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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无痕的剑之鬼花群

(十)霹雳大帝

白帝城,天下名胜之一。

古时李白曾作诗“早发白帝城”,“早发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白帝城变成江湖中人心目中的圣洁之地,江湖上自此也多了一派“白帝门”。

据说,白帝城的城主乃昔日李太白的故友,酷爱诗句,每与太白共醉时,便邀太白作诗,世人俱知太白醉酒吟诗乃天下一绝,可有谁知太白醉剑呢?

李太白许多流传千古,脍炙人口的佳作,都是在醉酒剑舞中创造的,同样也为“白帝门”的创建奠定了不可动摇的基础,因而可以说,白帝门的创始人是李太白。

但说起“白帝门”就不得不提起“霹雳神君”雷滚,雷惊天。

他不但从李太白的诗词中演化出数十种武学,更有一种无敌于天下的轻功“蜀道难”。

当今天下,白帝们分成两派,一派以“霹雳大帝”雷倾城为首,座下四大高手,分别是言藏花,商奔雷,唐痴儿,雷无嗔;而另一派以“朝发白帝彩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的云孤城为首,座下四大奴仆,分别是,东风雨,西门烟,南宫恨,独孤败。

前一派,凭借蜀道难,行路难,练成天下无敌的轻功步法,内功,成为气宗;后羿配,凭借清平调,玉阶怨,练成天下无双的剑技,成为剑宗.

气,剑两宗自李太白,雷惊天故居后,为了异域雪藤争执不休,终不可避免爆发了一场战争。白帝城内,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最终,气宗略胜一筹,占据白帝城,名动川中大地,而云孤城则远距蜀水巴山天外天,摘星楼,厉兵秣马,誓与剑宗一争雌雄。

夕阳西下。

雷倾城站在夕阳里,满眼鲜花,灿烂如锦,牡丹娇艳,秋菊傲霜,寒梅洁白......,四周充满浓重的芳香,令人心旷神怡.

凝望满院的鲜花,雷倾城脸上绽露出欣慰的笑容,夕阳里别一种无言的美丽。

他是名动天下的霹雳大帝,不爱美人,独爱鲜花,更爱菊花。

秋天的夕阳,虽艳还柔,余晖轻柔地洒在花庐,洒在各色的花朵上。

黄昏是一天最美的时光,通常也是他一天最轻松的时刻,因为也只有这个时候,他可以轻松一下,欣赏满院的鲜花。

鲜花,灿烂美丽,令人神驰,令人心醉,玫瑰象征爱情的忠贞,莲花象征友谊的纯洁,梅花象征人间的冷傲,然而菊花呢!

菊花象征着寂寞,寂寞令人沉静,沉静令人睿智,思维虽活跃,却不失持重,可知得失,明天下。

因此他不爱美人,独爱鲜花,更爱菊花。

他常常对自己的部下说:“‘红颜祸水’,美色动人心,切不可因为一位美丽的女人而失天下。”

在他的眼中,名利,地位,天下永远是第一位,无论多么美的女人,即便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也不足以名利,地位,天下,去作为交换,女人只不过是一种消遣,确切地说“女人只不过是一种工具,实现天下大业的有效武器。”

花开花落,有几许,

人呢!

人生难得几回搏,雷倾城站在夕阳里,凝望枝头菊花,一枝一朵,枝干细而长,花朵开在枝干的顶端,看着她在风中傲立的样子,就仿佛我看到了自己,经过了千辛万苦爬到了山巅,却发觉偌大的山巅只有他一个人,这时他才真正领悟到成功的寂寞,那种成功充满了辛酸,那种寂寞充满着空虚。

此时的他笑容凝结了,并充满了凄凉的痛楚,淡然的惆怅,内底深处心潮澎湃,思绪万千,竟有一种剪不断,理还乱,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的,离愁的心境。

***   ****   ****

不知何时夕阳落下西山,风也停了。

天地间,竟变成一种空虚而苍凉的灰白色,他的人也一样。

苍白的大地,漆黑的静夜。

苍白与漆黑,岂非都是最接近死亡的颜色,死亡岂非不就是空虚和寂寞的极限。

死亡在雾中,雾渐浓。

人站在雾中,岂非不正是身处死亡境地。

他那双空虚而寂寞,深邃而凄凉的眼底,闪落出黯然的神情,仿佛看见了死亡!

难道死亡就在他身体上。

他手中的剑低垂着,血珠顺着剑锋缓缓滑化,沾在脚下的青板石上,形成美丽,凄凉的血花,几多刺眼,空留一道浅浅的痕迹。

他一直往前走着,走的很慢,一直没有停下,即便前面就是死亡,同样也无法动摇他往前走的决心。

他走路的样子很笨拙,满身浴血,脸上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疲倦,倦的好浓,好重。

路的尽头是白帝城,剑的尽头是什么?

他不知道,甚至从来不曾想过。

他已经走到了白帝城,前面呢,前面真是死亡吗?

当然是,他的眼中已有死亡,心底充满死亡,手里握着死亡,死亡的刀,所有的一切都是死亡,岂非不是死亡?

凄寒的剑气,剑锷凄白,剑鞘凄白。

剑的尽头是死亡,然而剑却是他的生命。

暮色渐浓,眼前的白帝城沉入一片苍茫的淡雾中,依稀可见。

人消失在雾中,消失在白帝城。

“哪路朋友,竟敢擅闯白帝城?”

话音刚落,白帝城从四面八方纵出无数门徒,挡住了前行人的去路。

他没有抬头,握剑的手轻抖,依旧缓步向前走着,冷冷淡淡的道:“当我者死。”

话语简单,却仿佛彻骨的寒风刺入人的心髓,油生一种无法言说的奇寒,好浓,好重。

众人闻言,不禁心底一颤,竟相顾一眼,围而不攻,纷纷后退,竟任由来人缓步前行。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长啸,箫声清逾,宛若鹰啼九霄,穿云裂石,盘旋而下,只震得枝叶纷纷飘落,足见其内功深厚。

与此同时,他的脚步终于停下来,眼帘里,映出一对大脚,自然是挡他的人。

“你是谁?为何擅闯白帝城,伤我兄弟?”

他的脚步停止了,头上的斗笠虽没有除出,却可以看清大部分面容,那是张苍白,疲倦的脸,凄楚的眼神,充满了无奈,缓缓的道:“你是山东商家堡的‘一怒天地宽,奔雷震天下’的商奔雷吧!”

商奔雷闻言,不禁一骇,心忖:“此人话语冷淡,心境沉寂,步履稳重,似乎有备而来,只怕——”

“阁下既知商某,为何......”

