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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逝再生缘(第二十章 联姻救夫)

  在廣德和临安之间,有一座小巧秀丽的山峰,不高,却是松柏遮天,竹林青翠,山下是清澈的河流,水来自山上的众多泉眼,一条瀑布如白练碎玉,腾起的水雾似仙境云烟。

  山崖绿树掩映下,寺庙、道观同居此山,香火不断,游人如织。山下的客栈也是小巧玲珑,引泉水而砌的水池,青莲碧绿,金鱼摇曳。四周是两层楼的客房,环境十分优雅,君玉已在这儿住了多日,却非是为了美景。

  君玉自那日离了慈恩寺,本欲回城,因为急于要找到少华,已顾不上被家人撞见。如实在找他不到,也只好速去大都。明年朝廷三年一次的会试在即,自己连乡试都不知在哪儿考,只有找大哥商议,还怕他把自己的行踪告知爹爹,前功尽弃。满腹的心事正纠结,却又恼了一件让自己特别后悔的事情。

  君玉离家出走时,因追捕少华的布告时日已久,风雨侵蚀下剥落了不少,又因她俩在仓促中逃出,从未看过。但这次回来,恰恰碰到刘奎壁重新贴过,就在她二人进城不久,就见到了。这张新的通缉布告上面,钦犯的画像逼真,更贴近少华如今的相貌。两人同时看见,又不约而同的想到王华,又惊又喜又不敢张扬,牵了马就往回赶。然而上天却没给她们这种机会,当赶到慈恩寺时,少华已走了两天了,就是说,她们刚走,他也就离了这里。君玉心想,真像长华姐说的,他如今的心思竟是这样缜密,难道我还告发你不成?

  想起给他把脉看病、隔亭闻箫,仲秋夜赋诗打趣,窘的他面红耳赤,一脸敦厚,这一切历历在目。自己寻他千辛万苦,两人对面却没有相认。他一定是认为丽君已死,没有深究的心思,可自己却为何不再查问下去。茫茫人海,这一错过,不知以后会怎样,难道我们只有小时候的几年缘分吗,上天赋予我沉鱼之貌,经纬之才,却用这种方式支配我的命运。是他对我一片真情,悲怒之下,才生了这场大病,主仆二人颠沛流离,哪里还有多少盘缠,自己竟如此吝啬,我孟丽君几时成了这种负义的人。

  她茶饭不思,想一阵,就落一次泪,竟在这客栈里病了几日。幸亏她懂医,给自己吃了几天的药,荣发也不住的劝导,才渐渐好了起来。

  晚上,君玉独坐窗前,望着月光下满池暗绿,发着幽幽的蓝光,不断传来莲的阵阵清香。如果不是这场横祸,她还依偎在父母身旁,或是与少华同偕连理,哪会有这么多的烦恼,如今孤零零远走他乡,何处是自己立足的地方?

  一阵自怜转为凄凉,想起李清照的那句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此情此景何等相似。月清清,水清清,明月入水转朦胧,朦胧对朦胧。君情重,卿情重,孤鸿魂飞雁声声,天涯路难行。一首长相思,眼盈热泪,朦胧了一帘月色、满池清莲。

  几天后,君玉给自己开方治病的事,被店家知晓,便把自家一位亲戚领来,让她瞧瞧。这位老妇人是常年气喘,不能自理,请了许多大夫,终不见好。君玉知道,这种常年劳累的顽症,确不好治。她记得师傅写的医书上似有这种案例,便取来查找,又按照患者的自身状况加减药量。几付药后,居然减轻了,她深深体会到师傅对她的厚爱,又想起师傅希望她能把孟家施医济世的善行光大下去。不由想到,这一路我何不做个行医的郎中,即行善救人,遇那富有者还可赚些资费,一路上就无忧了。

  自从给老妇人看过病后,君玉的名声也传开了,不断有人登门求医。容发乐了,她跟着小姐多年,也是好善乐施,比小姐还大方,干脆搬个桌子放在客栈门口,收起病人来了,不论穷富一概不拒。这样一来求医的人多了,自然世面上消息也知道的多了,其中有霸道的希日王府一夜之间就被官府查抄,全家押进京城去了。还有不知为何,一向拥有小孟尝贤名的熊大官人的府邸也被围了,听说是住了位朝廷钦犯。

  初时,君玉还未在意,当听到钦犯二字,心动了一下,问说这话的小伙子道:“那抓了没有?”

  小伙子说道:“这伙官兵也够狠的,抓了熊府一大家子的人,听说那个熊大娘子还有身孕,真够惨的,被逼着换那钦犯,不过那钦犯也够义气,竟没反抗就跟着官兵走了,熊家这才没事了。”

  君玉心一沉,慌忙问道:“那个钦犯叫什么?”

