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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换工(第四章 八班的人和事)

  第四章 八班的人和事

  一切都在他们预料中,韦煷去新压型车间了,鲁思飞和刘泉泉下(分)到老压型车间八班文良班了。

  八班是一个优良传统的班组,多年获得总厂和分厂表彰奖励的班组。据说以前的总厂厂长就是在八班当过班长的。现在车间主任和分厂党委书记徐开寿,现任厂长何世荣就是老八班。八班是压型分厂公认的出领导的班组。

  班长文亮三十多岁,一米七的个子,梳着乌黑油亮的偏风头,吊脸型短眉毛小眼睛留着八字须,一口浓浓的兰州口音里无不流露出他的精明老练。他老家是山东人,父母是响应支援西北的口号中来到兰石化工作到退休。文亮出生在兰州,他八零年初中毕业就招工到碳素厂。他说话钢音十足,言谈举止无不流露出一种自信和咄咄逼人很匪的气势。常常爱说一句“老鼠子撈木铣,大头子在后边!”

  前几年社会上流行打架,他和一块儿的几个伙伴结为一伙,号称八大金刚,在海石湾这块地盘上没有少干那类偷鸡摸狗打架闹事的活儿。后来有了孩子,听说老婆韩桂芳管得很严,就慢慢走向正道。厂里有些和社会上不三不四有来往在社会上打架闹事的混混,却不敢对文亮不恭。他们早听过文亮以前的事,懦怯他的匪劲。再者工作中也钦佩他管理有方,以身作则的作风。

  作为一班之长,文亮心里清楚大多数组员工作认真,安心本职工作。上班知道该怎样干,如何干,把自己的工作往好哩干,不让他操心。但班上有个别老死狗二流子,抽大烟,在社会上干着偷鸡摸狗的勾当,动不动就叫派出所的人带走。他的个性对狠人不怕,对瓤人不欺负。他的体格,他的力博,他的好斗就决定了他傲视邪恶,扶弱凌强的个性。现在有妻儿老小了,他也成熟多了,不再惹是生非。但对班组里的这种人就要用威来镇住。就像调到车队的那个回民小伙马德云,父亲工伤死亡,母亲就把他含辛茹苦拉大,竟然和社会上的那些死狗二流子混在一起。两年前刚参加工作分到其他班上,班长管不住。刘金山就领到八班,文亮一看那马德云一副贼眼就笑呵呵说:“我最爱要这样的死狗小伙,其他班上管不了的就都给我领来!”随后就安排到二号水压机把嘴子。赵长顺一安排工作他就瞪着眼珠子,虎视眈眈,一副想打架闹事的劲头。文亮看到他那付声色,就虎着脸质问:“马德云,不干工作想干啥?我最近看到你有点猖狂。我忍着没有言传,都给你娃攒着呢!今个我问一下,想打架吗?我陪你!老子在海石湾大街小巷里耍死狗的时候你还给球娃子上灌土玩呢!想打就走,我陪你玩一会!你以为你耍过死狗就不干活?我最爱看你的病!你就把你的哥儿们喊上我也能陪!”马德云也许听说过他的名声,看到他人高马大,身体魁梧的确不是班长的对手就拿上手套和安全帽悻悻地走出休息室。直至调离八班也不再跟班上人做对。

  林子大了啥鸟都有!文亮刚当上班长,也有一两个不好好干工作在班上谋着拆他的台,给他支拌脚的人。天车组长王胜华就是最典型的一个。那小子年轻气盛,本性浮躁说话刻薄。他的父亲王守六十年代后期从东北来到海石湾,退休前是石墨化的车间主任。他们家庭条件好,他又是独生子就有一股纨绔子弟的气息在身上。老抽着带烟嘴的“海洋”。瞧不起别人,动不动嘴里爱说个“操”。他工龄和文亮差不多,天车技术很好,因为条件好在班组有一定的人气。班长刘金山调到车间当主任要走他是最有实力的班长候选人之一。分厂领导考虑到他虽然工作认真负责,有人缘,但他是属于辅助岗位,对压型,混捏岗位操作不熟练,再则厂长何世荣考虑到他的性格浮躁激动,常和检查组的人员闹别扭就排除他当班长了。而文亮干过混捏工,也干过三年压型工,熟悉全厂各岗位的操作,和车间班组人员关系好,组织能力也强,而且他一身匪气,嘴里说出的“我把你这碎怂”就镇住班上一些小混混,善于应付各种各样的人就被选为班长。

