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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路人

  1

  

  一场雪过后,蜷缩的糙毛狗耸拉着耳朵,不时狂吠几声。嘈杂的声音渐响,走道上几个小伙子缩头缩脑的好像在议论什么?墙面上的黯然失色的宣传语被雪水冲洗的有了模样,清楚地可以看到:少生优生,幸福一生。计划生育的实施取得了较好的成果,传宗接代的思想在那个年代是亘古不变的,至少在农村大多数人是这样认为的。

  

  噗嗤,噗嗤……浓浓的烟充满了整个屋子,烟劲真大,闻一闻都会犯晕。衣衫褴褛,银发散乱在额头,脸上的皱纹已辨认不出本来面目,依偎在炕头,神情恍惚,显然是八旬老人。小雨趴在门槛上尽情的玩耍,时而欢笑时而喃喃自语。一个修长的汉子拉起了趴着的小雨,只听汉子管屋子里的老人叫妈,这便是小雨的爸爸二喜。一大家子人都在为生男孩的事情而焦急,为了生个男孩小雨的妈妈东躲西藏,害怕被政府抓到。当时农村对这一项改革的期望不敬人意,久而久之变成了一种习惯,之后就是不断的罚款。

  

  机会终于来了,小红的第四胎在医院做检查的时候被人议论说是男孩,在当时孩子性别的诊断是命令禁止的,即便如此这个家好像春天来了一样,全家上下暖洋洋的。憋屈了多年的悔恨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小雨的奶奶跟邻居闲聊的时候,不小心将孩子的事说漏了嘴。随着消息的扩散,不知哪个多舌的妇女报告给了政府,这种报告向来是有奖励的。隔天家里围着好多人,有看热闹的,有政府的,有医院的,个个面孔狰狞。小红肚子里的孩子有四个月了,政府极力要求堕胎,医院工作人员已准备好了一切。

  

  政府把二喜批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见他抱头蹲在门外,像个犯人。屋子里哭声连连,小雨的奶奶正在苦苦地哀求,他们毫不留情,脏话脱口而出,一红光满面的胖子将老人推倒在地,其他人员拖走了小红。小雨的奶奶抱住了一个人的腿,那人一脚把她踹在了一边,门外的二喜危机之时拿了一砖块,谁知身后的几个莽汉扑上来将他按倒在地,动弹不得。暴打之后,便开着车扬长而去。天已暗了,二喜忍者疼痛走进了屋子,因为受到很大刺激,母亲早已晕了过去。二喜好不容易才叫醒了母亲,母亲嘴里还叫着孙子,三个受到惊吓的孩子早已睡了,脸上还挂着泪珠。二喜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睛里充满了仇恨和绝望。

  

  二喜彻夜未睡,天蒙蒙亮了。

  

  “二喜、二喜……”

  

  妇女叫喊着急促着敲门,说了小红昨晚没有打胎的事,便向二喜索取好处,二喜一怒之下轰走了她。

  

  妇女边走边骂:“活该你断子绝孙。”

  

  不管怎样二喜还是信了,只要有一线生机,哪怕是倾家荡产他都愿意。

  

  时间又过去了一天,二喜知道多等一分钟,对这个家来说意味着什么?蓬头垢面的他找到了村长,他哪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帮他,除非……苦苦相求之下村长给他指了条路。只要他有足够的钱什么事情都变得简单,谈何容易啊!二喜回到家,把值钱的东西都卖了,才凑足了几百元,剩下的几千元去哪里凑啊!二喜紧紧的攥着这几百元,一度陷入了沉默。

  

  2

  

  砖瓦房真是气派,青瓦衬托着整个房子的气势。没错这就是当地最有钱的二蔡家,由于蔡义在家族排行老二,当地人都管他叫二蔡,没有人敢去招惹他,就连政府都要处处留余地给他。说白了就没有他摆不平的事,当然,不会白忙活了。屋子里的摆设都是新社会最有代表性的,脚踏缝纫机、油皮的沙发、黑白电视机,还有潮流的洋式吊钟。此时,蔡爷给脚上的皮鞋上油,看起来鞋有点生硬,不过在他精心的擦拭上,鞋面上还是泛着光。大背头更加彰显了他的地位,脸上的刀疤足已看出他的阴险毒辣。穿着皮大衣走向了门外,不知等着他的将会是什么买卖。

  

  二喜更加的焦急起来,这已是小红被抓的第三天了,反复打听后知道小红肚子里的孩子还在。三天时间二喜才凑足了一千多元,不能再等了。他决定去找蔡义,想从他那里借点钱。看蔡义家门开着,就匆匆往院子里走,没留神被狗咬住了裤腿,费了好大力气从狗嘴里挣脱出来。裤子已被撕成几块,狗还是发了疯的狂叫,屋子里的人闻声而来。

  

  “哪来的叫花子,不赶紧滚出去,老娘放开狗有你好看的。”

  

  “大婶子,是我啊!”二喜笑嘻嘻的说道。

  

  蔡义老婆瞧了许久。

  

  “吆,我当谁呢?原来是狗蛋啊!你这幅模样就连我家狗都把你当贼乱咬。”

  

  有钱人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忘显现一下自己,埋汰比他们低下的人已成为一种乐趣。

  

  “你老婆不是被抓了,你怎么还有闲心到我家啊!难道你想绝种。”

  

  一边说着一边笑着,笑的真是毫无遮拦。二喜太难受了,真想上去把这泼妇狂揍一顿,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

  

  迎着笑:“大婶子你这说的什么话,这年头要个儿子不容易啊!况且,你不也几番折腾之后才有儿子的吗?”

