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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影岁月 中部(二十一)

在这个钱权交错的花花世界里,人——一不留心便会很轻易的失去自己。就像当初自己眼前那个曾经熟悉而又渐渐模糊的背影,转瞬间的离去可能这辈子你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安放好了那新刚的事后,村里的男女老少便都含着泪默默离开各自回家去了,一路上人们相互之间谁也都不肯开口说第一句话,一个个都在心里不停的盘算和叨念着:苦难的日子都让咱这辈人给趟上了,下辈子的孩子们该有好日子过了吧?

  阿傻的父亲一路上没和村人说多少话,他使劲的把双手紧紧地倒剪在背后,低着的头几乎要给裹进自己那破烂不堪的破棉袄怀里,没有人会知道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也更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此时间到底是一种啥滋味。

  “唉!新刚自打从河上给送回来,躺在炕上就再也没起来过……”

  “那他爹娘死的又早,他哥又狗屁不是东西,这么长的日子是谁照顾了他,才活了这么一个月的时间?”

  “还不是东头二哥家那老奶奶?是人家千元二哥告诉自己的老娘让他按时的给新刚送饭,就这样一天天的直到现在,不然新刚早就死了……唉!你说新刚也有哥还是亲哥哥……可还不是给没有一样,吃人饭不干人事,是个他娘的啥东西呀?唉……!”

  “是哦!他他娘的咋不早早的死了算了?新刚这么好个孩子……!”

  “还是人家千元二哥行善积德,好人有好报哇!”

  村里的妇女们总忍不住心里的不平,半路上便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议论尽是他们的好像根本与阿傻的父亲无关,他就那样话再也不想多说半句的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匆匆闪过,一路默默的朝自己的家走去。

  “娘!新刚的命咋就那么苦……!”

  他刚走到院中还没来得及进屋,就在屋门外听到了自己的妻子与老娘的谈话,也不知是怎的了,他竟然没有抬腿一下迈进屋里,而是静静的怔在了门外好长时间。

  “那孩子的事都办完了?你刚回来?快上屋里去吧!”

  阿傻的奶奶站在锅灶前抬头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儿子。

  “嗯!都办完了……他哥没去。”

  阿傻的父亲站在门外声音很低,满脸的伤感。

  “他哥那个天杀的狗屁不是东西……!”

  阿傻的奶奶一边难声难语地说着,一边抬手轻轻擦拭着自己眼角那昏花的泪珠。

  “自打你那次把他从河上送回来,我就天天让春兰做好饭而后由我自个儿亲自给那孩子送过去,一连就是个把月我都没看见他哥个影儿,新刚那孩子就那样成天地躺在那个冷屋子里,又下不来炕……要是能下来到院子里走走晒晒太阳暖和暖和也好啊!可、可他就只能那样在那炕上躺着,这么好个孩子……要是爹娘还在不得都心疼死啊?咱家又没啥好东西,每天都是黑地瓜面粥,那孩子得养得补哇!我前天煮了个鸡汤给他端了过去,那孩子吃了两口又喝了口汤,那脸上都是……泪呀!小——咱不管穷、富都可不能像他哥那样忘了本啊!人要是忘了本那就不叫人了!唉……可怜的孩儿啊!那命咋就那么苦哇?”

  阿傻的奶奶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伤痛,断断续续的每一句话里都流着泪。

  “娘!咱做人做事能对得起自个儿就行了,人已经死了,您也就别再伤心了,你和春兰做点吃的,我等会还有点别的事。”

  阿傻的父亲给自己的老娘轻轻地说着自己内心的难受!

  “好哇!你上屋里歇歇,我给你做点吃的……啊!”

  “嗯!”

  阿傻的父亲木呆呆应着老娘的话,默默地进了屋,身子一歪躺在炕上一言不发。

  屋外阿傻的奶奶,一边准备忙着往锅里加水做饭,一边仍旧不停地继续唠叨着她心中的那份不平和伤心,此时间阿傻的母亲往灶里加了些干柴,灶里的火着地更旺了。

  “娘!你看新刚死的真可惜,他还那么年轻才20岁,他哥到今天到底还是没露面儿,他们还是亲兄弟,心咋就那么狠?”

  “刚才我还和连邦(阿傻父亲的小名)说呢!咱女人的心都软呐!有点事就想哭,这年月家家户户天天过着这苦日子就已经够让人伤透心的了,可偏又出现新刚这么个苦命孩儿,这孩子是喝苦水长大的呀!从五、六岁上就没了爹娘,自懂事以来就在生产队里跟着连邦没黑没白地拼命干活,那手脚都给磨起了厚厚的老茧子……孩子图个啥?不就盼着自己早点顶事成个家,可现在……谁会想的到哇!唉……是这苦难的日子害死了孩子,是他那个狗屁不是的哥哥,自己的亲弟弟都成那样了,他不去替他也就算了,可你在家里照顾照顾也行啊?这春天刚刚开始到处还都和冬天一样,他哥哥哪怕在他弟弟的屋里点个火盆也好哇!那孩子晚上屋里多少也暖和点儿啊!新刚这个苦命的孩子,身子本已经就不行了,再加上晚上那屋子里冷的就像个冰窖,那屋里的墙上到处都是裂缝,就算是都用那些破布和烂干草堵着塞着,可……那风还是能灌进来,屋里别说是他,就是个好人也得给冻个半死……他哥那个天杀的呀!是个啥东西呀?”

  屋里炕上阿傻的父亲很清楚的听到了老娘那断断续续地抽泣声。

  他没有说话,因为他本就不想打断老娘的话,他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在苦难面前,兄弟情咋就显得那么微弱呢?

  是啊!在那个时代背景里,亲情有的越显珍贵,有的却干如黄土。这能去怨谁?若实在要想抱怨,那就去抱怨那隔着肚皮的“人心”吧,因为在岁月的长河里它是唯一最珍贵的,同时又是最下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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