  文亮刚当上班长,王胜华不服气拉帮结派,暗地里活动其他几个组长跟文亮过不去,工作上散漫推诿,阳奉阴违,想把他从班长的位子上拉下来。文亮的指挥有时不灵,生产任务完不成,生产指标不合格,工作开展艰难有岌岌可危的感觉。后来他就听了头背得高高的,眼珠子突露露转着说话矮个子老谋深算的七班长周金池的谋略。暗暗采取团结大多数孤立少数的办法。请大家去海石湾卤肉馆里吃吃喝喝。时间一长,班组里人员就吃了人家的嘴短,拿了人家的手短顺着他了。但每次聚会王胜华就不给他面子,从不参加。但他不在乎,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到小夜下班,就到单身楼上三天两头子喊班上人喝酒,慢慢就把其他组长拉拢到自己身边,就孤立了王胜华。后来就对非常人就要采取非常手段,看王胜华迟到早退,有时混捏工把料子运到三号车间等好久,王胜华总慢慢地磨不去吊,文亮就故意纵容,直到好多人开始觉得他做得过分就着手收拾了。那天白班混捏工把料子运到三号车间。文亮不像以往会爬上天车去吊,也没让混捏工到休息室去喊一声。王胜华一直坐在休息室高谈大谝,也不知道水压机上等料子。直到文亮去休息室绷着脸喊他一斗子料已经时间太长报废了。文亮就当着何厂长,生铁刘金山,疯子周玉福面把这一锅料子倒在地面上!何世荣则令王胜华写出检查扣除了当月的奖金。分厂把王胜华严肃处理后,王胜华心里憋屈,就当场提出,“把组长这躲球的墩不干了!谁想干就谁干去。”文亮借他发牢骚让二十二岁的陈冲来名正言顺的当成组长了。陈冲来三年前招来的铁路子弟,虽然进厂迟,业务熟练而且爱帮助人,干工作任劳任怨很能吃苦,不像其他老天车工懒惰星星点点过于计较。

  班里人就看出班长文亮出手了,看他也不是饶爷爷的孙子,手腕子不软!诚如他老说的那句口头禅:“老鼠撈木铣,大头子在后面!”不过就不随便出手整人罢了。但一出手也让你吃不完了兜着走!一个月的奖金三十多块钱能买一袋子面粉,够他一个月的烟钱呢!王胜华明白文亮用借刀杀人之计治他。尝到班长的厉害,不再明显跟他作对,但他心里一直不服。

  文亮在班上的“政权”稳定,他看到刘金山当班长喜欢的组长都是五十好几的老工人,就像一号压机李延寿,二号压机蔺金山,混捏组的马德华。但这些老组长都是劳模出生,工作认真踏实,但他觉得有一种反应缓慢死气沉沉,缺乏严肃活泼的生气,因为年龄的关系也厌倦班组管理工作了。他觉得刘金山就像高祖尚老的滋味,他就喜欢年轻人富有朝气而且有知识,能写会算而且干工作手脚麻利。就对组长也作了调整。