  

  蔡义的老婆红了脸,扯大了嗓门。

  

  “你什么东西,能跟老娘比。”

  

  话音未落,蔡义气冲冲的走了进来,活的不耐烦了,敢挡大爷的财路。

  

  “吆!当家的这是怎么了。”

  

  夫妻俩一起走进了屋子,蔡义压根就没有瞅见二喜。听着屋内嚷嚷半天,不时还有摔东西的响声,二喜像木偶一样立在那里。天黑了,蔡义出来给正门上锁。

  

  发现了二喜,呵斥道:“哪来的贼敢进爷的院子。”

  

  说着抄起一砖块向二喜扔来,没等反应过来,砖块已落在二喜身上,一个仰马翻,接着蔡义又拿着木棍跨过来,二喜爬了起来跑出了门外。

  

  “当家的又怎么了。”

  

  “咋家溜进贼了。”

  

  “哪是贼啊!是二喜,来了好大一阵了。”

  

  “有事吗?我怎么没瞅见。”

  

  “可能是他老婆的事吧!”

  

  蔡义一听,脸上露出了独特的笑。

  

  刚才的那一幕,二喜领教了蔡义的厉害,再也不敢去找他了。

  

  气喘吁吁地的二喜靠在树上,早已没有了精气神,一张疲惫的脸在月光的衬托下很是惨白。原本被狗撕破的裤子又裂开了一个口子,整个腿晾在外面,一阵风来,二喜哆嗦着身子,似乎缓过神来,他不知他何时来到这里,望着天上的月亮好高好高,他知道出来已经很久了。忍着疼痛二喜慢慢的回到了家,走进屋子看灯亮着,孩子们睡了,再看看母亲脸上还挂着泪珠,不时做着噩梦。眼前的一切,前几天的事情历历在目。他整理了屋子,关了灯,病态的身子终于有了着落。

  

  孩子快生了,只听见屋子不时传出话来。二喜忙着烧热水,脸上不时露出得意的笑容,整个人比以前精神多了。突然,一阵叫声,从声音里准确的可以断定是个男孩。二喜跃了起来,由于生活的负担,他的身体早已没了准心,严重的营养缺乏,头重脚轻一下扎进了柴堆里。二喜爬起来一步一步地挪进了屋子,身体被木柴戳破了,还在流血。颤抖的双手抱着孩子,眼角泛着泪花,干裂的嘴不时抖动。孩子到来的喜悦使他全然忘记了妻子,接生婆抱着孩子说是要洗洗。二喜斜眼看了看小红,见她没事就和接生婆一起忙活去了。

  

  孩子在这家人精心的呵护下一天一天地长大,二喜把所有的好都给了这孩子,他哪知道其他的孩子也需要关爱。压力往往在不经意间带来,也会在不经意间消失,主导在于自己,除此之外毫无选择。这个孩子是二喜的希望,是二喜的压力。命运告诉他,他将要为此付出更加沉重的代价。

  

  小雨的哭声,二喜醒来,他脸上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祥和,这个梦给了他很多。二喜哄着小雨回忆着梦中的一切,不时嘴角攒动。这样一个梦都能让他内心受到鼓舞和安慰,放下睡着的小雨,不慌不忙地下了地,走向衣柜。并没有急于打开柜子,而是走出了屋子,顺眼望着没有大门的墙外,见一切安好边关好屋子的门,从里面上了锁打开了昏暗的吊灯。已经散架的柜子被他弄的吱吱响,小心的拿出了一块麻布,从里面拿出了积攒的钱,零零碎碎的有好多,仔细的数着。第一次,第二次,数了又数,没错一分都不少,刚要收起来,似乎又不放心小心的又数了一次,再次确认后才把钱放回了原处。这些救命钱对于二喜的重要性不容忽视了,要是有一点闪失就是要了他的命啊!一切的一切在如他所愿之后,二喜点燃了半根烟吧嗒吧嗒地抽了几口,使自己的内心稍微平静。

  

  天朦朦亮了,每天都有很多奇怪的事情要发生,在二喜身上就显得很平常了。二喜打开了屋门,发现了并不是很陌生的人,那就是蔡义,他不知蔡义的来历,身上有点发热,目光一丝也没有从蔡义身上移走。

  

  “大侄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连我也陌生了。”

  

