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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

  我在晨曦初现之时,开始了自己的生命

    ——题记

  

  1 开始的结局

  

  眼睛惺醒,舒开世界的画卷。世界旋转,人在走,一匹匹兽在舔着自己的未来,树木在生长着绿,花飘落了香气,湖水铺开平静,云是一个懒散的梦。世界静静的等待。时间,扰动了世界。太阳遗忘了一些角落。黑色的风,散开欲望。欲望落在人的眼睛,世界褪色,像剥落的旧碎片。

  

  人像热锅上的蚂蚁,被欲望煮着。

  

  ……

  

  时间在河上停留,倒映世界的颓败。欲望在膨胀中爆破,纷乱的落,像一场被玷污了的雪。人,吞噬欲望,一个黑色的上帝。生命在沦落。人与人互相踩着影子走过,寂寂的,仿佛一幅腐败的图画。世界没有了空间,只有距离。爱萎缩成一点,埋葬在黑夜的心脏。世界似乎难以忍受这样的自己,不断的走向关押着自己的死亡的地方。世界一片焦黄,像一张衰老的脸,凋谢了内容。它缓缓的褪去生命的迹象,勾勒着死亡的图景。天空打开一道口子,似是染了病,不断的呕吐,气喘吁吁。大气腐化自身,相互厌倦。窒息的空气绷紧人们的神经,人们的精神一个接一个崩溃了。树木凋零,纷乱的叶,动物相撞而死。河水死了,它消解了太多的生命生命跌落在泥土上,大地下陷。泥土消解了尸体,似孕妇一般怀着这些营养,延续着一些生命

  

  人们以泥土为食。大地是我们生命的最后归宿。

  

  2 生与死

  

  这是一个沉重的年代,因为生命

  

  凄风在刮,苦雨在下。太阳厌倦了,跌入河流。夜像一个网,拉开。黑暗吞噬。星与月迷失了,一个单调的夜。声音静静倾听世界。风微微的颤抖,碰撞了夜。夜裂开了一个伤口。空气在抖动,两个生命爆破了夜。母亲裂开的肚皮,带出了两个叫喊,挣脱了夜的吞噬,划破了夜的沉寂。这些叫喊,仿佛一个闪电,打开了夜的眼睛。生命由一个点,散开在夜,纷纷扬扬。两个生命,穿透了夜,用声音触摸这个世界,渗入每一个在场的人的心中,摇摇欲坠。夜伤了,呕吐一些话语,像一些梦,跌落。没有人去捡,远远的看见很多木头。夜睁开了眼睛,然后又闭上了。

  

  父母,两根残留的灯芯。希望如沙,覆盖了他们。他们残存了光。身体的光暗淡,只见一个身影。生命捐献一个渺茫的希望。然而希望太大,他们承受不下。希望如火,灼伤了他们。人被抛到这个世界上,又被这个世界抛弃了。生存是一片沙漠,生命如同一棵干枯的树,在时间中缓缓的撕去自己,它祈盼着雷电的灰烬。生命生命的抉择,这是上帝给人最残忍的考验。生命在冥想:你的后退是我前进的脚步,你退入死亡,我走向生命。人性在这一考验中遭到极大的侮辱。忍辱而生,这是上帝给人指明的道路。

  

  艰难的分娩中,生命的画面在母亲的身体涌动,像一个寂寞已久的灵魂。母亲听见了婴儿的叫喊,竭力的打开了自己的身体。婴孩挣脱了母亲的身体,一个沉默,母亲睡了过去。她梦见了生命的形状,是一个圆,像一条蛇咬住了自己的尾巴。这条蛇咬断了自己的尾巴,留下一滩血,下渗地狱,上升天堂。母亲在梦中昏倒了。又是一个梦,一个纠缠在过去的梦。她在一片荒漠中行走,声嘶力竭的叫喊每一座山、每一条河流的名字,最后一无所有的倒下了。一个晶莹的水滴——灵魂寂寞的眼泪,滴在母亲的心头。母亲醒了,拭去眼角的泪,轻轻一洒,散在婴孩的叫喊中。

  