  当时一号压机组长李延寿,绰号叫“李野兽”五十余岁。脸色黝黑,眼珠突出,眉毛倒立,颧骨很高。粗声大嗓子,个子又高又大很是结板。据说一次走上海石白万仓家去转门,白万仓家养这一条像狮子一样的藏獒特凶,他就对别的人说,不用白万仓挡这条狗,他就能让大家走进白万仓家。大家不信,就跟他打赌看在藏獒的扑挡下,如何让大家走进白万仓家里。然后,他就慢慢走到白万仓的大门口,就双眼死死地盯着藏獒看,同时也慢慢挪动脚步向藏獒。那藏獒看到他就像牛一样带着铁链条扑着。他毫无畏惧,依然小步挪动,双眼死死地盯着藏獒,藏獒疯扑不已。远远看得人把心提的玄玄的。当李延寿快接近藏獒四五步之遥时,这藏獒就明显有点败势了,狂吠着,却有点后退了,人们就心里稍稍宽慰一点,但依然拼着呼吸在看。这时李延寿已经走近藏獒能扑咬到的范围了,但他依旧挪动脚步,虎视眈眈地盯着藏獒向前移动,藏獒就开始一边狂吠,一边退了。他仍然一点点逼近,藏獒就昂着头向他吠叫的同时,开始向门口的那个狗窝移着,看的其他同事终于吸了一口气。就在李延寿逼到藏獒一二步之遥时,藏獒就彻底溃败了,整个身子钻进那个窝里,看着李延寿只是发出“嘶嘶”的叫声。这时李延寿就一动不动盯着窝子里的藏獒,对其他人说“你们不要跑,慢慢往老白家走!”其他人就心提到嗓门上,在他的挡护下走进老白家了。

  自这以后再也没有人喊李延寿,因为能镇吓住藏獒而被大家喊“野兽”。文亮当上班长初期,也看不惯文亮的二劲,有点偏向王胜华。但他毕竟是老工人,有素质,也有点正义感,看到王胜华有点过分,但碍于以前的交情不好直说。文亮为一锅料子把王胜华处理得很重,觉得有些地方也怪王胜华,罪有应得。

  同时看到王胜华争为当个烂怂班长勾心斗角,就像是在挣江山一样,最终落个癞蛤蟆跳门槛连咚沟子带伤脸害臊死了。自己作为组长就夹在中间也很难唱,看到蔺金山都把组长让给赵长顺了就主动给文亮打招呼也不干了。于是,文亮就让前年从榆中招来的轮换工马森军当成组长。

  更换混捏组的组长大胡子马德华虽然在他的心里有打算,但也很偶然。那天水压机上没有料,文亮就上到混捏楼上看,刚有两锅料子到时间了,可二楼出料的人却坐在混捏锅楼梯上谝川,没有注意时间,作为组长的大胡子马德华也在听谝。他就责备了几句。马德华觉得自己上年龄了,喊这个说那个也不方便,就诚恳地对他说:“再有两年就退休了,你就让年轻一点,脚腿麻利一点人喊叫吧!”。于是,他就让像猴子一样的马忠林当成组长。当时赵长顺工作上吊儿郎当,组长蔺金山因为口软性格绵又不好言传,工作上很被动。再说当时赵长顺也跟上王胜华转。蔺金山就私下对文亮说:“文班,我组长当不住,上年龄没有脾气说他人了。你看年轻人就不服管了。你干脆让赵长顺当上,他当上组长就不好放任自流。又不好跟上小王子为难你,就各家把各家管住了!我给你把水压机嘴子吧!”文亮觉得蔺金山说的很有道理,就让赵长顺当成组长。张长顺上海石村的占地工,工龄和文亮差不多。头发软晃晃的,是那种自然卷,乱蓬蓬的。大嘴高鼻梁深眼眶。工作服很少洗,常有一股汗味,自由散漫,是班上最爱说二话的一个人。当成组长后,果然工作积极,不再消极怠工,不再和王胜华混在一起。就这样,他团结多数,孤立少数,更换组长等一系列手段就稳坐班长职位。一晃就已经三年了。

  混捏组定员七人,去年有两人到年龄退休走了,这个组就一直缺员,文亮就成了这个组顶班的人。现在新招的农民轮换工下到班组,文亮就轻松多了,他再不动不动就往混捏楼上跑,操心混捏上人员紧缺。

  早上接班不久他带着鲁思飞和刘泉泉来到混捏楼,对马忠林说让新来的年轻小伙跟上个好师傅,尽快学会本岗位下油下料技术,能够早点出徒,早点能够独立操作。头戴白塑料安全帽一身脏工作服满脸胡茬,小眼睛就像老鼠一样灵敏闪烁的马忠林一脸欣喜,看着穿着崭新的工作服,带着颜色发亮闪光的塑料安全帽就像刚进厂年轻干部一样的鲁思飞和刘泉泉就眼放光芒,高兴地说:“老文,你放心。我让大胡子带上一个,一个让张宇带上。这两个老师傅油下的稳,带徒弟没嘛达。”他的话里有着讨好的口气!

