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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爱我的我不爱3

第八章   时至今日不识君

妙卿依旧点了一份意大利面,依旧是以狼吞虎咽的方式吃了个干净,然后伸手叫来服务生,又点了一瓶红酒。她说她不懂酒,我说我也不懂,然后两人就莫名其妙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来,仿佛只是为了喝酒而喝酒。刚开始的时候她依旧是笑嘻嘻的,喝到最后眼神就变得迷离,突然一下子将头埋进臂弯里不动了,我以为她醉了,就试着唤醒她,但她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在我考虑要不要送她回家的时候,一声声呜咽断断续续的从她口中溢出,然后不可抑制的朝着一个深渊驶去,我拉不住她。

我的泪是干枯的,或许是从前的那段青葱岁月将它完全耗尽,现如今更多的时候是欲哭无泪。

这时,她的手机屏幕亮起来,在桌子上缓缓的打着旋儿,她迷迷瞪瞪的寻着声音摸索着接了电话,但脸仍旧埋在臂弯里,模模糊糊的“喂”了一声。

“哦,在桐花咖啡馆……笑话!我怎么可能喝醉…….你整天爱来爱去的烦不烦?”说完不耐烦的将手机扔一边,继续哭,还眯着眼睛轻如呓语的喃喃:“有时候,不知道该相信什么。”

后来她是真的睡着了,她的男朋友一脸焦急的赶来,不停的问我:“她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了?”

将手机装进她的包包,我下楼目送他们开车离去,突然就感觉空茫起来。实际上这种空茫不是此时才有的,有很多这样的时刻,生命让我觉得单薄无助,尽管我努力想做一个达观的人,但往往还来不及酝酿就烟消云散。孤独如同惯性一样让人上瘾,很多不好的事情我们明明清楚它的破坏性,却对它恶性循环的产生依赖。

我不想走,如果这家咖啡馆二十四小时营业,那么我会厚脸皮的坐至凌晨,然后再等待黎明的到来。

生命有时候寂静的好像没有温度。失败的感情也容易让人自弃。

望着窗外愈来愈深的夜色,我开始想起那个男人的脸,我清楚的记得他的无情与冷漠,清楚的记得他对妙卿说得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成长是痛苦的。回不去的何止是时间?

“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也不想给。”我靠在一棵粗壮的树后,停止了阅读侧脸望去,见那个被无数女生崇拜的儒雅英俊的年轻男老师,用极其平静的语调说:“对你的承诺不过是一时兴起,谁知你竟当了真。“

妙卿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听不到她的声音,平时那个聒噪嘻哈的另类少女不见了,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失语状态之中,仰脸望着对面戴着眼镜的男人,突然觉得自己从未认识过他。

“时……”过了许久,久到我以为她变成了一尊冰冷的塑像,才听她低声地、断断续续的、有些吐字不清的颤声道:“时至今日……不识君……”

年轻俊秀的男人皱眉,似乎对于女孩儿的纠缠有些不耐烦,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冷淡的看着她。

他确实是一个仪表堂堂的男人,有着精致好看的五官、修长匀称的身材,穿着干净合身的白衬衣和黑色西裤,就连他手腕上的手表似乎都与别人戴出来的感觉不同,他儒雅温文,风度翩翩,能够轻而易举的吸引别人的眼球。

妙卿从小就只有母亲,她的父亲在她幼年时与母亲离婚娶了别的女人,不知是不是婚姻的变故与背叛令母亲全然崩溃,她不再是妙卿从前熟悉的那个温柔沉静的母亲,她变得歇斯底里和神经质,皱纹与斑飞快爬上了她的脸,她早早的失去了一个女人作为母亲的光环和温暖。她变得不可理喻,又碰上妙卿的青春期,母女俩经常像仇人一样彼此对峙辱骂。

妙卿太需要爱太需要陪伴了,她试图靠近每一个能给她带来温暖的人,比如年长她十岁的年轻男老师,比如常常愿意倾听她、包容她一切的我,可是“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她的爱像火一样炽烈燃烧,毫无保留,不掺杂色,爱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害了怕,转身想逃,尽管他曾经在最爱她的时候承诺她与妻子离婚,只爱她一人,但是年轻纯真的女孩儿啊竟当了真。