  母亲那干瘪的乳房,实在挤不出些什么。这一次艰难的分娩,似乎把她从睡梦中扯了过来。她麻痹了对未来的恐惧,把生命轻轻的放在这一刻,一手挽着一个婴儿,落下两行晶莹的泪。她放下一个孩子,把一个孩子放在自己的乳房,让他吸吮。婴孩的每一下吸吮,母亲都是一个抽搐——生命的抽搐。母亲的汁液流淌的是爱,一种绝境中无可奈何的爱。婴孩在生命最初的时候领受了母亲的乳液,母亲的爱。他贪婪的吸吮着母亲生命,舒张了自己。母亲生命在流失,婴孩却贪婪的吸收着母亲生命,把母亲两边的生命都吸走了。母亲虚脱了,瘫倒在地,却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孩子。母亲知道,婴孩现在只是她生命延伸的一个点,她不忍舒适的结束自己,只能痛苦的延伸下去,她要拉出孩子的生命之线。

  

  父亲那张僵硬的脸被稀释了,闪出一丝笑意,嘴里漏出“晓晞”、“晓望”两个名字,然后脸色又像天气一样阴沉下来。父亲抱过母亲手上的婴孩,母亲的眼睛失去了生气,只剩下两个眼球,对准了父亲。母亲如僵死一般,昏了过去。父亲捡起一个破篮子,盛着婴孩,逃了出去。抱走的孩子叫晓晞,另一个叫晓望。名字,生命的盛载,一个生命叫喊一个名字。太阳挣脱了夜,逃了出来。父亲捧着婴孩,走在荒无人烟的路上,拖着长长的身影。篮中的婴孩已经没有了哭声,他睁开了双眼,现出两个圆圆的黑眼珠。阳光散落在婴孩的脸上,逗出了婴孩的笑。太阳划燃了一支又一支的火柴,把它的光亮抛到这个世界上。这些火柴如无形一般,带点光亮,四窜到世界各地。但是,在这片土地上,空气窒息了。这些火柴如受潮一般,发着微弱的光亮,冒着黑烟。光,是这片土地的视线,昏睡在烟雾中。一片萧条,死亡飘荡。

  

  父亲的挣扎在路上。在上帝的凌辱中,他看见了生命的全部悲伤。他完全是被动的,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手,把他推到这里。他开始相信命运,把自己交托给命运。他的意识进入命运之轮,不再受控,就像一条疯狂的蛇,不断的咬着自己的血。他觉着,自己的每一脚步都是设计好的,脚印是预先铺设的。父亲向前,踏进生命的深渊。孤寂的风,轻轻的触摸父亲的脸,带出了泪,血色的泪。父亲走到了流水,流水却在父亲的意料之外死了。生命不能清洗,肮脏的跌入死亡。这一段路耗去了父亲的一生,他走到了自己的尽头,走到了生命的尽头。父亲终于走完了这段路,生命终局。

  

  水静静的瘫在那里,如尸体一般。流动是水的生命。水消解了那些逝去的生命生命腐烂了水,水凝结在尸体的血块中。一个生命也是也是流动的,因为它的灵魂。死亡的恐惧麻痹了生命的感觉,生命退化到为生存而奋斗的线上,生命沦为一场欲望。生存是欲望的结果。失去了这一欲望,生命也就熄灭了;纠缠于这一欲望,生命焚化。逝去的生命也是有质量的,这质量叫做沉重。水与逝去的生命纠缠在一起,最终走向了死亡。

  

  晓晞被放置在河面上。父亲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晓晞的生命交还于世界。破烂的篮子几乎支撑不起一个生命,似乎要沉下去。婴孩睡在篮子里,一脸平静,仿佛不在这个世界里边。这时,来了一阵逃跑的风,卷着晓晞,离去了。在风的庇护下,篮子盛着晓晞,飘出了海洋,在海洋上飘荡,来到一座小岛。篮子顺水而下,停留在一个平静的湖面。风缠绕着小岛,恢复了生气,离去了。

  

  3 逃离

  

  故事踏着远方的足迹回来。风刮着欲望,人拼命的追赶,跌入自己的陷阱。欲望之风刮过世界,一片浑黄。一些人停留,被欲望踩在脚下,奄奄一息。欲望之风卷起一些人,打到一些人,上边的人往下边的人吐口水,像雨。人拼命的推世界向前,世界摇摇晃晃,一些人停留,想要站稳世界。这些人太虚弱了,世界根基已不稳,裂开。

  