  刘泉泉和鲁思飞看着身边穿着沾满灰尘和油点,并且个个身上发出一股淡淡的很难闻油味的工友很亲热的脸。(后来,习惯了本岗位才知道这是沥青烟和蒽油的气味)心里迷茫又不舒服。鲁思飞把这种情绪就尽量隐藏在心里,不显示出来。而刘泉泉不由得皱起眉毛。

  大胡子名叫马德华,临夏人。他比组长马忠林大十岁,是一九六七年碳素厂投产不久,他和马忠林,还有五班混捏组一脸张飞胡子一样的马忠宇都是从临夏农村招来的工人。妻子儿女在临夏农村,他至今住在新单生楼上。压型厂这三个回民只有他和马忠宇中是一个很正宗的回民,恪守着回民的宗教信仰,不抽烟不喝酒,每天很早起来在宿舍里诵古兰经。他个子高大,一脸长胡子显得清癯飘然而精神,手脚麻利,人也干散。虽然岗位环境不好,其他混捏工穿着很脏,但他工作服干干净净显得一尘不染。

  马忠林四十来岁,思想活泛,前几年将老婆孩子都接到海石湾,在二号街坊住。给老婆找了一个在单身楼上搞卫生的活,让孩子在厂子弟小学上学。马忠林安排马德华带带刘泉泉为徒弟去三楼下料下油。马德华看着刘泉泉有点个子矮小,身体很结实,长期的风吹日晒脸色黑红,知道是干过农活的尕小伙,心里明白这样的尕娃干活没有问题,他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他爱带这样的徒弟。就笑咪咪地说:“混捏上只要会下油,就没有问题了!”刘泉泉仰看着马德华和蔼可亲的脸,问:“师傅,下的啥油?”

  “就是给混捏的干料里下适当的沥青!不是我们农村里的胡麻油。你以为就是吃的油吗?”刘泉泉就笑着跟上去三楼了。鲁思飞跟上张宇在二楼出料。

  张宇三十来岁,中等个,不胖也不瘦,说话有点口吃,小眼睛总是温和地瞅着对方,不像马忠林左顾右盼闪动的眼神,显得执着认真。他是上海石村的占地工,一九七九年碳素厂西门口马路边要扩建一个石墨化车间,占了上海石村的土地被招进厂里当工人。因为他说话有点口吃,话就少,只有在大伙说得十分高兴,他就会说几句。他对着黑板就从下料到出锅的时间,以及从黑板上写的一至十号锅的位置,如何出料子,如何清理出料口的卫生等注意事项一一给鲁思飞说了一遍,他一听就明白了。因为一号锅对十号锅,二号锅对着九号锅,从刚上楼梯第一个混捏锅数起直到最里面五号锅对着六号锅就完了。原来出料的活儿就这样简单,只要看三楼下油下料的人把时间写在黑板上,哪个锅料子到时间,是哪个压机上的料子,告诉一楼的运料的人,看着一楼的人开着电动车走进去,下料的人就到那个混捏锅跟前,在下料口看到一楼的人将车停稳料斗对端后,就按动电动按钮,混捏锅底部的门子就在拉杆的传动下哗啦啦落下来。混捏锅里的料子在搅刀的转动挤压下哗哗地翻出来。锅里的料子淌完后就再转动按钮,那两扇底门就合了上去,然后用一个长柄铲将周围残余的料子清理干净,用铲将围料的铁皮框框地敲几下,一楼地人明白二楼混捏料已经出完,就把车子开到楼前面让天车往水压机上吊了。出完料走到黑板前,擦去出料的时间,在下料时间的对面写上出料的准确时间。然后再写上一个“无”三楼下料的混捏工就知道二楼出了几号混捏锅的料子,需要继续给几号锅下料了。