  由于蔡义脸上的刀疤,不管他怎么笑总也掩饰不了他狡猾的一面。蔡义顺着门进了屋子,二喜并没有走动只是转了转身体,眼睛的余光指向了柜子。二喜不知道蔡义是什么时候来的,但对于他的秘密他不敢有一丝的疏忽。如果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尽管他不是蔡义的对手,他还是要殊死一搏。蔡义坐下来,望着二喜,开了口。

  

  “你昨晚找我是不是有事啊!你家的时我都听说了,你是个命苦的人啊!不过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会帮你的。”

  

  话说的虽好,不过这个帮一定是要付出代价的,二喜听到这里。

  

  “蔡叔只要你帮我,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二喜的这句更加增强了蔡义想要得到某种东西的欲望。二喜哪里是蔡义的对手,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他正在一步一步地走向蔡义的陷阱。

  

  “大侄子这可是你说的呀!”

  

  蔡义凑到二喜的耳边,不知讲了什么?二喜大惊失色,只见蔡义走时又说:只要你同意我说的,你的事情我帮你办好,要快点你的时间不多了。

  

  3

  

  村长也不是什么善主,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年月有钱就是大亨,没钱就该活受罪,受人剥削。别看村长平时做事走得直行的正,可是背地里干的全是见不得人的勾当,钱是大把大把地赚,基本上都是黑心钱。二喜跟这些人相比,那就是捉襟见肘了,注定是他们的牺牲品,是他们嘴里的羔羊。

  

  由于前几天的事情,二喜的母亲受到了惊吓神情暗弱,嘴里不时还念叨着孙子二喜正在照顾自己的母亲。三个孩子看起来骨瘦如材,她们躲在墙角里玩耍没有言语只是傻笑。屋子里不堪入目,仅有地小火炉早已倾斜,其实这就是个摆设。衣服堆在地上,不远处可以闻见臭味,墙上的网一道道,桌上的灰一层层。但是,只有一个柜子干干净净地,一把生锈的锁挂在上面,这把锁锁住了二喜的执着。

  

  外面下起了雪,孩子们进了屋子躲到了土炕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小雨喊着爸爸,冷。此时二喜不知在想什么,丝毫没有听见,小雨喊了几声也静静地坐了下来。

  

  村长急急忙忙地不知要干什么去,只见他遇到同乡便热情的打招呼,村长的表面工作做得很好,大多数人了解的只是他外在的一面。

  

  脚下的雪被他踩得吱吱响,他顺着一条小道过了几个麦垛,不一会便来到了一堵墙的外面,四处张望之后。从墙上爬了过去,由于身体太胖从很矮的墙上滚了下来,弄得满身是雪,原来他来到了二喜家。二喜听见声响,便抄起了屋里的木棍朝外面走来,见墙边有人看体型,二喜一眼认出了村长。二喜站在村长的后面没有吭声,他倒想知道村长为什么不走正门,非要翻墙而入。村长抖完了身上的雪转过身来,吓了一跳,他不知二喜何时站到自己身后的。不过村长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

  

  笑着说“这叫什么墙啊!明天叫人重新给你整整。”

  

  未等二喜开口。

  

  “你肯定在想我怎么不从正门进来,刚从街道回来。哎呀!人年纪一大就不想多走路,这不是到了后面就进来了,我是村长你家出了事我应当管管。”

  

  不愧是村长说话何其的老练。二喜听到后面的一句,所有的疑问全淹没了,扔了手里的木棍迎着村长进了屋子。

  

  一切好像总是那么巧,不,这不是巧合而是阴谋。其他人都是当局者,只有二喜是局外人,他是别人的玩物,替别人生财的工具,他着实可悲。二喜给村长泡了一杯浓茶,他从来没有喝过茶,全是用来招呼有身份人的。村长坐在椅子上,不时的在屋子里张望,二喜见状端过木头凳坐了下来。

  

  “村长我家的事情,你要是能行行好,我一定好好的感谢你。”

  

  村长就等他开口。

  

  “你拿什么来感谢我。”

  

  二喜一时接不上话,沉默了许久。

  

  “以后你家的活白干我不要钱。”

  

  村长哼哼。

  

  “我刚才去政府了,我是替你求情,好不容易政府才同意再给几天时间,只要你把钱凑齐了,很快就把你的妻子和孩子平安无事的送回来。”

  

  这一切其实都是蔡义打点好的,由于那天找二喜说了他想要的东西,他以为二喜会来找他,可是等了一天都不见音信。这样好的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况且这个东西是他最想得到的。不知给了政府和村长多少钱,他们显然同意了蔡义所安排的一切,政府收的可是双面的钱,这样的买卖他们当然愿意做了,政府不好出面,只管把所有的任务都交给了村长村长并没有今天向二喜提出蔡义的要求,起身走时便嘱咐。

  

  “事情其实很简单,想通了就来找我。”

  

  村长这话里有话,他似乎很有信心。

  

  母亲看起来好多了,她听见了一切,见村长去了便唤二喜。

  

  “村长的话你没听明白,你明天就去找他,他一准帮你,有了这个孙子比什么都重要,能答应的都答应他,大不了我们多吃点苦。”

  

  看来二喜的母亲并没有明白村长今天来的目的。二喜想要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母亲看出了端倪。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二喜慢吞吞地。

  

  “要咱家那东西我也答应吗?”