  欲望分开了人,爱被撕裂。一些停留的人,残存了爱。爱在他们的身体鸣叫,呼喊着水。爱失去了勇气,柔弱的爱,恋上了水。水还在流动,树木开始干枯。他们砍着树木,触动了泪腺,泪洗刷着大地的伤痕。木条像干枯的身体,没有水流动。木拼凑成舟,流动在水上。世界开始疯的时候,一群人离开了。他们伐木为船,漂流生命

  

  爱被风吹散,随水而流。

  

  是缘,一座小岛接纳了他们。青山绿水,把人们的混思浊想拆开,冲的淡淡的,串不起来,散乱的跌落在地上。记忆逐渐暗淡,生命铺设新的画面。湖,像酒杯放在岛中央,上天一滴晶莹的泪滴落在酒杯。阳光掠动湖水,像金色的梦。懒散的波纹,打扰了清幽的月。大地披着浅浅的绿色,林木稀稀疏疏,像一个美丽的棋局。曲径通幽,通向一个迷人的梦。树影掠动,黄鹂鸣柳,微风轻送一个浅浅的睡梦。房屋七零八落的,像星星散落在天空。房屋没有门,只有通道。老公公垂钓湖上,老奶奶闲话家常,夫妇采摘果实的甜蜜,孩子捕捉一个角落,互相躲藏。生命在安详中离去,看见生命中最美丽的图景。历史在这里停顿下来,生命在一片寂静中轮回。

  

  4 梦

  

  晓晞。晨雾的小水珠,流入了湖。平静的湖面,像一首静止的歌。岛民编织了爱,像一道光,照着晓晞的成长。

  

  晓望。一滴清澈的水,流入了污浊。腐烂的营养,滋润着蠕虫。母亲吞下泥土,消化成奶,滴在晓望的生命上。

  

  上帝在人出生的时候种植了梦。在睡眠中铺设一些画面,用生命的感觉连接这些画面,就是梦。晓晞的梦,失去一些营养;晓望的梦,获得一些营养。他们的营养行走在断断续续的梦中,铺开他们成长的路。梦在他们的成长中裂开。他们跌跌撞撞的进入另一个梦,两个梦靠在了一起,像两条蛇咬在了一起。他从一个梦走到另一个梦,他从一个生命走到另一个生命

  

  阳光射进了梦境,拆开了。他们的思绪残留在梦中。他们在一个思考的年龄,认出了对方,喜极而泣。血缘,连接两个梦。他们知道,血是水的生命,血也是水的死亡。他们思念着对方的血,流动了水,像两匹初次舔血的狼,在舔着生命

  

  晓晞在现实中祈求梦。他的生命之水太虚弱,平静得足以映照一生。生命只需完成。他渴求水的冲动,像野马奔驰;他渴求水的深不可测,生命沉底。

  

  晓望在现实中祈求梦。他见过水,在母亲虚弱的眼中。泪,是唯一流动的水。生命遭遇一场干旱。他渴求水,平静的水,照见生命;他渴求水,流动的水,盛载生命

  

  夜踏着日晒的伤痕而来,铺开梦的路途。一个梦对一个梦的呼唤,梦与梦的结合。一个久久的拥抱,两张熟悉的脸。他们的梦在天堂。他们浮了起来,卸下肉身。天堂没有质量。天堂漂浮的是一些美丽的思绪。思绪游走于天堂,像鱼。天堂有一处画廊,寂静的诉说美丽。幸福是宁静的画面。人生如画,画与画连接一个人生,在天堂被设计。他们的梦在地狱。肉身被泥土掩埋,到地狱。肉身太沉重,囚禁自身,爬着自己的生命。他们走在地狱,就像铁走在磁上。生命被囚禁。梦逐渐清醒,他们返回自身。晓晞的世界,是蜜蜂酿造的世界,甜,但腻。他的幸福太空虚,像浮云,祈求雨的击碎。他渴求苦难之水的冲刷。晓望的世界,像撒盐的伤口,在燃烧。他的苦难太沉重,像黄沙,祈求太阳的灰烬。他渴求水,圣洁的水,清洗伤口。他们醒了,觉悟了:幸福的虚空浮升天堂,苦难的沉重下渗地狱,把天堂的思想带到地狱,就是人间。他们相互渴求,就像水对水的渴求,一个人间。

  