这世上有一种人,他们享受被人爱的虚荣与幸福,但同时这种短暂的虚荣幸福也会给他们带来压力和不安,因为他们拒绝为某一个人停留,他们并不觉得要为感情坚守道德,他们可以是一个好人、一个民族英雄,却不屑对女人负起责任给予尊重。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开始的,我只知道有一段时间总不见妙卿的踪影,再次见面却是她打来的一通电话,她住院了。她脸色苍白的躺在一家脏乱的小诊所的病床上,见我进来虚弱的对我笑,笑容里是难掩的苦涩暗淡,我只觉得心揪得疼,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心里的愤怒与疼惜化作一柄锋利的剑试图刺醒她:“值得吗?为了你所谓的爱情,受这般苦楚?那个你深爱的男人呢,他现在又在做什么?”

她惨淡的笑着摇头,轻声说:“是我自己心甘情愿。”

爱情令人迷失心智,做出许多疯狂的事,同时也可能毁灭掉自己。从前只是从很多书籍中得知爱情的不堪,当时亲眼所见更是畏惧。当爱情像烟花一样迅速枯萎之后,妙卿依旧无法完全相信自己失去了它,因为她曾经无论多么痛苦煎熬,都始终坚信那个男人是爱她的,为了那份少得可怜的爱,她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甚至是自己的声誉自尊,然而越到后来,她越不明白他有没有爱过她了,狼狈远远比失去难受。不久之后,他又有了新欢,这令妙卿更加痛苦不堪。一切的一切对他来说好像只是过眼云烟,而他的轻描淡写却彻底毁了妙卿,多么冷酷自私的男人。

假如他爱他的妻子,那么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接近妙卿,假如他爱妙卿,就应该为她坚守这份感情,但是他只爱他自己。

这世上有些人,你以为在长久的相处里你们互相熟知了,共同吃过很多次饭、看过几场动人的电影、交换了信任与秘密、在黑夜里相互依偎,而当你信心满满的感受这温度的时候,这种自以为的信任熟知却变成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刺向你的心窝,你措手不及,你茫然惊恐,甚至连疼痛还没感觉到就已经全身冰冷。

极度的羞辱与愤怒迫使妙卿做出了疯狂的事:在众目睽睽的校园里拦住男人的去路,执迷不悟的定定看着他问:“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是一点点?”

男人腋下夹着一本书,行走的步伐因为突然而至的事故猛然顿住,脸色难看之极,然而碍于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只能勉强掩饰住难堪恼怒,推了推眼镜,似乎不知道手该放在哪里,但决定只在刹那之间。他一个箭步上前,蓦然拽住妙卿的手拖着她快步走出了校园,尽量忽视围观者的指指点点。

“你怎么这么幼稚!?”到了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这才狠狠甩开妙卿的手臂,冷冷的看着她怒斥:“别以为这样做就能毁了我,凭你这样的小角色,还不足以影响我以后的人生!”

“时至今日不识君”,耳畔是妙卿绝望之极之时说出的话,还有她酒醉后迷迷糊糊的那句“有时候不知道该相信什么”。

该相信什么?曾有一段时间,我也在问自己同一个问题,前一秒有了答案,后一秒就全部推翻。

妙卿像病入膏肓一样整个人彻底瘦了一圈儿,她不吃饭不睡觉,没日没夜的坐在床上流泪,而我却只能默默地坐在一旁。最开始的时候,她会抱着我痛哭失声,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虽然不再放纵自己的痛苦,却越来越沉默。

而来自于老师同学的流言蜚语更是像要将一个人活剐一样,每天每时都在校园的每个角落盛行,仿佛不把别人逼入绝境就不能体现这世界的公正与秩序。

后来听说那男老师身份神秘,学校拿他无可奈何,只好任他去。而我与妙卿一起转了学,开始了对于我们两人来说漫长的青春时光,直到妙卿的母亲突然病逝,为那段时光画上了句点,但那之后,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面临一场无止境的严寒。

第九章   生活的泥沼

早上还未睡醒,就接到一通电话,依然是母亲打来的,依然是同一个话题:相亲。

我已经不记得相过多少次亲了,也不记得见过多少个人,我只记得每次都在重复一个单调的过程---互问家庭成员、工作单位、出生年月、月薪多少……尽管很多时候我都在保持沉默,对方问什么我就回答什么,有一次被问到做什么工作我就说了四个字“自由职业”,对方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我就解释说“写文章”,结果对方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嗤笑一声。