  

  母亲的情绪难以掩饰。

  

  “你敢,你可不能做出对不起祖宗的事情啊!你要是真做了,我死不瞑目。”

  

  二喜看母亲如此激动。

  

  “我只是说说。”

  

  不停安慰着母亲,母亲平静了下来,二喜就出去干活了。

  

  村长回到家里仔细计划着,他要把二喜这条鱼钓上钩。村长的老婆见村长愣着发呆,上前叫道。

  

  “你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这样让我如何见人啊!”

  

  村长迎着:“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什么!没有我你连西北风都喝不着。”

  

  老婆气的摔门而去,往外边走边嘟囔这什么?村长拿出纸笔写了起来,写起来有些生涩,不时在字典上翻来翻去查不会写的字。写好了又改,改了又写,他要把他跟二喜之间的这份合同做得天衣无缝,写好了放下了笔把它收了起来。

  

  路面积了厚厚地雪,这时天色渐暗,草草的吃了饭。二喜安排孩子们睡了,关了屋门去找村长了。二喜生怕别人遇到他说三道四,一般有什么事情都选择夜里出行。到了村长家门口敲了敲门,村长老婆一见是二喜便带他进了屋子,村长还没有说什么?村长老婆问这问那很热情的端了杯水给二喜。村长老婆也是穷人出生,小时候吃了不少的苦,所以见了穷人很是同情。村长指着老婆,没什么事你到那屋呆着去,不要影响我们谈话。老婆知道村长是个什么人,大兄弟遭难了你不帮他就算了,可不要在伤口上撒盐了,说着进了旁边的屋子。这是二喜第一次听见有人替他说话,很是欣慰。

  

  村长迫不及待的问:“大兄弟你想的怎么样了!”

  

  二喜放下了手里的水杯。

  

  “你不是有办法能帮我吗?”

  

  村长为了从蔡爷那里拿到他的那份好处,开门见山地向二喜提出了他的意见,并且拿出了他拟定好的合同。二喜识不了多少字,接过合同看了起来,有好多字他并认识,可是有一处他很是在意,那就是给他四千块钱。二喜不怎么明白,村长解释了一遍,二喜无语皱起了眉头。怎么样想好了就签字吧!蔡义给的条件是东西拿到给二喜五千,可是这里却只有四千,村长又捞了一千,真是太狠毒了连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不愿意放过。二喜根本就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委。

  

  夜已经很深了,二喜没有签字。向村长道了别就去了,真是越担心什么偏偏会发生什么。二喜很想得到这些钱,但老祖宗的遗愿容不得他有丝毫地动摇。

  

  4

  

  二喜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找了半天拿出了一件长袍大褂,穿在身上将自己裹了起来。由于衣服太大很不合身,但这是他仅有地一件还算是新的,拿着镜子打扮了一番,就出了门。他这是要去找那些政府官员,希望他们可以宽宏大量放过他们一家,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就算可以通融,那也需要大量的钱财!这个思维方式简单,身份低下的农村人政府根本就不会买账。

  

  还没到政府门口,远远地就有人站在门口。不知道门卫是如何得到二喜要来的消息的,二喜走近,只见门卫快步走来把他挡在门口。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岂容你这种人来到这里,赶紧滚回去,再向前一步有你好看的。”

  

  就连门卫都对他吆三喝四的,说完门卫便走了。二喜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看四周,有没有他认识地且愿意帮他的同乡。只见一个年轻小伙向他靠拢了过来,他在旁边早已看出了二喜的心思。

  

  “大哥,你是不是有事啊!我可以帮你,我一个亲戚在政府里。”

  

  二喜仔细环顾着他,他卷发穿着有补丁地中山装,脚上是双发白的皮鞋。二喜凭借他的穿着断定他在政府里肯定有人,虽然他们从来没见过,但二喜任然相信他。

  

  便说:“我想到政府去,可他们不让我进,要是你能帮我那就好了。”

  

  年轻人爽快地说:“这叫什么事啊!没问题,不过什么都没有白忙活的理,你给我五块钱我现在就进去通报一声。”

  

  二喜犹豫不决,别说是五块了就是一毛钱都对他无比的重要。

  

  “你不拿我走了,”说着小伙扭头就走。

  

  “给了你一定要让我进啊!”