来人一声冷笑,道:“挡我者死。”

话语凄冷,仿佛六月间洒下的飞雪,别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滋味,冲撞的心头。

人依旧缓步前行,握剑的手苍白而冰冷,心更是苍白而冰冷,甚至比他手中的剑更加苍白,冰冷。

商奔雷不禁一声怒斥,纵身扑向来人。

纵起的一瞬间,他手中就多了一柄快刀,卷起漫天的风雨,悄无声息的攻向对方。

他的刀虽然平凡,然而平凡的刀,落入他的手中,却演化出无数的变化,声势极大,雷霆万钧,罡风凛然,惊鸿之巅,木叶萧萧风露,从极端刁钻的部位攻下,产生令人不可思议的变化,利用的正是商家堡的绝技“奔雷九刀”。

他的刀不但势如雷霆,而且其快如电,根本无法让人看清,更不论闪避。

刀锋贴近,迫在眉睫。

就在这时候,来人抬起头,眼底闪过一缕凄厉的光芒,轻挥手中的长剑,毫不犹豫地迎上对方的刀锋。

剑光一闪,停顿。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动作全部停顿。

这势如雷霆的奔雷九刀,竟被来人轻描淡写的一挥,停顿了。

随着剑光一敛,消失了。

他依然缓步前行,即便前面满是死亡,他也绝不退缩,绝不回头。

商奔雷痴痴地站在原处,一语不发。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对方轻描淡写的一挥,竟破解了商家堡百年不传的绝技。

他的一挥,不但破解了奔雷九刀的起手式大地春雷,而且很从容地攻入了商奔雷的刀墙,在其身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但对于商奔雷而言,却是深深的伤害。

衣衫被犀利的剑锋挑断,伴风袭来,侵衣透骨,商奔雷不禁浑身一颤,心底竟泛起一种无言的恐惧,仿佛冲撞起伏的波涛,拍击着心扉。

“‘斗转星移’,慕容绝技。”

商奔雷凝望许久,终耐不住沉寂,道:“‘翻云覆雨几度春秋几度痴’,慕容承天。”

来人闻言不禁一颤,笑道:“我便是慕容承天,姑苏慕容传人。”

商奔雷再没有说话,回转身,消失在淡淡的雾色中。

慕容承天一声冷笑,跨步前行。

前面路坎坷漫长,但他相信一定可以走下去。

刀光剑影纵横交错,弥漫苍穹,空气凝结四周死一般沉寂。

他走在沉寂里,就仿佛踏入了死亡。但他迈着方步,宛如君临天下的帝王,踱步在大殿,凝思天下社稷;更仿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今古将军,踱步在沙场,检阅千军儿郎。

他没有回头,一直往前走。

路的尽头。

白帝城。

此时的慕容承天已经到了白帝城的大殿。

夜色凄迷,湖水轻柔,烟云朦胧,四周充满神秘宁静的美丽。

就在这时候,大殿的门“吱”的一声打开了,人悄无声息的站在大殿门外。

慕容承天停止了脚步,站在原处。

抬眼望,他看到了他要找的人。

他没有说话,脸上绽露笑容很淡,就仿佛掠湖的晚风,轻柔,静谧,月光下充满说不定的神秘,美丽。 

雷倾城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

她的脸苍白而美丽,月光下冷冷淡淡,似笑非笑,凝望着远方,保持永久的平静。

面对强敌谁可以保持,永久的平静。

平静,岂不是一种对战。

人的平静,岂不是临敌一种有效的武器?

高手相对,静战岂不是第一回合?

没有声音,很静,仿佛风都走远了。

不知何时,慕容承天竟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袭上心头,仿佛置身万年寒冰深海,越陷越深,越深越冷,那是一种说不出的令人深髓的凄寒,从头顶一直冷透到脚跟,进而全身的每一个部位。

终于,慕容承天道:“阁下,莫非便是闻名天下的‘霹雳大帝’雷倾城。”

雷倾城闻言道:“慕容承天,你伤我门徒,所为何故?”

慕容承天道:“伤君,门徒承天知罪,怎奈人命关天,望请大帝谅解。”

不知为何,慕容成天竟话语转缓,难道——

“你何时听说过江湖有‘谅解’两个字,江湖本就是生死地,‘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此乃江湖本性,千古不变的真理。

话语一顿,雷倾城苍白的脸上绽露无限的杀机,凄冷的目光,刀锋般盯着对方,仿佛,顷刻间便可以秒杀对方。

慕容承天没有看对方,但他可以完全感觉到对方的杀意,竟一改往昔,恢复了初时的冷静,持重,玩世不恭,道:“闻君有异域雪藤,仰慕多年,今日特地来访,暂借数日,不知能否应允?”

雷倾城闻言,不禁朗声大笑道:“诚然,如君所言,异域雪藤在我手,怎奈倾城心情不佳,恕难从命。”

慕容承天闻言,不禁抬眼凝望对方,心底掠过一抹杀机,越敛越浓。

目光相遇在一起,竟溅起一串串无形的火花。

火花虽然无形,每个人也看不见,在每个人心里却可以感觉得到。

只听慕容承天道:“大帝,如何才能心情舒畅呢!”

雷倾城笑道:“江湖恩怨,江湖了断,你明白吧!”

慕容承天看了一眼对方,冷冷的道:“你出招吧!”

话语刚落,月光下掠起漫天的寒星,搅碎了沉寂的天籁,从四面八方疾扑向慕容承天

对方的刀式变化多端,瞬息万千,攻如雷霆守震怒,罡若江海凝清光,脚下的步法交错展转,踏丹霄,步青云,利用的正是“行路难.欲渡黄河冰塞川,“

慕容承天凝望着对方的变化,笑而不语。

刀锋嘶然,凄厉,落势奇大,如落盘珠玉,凌乱飞舞,铿锵不绝,如幻的寒光演化出十六七种变化,分别封住他的太阴,少阴数处经脉。

刀被月光一泻,散落耀眼的光芒,令人心驰神往。

力量穷尽的时候,慕容承天剑出招了。

他的剑就在手中,手上的青筋暴起,或许是用力太深,疾封对方的太阳穴。

剑锋回环,剑尖如幻,数点寒星,绞破苍穹的沉寂,卷起漫天的杀气,隐约透着无穷的诡异,仿佛地狱的焰火,时明时暗,若有若无,身体随着剑式的变化而变化,游展在虚无缥缈间,急泻而下,

他的剑,一拽,一挑,一进,一退,既蕴含着无限可击的守势,又有发起攻击的先机,可谓天下绝无仅有的奇招妙式,令人赞叹。

刀剑相交的一瞬间,花雨般飘然洒下。

剑气吹落枝端菊花,,花瓣如雨丝般飘然洒下,洒落在彼此的肩头,眼睛,脚下。

他们各据一方,保持原来的姿态,仿佛根本不曾出招。

她的手指纤细而修长,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洁净,完全不像武林中人的手,然而正是这双手发出了致命的一击。

不知何时,慕容承天竟忽然对雷倾城的手产生了莫名的兴趣,凝注着,就仿佛倒在沙漠中饥渴的人看到了美丽的绿洲,眼底闪露出神秘的异彩。

雷倾城似乎也意识到对方的变化,脸上流露出不屑一顾的鄙夷,手缓缓的藏入衣袖中。

手是他珍爱的东西,那不但象征着他的地位,身份,更象征他的权力。

“‘苍穹神剑.斗转星移’。”