  “就是最近榜上贴的那个皇甫少华,听说那个皇甫家也是朝廷的大功臣,不知为何又犯了投敌罪了,这年头,蒙古人当皇上,咱汉人,好人也得被冤死。”

  这人还在说着,但后面的话君玉却一句也没听进去,容发也是吓的愣在哪儿,足足有几秒钟的时间,容发才拉了下脸色苍白的君玉道:“公子,公子。”

  君玉这才看了下容发,吩咐她去牵马,又问那人道:“你说的熊府在哪儿,怎么走?”

  “从这儿往南,十几里地,挺大的庄园,到了就能看见。”

  君玉上马,又把容发拉上去,猛扬马鞭,向南急驰而去。

  自从少华被抓走,熊浩一天也没停下过,临安城跑了多少趟,所有城门他都叫人把的死死的,还找了会轻功的朋友深夜潜进刘府打探,仍是没有一点线索,但那个朋友说刘府里确是警戒森严,就是有了线索,救人也很困难。

  熊浩止不住的懊悔难过,为了保全家人,他竟眼睁睁看着结义兄弟进了虎口,如今生死难料,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这时,听到小厮来报,有位姓骊的公子求见,好像也是为皇甫公子来的。他一听,忙不迭的赶到前厅,一位俊俏清秀的公子正等在那儿,带着一脸的焦虑。

  两人简单的见过礼后,熊浩说道:“听小厮说骊公子是皇甫公子的亲戚,我也就不相瞒了,我与皇甫公子是结义兄弟,他府里的吕忠和大顺也在我这儿,我已派人去叫了,眼下我是想了好多办法就是打听不到少华兄弟的消息,已经两天,真真急死人了,不知骊公子有什么办法么。”

  君玉见他这样问,就知他也是位直爽敦厚的人,说道:“即是这样,着急也没用,那位抓人的将领是谁?”

  熊浩这才坐定,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说了个仔细。听到刘奎壁的名字,君玉便明白了,此人心胸狭隘,岂能放过对少华的报复,两天了,不能再拖下去,她对熊浩道:“我在临安还有朋友,或许能得到消息,事不宜迟,在下告辞了,有了信儿,我会通知你。”

  没等大顺他们回来,君玉便匆匆离了庄园,她想到的那个人就是刘燕玉。既然熊浩的朋友武功那么高,都无法在刘府找到,只能找刘燕玉了,不知以她对少华的感情能不能超越亲兄长的情分。回到客栈,她便写了书信一封,与荣发收拾东西,速速往临安赶。

  君玉到得临安城,选了处离刘府不远的僻静茶楼,在二楼的一个小小角落里坐下了,等荣兰的信儿。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那封信能不能送到刘小姐手里。因害怕落入他人之手,不敢提少华的名字,只说是慈恩寺竹林认识的朋友,她若聪明,必然猜到是谁。

  等了许久,容发才回来,说道:“按公子的嘱咐,在侧门等了好大时辰,才来了个侍弄花的工匠,已让他带去了,也说了必须交到小姐的贴身丫鬟手里。”

  君玉夸了容发几句,便让茶房上了些点心,看容发吃着,自己心里焦虑,一点儿也咽不下。她估计的不差,不到半个时辰,燕玉便赶到了茶楼。只是燕玉以为是少华相约,当看到是一位俊秀的陌生男人,犹豫了一下,转身想走。君玉叫住她,见礼道:“您定是刘小姐了,在下叫柳云,因有一事想问,还请小姐留步。”

  燕玉也不是那种深闺小姐的扭捏性子,大大方方的回了礼,说道:“我与柳公子素不相识,总是有男女之别,不便同坐吧。”

  君玉低声道:“小姐是不认识在下,可认识皇甫公子吗?”

  燕玉一惊,不知所措在桌前一坐,但旋即又镇定下来,不动声色的说道:“不知公子说的是何人,与小女无关。”

  君玉又道:“难道小姐对皇甫公子真的不曾留心?”

  燕玉脸色一变道:“请公子自重,小女告辞。”说完站起想走。

  君玉身着男装不便拉她,只好急急说道:“难道小姐竟忘了与少华公子亭中相见之事?”

  见燕玉停步,君玉对她深深作揖道:“在下就是少华公子的至交好友,他已把小姐的事告诉于我,如今他深陷险境,不知小姐可知?”