  

  二喜在兜里翻了半天就找出三块钱,小伙接过手看看了看。

  

  “这么少啊!全部拿出来。”

  

  小伙上前自己找了找,的确就这点。

  

  “好吧!三块就三块。”

  

  小伙前面走着,只见进了小道,二喜发现不是去政府的,这才知道上了当受了骗,紧追上去小伙已不见了踪影。二喜气急败坏地骂了几句。二喜来到这里已经好长时间了,天已渐渐黑了。即便是没有结果,他还是要倔强地等下去,希望这些政府官员能给与他同情。门卫刚好要关大门,发现二喜还是没有走。

  

  “狗日的,你把老子的话当放屁了。”

  

  说着手里拿了东西过来,二喜明白了,撒腿就跑,那人紧追在后,渐渐便不再追了。二喜发现后面没人了,嘴里冒着白气喘个不停,找了地休息了一阵。回到家,孩子们都睡了,屋里的灯还亮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丢了魂似的眼里泛着泪光,嘴里喃喃自语在说些什么?后来才发现,自己的脚上少了一只鞋子,准是在回来的路上跑掉了。

  

  屋子里有些冷,二喜把火炉扶正,在门外抱了干柴生了火,总算可以祛除寒意了。也不知妻子现在怎么样了,在医院的状况如何,二喜有些担心,他想去医院看看妻子。

  

  二喜把仅有的存米熬成了粥,给孩子们留了些,其它的全部装在盒子里。医院离家的地方不是很远,很快二喜来到医院门口,道明了来医院的缘由,就匆匆去找妻子所住的房间了。过了走廊,来到一间屋子的窗口,此时,里面发生的一切只有二喜知道。带着生涩的表情伫立了好久,他不想知道里面的人在跟自己的妻子说些什么!他只希望妻子平安无事。二喜再也按捺不住了,闯进了屋子。

  

  “你们想干什么?什么事情都冲我来。”

  

  跟他说话的这个人,二喜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蔡义。他今天的打扮完全与平时差了一大截,似乎,放下了自己的身份。

  

  “二喜,你看看小红都瘦成什么样了,该补补了。这不是路过医院,买点小米粥进来看看,毕竟我们之间有点交情。”

  

  说完,不慌不忙地走了。

  

  二喜老半天也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之后不再去想。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以前很好,由于孩子彼此之间开始陌生。小红看着二喜,比以前瘦了,整个人没那么精神了,不时,眼泪顺着脸颊而下。二喜想要说什么!拉过衣角擦了擦妻子脸上的泪水。两个人沉默了好久。

  

  “红儿,你饿了吧!我给你熬了粥你喝点,我来喂你。”

  

  “我自己来吧!”小红接过碗。

  

  “你不想知道,蔡义今天来做什么吗?”

  

  “不是路过来看看你!”

  

  小红见丈夫不了了事,直接道明了。二喜并没有感到惊奇。

  

  “红儿,你注意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二喜出了医院,抬头望着天空。

  

  5

  

  自从二喜走了之后,小红便开始计划着。这个计划可以给丈夫减轻压力,可以给这个家庭带来希望。

  

  小红的身体不再那么虚弱了,脸上有了光彩。最近,外面的看管有些松懈,隔壁的小张时不时进来跟小红聊天。小红站在窗台望着外面,今天的确是个好天气。转过身仔细的看看门外,拿着早已准备好的行李,偷偷的溜了出去。到了医院门口,发现了看她的那个人,她期待着那个人快点离去,期待上天能够保佑她。

  

  楼道里听见响声,原来是另一个看管人员,肯定发现了。小红顿时举足无措,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小红瞬间跑出了大门,门口的那个人并没有注意。另一个出来吆喝着。

  

  “他妈的,我出去一会,那娘们就不见了,这可怎么办啊!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刚才有个女的出去了,而且还是跑着。有点蹊跷,再仔细想想,她的身形跟小红有点像。

  

  “没错,就是她。”

  

  “你磨叽什么,赶紧想想怎样交差吧!”

  

  “刚才出去的那个就是我们要找的。”

  

  他们骑着自行车出了门口,小红早已不知去向。

  

  他们的把人看丢了,不敢回去。只好来到二喜家门口等待小红的出现。小红是个聪敏人,怎么可能这时候回家呢?小红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去哪?身无分文,她又冷又饿,再说她已是有身孕的人了,方才又奔波了一阵,体力早已透支。她不知已到了何处,这地方很陌生。向过路人打听了,这才知道自己已经离家很远了。她想丈夫,孩子,还有家。

  

  二喜正在屋子里洗衣服,他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二喜把洗好的衣服晾在了外面,就在此时他清楚地看见了两个人,那就是在医院见到的看管。这两个人的出现搅起了二喜原有的平静,他开始焦虑,慢慢变得紧张。这两个看管同时也看见了二喜,正向二喜走来。

  

  “你看见你的妻子了吗?”

  

  “她……不是在医院吗?”