慕容承天仿佛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变化,忙稳了稳心神,道:“‘行路难.倾城刀法’。”

高手相博,一招致命。

雷倾城一笑不语,手底一转,,刀落指间。

倾城一刀。

天下绝无仅有的刀法,不但凝结着所有人类的精神,智慧,力量,更凝结的人类和凝结的情感,思想,一时间竟有了生命,成了人生命的一部分。

刀,倾城飞刀。

例无虚发,独一无二的倾城飞天。

刀光一闪,消失了。

刀发出的时候,但见寒光惊起,搅碎漫天的寒花,却独不见刀落向何方。

他的的攻击致命,不但奇诡怪异,而且计划缜密,即超越人类的视觉,听觉,又跨越时间,空间的极限,不容置疑。

置疑,等同死亡,因此根本无人质疑。

雷倾城的刀,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刀。

刀光一闪,便消失了。

慕容承天看到刀光闪过的时候,剑根本没有出招。

刀绞碎衣衫,笔直的刺入皮肤,血肉之躯岂能经受起如此惊天动地的倾城飞刀的冲撞。

然而奇迹就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奇迹不是人创造的,但又出现在人的身上。

慕容承天的脸早已苍白没有血色,掌心自然也渗出冷汗,一种深邃的寒意,自心底袭上脊梁,汗浸透了衣衫。

鲜血爆涌,满身浴血的场面。没有出现,但这一击,无疑是有效的,至少惊散了慕容承天的魂魄。

雷倾城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情,眼底闪过一缕疑惑,凝注着对方。

慕容承天稳了稳心神,喉底发出,发出一声冷笑,阴诡神秘,道:“人言倾城飞刀,天下无双,例无虚发,今日得见,实乃幸事。”

雷倾城的脸色惨白,几度变化,眼角的杀机渐浓,道:“天蚕衣,慕容不传神衣。”

慕容承天笑而不答,凝注着对方。

晚风袭来,衣衫起舞,长发飘扬,人站在,风中无语。

夜深了。

月光在水面上荡漾,闪着不定的光芒。

雷倾城凝望苍穹下的溪水,波光跳跃,眼底忽然亮起了光芒,同样是跳跃不定。

“你败了。”

慕容承天没有否认,冷冷的道:“可是我还没有死。”

话语冰冷说出来,很缓很慢,可是每一个字却清楚明晰,仿佛碎心的刀,刺痛了对方的心。

为何伤害别人,痛的却是自己呢!

没有人可以理解,雷倾城却明白。

他并没有真正的胜利,此刻他仿佛比死更难受,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次成功,而是她的地位,名誉,。

倾城飞刀,例无虚发,独一无二。

这句江湖流传了三十年的谚语,已经再不是神话,所有的一切源于他的出现。

雷倾城心底激起千层浪,一声怒斥,施展江湖不传绝技“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轻功绝技,飞身纵起,样子笨拙丑陋,变化简单乏味,远不及武当青云梯轻灵,峨眉浮云满天淡薄,昆仑凌波碎步缜密,却但却别有一种声势,看似缓慢,实则奇快,表面轻浮,内蕴沉稳,一起一落,隐有千军万马的冲撞力,绝非血肉之躯所能抵御。

她的倾城飞刀敛尽,可天下无双的快刀却再次攻下,看似轻飘飘的,轻的像是浮云流水,实则内藏无限杀机。稍一留神,就可能血雨奔流,尸首异处。

倾听刀刺落的声音,慕容青天的眼睛里立刻闪出了光芒,仿佛发现了奇迹。

转眼间雷倾城的刀早已演化了七次,一次比一次慢,简直就像蜗牛挪移,然而又谁真正领悟它真正的威力呢!

他的一击是绝对有效的,一挑,一转,一拖,无一不倾注了多年武学的精华,是鲜血堆积的经验,更是无畏铸就的精神,天上地下,绝不可能再找到如此致命的一击。

刀光一闪?落下来。

慕容承天没有及时应战,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就仿佛天空最亮的明星,凝注着对方越来越慢的剑势,等待最佳的出招机会。

当刀锋欲绞碎衣衫的时候,也就是旧力将近,新力无续时,同样也是出招的最佳机会。

慕容承天的身体一转,竟仿佛风中的拂柳,轻飘荡漾,闪过对方凌厉的刀锋,飞指屈弹,先天无极罡气,绞碎沉寂的苍穹,挟带呼啸的劲风疾封对方的面部死穴。

或许是慕容承天速度达臻到了一种化境,雷倾城竟有些闪避不及,惊慌间一记易体缩身,竟爆缩了寸许,虽避过了对方了锐指,但凄厉的脂肪却将头冠扫下。

一时间,人都僵住了。

月光下雷倾城,如瀑般长发,洒落肩头,如花披雾,沐浴在朦胧的雾中,别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朦胧的美丽。

是问天下,谁可以想到名满天下的“宇内三大帝”的“白帝城主”雷倾城,竟是千娇百媚,万种风情的少妇,真是不可思议。

雷倾城的脸更加苍白,但眼底的杀机渐淡,一种莫名的凄怨,袭上心头,凝住对方,竟不知为何流下泪来。

泪水,永远是女人最有效的武器。

佳人垂泪,英雄岂能不怜惜?

慕容承天一生最怕的便是女人流泪,今日他偏偏见到,既陌生又熟悉,既烦闷又无奈。

他知道临敌不该是这种心境,更不该同情,怜惜眼前的女人,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境。

他,不是平常的女人,是成功的女人,女人中的女人,因而他绝不可以失败。

临敌时失控,意味着什么?

没有人知道。

但这一次,却意味着死亡。

泪眼相对,慕容承天低下了头。

面对强敌,不视对方,岂不是——

雷倾城的手低垂者,肩头一抖。

飞刀再次握在手里,一甩。

刀抛出时,竟在空中溅起美丽的彩虹,悄无声息,疾攻对方咽喉,利用的是“漫天花雨”的不传绝技。

泪眼中,飞刀攻下,一闪,便消失了。

他的飞刀是最后一招,眼泪是武器中的武器,根本不给任何人机会,同样也是倾城飞刀真正的秘诀。

慕容承天没有抬头,却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杀气,同样也意识到对方最后的厉害,根本比他所能抵御。

无奈间,慕容承天倒吸了一口冷气,双掌幻化,形成先天无极罡气,饮,奋力一推,凭空攻下,利用的正是,姑苏慕容绝技“星移斗转”。

星移斗转,不愧为天下无双的绝技。

倾城飞刀竟忽的转了弯,以初时数倍的速度,急扑向雷倾城的周身要穴,隐有气吞山河气魄。

雷倾城似乎早已意识到对方可能有此一击,一记佛心掌,轻挥双掌,身形转动,仿佛起舞天地间的彩蝶,轻灵,欢畅。夜色下,流光溢彩。

他的一挥手,就仿佛吹起的清风,拂走天边的浮云,很柔,很柔,虽轻描淡写,却达臻到随心所欲的境界,令所有的人惊叹不已。

刀光消失在袖底的一瞬间,雷倾城的中指,食指,无名指轻弹,三道寒光卷起无限杀机,急扑向对方。

相距咫尺,根本无法拔刀的时候,却又飞刀出现,真是叫人不可思议,然而却又不得不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事实,不可改变事实。

天下能在如此短的距离?发出如此凄厉的飞刀者,非雷倾城莫属,然而又有谁能接下这致命的一击?