  这活轻松得多!鲁思飞跟上师傅张宇看了几回,就完全会干了。于是他就让师傅张宇到一楼门口大白杨树下谝,他拿着那根六分管子焊的铁铲站在二楼栏杆前,喊一楼的马华和挂钩对车子出料了。一楼运料是圆脸大眼睛的马华,他是跟马森军一起进厂的轮换工。另一个绰号叫挂钩,真名是李贤国的厂子弟,也是二十来岁的样子。

  鲁思飞和刘泉泉很快就知道混捏组三楼二人,二楼两人,一楼三人(其中一人是谁请假就做补充的预备人员)。这三层耧的干活是这七个混捏工轮着干,一般到月底一楼运料的人上三楼,三楼的人下二楼,二楼的人下一楼就这样轮着干。

  下午张宇看到鲁思飞出完料依旧守候在二楼,因为这时正伏天,混捏楼上很热,就招手让他下来到门口歇息。

  “出完料,把出锅时间一写就下来到门口歇阴凉。三楼的人喊了再上去写时间。大胡子那人好,有时就下来自己写了!”

  马忠林那双就像老鼠的眼睛闪着看了一眼,就笑着:“刚来的人都操心的很,干上几天就都成死皮了。你看今早上穿的干干净净像个干部,就一天还没下班就已经不像样子了。你们两个咋没有去新压型,那里环境好。前几天二期扩建的电煅烧车间点火了,最近子安装三千五百吨油压机呢!明年就投产呢!那全部是全自动的,比这老压型好得多!”

  “那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你马忠林说得好,咋不去!”马华又大又圆的眼睛看着他,不等鲁思飞回答就抢白了他一句。

  “你和大胡子的徒弟是一个地方的?以前在家里干啥?”马忠林脸一红,转了话题就问。

  “我们是一个乡的,都是榆中的!我今年前半年一直在兰州工程队上。”

  “那前一段时间闹学潮,兰州也闹得凶得很吧?有的学生都来碳素厂串联了,让工人们罢工呢!厂门口也贴了几张大字报,但一会会厂里就让人撕了!”马中林听到鲁思飞说在兰州工程队上干活,就来劲了。

  “兰州大街小巷大字报就是一层挨一层的贴。我们干活的那坡底下几个大学每天早上就看到学生站队集合后出门游行了,那些日子,兰州城里当兵的全副武装抱着枪坐在三轮摩托车上来回在大街小巷里来回巡逻呢!还歹我们多时节一天干活着,那有时间管那些?那都是吃饱了没事干的人组的活。骂邓小平,嫌改革了?我看改革的有点迟了。再不改革我们农民就遭罪死了!我们国家应该下歹改才对呢!”鲁思飞就笑道。

  “不过学生这么一闹,也有好处。你看国家也就对物价开始抓了。昨晚新闻也播出《关于贪污受贿行为的国家行政机关工作人员必须限期主动交代问题的通告》”张宇很慢,声音沙哑地说。

  “你看学潮对谁好?我看就对江泽明好!你看一个学潮赵紫阳就濽掉了,他一个上海市委书记就一下子成为总书记了”马华就咧着嘴笑道。

  “你们县上招到这个厂的很多,你们兴隆山我去过,班组组织去的。”他就又问:“有媳妇了没有?你一个儿娃子眉毛又浓又弯还有个酒窝,嘴皮子红几几的就像个女娃子一样!”

  “没有呢,我去年刚从学校出来!”

  “呵呵,那就好好干,以后这里上班就这里找一个吧!不然远了两地分居也不方便!”

  “谁还看上我呢!”鲁思飞笑道。

  这时,车间上空一阵电铃声响了。

  张宇说:“这一会没料子,谢秋萍打电铃可能要下来呢!尕鲁,你给招个手,让她下来。”鲁思飞就走到车间门口,向着空中天车上坐着的一个戴着灰色长帽檐工作帽和口罩捂着脸的女子摇了几下手。那天车就“轰隆隆”地过了混捏楼,向高楼部那边滑去。