  

  看管沉默了几秒。

  

  “没错,她就在医院,我们只是来看看。”

  

  看管从二喜的眼前消失了。二喜知道肯定出事了,绝对跟妻子有关。他准备了衣物,要去医院探个虚实。来到医院,妻子不知去向,房间空无一人。幸好碰到了小张,小张一五一十的跟二喜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二喜万万没想到,他即喜又忧。喜的是妻子从医院逃了出来,他再也不用低三下四去求别人了,老王家这根独苗总算是保住了。忧的是对妻子的挂念和担心,还有肚子里的孩子。

  

  二喜带着所有的意念回家。

  

  没想到的是,他再次遇见了这两个看管人员。二喜极力掩饰着情绪,生怕他们会看出什么破绽。其实,看管人员什么都明白只是不吭声罢了。看管蜷缩着蹲在门口的角落里,注视着周围的一切。二喜恨不能此刻得到妻子的音讯,坐立不安,愁绪见长。他此时只有盼望着妻子有了安身的地方,不要今天晚上回家,除此之外,仅仅而此。

  

  小红带着眷恋到了家门口,找了更加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看管,盼望他们离去,与家人见最后一面。夜已深了,小红不停的哆嗦着身子。

  

  看管不知在说些什么?三言两句,便不慌不忙的离去了。小红不敢有一丝的懈怠,她盯着看管直到他们消失在黑暗里。时间告诉她,这是难得的机会。小红匆忙起身进了屋子,屋内的一切总是那么记忆犹新,从未改变。小红的出现,二喜并没有感到惊讶,而是恶狠狠地责怪。小红从未感到的委屈就在此刻全部油然而生,眼泪肆意的奔放,不可收拾。二喜恨自己的无知和无为。

  

  “红儿,我不是有意的。”

  

  屋内静了几分钟,只能听见急促的呼吸。

  

  “你快走,他们要来抓你。”

  

  二喜发了疯手足舞蹈。

  

  “我要看看孩子。”

  

  “她们早睡了,你赶紧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看一眼就走。”

  

  小红靠近孩子,抚摸着孩子的额头,给她们拉了拉被子,咬着嘴唇万般的不忍。刚要离去时,小雨梦中呼喊着妈妈,一句一句裂人心扉,小红深情的在小雨脸上一吻。没有丝毫的休息,拿着二喜早已备好的行李忙忙离去。

  

  看管人员更加狡猾,他们偷偷来到了二喜家的后院,知道小红回了家,知道了二喜又要将她送走,一切他们都知道。他们要做的就是在半道上将他们截住,轻而易举的带走小红

  

  二喜的脚步有点快,小红边走边跑。

  

  看管远远地就瞧见了他们,尽管晚上没有月亮。待他们走近时,看管像狼一样的扑在了二喜身上,未经搏斗,二喜早已束手就擒。紧随其后的小红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红儿,快跑。”

  

  二喜嘶哑的喊声唤着妻子。小红向前面跑着,脚麻木了一样,怎么也跑不快,看管牢牢的跟在后面。二喜拼命地爬

  

  了起来,他想要拽住看管,给妻子逃生的机会。

  

  “狗杂种,今晚要了你的小命。”

  

  一块砖落在了二喜的头上,血漫过了头顶顺脸颊而下,身体松松落落,他不省人事。

  

  路面很暗,什么都发现不了。正因如此,小红不仅没有走脱还搭上了一条性命。脚下的大石头绊倒了她,她只觉得一股热流冲了出来,除此,没有感到疼痛。

  

  “我让你跑。”

  

  一个看管奸笑着说了句。上前拉起小红,发现不对劲马上送回了医院。医生处理好了伤口。看管询问病情,医生肯定的告诉了他们结果。这次的大出血,小红今后永远怀不上孩子。看管倒是凌然,果断的向有关领导汇报了经过,结果事情就此为止。

  

  小红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

  

  一个老汉叫醒了二喜,二喜昏昏沉沉。老汉把他扶到了

  

  有灯光的地方,哽咽着。

  

  “年轻人,你还好吧。”

  

  老汉查看了伤口,还好血已止住了,敷药几天应该就没事了,二喜逐渐恢复了意识。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吧!”

  

  二喜摆了摆手,恍恍惚惚的站了起来离开了。

  

  第二天早晨,阳光格外的明媚。二喜昏昏欲睡,一切比平日静多了。屋外的两人使劲敲门,二喜眯着眼东倒西歪的开了门。二喜眼睛的缝隙中闪过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两个人。看管从未有过的随和,一副颇为怜悯之状,他们不敢隐瞒事实。二喜不想多说什么,倒要看看他们对他这个快要残废的人还要做什么。看管仔仔细细的对二喜讲明了昨天晚上他昏迷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并转告他要尽快把小红接走。二喜很安然,只是眼泪不受控制而已。他关了屋门,又整整睡了一天。

  

  医院的小红情绪很不稳定,知道没了孩子哭个不停,医护人员实在没办法就给她打了一针,方才安静的睡去。

  

  时间过得很快,二喜觉得精神抖擞,他今天要去医院接回小红小红得知二喜来接她回家,提前做好了准备,他恨不能马上回家,忘记在这里的一切噩梦。二喜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看着妻子,心里一阵喜悦。小红转过身来看着门外

  

  的丈夫,一阵心酸,努力着不让眼泪流下来。二喜到妻子的身前,完完整整地说了一句话。

  

  “红儿,你在这里受苦了,我不是一个好爷们,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的陪着你。”

  

  小红听到这些,心中不知有多少的惊讶和欢喜。小红相信这一次丈夫是真心的。

  

  “我们回家,孩子们早就盼着你回来了。”

  

  说着二喜拿着妻子的随身物品,拉着妻子往外走。碰巧在走廊里遇见了看管,看管笑眯眯的凑过来。

  

  “不要记恨我们,我们也是受害者。”

  

  二喜冷笑着。

  

  “那谁是受益者呢?”