飞刀出手,距离之近,声势之强,空前绝后,变化之精妙,部位之准确,天下无双。

这一击乃是变化中的变化,甚至连雷倾城,自己都没想到的变化,完全是潜意识的变化,顺其自然,却不料想竟达臻到如此至高无上的境界,不禁令人又惊又喜。

高山流水般的变化,天衣无缝的招式。

谁可以破解?

没有人可以知道。

慕容承天的鼻尖冷汗已经渗出,眼前诡异光芒闪动,心里却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

为何是这种感觉?难道......

正所谓“眼中有刀,心中无刀”。

此乃武学中一种无上的境界。虽比不上“眼中无刀,心中无刀”,却也绝非人所能达臻的境界。

慕容承天的身体开始转动,脚下的步,轻盈飘忽,交错参差,,穿花丛,绕林间,竟避开了对方三枚倾城飞刀。

然而,慕容承天脸上的汗珠,竟也顺着额角流下,表情惨白,嘴唇竟被紧闭的牙关咬破了,鲜血渗出。

雷倾城脸上绽露出醉人的笑容,就仿佛冰消雪融,春回大地,甚是灿烂,美丽,凝望苍穹即将消沉的明月,眼底流露出神秘凄凉......

为何胜利了,他脸上竟流露出凄凉?

是不是胜者,在取胜后脸上都挂着凄凉,凄凉是不是厌倦的凄凉?

慕容承天挥手从后肩上拔下一把飞刀,血雨纷飞,如花绽开,满天繁落,撒在慕容承天的发际上,洒在他的衣衫上,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倾城飞刀已经握在手中,凝目望去,血花绽放,如珠滑下。月光中,闪射出逼人的光芒,寒气凄澈,亮若星光,灿烂耀眼,别有一种,说不出的诱人魅力,就仿佛情人的眼眸。

“倾城飞刀.天外飞仙。”雷倾城闻言,满面痴笑道:“不错,倾城飞刀.天外飞仙,群雄俯首,魂归西天。飞刀背后的飞刀,飞刀中再见飞刀,你明白吗?”

慕容承天坦然一笑,道:“不明白.",

雷倾城笑了,很骄傲,,很满意,很开心,道:“你不明白就对了,明白此招的人,都已命丧黄泉路了......,”

为何谎话总令人心情舒畅,虚假的应答令人厌倦,但他们却津津乐道,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但听雷倾城道:“你懂的刀吗?”

慕容承天凝望着沉寂的夜色,几多朦胧神秘,夜色背后隐藏着什么?

“我从来不曾用过刀,如此说你根本不配论刀。”

“或许是吧!眼中无刀,心底无刀,,岂不是一种情趣,你明白吗?” 

“你认为那是一种情趣,但在刀客的生命中,那却是一种境界,无坚不摧的境界,无我,无心,无刀,眼中无刀,心底无刀,刀非刀,刀亦刀,刀在何处?非人,非心,非万里云霄间,非虚无缥缈处,刀在天地间,无处不在,无处不存,常见于敌人的身上,鲜血纷飞,满天起舞......”

慕容承,满面沉静,听完对方说完了刀论,不禁眼底流露出无限敬佩,道:“禅非禅,礼非礼,禅亦禅,礼亦礼。”

雷倾城不曾想慕容承天竟能说出如此深奥的禅理,面露无限崇敬,笑道:“你是唯一可以不死在我倾城飞刀,天外飞仙的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慕容承天,完全相信对方可以置自己于倾城飞刀,天外飞仙下,但至于为何没有痛下杀手,却一直不明白。慕容世家随声势浩大,统领南七省武林同道,但以雷倾城的实力即便杀死他也不足为惧,他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没有回答,沉默意味着什么?

“异域雪藤,的确在我手中,我可以给你,但你必须代我杀一个人。”

“谁?”

“‘朝发白帝彩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蜀水巴山天外天的主人。”

“我没别的选择吗?”

“你别无选择,否则——”

话语一顿,雷倾城道:“我可以令言藏花,唐痴儿,商奔雷,雷我嗔,四人随你调遣,配以你手下三大高手,莫无求,包不亡,冷天舞,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战胜云孤城。”

“看来我真的别无选择。”

夜深。

风停了,雾笼起,

人消失在雾里。

人生便是如此,雾一般,永远是朦胧的美丽,永远无法看清。

梦一般的雾,梦一般的人生。

人生如梦,梦如雾,岂可改变?

没有人知道。

......   ......   ......

(十一)折花手.销魂针

晨风。

雾,淡淡的雾。

雾中有人,直冲而起,仿佛看到了东方的曙光,一直走下去,纵然前面有死亡等待,他也绝不停步。

他一直走着,没回头。

雾消逝在山间的时候,他到了神针山庄。

神针山庄坐落在苍山洱海间,苍松翠柏,参差交错,高耸云天,配以碧草如茵的草坪,满坡的灿烂鲜花,给人一种无法言说的神秘感,仿佛踏入了人间仙境。

阳光下,满坡的红山茶灿烂如锦,放眼望去,令人心旷神怡。

红衣少女身背小花篓,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山歌小调,手拈着不知名的野花,蹦蹦跳跳的,沿着羊肠般的山径走下来,走到庄前如茵的草坪上,满面纯真,稚气......

如此纯真,稚气的美丽少女,有谁能不喜欢?有谁能不怜惜?

他真不忍心破坏她的世界,看着他飘扬的长发,天真的笑脸,明亮的眸子,雪白的脚丫,奔跑在软软的,柔柔的草坪上,碧草轻柔的刺在脚心,就仿佛情人发丝轻拂脸庞,麻麻的,痒痒的,说不出的舒服。

兔儿蹦跳着,伴着主人奔跑着,时而停下来,啃着湿润的青草,主人也趴倒在草坪上,以手倚着下巴颏,凝望活泼可爱的小兔,沉思;身后的脚丫上翘着,交错摆动着,别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令人不油地想起自己的童年。

原来人生如此美好,劝君好好珍惜生命,尽情欣赏自然的魅力,领略人生的美好。

月无痕已经走到了庄前的草坪,很轻,很慢,小心翼翼的样子,竟显得有些笨拙,蹒跚,他实在不愿意打扰,红衣少女的那一份沉静的凝思。因而他走路的姿态显得有些笨拙,蹒跚。但尽管如此,红衣少女还是觉察到了。

她天真的脸上,展露出愤怒,眼神中充满着说不出的厌烦,生气的样子,就仿佛摇曳在风中含苞待放的蓓蕾,充满天真的稚气,可爱到了极点。

“你是谁?在这里乱闯?”