  鲁思飞就又走到张宇和马忠林坐的地方。

  马华和挂钩李贤国也没有事就围来坐在地上喝茶谝川等料子。那个天车工从混捏三楼走下来,漫步腾腾,很散漫地走到马忠林跟前,看着坐在门口水泥地上的马忠林,就一腔四川调随和地问:“马忠林,这一会没有料吗?出料了喊我一声!”就向西边水压机边的休息室走去。

  鲁思飞瞅着这个天车工微微有点胖,眼睛小,眉毛淡,脸有点丑。说话时脸蛋左面一大一小有两个酒窝却很圆,很深,很好看。

  马忠林看到那女子走远了,忽然取笑说:“你干脆把这个天车工攀下来,这个四川女娃子,她还没有对象呢!农转非去年招进厂的子弟。”

  鲁思飞骨子里就看不上这个微微发胖的女子,就淡淡一笑:“攀不起!现在女娃子要求高,看不上我们农民轮换工的!”

  他想起在新营中学读书时暗恋上本班的学习委员刘菲菲。后来,刘菲菲因为农转非以后,就到县城读高中,并且给他来信鼓励他好好努力,早点考上榆中一中,她在那里等待他的到来。但是,他只是读完初中因为家庭困难就走向社会,走向打工的生涯。就这样,再也没有和她联系,现在不知道刘菲菲的一切情况了。就怅然默默想起现在她还好吗?

  “你就学你师父,缠顺先把娃给她种个,就看上了!”马华看着坐在地上喝茶不答话的张宇,嬉笑着说:“你不要看你师父不说话,芽大豆不憋,憋了就钻梁撑呢!叽叽喳喳背名声,哑不腾腾迭大货。”

  张宇听到马华当着新来徒弟的面揭自己的老底子,脸就红了,喝了一口茶,有点难堪。就笑着骂道:“马华,你家就把臭屄夹住!”

  鲁思飞也就不好意思了。这时恰好三楼马大胡子敲得三楼栏杆响让二楼出料的混捏工写时间,他就转身进车间了。

  “当着徒弟面,你接他师傅的老底子,把徒弟给说难大正了!”马忠林就呵呵笑着对马华说。

  到下班时马大胡子和刘泉泉走下楼来到门口,马忠林就问刘泉泉:“三楼下油学会了没?”刘泉泉洺的五麻六道的脸笑着:“一天能学会吗?”

  马德华看着刘泉泉,很和蔼地微笑:“明天我就可以撒懒了,你干就是了。哪一个锅里的油有掌握不住的就喊我。”刘泉泉憨实的脸上一片灿烂的笑容,说:“师傅,行。完全没有问题!”

  马忠林看着刘泉泉汗水弄的又黑又脏的脸和粘在工作服上的灰尘轻松地说:“现在天气正热,上白班三楼有点不好干,再过一段时间,天气慢慢凉了,三楼就好干了。现在最适合上大夜班,夜里热不热,冷不冷的最好!”

  马德华看到刘泉泉很脏的脸蛋子,才干了一天下料下油的刘泉泉,满脸满身是粉尘,因为淌汗不断擦拭,他的脸就像画的一样。“今个一天就把你泯的不像样子。不过以后掌握了下油就轻松了。就像刘金山当班长时我们混捏组大夜班一人干半个班。老包当上班长后就怕混捏组影响料,不让换着干了!”他看了看刘泉泉又说到:“第一天你不熟悉,就忙一点,以后已熟悉就好干了。”

  马华坐在地上笑咪咪地说:“混捏上简单的很,只要胆子大就行了。我刚来马大胡子就说的,拉个狗都会干!”

  马德华看到下一班接班的人全到岗位上,开始要出料干活了,神色喜滋滋对马华说:“走,下班。你狗日的会说话!”

  大家就拿上茶杯手套,哈哈大笑着向休息室走去。

  几个班后,鲁思飞和刘泉泉工作衣裤上惹满洗不净的蒽油,闻惯了沥青烟和蒽油难闻的味道。

  韦煷分到新压型车间,因为这个新车间在进行设备安装,韦煷也就没有活干,上班不是组织学习就是打扫车间卫生。十天半月也干不上几把活。整天工作服穿得干干净净,从下到班组就一直上长白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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