  

  看管彼此互相望着。

  

  “奥,对了。你妻子住院费用不用给了,就当是给你们的赔偿了。”

  

  二喜苦笑着,他和妻子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医院。就这样他们回到了真正属于他们幸福的地方。

  

  6

  

  村长熟悉着二喜家的一切情况,蔡爷也不例外。一块肥肉从嘴边溜走,蔡义心有不甘。整天拎着东西到村长家,谋算着什么?

  

  不久,村长卧病在床,听说没几日可活的了。村长老婆在村长的床头哭哭啼啼的,嘴里念叨着:自作孽不可活。

  

  蔡义的儿子从小得来的社会不良习气,由于强奸了一名少女,被抓进了监狱。蔡义心急如焚,正打点着一切想从监狱里捞出儿子。

  

  十五年真的很快。

  

  二喜的母亲五年前就去世了,他母亲的丧事举办的很简单,草草了事。

  

  现在二喜家比以前阔多了,不知哪来的钱,建了好几间砖瓦房,在村里成了有头有脸的人物。村里人见了他都很有礼貌的打招呼。至于,他的钱的来路,听说二喜的母亲去世之后,二喜就把他们家祖传的东西便卖了。这个东西也是蔡爷曾经想得到的。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没有人见过,只有二喜知道,祖传的东西让二喜成了万元户。

  

  二喜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他在村里开了家商店,生意

  

  不错。他的三个女儿也长大成人了,大女儿在读师范,二女儿在读高中,小女儿在读初中。

  

  7

  

  二喜拿着报纸仔细的看着,旁边放着一部新华字典。

  

  小红正忙着收拾房间。

  

  “老头子,一想到明天小雨要回来了,我这心就砰砰跳个不停。”

  

  “我看这家就你大女儿最亲。”

  

  二女儿小欣嘟囔着。

  

  “妈妈把所有的好都给姐姐了,哪顾得上我们。”

  

  小红笑着。

  

  “这倒也是,不过你姐姐上大学不容易,本来在外面就孤零零地,身体也不好,我这个当妈的更要多关心她了。”

  

  “小欣你要是也考上大学,妈更疼你。”

  

  “妈,这可是你说的。我一定考个比姐姐更好的大学。”

  

  二喜突然放下手里的报纸,起身往外走。

  

  “老头子,到吃饭时间了,你这是干嘛去。”

  

  二喜没有作声。他在小巷里溜达,看别人下下棋。着实无聊,走着走着在书摊前蹲了下来,随手拿起了一本书。书皮有点泛黄,散发着发霉的气味。书面上的两个字既不是用隶书,行书,更不是草书印写的。不过,二喜勉强可以认得。“《圣经》”二喜语气伔长地念出这两个字。他翻看第一页,书中的内容牵住了二喜的心。书摊小哥要收摊了催促着二喜。二喜买下了这本书,像宝似的带回了家。刚进家门,就大喊着。

  

  “老婆子,快来看看,我今天得了一件好东西。”

  

  小红瞥了一眼。

  

  “不就是本书吗?你咋咋呼呼的。咱们的女儿回来了,快,快……”

  

  小雨窜到二喜的面前。

  

  “爸,想我了吧!我回来了,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二喜应付了一句,抱着书进了自己的屋子。

  

  “你看你,孩子不回来你整天唠叨着,回来了你又不冷不热的。”

  

  “小雨,到厨房妈给你做好吃的。”

  

  小雨不知道爸爸怎么了,心里有点担心。

  

  夜幕降临,北斗星格外的显眼。

  

  屋子里传来。

  

  伟大的主啊!

  

  我愿与你同在。

  

  ……

  

  px�aHdi0�`�/`font-size:16px;font-family:仿宋,仿宋_GB2312;">老汉查看了伤口,还好血已止住了,敷药几天应该就没事了,二喜逐渐恢复了意识。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吧!”