  随后她把少华怎样被刘奎壁抓走,如今不知羁押何处,况生死难料,统统说与燕玉听。见她脸色越来越白,眼里似乎涌着莹莹的泪光,再后来只是低头不语,就又说道:“听公子说过,燕玉小姐是深明大义,心地善良的人,定知皇甫家是被人陷害,像这样忠勇之人,难道小姐会见死不救吗?”

  刘燕玉听着君玉的声声问话,心里纠结万分,想起古亭里被拒时的羞惭,她又脑又气,可想起与他相识的种种美好回忆,心里还是又爱又痛,半晌才说道:“公子即知我对他的心意,可知他是怎样拒绝与我?”

  然后她把与少华认识后的种种遭遇全部说了出来,就连君玉也被她对少华的执着感动了。

  君玉心里暗想,看她对少华的一片真心,如果知道他的下落,不可能不救,又感念她也是懂得分寸的女子,得知少华定婚,她已断了情缘,是见他的未婚妻已死,才又生出痴念,这样的女子也堪配少华。可自己与少华相知相恋,又订婚在先,怎会相让。若把丽君未死的事告诉她,绝了她的念想,少华的事更加渺茫。思来想去,还是难下定论,倒是感到自己作为少华的未婚妻子,不能救他,反而去利用燕玉对他的感情,确是自己卑鄙了,换作自己会答应么?何况燕玉是豪爽心性,若她提出与少华联姻,方才有施救的借口,自己又会怎样呢?君玉是聪慧的人,在短短时间里,想了多种的可能。不过,时间急迫,先得要知道少华的生死下落才好,便问燕玉道:“虽然公子对孟小姐旧情难忘,拒绝了你,但小姐是良善的人,少华不该死于冤案之下,救人,也是小姐为兄长避免了一件恶事,不该做么?”

  燕玉道:“此话虽有道理,可柳公子也是汉人,难道不知女子的做人之道吗?我若与皇甫公子有婚约在先,仗义救夫,父兄面前还能说是持节,要无缘无故的忤逆父兄,是大逆不道之为,父兄的过错,自有他们自己承担,与我何干。”

  没想燕玉竟说的这样强硬,君玉不知是她故意要挟自己促成她的婚事,还是她已确实打消了救少华的念头,或是刚才自己说的那番话激怒了她。不管怎样,少华生命危在旦夕,不能再拖。她再次施礼相求道:“希望小姐看在我诚心肯求的份上,帮忙打探公子的消息,至于婚事,容在下回去斟酌,晚上还是在这儿,我给小姐回信儿,求小姐答应。”燕玉脸色有些缓和,点头应允。

  刘燕玉走后,容发上来问结果,君玉也不答话,闷闷的往外走,容发只好跟在后面,到了无人处,才把详情与荣发说了,容发说道:“这怎么行,姑爷怎么能让给别人。”

  君玉流泪道:“那怎么办,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少华死,姑爷,你说的倒好,他若死了,哪还有什么姑爷。”此刻她觉的自己特别的软弱,倘若现在她已求得功名,大权在握,或统领一方兵马,不难救人,何以会把心爱之人让出,但一切都来不及了,少华等不得。

  荣发说道:“公子怎么也心慌无智了,那个刘小姐既然舍命救过姑爷,必对姑爷情深,她这是故意要挟你,你别管她,她不会不救姑爷的。”

  君玉何尝没想过,她从小也是读过不少兵书,也知兵不厌诈的道理,如果自己不应婚事,也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可那百分之十却是拿少华的命在赌,倘若是在战场,这是最佳选择,对少华却关心则乱,她输不起,她已经因自己的选择害过映雪和皇甫夫人,不能再一念之差丢了少华的命。想那刘燕玉和自己一样,不是能与别人共侍一夫的人,就是自己不能嫁给少华,也愿让他好好活着,她捧着那把少华题诗的素扇,嘤嘤哭着,想到她一但选择了,就会与他一生无缘,不再相守,便伤心欲绝。荣发也哭了道:“小姐,你怎会这么傻,怎能这样做。”

  君玉哭的哽咽道:“我已经赌过两次了,皇甫夫人和映雪都被我害死,我不能再输掉少华了,这个傻事我必须得做,哪怕是一辈子不嫁人,只做男人,也得要少华和我一起好好活着。”

  她举起素扇放在唇边亲了一下,轻轻放入怀中,心里默念道:芝田兄,别怪我无情,我知你对我情深,有三生七世不变的誓言,可我不会拿你的命来换,我不相信什么来世,你若死了,今生今世我再无处寻你,我只要你活在今世,你会原谅我的。”

  容发知道小姐主意已定,再也无法相劝,两人抱着哭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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