话语清脆,仿佛山间的莺啼燕咻,充满天真稚气,竟带有几分质疑。

月无痕停下了脚步,不禁一声叹息,凝望红衣少女,鲜红如山茶般的衣衫,飘扬如瀑水的长发,眉如远山,眼如秋水,不施脂粉,约十六七岁,充满,青春活力,仿佛开深山幽谷深处的,一株兰花,自然芬芳,清雅脱俗,不食人间烟火,完全是天然的,不加任何雕饰。

她的美丽,近乎完美,根本无法形容,她的美丽就仿佛,天空最亮的星儿,灿烂辉煌,充满光芒,却不失永恒。

她就仿佛一尊美丽的女神,纯洁,高贵,朦胧,可以从远处静静的守候,但绝不能亵渎。

月无痕看了一眼对方,不知为何,名满天下的剑客,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匆忙间,竟低垂着头,道:“我没有,没有呀!”

不知为何?他话语竟有些颤抖。

红衣少女闻言,道:“你是大人,还说谎。”

说完,他竟纵身扑来,纤手探出,如葱般的五指合拢,隐喻着九种变化,携淮南鹰爪,无穷真理,以无人能及的声势,疾扑向月无痕。

他的手指修长,洁白,芊柔,润滑,根本无有缚鸡之力,相反比较适合拈针绣花。

然而就是这双手,发出了天下,绝无仅有的,致命一击。

所有的动作都是奇快无比,出手狠毒,辛辣,根本不容人回避,更不容人有还手的机会。

月无痕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在激动之余,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厌烦,却原来是红衣少女竟会武功,而且出手甚是狠毒,辛辣。

月无痕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竟仿佛随风飘起的柳絮,轻飘飘的,荡起数丈,紧跟着,探臂而出,一记兰花拂穴,融合空手入白刃,淮南鹰爪,分筋错骨,凌空封穴,数种武林绝学于一体,叼,捏,叩,戳疾封红衣少女手太阴经脉的太渊穴。

他的出招手法精妙,瞬息万千,根本绝非一般武林高手所敌,更何况是红衣少女。

红衣少女不禁一声惊呼,天真的笑容,变成了惊讶,眼神中充满疑惑,陌生的凝望着对方。

月无痕的指尖在触到对方衣衫时,真力幻化千万缕涛水,最终沉入大海,无声无息,仅是轻轻地在对方的太渊穴上轻轻地戳了一下。

但即便是这样,红衣少女痛得满脸惨白,又羞又恼,凝注着对方,不知何时,手里紧捏着,数枚寒针,阳光下,散发出犀利的光芒,虽细微却朦胧,就仿佛远方的雨空,洒下的流星,挥手间,一逝而落,短促却灿烂,瞬间的辉煌,足以令人眼花缭乱,叹而观止。

漫天的银针,漫天的花雨,轻轻的,柔柔的,灿烂般如鲜花,辉煌般如阳光,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深谷幽香,以“漫天花雨”的手法,疾扑向月无痕。

月无痕抬首凝眸,脸上挂着冷冷淡淡的笑容,似笑非笑,若嗔非嗔,衣袖轻拂,一记袖扫流云,内涵小天星的掌力,疾扑向对方。

他的攻势连绵,仿佛长江的涛水,沙漠的暴风,扑面而来。挥手间,宛若浮云流水,飘忽虚幻,随心所欲。

银针受内力一阻,竟仿佛绽开的鲜花,花瓣纷落,轻飘洒下,如雨丝般,灿烂,辉煌,美丽极了。

紧跟着,月无痕原地旋转,仿佛陀螺般,发出“嗡嗡”的声响,挥手一记翻云覆雨,轻灵的手指,或捏,或接,或拢,将所有的银针,接在手里。

红衣少女见此情景,不禁满脸惊恐,天真的眼神流露出一抹哀怨,道:“你敢欺负我,我告诉我祖母去。”

说完,红衣少女,手拈着绣鞋,赤着脚丫,仿佛一阵风,消失在深神针山庄。

月无痕凝望红衣少女消失的背影,不禁脸上便露出迷人的笑容,缓步走进神针山庄。

神针山庄,不愧为天下名庄之一。

四重院落,青板石铺地,道路两旁,苍松翠柏,参差交错,高耸云天,闪过院落,穿过廊,绕假山,跨方亭,步楼阁,雄伟的庄园尽收眼底。

大厅里一片沉寂,可以听到停息的风。

没有人,为何偌大的厅堂,空无一人?

月无痕满面持重,缓步踏入厅堂。

“月无痕有事求见薛太君”,话语飘渺,隐约传出,冲上万里云霄间,他利用的正是千里传音的不传绝技。

话语刚落,厅堂西北角月亮门闪落出数人,其中一人正是红衣少女,搀扶着一位年过古稀,白发苍苍的老夫人,看老人虽然年过古稀,神情如长江皓月,鹤发童颜,眼昏若秋月浓烟,眉白如晓映霜,青春裙素服,可见昔日的俊美,眼角眉梢带有一种威严,令人肃然起敬。

“天涯寂寞.长剑相伴,寂寞剑客月无痕,亲身大驾,神针山庄,不曾远迎,万望谅解。”

说完,薛太君,倾注龙头凤尾杖,缓步走到大厅正座。

月无痕忙站起身,拱手为礼,道:“晚辈,有事相求,万望太君相帮,无痕定当感激不尽。”

话未尽,红衣少女,不禁小嘴一撇,讥笑道:“求人帮忙,还敢欺我,难道——,”

说完,红衣少女竟转向薛太君,充满天真稚气的脸上,便露无限委屈,故作撒娇姿态,道:“太君,您老不可答应他的请求。”

言语间,红衣少女竟转向月无痕做了个鬼脸,十分得意的,站回了原地。

月无痕满面含笑,视若无睹。

薛太君,伸手拍了拍,红衣少女的头,无限怜爱,尽现颜表,笑道:“你啊,岂可对客人无礼,越来越没教养,都让我给宠坏了。”说完,老人转首凝注月无痕。

“不知——,看老生能否”

月无痕心底暗自琢磨,无意间开罪了,名唤媚娘的红衣少女,无疑开罪了薛太君,销魂针只怕是——,一时间,他竟不知如何应答是好?

薛太君似乎看出了月无痕的忧虑,不禁一笑道:“寂寞剑客,无需为开罪媚娘懊悔,此女性情老身岂可不知,刁钻小气,任性妄为,我薛太君,岂是不明事理的俗人。”

说完,薛太君传首雪媚娘斥责道:“都是我给你宠坏了,学了点皮毛功夫,自认为天下无敌,今日吃亏了吧?还不给我退下。”

话语轻柔,仿佛夕阳下的沐风,软软绵绵的。

雪媚娘满面委屈,欲言又止,无可奈何地退出了厅堂。

凝望雪媚娘消失的背影,薛太君不禁发出一声叹息,仿佛发自心底深处的颤栗,深沉,浓重。

洋酒,薛太君才缓缓的道:“都让我给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真是可怜天下慈母心,惭愧惭愧.....”