  

  二喜摆了摆手,恍恍惚惚的站了起来离开了。

  

  第二天早晨,阳光格外的明媚。二喜昏昏欲睡,一切比平日静多了。屋外的两人使劲敲门,二喜眯着眼东倒西歪的开了门。二喜眼睛的缝隙中闪过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两个人。看管从未有过的随和,一副颇为怜悯之状,他们不敢隐瞒事实。二喜不想多说什么,倒要看看他们对他这个快要残废的人还要做什么。看管仔仔细细的对二喜讲明了昨天晚上他昏迷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并转告他要尽快把小红接走。二喜很安然,只是眼泪不受控制而已。他关了屋门,又整整睡了一天。

  

  医院的小红情绪很不稳定,知道没了孩子哭个不停,医护人员实在没办法就给她打了一针,方才安静的睡去。

  

  时间过得很快,二喜觉得精神抖擞,他今天要去医院接回小红小红得知二喜来接她回家,提前做好了准备,他恨不能马上回家,忘记在这里的一切噩梦。二喜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看着妻子,心里一阵喜悦。小红转过身来看着门外

  

  的丈夫,一阵心酸,努力着不让眼泪流下来。二喜到妻子的身前,完完整整地说了一句话。

  

  “红儿,你在这里受苦了,我不是一个好爷们,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的陪着你。”

  

  小红听到这些,心中不知有多少的惊讶和欢喜。小红相信这一次丈夫是真心的。

  

  “我们回家,孩子们早就盼着你回来了。”

  

  说着二喜拿着妻子的随身物品,拉着妻子往外走。碰巧在走廊里遇见了看管,看管笑眯眯的凑过来。

  

  “不要记恨我们,我们也是受害者。”

  

  二喜冷笑着。

  

  “那谁是受益者呢?”

  

  看管彼此互相望着。

  

  “奥,对了。你妻子住院费用不用给了,就当是给你们的赔偿了。”

  

  二喜苦笑着,他和妻子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医院。就这样他们回到了真正属于他们幸福的地方。

  

  5

  

  村长熟悉着二喜家的一切情况,蔡爷也不例外。一块肥肉从嘴边溜走,蔡扣心有不甘。整天拎着东西到村长家,谋算着什么?

  

  不久,村长卧病在床,听说没几日可活的了。村长老婆在村长的床头哭哭啼啼的,嘴里念叨着:自作孽不可活。

  

  蔡扣的儿子从小得来的社会不良习气,由于强奸了一名少女,被抓进了监狱。蔡扣心急如焚,正打点着一切想从监狱里捞出儿子。

  

  十五年真的很快。

  

  二喜的母亲五年前就去世了,他母亲的丧事举办的很简单,草草了事。

  

  现在二喜家比以前阔多了,不知哪来的钱,建了好几间砖瓦房,在村里成了有头有脸的人物。村里人见了他都很有礼貌的打招呼。至于,他的钱的来路,听说二喜的母亲去世之后,二喜就把他们家祖传的东西便卖了。这个东西也是蔡爷曾经想得到的。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没有人见过,只有二喜知道,祖传的东西让二喜成了万元户。

  

  二喜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他在村里开了家商店,生意

  

  不错。他的三个女儿也长大成人了,大女儿在读师范,二女儿在读高中,小女儿在读初中。

  

  6

  

  二喜拿着报纸仔细的看着,旁边放着一部新华字典。

  

  小红正忙着收拾房间。

  

  “老头子,一想到明天小雨要回来了,我这心就砰砰跳个不停。”

  

  “我看这家就你大女儿最亲。”

  

  二女儿小欣嘟囔着。

  

  “妈妈把所有的好都给姐姐了,哪顾得上我们。”

  

  小红笑着。

  

  “这倒也是,不过你姐姐上大学不容易,本来在外面就孤零零地,身体也不好,我这个当妈的更要多关心她了。”

  

  “小欣你要是也考上大学,妈更疼你。”

  

  “妈,这可是你说的。我一定考个比姐姐更好的大学。”

  

  二喜突然放下手里的报纸,起身往外走。

  

  “老头子,到吃饭时间了,你这是干嘛去。”

  

  二喜没有作声。他在小巷里溜达,看别人下下棋。着实无聊,走着走着在书摊前蹲了下来,随手拿起了一本书。书皮有点泛黄,散发着发霉的气味。书面上的两个字既不是用隶书,行书,更不是草书印写的。不过,二喜勉强可以认得。“《圣经》”二喜语气伔长地念出这两个字。他翻看第一页,书中的内容牵住了二喜的心。书摊小哥要收摊了催促着二喜。二喜买下了这本书,像宝似的带回了家。刚进家门,就大喊着。

  

  “老婆子,快来看看,我今天得了一件好东西。”

  

  小红瞥了一眼。

  

  “不就是本书吗?你咋咋呼呼的。咱们的女儿回来了,快,快……”

  

  小雨窜到二喜的面前。

  

  “爸,想我了吧!我回来了,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二喜应付了一句,抱着书进了自己的屋子。

  

  “你看你,孩子不回来你整天唠叨着,回来了你又不冷不热的。”

  

  “小雨,到厨房妈给你做好吃的。”

  

  小雨不知道爸爸怎么了,心里有点担心。

  

  夜幕来临,北斗星格外的显眼。

  

  屋子里传来。

  

  伟大的主啊!

  

  我愿与你同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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