相亲对我来说,不过是重复不断的重温失望与乏味的过程。

有一次见了一个觉得可以发展试试的,两人去了一家炒菜馆,本来彼此话就不多显得尴尬压抑,结果对方不知怎么想的突然给我碗里夹了一块肉,什么也不说又自顾自吃起来,我却怎么也吃不下去了。我不喜欢吃肉,也不喜欢别人的筷子碰过的东西,我心里甚至升起一股莫名的嫌恶,然后再也没了胃口,放下了筷子,但又怕伤到对方,只能说自己吃饱了。

我也不想这样,我明白生活最终都要返璞归真,我也想像别人一样到了合适的年龄找一个人搭伙过日子,可是跟艰辛孤独比起来,凑活似乎更可怕,尽管对于爱情,我一边渴望,一边畏惧。

按照指定的地点,我们约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馆见面,我平时虽然懒散惯了,但却讨厌迟到,对方似乎也是有时间观念的人,我刚一落座手机便响了起来,按了接听键之后抬眼,便见他进了来笑着看向我,对着手机说:“你好,我是张涛”,说着挂了电话朝我这边走来。

“点过东西没有?”他一边招手叫来服务生一边问我,见我摇头便问:“你想喝点什么?”

他身高中等,体型匀称,长相一般,穿着普通的休闲装,有点驼背,看起来有些盲目的乐观,在一家公司做策划,本地人,出生于九零年七月,相亲原因跟我一样—碍于家人的催促与担忧。

我照旧点了一杯拿铁,而他则要了一杯果汁,在攀谈的过程中,我尽量忽略掉他小自己一岁的不自在,听他滔滔不绝的跟我讲着他的那套人生大道理,这令我反感。

但他却是诚意而细心的,见我杯中的咖啡见了底,便亲自帮我倒了一杯柠檬水,见我大多时候保持沉默,便尽可能的多说话化解尴尬,并且在听了我说自己靠写文章谋生之后没出现其他相亲者所表现出的嗤之一鼻,或许他只是对写文章这种事没有特别的看法,但我想或者可以相处看看,毕竟相亲是这次见面的主题。

后来两人又点了意大利面吃完,正在分别之际,他邀请我去看电影,电影是最近正在热播的《速度与激情7》,好看是好看,但在观看电影前和观后,我都被一种迷茫荒唐的情绪围绕着。观看电影的人多数是情侣或好友,他们亲昵的手挽手或肩并肩,而我们却是完完全全的两个陌生人,进去前和出来后都是一前一后的间隔很远的距离。我望着整个亮堂的人来人往的电影院,突然间无措起来,我问自己:这难道就是我想要的么?像多数人一样,被生活彻底磨去棱角,找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咸不淡的过完余生?

不,这不是我要的,眼前这个人,我们除了互相之间最基本的关于相亲的攀谈之外,对彼此毫无兴趣,不说话的时候,我淡漠的打量着某一处,而他不停的盯着手机,我们只是在履行一种可笑的、被世人定义的、关于人生最终归宿的义务。

走出电影院,夏日的太阳灼灼的挂在天际,树叶的缝隙间是金子一般的碎光,就像梦想一样,被生活切得粉碎又遮不住光亮,让人无端端的生出绝望。

后来对方再发微信,我也不过是以忙碌推辞掉,然后继续自己不紧不慢的生活。

佳佳说我远离人群太久,长此以往人会更抑郁,建议我去找一份临时工作,还说与人群接触多了,也许整个人就会开朗起来,状态也会变得不一样,但她却不知道,正是因为与人群的接触,我才更加惧怕人多的地方,因为我讨厌那些复杂的人际圈、那些辨不清真伪的笑脸以及温言软语背后的用意。我可以用文字描述所有我想表达、想展现给世人的东西,但若要我面对面与人交谈,却恰恰是我最为难的时候,“我”会与文字中的我判若两人,显得木讷寡言,孤僻平庸。

第十章  不爱我的我不爱

妙卿很忙,她一旦闲下来就会发慌,除了偶尔与我碰面之外,她的时间排得满满的。上班、旅行、参加各种派对、练瑜伽学音乐,总之,她享受忙碌的生活所带给她的充实感,我想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最畏惧的恐怕就是在物质和精神上依赖别人,因为她怕了。