话语一顿,太君道:“请说吧,寂寞剑客。”

月无痕满面羞愧减退,正色道:“太君,神针乃山庄镇庄之宝,若非事关人命,无痕绝不轻言借用,但不知——”

下面的话虽然没有出口,但目的却十分明确,不容置疑。

薛太君闻言,脸上的表情变化数次,时而苍白,时而凄凉,时而激愤,时而沮丧,挥手间,喝退了所有的壮丁奴役,空荡荡的大厅只剩下月无痕与他自己。

四下里一片沉静,没有风。

不知何时,阳光灿烂,仿佛情人般的手轻抚着大厅,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薛太君的眼底闪露出凄凉的光芒,满面持重肃然,道:“寂寞剑客,销魂针早已在二十年前,遗落江湖啊!。”

话一出口,月无痕不禁失色,脸上便露出沮丧,失落的神情道:“怎么会这样、”

薛太君一声长叹,道:“实话说,当今天下知道此事的人也不过你,我,与盗针者。”

“难道‘折花剑客’雪千堆,‘销魂孤雁’凌千尺也不知道吗?”

“他们同样也不知道,否则,他们也不可能身受月圆夜子午断肠痛楚,一切都怪老人心高气傲坏了大事,落了个损了夫人又折兵。”

“往事如烟不堪回首呀!”

“难道太君就不曾寻找过吗?我何尝不曾寻找,但是人就仿佛石沉大海般,杳无音讯,世间根本就没有此人,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曾留下。”

“难道人世间真有如此离奇的怪事,不知太君能不详细告知月无痕?”

薛太君凄凉的脸上便露出无奈的神情,一声长啸,道:“既然事已至此,老生只有据实相告。”

销魂针,天下人都知道此物乃万锦堂燕问天所致,分为七七四十九枚,还魂金针,九九八十一枚销魂银针,乃神医梁一针所拥有。

事隔近千,还魂金针流传到了“怪药师”花百变的手中,销魂银针则流传到了“笑扁鹊”薛无敌的手中,一时间竟搅起了一场血雨腥风,剑影刀光,这便是江湖上著名的龙虎斗天京。

最终两人以年过古稀,不得以停手。

然而他们的后人却没有停止争斗,依然持续了数年,最终,神医笑大少为了天下苍生,竟背叛师门,远赴南海飘渺仙阁;而恶医丁春楼却已经深得花百变真传,携还魂针,投身百恶城,已避江湖仇杀。然而又有谁知道,薛无敌竟暗自培植新人在收弟子,一气之下竟将江湖失传的两大绝技,折花手,销魂针,全部授予闭门弟子薛飞天,也就是神剑山庄的主人。

薛飞天,故去后,临终将销魂针托老身,岂料深夜渐进有人上门寻针。

薛太君岂可轻言便给,当场动手,竟与来犯者,打了个平手。

无奈间,两人击掌订约,三日为限,针放厅堂,任君盗取。

岂料对方竟在第三日的午时,也就是一天中最亮的时候,在“折花剑客”薛千堆,“销魂孤雁”凌千尺,薛太君,数十位高手的眼皮底下,将销魂银针盗走,并留下一句话”阳光灿烂的日子,谢谢君之美意。下面落:石小楼。

岂料对方竟在第三日的午时,也就是一天中最亮的时候,在“折花剑客”薛千堆,“销魂孤雁”凌千尺,以及薛太君,几位绝世高手的眼皮底下,将销魂针盗走,并留下一句话“阳光灿烂的日子,谢太君美意。下面落款:石晓楼。

薛太君看到字签匆忙藏入袖中,并没有告诉儿子以及儿媳实情,神针被盗一事,仅是告诉两人薛家的仇人是石小楼,走遍天涯海角也要将其找出来,以泄心头之恨。

后来,薛千堆,凌千尺在东海蓬莱岛,飘渺阁发现了石小楼,与其交手却不料被对方,一记销魂针,刺伤了手太阴经脉,以及足太阴经脉,导致了两人在月圆夜深受万蚁噬心之痛。

薛太君虽有薛无敌遗落遗书“药理九篇”,却也无法根治亲人的痒痛。

薛太君不禁有些懊恼,曾多次远赴东海飘渺阁,却独不见石小楼,此人就仿佛石沉大海,杳无音信,更好似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此人,根本无处寻觅。

说完薛太君不禁长长的舒了口气,积压在心底的多年的,郁闷终于一吐为快。

她的脸色渐渐的恢复了平静,眼神同样恢复了往昔的沉寂,凝望满院的梅花,无语。

风起,梅花柳絮漫天飞舞。

风落,无边木叶萧萧洒下。

天地间又平添了凄凉几许。

叶落,风远,人呢?

人岂非是飘落的枯叶,随风卷起,飘舞荡漾,最终无力地落下啦!

天地本是无情。

薛太君慢慢的站直了身子,站在厅外的屋檐下,凝思许久,最终说出一句话:“寂寞剑客,他日行走江湖时,若遇到石小楼,莫忘了,替老身寻回销魂针,老身感激不尽。”

话语真诚恳切,竟有些呜咽,令人心情沉重,不得不接受垂暮老人的请求。

月无痕没有阻止薛太君的一拜,他明白薛太君的深意。

他不敢抬眼看薛太君,他可以感觉到老人苍老的脸上,已经是泪珠涟涟,他不忍心,也决不能拒绝暮年老人的请求。

“记住,石小楼左手有一处刀疤,长约寸许,很窄,很浅......。”

说完,薛太君一飘身,竟仿佛一阵风,来的突然,去的更加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月无痕站在庭院里,凝望满眼落花,心情不禁一阵莫名的激愤,难道--

夕阳沉没的时候,是一天中最美的时候。

因而诗人有曰“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人站在夕阳里,凝望即将沉没的斜阳余晖,斜阳很美,很红。

不知何时,远方淡雾隆起,夕阳在雾中很红,很红。

淡雾慢慢升起,扩散,最终将人笼罩在雾里。淡雾打湿了人的发丝,同样也拂上人的眉睫,慢慢地凝结成水珠。

夕阳里水珠滑下,散落金黄色的光华,灿烂耀眼,令人神驰。

暮色降临的时候,月无痕踏入了大理城。

长街清冷,路人稀疏。

远处,灯笼时明时暗,在晚风里摇曳不定,仿佛在叹息着人生的悲欢,更仿佛呼唤着深行的客人,停步驻足。

长街的尽头,停车客栈。

冷风卷起长久的落叶,漫天飞舞,四周笼罩起无言的肃杀,秋意渐浓。

月无痕到了停车客栈,客栈不算太豪华,却也干净,约有七,八张方桌,二十四,五把方椅,擦洗得十分干净,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心情舒畅,。

月无痕抬眼四望,食客依稀可见数人,可见老板的生意还算可以。

角落的一张空桌,擦抹的比较干净,月无痕跨步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伙计早已将泡好的普洱茶,斟满,笑容堆面道:“客官,您想吃——”

月无痕一笑道:“伙计,简单给兄弟弄几个可口的小菜,再来七两‘竹叶青’。”

言语间,月无痕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块银锭,约六,七两,轻轻地放在桌上。

伙计见此情景,笑脸更加浓重,眼睛就眯成一条缝,拾起银锭,笑呵呵的走开了。

钱,可以驾驭人世间的全部。

它,可以令人狂疯狂,也可以令人沮丧,可以令人兴奋,同样也可以令人亡命。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天下岂有不爱财的人,就连得道的高僧也不例外,不然怎么会有一句话“老和尚不爱财,多多益善。”

月无痕凝望伙计消失的背影,心底琢磨着,不禁发出一声无奈的凄笑。

就在这时候,有人朝这边走过来,抬眼看竟是薛媚娘。

神针山庄的薛媚娘。

薛媚娘满脸天真,充满神秘的眼神中,散落千般柔情,万般宠爱,凝望着雪无痕,笑道:“我可以坐下吗?”

