦当劳的靠窗位置,阿乐刚坐下就对木春樱说:“阿樱,你知道吗,你找工作不顺利都是那个女人设计暗算你的……”

  木春樱知道阿乐说的女人是谁,她嘴里发苦,以手支颐若有所思。阿乐见她这样,话说了半头打住。

  木春樱喃喃地说:“我可能要离开这座城市了……我想去H市。”阿乐闻言,大眼睛看向窗外,李牧群正迈着大长腿走过来。

  李牧群走进麦当劳,阿乐向他摆手,大声说:“李SIR,这里!”

  直到李牧群坐下,木春樱才发觉,她心下慌乱,站起身准备离去,被李牧群拉住手臂。

  阿乐很有眼力劲儿,站起身来,说:“你们两个人谈吧,我有事先走。”

  木春樱看着阿乐离去的背影,她那栗色的长发整齐地披散在肩上,整个人袅娜娉婷……

  冷不防听到李牧群说:“阿樱,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木春樱仍然没有扭头看向他,而是继续看着窗外,她在看杜小美是不是也跟来了,也许等一会儿她就会出现。

  “你不用担心,杜小美不知道我和你在这里见面。”李牧群用力拉住木春樱的手臂,要她坐下来。

  “你为什么还来找我,我躲不过你和她,我可以离开,去另外一座城市……为什么你们不肯放过我?!”木春樱这两个多月的委屈终于吐露出来,声音较大,相隔几个桌子都能听见,隔壁桌就有人望了过来。

  木春樱看了看四周,几张桌子空着,杜小美确实不在这里。

  “阿樱,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杜小美这个人做事过分,让你受苦了。”李牧群真诚地说,他的剑眉入鬓,脸部线条清晰,双眼瞳孔幽深,还在斟酌着词汇,想要安慰她。

  “不必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只想离开,之后你们再不会纠缠我!”她喊着,每个字都是内心里的煎熬。

  “不会了,我已经答应杜小美,选个日子和她订婚。她不会再为难你了。”李牧群面色柔和,注视着她的眼睛说,他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出言想要即刻安抚她。

  木春樱听了之后一怔:订婚,这么快?实际上,她内心里曾幻想过和李牧群在一起,曾幻想过他们两人能成为情侣,然而现实毫无余地地打破了她的幻想,彻底粉碎了她的梦。木春樱鼻子发酸,又竭力控制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李牧群看着她双瞳剪水,鼻翼抽动,知道她动了真情,将她的手握住,感觉到她的手微凉,掌心还有些湿润。

  “之前,我想过要你成为我的女朋友,想把你介绍给我的爸妈,我……自私了一些,没有考虑周全,也没有好好地在乎你的想法,事先缺乏起码的沟通。”李牧群慢慢伸出左手去,想要握住她的另一只手。

  也许,李牧群说这番话只是在试探木春樱,看看她对自己到底在不在乎,去握她的手是想看看她对自己是不是有真情。

  木春樱把手抽了回来,两手在桌面下十指绞缠,泪眼注视着李牧群,语气坚定地说:“我和你之间是注定不可能的,你也已经和她有了婚约,我们……我们今后就再无瓜葛!”

  木春樱拿起包站起来,快步离去,当她推开大门的时候,一滴泪滑落脸颊。这泪水说明了什么呢,是对李牧群还有不舍,是对自己的处境感到委屈?木春樱自己也不是十分明白,只是费力忍住不让更多泪水流下。

  女人哭需要什么理由吗?不是俗话说得好,女人是用水做的吗?木春樱似乎是想到泪水可以洗刷掉内心的不快乐,但是眨眨眼,泪水已经干了。

  门外的气温很高,热辣的空气很快将她包围,她娇喘着,将一些胸中的浊气吐尽,这才觉得好过了些,脚踩着恨天高疾步离去。

  李牧群愕然,他没有想到木春樱会这样决绝,他以为木春樱还愿意和他再“缠绵”一会儿。至少,她会有点不舍,不该这么快的离去。

  他当然没有见到木春樱流泪,如果见到木春樱流下眼泪,或许他会追上前去抱住她。但是现在,李牧群不会那样做了,他只是感到不满,木春樱没有表现出对他的依恋,如果有的话,必然会不舍,必然会表现出不甘心。木春樱就这样走了,说了一句无可挽回的话。除非,他李牧群能彻底放下自尊去追上她,把有些话再说一说,那样结果可能会不同。但是,李牧群毕竟没有追上前去,也许这是自尊心在作怪,又或许是他还不够喜欢她。