而我依旧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溺,不想赶路不喜热闹,被匆忙喧闹的都市遗忘在某个角落。直到有一天,桐花里有一名陌生的服务生帮我倒了一杯柠檬水……

他很细心,皮肤白皙,长得也精致秀气,也很年轻,有一双向上翘的桃花眼,没事站在一边的时候,总有女生过去与他搭讪,不论是女顾客还是女店员。很显然,她们喜欢他,甚至有胆大点儿的,主动邀请他去看电影吃饭。

桐花的工服是统一的天蓝色衬衣与黑色西裤,看起来舒服时尚又好看,特别是长相出挑点的更是靓丽非常。这边的学校多,店面里的店员与顾客也都是些年轻时髦的男女学生,而那名男店员,正是店里最近才招进来的小时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的位置变成了专用座,桌子上总会出现一瓶叫不出名字来得绿值,杯子中的柠檬水还没见底便被蓄满,而他在周内也会频繁出现,总会隔三差五的端来一份甜点放在我桌上,在我几番解释说不是自己点的之后却笑着说:“有人喜欢你很久了,他买单。”

我一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由于不喜欢甜食,也就没有动,几次三番下来,甜点也就不再出现。之后每天刚一落座,就会有一杯免费的拿铁,这些突然而来的状况是我成年以来的生活里从未有过的,一时内心复杂难言,刚开始还以为是佳佳那边默许了的,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有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样关掉电脑准备回家,佳佳却突然拦住我的去路,看着我笑得一脸暧昧:“老实交代,最近是不是走了桃花运?”

我怔忪,愣愣的瞅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实际上是我木讷的脑子还没消化掉她所说的关于“桃花运”的信息。

见我这样,佳佳无可奈何的笑了,然后又幸灾乐祸的眉飞色舞道:“那个多情风流的花花公子,这次总算是遇见对手了!”言罢手叉腰,一脸憧憬。

看她这样,我似乎模模糊糊的明白过来什么,但却只是反应平淡的说了句:“哦,那个长相精致秀气的小男生啊。”然后就没了下文。

“原来你知道啊”,佳佳对于我的冷淡十分不满意,晃着我的胳膊嘟着嘴提议:“你就试试嘛,走一次桃花运不容易,何况张凯长得那么好看,家境也不错,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对一个女人这么用心,说不定你就是他的真命天女呢!”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升起了玩笑的心思:“要不、你试试?”

佳佳一把甩开我的手,洋装恼怒:“我给你说正经的!”

“我也很正经的”,笑了笑,向她挥手作别:“晚安,早点休息。”

这天晚上,我依旧与梦境不期而遇。那是一个周一的清晨,天蒙蒙亮,班里五十个人,站成四排,可我却是第五排,一个人站在最边上,他们嬉笑着躲开,就算有人站到了我这排,也会碍于其他同学的嘲笑而不得不孤立我。我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升起的国旗,听着庄严肃穆的国歌,尽量忽视身旁刺耳的笑声。

我独自行走在这天地间,感觉青春这样孤独无助。曾经班里有一个男生会偶尔不顾及他人的眼光站在我这排,我对他心存感激,后来知道他叫宋晨曦,但当他的室友当着他和我的面说让我俩交往时,我也只是木木的看着他们没有反应,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但应,可他们显然误会了,似乎是为了好哥儿们不值,竟轻蔑的看着我,恶语相向:“你都长成这样了,有人喜欢已经很不错了……”

我该感谢么?漠然朝宋晨曦望去,见他一脸尴尬,脸色通红,竟显得有些无措,不禁在心里冷笑一声:我求你喜欢我了?你自己没勇气说起,却让别人来嘲笑我。

青春是一场深夜的漂泊大雨,无论我怎么跑怎么躲,雨依旧在下,天依旧是黑的。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张凯失去了耐心,谈了一个女朋友,也很少再出现在桐花。专用座不再“专用”,桌上没了新奇的绿值,也没有免费的拿铁,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幸好你理智没答应他”,妙卿听完佳佳的话,笑着对我说:“三十岁之后的男人多半不再相信爱情,会朝更实惠更现实的方面发展,而三十岁之前的男人虽然相信爱情,并对爱情保持着最初的热忱,但你却很难会相信他们。”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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