月无痕一笑,道:“当然。”

薛媚娘闻言不禁笑了,仿佛身披的红衣都尽情的笑了,笑得很真,很纯。

“我可以跟你一起走吗?”

话语很简单说出来,竟充满儿童的天真稚气,很缓,很慢,有些迟疑,仿佛胆怯不少,但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说了出来。

他的脸充满着稚气,他的眼神充满着稚气,但他的心境更是童心未泯,因此他的行动才有些无常,但却可以为人理解。

月无痕笑着凝视对方,充满怜爱,道:“你回去吧,江湖生活不属于你这种小女孩。”

雪媚娘没有申辩,眼帘低垂,美丽深情的眸子,竟有泪珠滑落,打湿了睫毛,无奈地凝望着月无痕,仿佛在请求,却没有开口。

在那一瞬间,月无痕寂寞的心底,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奋,凝望少女含泪的娇面,梨花一枝春带雨,竟不知该如何应付?实在是拒绝,还是沉默应允。

一时间,人世间的万物都静止了,流水,秋风,落花,飞絮......,他的人也随之沉入静寂的大地,渐渐地与自然融融汇在一起。

女人的眼泪永远是天下最有效的武器‘

男人不怕流血,却怕流泪。

在流泪的女人面前,男人总无法硬下心肠,任何人都不能,月无痕也同样不能例外。

“别哭了,吃东西吧!”

言语间,伙计已端上了四道江南名菜,东坡肉,西湖醋鱼,钱塘板鸭,荷叶酥鸡,另有一壶上好的竹叶青。

薛媚娘破涕为笑,脸上又恢复了往昔的天真稚气,道:“你是答应了。”

月无痕满脸无奈,笑而不语。

......,......,......

(十二)白衣石小楼

夜深了。

天地间充满凄凉的寒意,梅花落絮,满天飞舞,随着寒风卷起,无奈间飘落满地。

满地落花,花落几许?

人站在凄冷的长街,等待着什么?

长街的尽头,雾笼起。

雾中有人,人走在雾中。

终于,人走出了淡雾。

月光下,余晖映在他的脸上,那是一张冷冷淡淡的面庞,似笑非笑,几分冷淡,几分忧愁,几分凄凉,眼神中充满神秘而诡异,仿佛游弋的地狱火焰,,闪落着永远无法磨灭的光芒。

她的脸很苍白,衣服同样苍白。握紧的手更是苍白。

苍白的脸,漆黑的夜。

苍白的手,漆黑的剑。

他走出的时候,月无痕的心底不禁一颤,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杀气,很浓重,就仿佛苍山洱海间的浮云,遮住了月亮的余晖,无情的笼罩着天地间。

杀气越来越近,同样也越来越浓重。

长街落花卷起的时候,我们彼此间的距离已经不及丈许。

满目落花,挡住了人的视线,却挡不住人的内心感受。

相惜的目光触在一起,竟有火花亮起。

火花!

是呀,那火花是无形的,虽然彼此看不见,但却可以领悟得到。

相惜的目光,英雄的断肠。

不知何时,两人的眼神中竟充满了凄凉,悔恨......

“石小楼,你终于出现了!”

“月无痕,寂寞剑客。”

原来,淡雾中走出的人竟是在当世高手薛太君眼皮底下盗走销魂针,并力挫薛千堆,凌千尺,,被认为是世间绝无此人的石小楼。

月无痕,石小楼竟相识。

是朋友,是敌人?

没有人知道。

天下无人识得的石小楼,月无痕确认得。

但凭這点,我们不得不敬佩月无痕,月无痕真不愧为天下独一无二的月无痕。

“石小楼,老朋友见面,可否——”

“月无痕,我知道天下若有人能找到我,那个人一定是你。”

“多谢夸奖,不知可否将销魂针借无痕一用。”

“自古多情伤别离,寂寞剑客,你本不该如此多情。”

“石小楼,人生在世,岂可无奇情。”

石小楼一声冷笑道:“销魂针在我手中,还魂针也在我手中,但只怕——.”

月无痕闻言,冷冷的看了一眼,道:“条件?”

话语很短,简单的只有两字,但仿佛无法抗拒的命令人无法抗拒。

“实话说吧!我已销魂针刺破了眉心,天灵,仁溪,列缺,公孙,临泣,照海,申脉,内关,外关十处大穴,然后再以还魂针刺破手太阳经脉的阳陵泉,手太阴经脉的尺泽,手少阳经脉的天井,手厥阴

经脉的曲泽,手阳明经脉的曲池,手少阴经脉的少海,足太阴经脉的阴陵泉,足少阳经脉的小海,足少阴经脉的阴合,足太阳经脉的委中,足厥阴经脉的曲泉,足阳明经脉楠足三里十二处大穴,习练大,小九转中天,而今奇经八脉(即督,任,冲,带四脉与阴跷,阳跷,阴维,阳维),十二经脉俱已汇通,生死玄关已破,只怕......”

说完,石小楼竟仰天大笑,只震得无边落木,萧萧而落,洒满长街。

月无痕站在长街上,月光下的脸上依稀挂着冷淡的笑容,寂寞的神情,让人无法揣度,四周充满沉静的美丽。

“说吧,终究是什么条件?”