  李牧群摇摇头表示很无奈,想着原来自己内心还是蒙上了尘土,这尘土就是俗话说的“世故”,借着现实的一切来为自己开脱,不可能以一片真心去对待木春樱,也是不得不考虑生冷的现实,不得不屈从于现实。

  麦当劳餐厅里十分凉爽,温馨的食物香气在空气里弥漫。客人虽然不多,但他们的吃相很文明,内心也愉悦。

  只有李牧群在发怔,他孤独的身影和周围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爱情,李牧群想,毕竟不是很真实的事物,它怎么样也不能打败现实。这一点可能是李牧群在为自己开脱,他的思想里还是有潜台词:天涯何处无芳草,木春樱不是让自己无怨无悔去爱的那个人吧。

  木春樱去了H市。在去之前她别无遗憾,去之后才觉得自己和G市的一切还有些藕断丝连,她还是觉得内心有些失落,有些东西失去了。

  从阿乐那里听说了木春樱离开了G市,杜小美挂断通话,脸上浮现出胜利者的笑容。然而,她又觉得,G市到H市的距离并不太远。何况,李牧群还不是真正意义上属于她,订婚之后才能表明他们两个真正在一起,结婚之后,她还要能够“摆布”李牧群。

  经过了麦当劳那次见面之后,李牧群好几天晚上都到“夜色阑珊”酒吧买醉。木春樱离去时候说的话,在他心里温习了一遍又一遍。他能感觉到,木春樱有一点喜欢自己。他能了解木春樱心里的苦楚,他明白杜小美为什么耍手段,只是他还不太了解杜小美的心理病态,和她想要掌控一切的野心。

  H市是经济高速发展的城市,拥有三百万的市民和近百万的外来打工人员。市里的气候常年炎热,只有在秋冬季有大半个月的沁凉适宜的天气。

  咖啡厅外已经开始下雨,雨水顺着落地式的玻璃窗表面滑落,透过窗子看出去,外面的人影像模糊不清。木春樱觉得室内的气温很宜人,空调可能还开着,感觉到有些凉意,心情也跟着舒适。毕竟,她现在工作稳定和同事关系也不错。自从她到H市之后,杜小美就没有再来为难她了。木春樱本以为和某人不在同一座城市里,思念他的次数就会减少,可实际上思念却变得犹如稀薄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来,她只得放空大脑,清理了内心杂乱的想法,试着不再记起他,想要彻底的忘记他。

  时光在人们看来是摸不着看不见的神秘事物,只有握紧了拳头才觉得它如同砂砾从指缝中滑落。

  来到H市已经过去五个月了,木春樱在第六个月经人介绍认识了尚武。这是一个特种兵转业回来的男人,他经营一家网店,卖野外生存物品。木春樱觉得他是个军事发烧友,因为据他说他总是穿一件迷彩汗衫看军事新闻。

  见过两次面,尚武就特别真诚地对木春樱说:“我喜欢你,真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两个人就在这家咖啡厅里。木春樱抿了口咖啡,将一颗跳动的心稳住,不让它冲到嗓子眼来。

  木春樱何尝不知道他喜欢自己:聪明一点的女人看到男人投射过来的目光,就能判断出对方是否喜欢自己,这个经验几乎是百试百灵的。

  又过了一个多月,李牧群也到了H市,他想要和木春樱取得联络,但是自知希望渺茫。自从木春樱到H市之后,就换了手机号码。李牧群想,想要找到木春樱已经是大海捞针一样。他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的寻人办法,他也曾向阿乐打听过,阿乐笑得很尴尬,说她没有再和木春樱取得联系,因为不知道她现在的联络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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