  晓晞睡在晓望的梦中,走入了晓望的世界——太阳斜挂,熏黑了云。空气昏睡着。大地披着泥土,混杂着血,竖着几口井。枯井像空洞的眼睛,祈求世界的眼泪。河水散发着尸臭,像大地上一条发霉的血痕。人挖土而食,像一匹凋零的兽,身影残缺。世界像熄灭的灯,没有爱点燃。一滴泪落下,干枯在井口。他想起自己的岛,爱已充盈,无法蔓延。

  

  晓望睡在晓晞的梦中,走进了晓晞的世界——阳光穿透了空气,爱如空气,抚摸着阳光。绿色散开在瞳孔,生命着色。色彩是生命的一次希望。晓望见到了水,流动的水,平静的水,圣洁的水。水流动着,梦浮在水上,舒张了生命。他沉浸在水中,流淌的水象充盈的爱,贯穿生命。他想起了自己的土地,没有爱,天空流着灰烬。

  

  晓望在晓晞的梦中找到了爱,晓晞在晓望的梦中找到了爱的理由。他们都找到了希望。希望在他们的身体漫开,像水。爱,就是人与人之间关切的牵连。他们感到自己就是爱,冥冥中注定了。一个天生的牵连,拉开在两个远方。他们找到了自己,在自己的身上找到了出发点,在相互的映照中。

  

  踏着过去的足迹,翻寻一个古老的梦。梦中,一个人把一面镜子打碎了。天地刮着黄沙,掩埋了镜子的碎片。人的形象,碎在黄沙中。人的贪婪碎了镜子,人的形象碎在镜子中。他们走在黄沙中,忍着梦境中的痛,寻找碎片。他们盲目的挖掘泥沙,没有碎片割伤他们的手指。把泪留在梦境中,他们醒了。他们在现实中捕捉阳光,放入梦中,照见了碎片。碎片在他们的爱中完好。镜子,照见生命。温和的光轻抚镜面,点亮人的形象。他们把镜子挂在天空,人找回了自己的影子。他们来到一片澄明的湖,梳洗着梦。

  

  他们行走在现实中,梦走进现实,修补着现实。现实是迷宫,梦是飞翔。梦,散乱在现实中,像月光洒在夜色中。柔和的月光,像流动的湖面,打扫着现实的伤痕。

  

  母亲死了,在他们的十八岁。母亲死的时候出现在他们的梦境中。一个笑,生命熄灭了。母亲延伸的点,已经拉出了线。是爱,残存了母亲母亲的离去,熄灭了一个人的爱。爱的花苗在另一处已经点燃。晓望哭了,记忆在晶莹的泪中,晓晞读着母亲的记忆,似乎在舔着母亲最初的汁液,泪织成雨。母亲的笑散开在他们的梦中,像花的香气。母亲干枯的身体舒开了笑,像一朵瘦弱的花绽开,洒落一地。母亲离去了,带笑,梦着两个儿子。泪在地上漫开,照见他们的生命,一个微笑。

  

  5 归途

  

  晓晞梦不见回家的路,只见一片汪洋。梦不通过路到达,但现实必须有路。晓晞望着海,出了神,听见海对船的呼唤。船,是海上的鞋,盛载人的足迹。他像一只无头的苍蝇,撞到岛上的每个角落,始终不见船的踪迹。当他凝下心神,听见风在诉说船的故事:一群人伐木为船,逃离混乱的土地,来到岛上,焚烧了船,拒绝了回去的路。

  

  没有路,没有家。晓望走在一片荒芜上,像走在一个单调的夜中。没有路通向河流。晓望只能像一只年迈的龟,爬着每一片土地,触摸河流。触不到河流,泪流动在土地上,河流哽咽,一个遥远的故事:血块凝结了水,尸体堆积了河流的死亡。风沙在某日收藏了河流,河流在人的视线中抹去。

  

  晓晞伐木为船,以水渡自己到岸。记忆是一条河,岛是记忆的凝结,深深的埋藏在晓晞的身体,是身体流动的血。这是一片爱的记忆。晓晞在海上划着船,晓望在地上期盼。晓晞带来了水,冲开了泥沙。大地呈现了自己的伤痕。尸体淤塞了河流,晓晞撑着船,划入这片区域,船流动着血块前行。晓望的泪落在那些死亡的血色上,散开,打开了一朵朵柔弱的花。死亡的血像淤青散开,复原。

  

  云,一幅美丽的画面,化成微醉的太阳。晨曦初现,晞与望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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