“人言月无痕的剑天下无双,不曾败过,有昔日‘剑神’楚江南的风范,今日倒想见识一下。”

“我的剑从不轻易出手,出则见血,你应该知道的,希望你不要逼我出手。”

话语冰冷,目光犀利,仿佛出鞘的刀锋,死死地盯着石小楼。

石小楼脸上挂满了残酷的冷笑,妖异的目光散落诡秘的光芒,道:“我就是逼你出手。”

言语间,他探手从怀中摸出一把银针,月光下闪烁着光芒,仿佛情人的眸子,明澈,幽怨。

漫天的花雨,漫天的银针。

雾一般洒下,笼罩着月无痕。

与此同时,石小楼的身体平地纵起,一记云龙山三折身,借折身的力量,迎面攻出一记折花手,漫天的手影,漫天的真气,惊起漫地的落叶,绞碎沉寂的星空,疾扑向对方。

他出手的速度奇快,而且落势奇大,仿佛高山流水,飞泻而下,根本没有任何间隙。

--那是折花手本身变化的变化。

“折花手,销魂针。"

月无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着对方攻落的招式,依然站在原处,根本没有想抵御的意思。

月光下,他的脸更加苍白无色,岁月留下了沧桑痕迹,更加清晰,明显地映照出来。

针尽的时候,月无痕的剑飞起。

剑不知何时拔出,同样也不知剑落何处。

轻轻一抖,剑花起。

漫天的剑花,漫天的剑气。

剑花起舞三千尺,剑气纵横满苍穹。

没有人知道剑来自是何方,更无法看清剑落何处。天上地下,绝没有任何一种力量可以相交替。他不再是平凡的剑,你有了生命,有了灵性,剑体上凝结了一种伟大的精神,力量,那是江湖人的精神,江湖人的力量,飞舞在漫漫的长夜,茫茫的天地间。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了灿烂和辉煌,也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的速度。

那已不是剑,早已幻化成雷霆的震怒,闪电的痛击。

剑光,一闪消失了。

寒花散尽,人站在原处。

所有的动作都已停止,四周死一般沉寂,仿佛连空气都凝结了。

剑尖低垂,清冷的剑锋映着冷月,光芒闪动,仿佛情人的眸子,明澈似水。

石小楼满目惊讶,凝望对方,流露出无限的疑惑,看对方的神情,既熟悉又陌生,既亲近又疏远......

“月无痕,当真不愧为天下名剑,竟能一剑解我‘折花手销魂针’。”

言语间,石小楼的身体发生了变化,骨骼发出轻微的声音,那是真气充斥的结果,紧跟着,身披的白衣服莫名的膨起,仿佛充足了气的圆球越来越大,随时都可能爆炸。

与此同时,他的手多了柄剑。

窄窄的,闪落着诡异的光芒的剑。

凄冷的剑搅碎了沉寂的冷月,迎着冷风,随着身体的变化而变化,极其缓慢优美,仿佛起舞的敦煌飞天,更是凌波的仙子,没有任何杀机,风一样自然,急扑向月无痕。

他的脚步很沉稳,踏魁罡,步丹霄,影舞花间,月落秦楼,轻重疾行,高低紧慢,看似杂乱简单,毫无规律,实则缜密复杂,应和韵律,进可攻,势若雷霆;退可守,势若山岳,利用的正是白帝门的绝技“行路难”。

剑随着身体的变化而变化,从不可思议的部位刺出,刺出的时候忽然又产生了最不可思议的变化,仿佛凄冷的夜风。

可是风吹起的时候,有谁能抵挡?又谁知道风是从哪里吹来的?

月无痕的眼神中充满惊奇的光芒,仿佛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新奇东西,心底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奋,手中的剑竟莫名其妙地轻抖。

剑依然慢慢的攻下,就没有任何破绽。  

剑气凄冷,竟挟着凄凉幽怨的剑啸,凝注无穷的力量。数丈内,剑气纵横,惊心动魄。

“行路难,清平调”。

石小楼施展的竟是白帝门剑,气两宗的绝技行“行路难”和“清平调”,真是不可思议,然而事实的确如此。

破绽究竟在哪里?

月无痕的眼神里充满着新奇的热火,不眨眼地凝注着对方,一动不动。

逼人的剑气吹起了满枝的落叶,落叶纷飞,碎成无数片,看起来就宛如洒下的漫天花雨。

这景象凄绝,艳绝。

缭乱的剑光,纷飞的枯叶,完全遮住了对方的视线,但却无法迷惑战者的心意。

剑触到衣衫的一瞬间,月无痕的剑破空刺出,奇快无比,仿佛夜空中失落的流星,短促却充满辉煌,鲜花般灿烂,星光般耀眼。

剑锋破空,宛如怨妇泣诉。

人影交错,仿佛玩猴戏树。

剑锋相撞在一起,火花如流星般闪起,也如流星般消失。

人站在凄冷的长街上,站在淡雾里。石小楼剑势雷霆,霸道无比,月无痕一剑化解。

一剑攻,一剑解。                                               

剑气满布,枯叶凋落,一落就碎,碎成无数片,随风飘洒,洒满长街,洒落大地,洒向每个角落。                                                                            

落花已凋,已碎,洒落大地,落入泥土。

人影交错,剑锋互挫,光芒殉

剑尖垂下,人不动。

瞬间,他们的交手已经四十九招,石小楼脸上流露出厌倦的神情,眉头皱了皱,俄而,仿佛做出重大的决定,说了一句任何人都无法想到的话。

“销魂针我可以给你,但你须赤手接我一剑。”

月无痕抬眼,望了一下,脸上挂满了厌倦,眼底充满了自信,全神贯注地盯着对方。

拒绝,无异于失败,针不但落空,往日的辉煌,也将烟消云散。

接受,是否,便意味接受了死亡!

死亡,并不可怕。

然而等待死亡,却是人类最大的悲哀。

无奈,太多的无奈。

“你出来你出招吧!”

石小楼一声冷笑,首低垂着,无语。

“你的剑呢!”

"剑?”

“为何不拔剑?”

“我心底藏剑,剑在心中,不拔剑,又有如何?又有何不妨呢!”

他的声音飘渺,仿佛源于很远的地域,充满着神秘诡异,令人肃然。

“心中无形剑,岂可伤敌咫尺?”

“我心中有剑,眼底更有剑,自然万物,一草一枝一花一叶,俱可为剑。”

“天下俱可为剑,如此说来,我是必败无疑了”

“你说呢?”

无语,很静,静的可怕。

此时无声,岂非不是胜过有声。

晚风吹起的时候,石小楼出招了。

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根树枝,丑陋不堪的树枝,他的手轻轻地剥落树枝旁边的侧枝,就仿佛剥落利剑外沉重破烂的剑鞘,很慢,很小心,

然而,就在他剥落最后一枚落叶时,枯枝就仿佛真的变成了剑,闪烁着光芒。

他的人在那一瞬间,发出了光芒,使得他的生命更加有了生机。

枯枝落入他手中的一刹那,已经有了生命,他将所有的招式,变化,精神,力量完全凝住在枯枝上。

枯枝与人完全融汇在一起,此乃心剑。月无痕出剑了。

枯枝刺落 的时候,月无痕出剑了。

枯枝作剑,暗淡而笨拙,刺落时,剑有了生命,闪起流星般的光芒,竟绽露无穷的诡异和杀气,演化出无数的变化,又仿佛根本没有变化,自身的重量竟完全消失,像风一般在空气中间自由游动。

月无痕纵身而起,双手齐挥,仿佛漫天飞舞的彩蝶,嬉闹花间,冲出战团。

没有人看见他出剑的动作,剑闪电般落下。

同样也没有人看见他出手的动作,漫天的红幕,笼罩着在场的所有人。

彼此相交错的一刹那,他们完全忘记了自己,精神超越了人世间的一切,同样也控制了人世间的一切。

那是一种何等的境界?

真的是无坚不摧吗?

剑光在流闪,如花雨般洒下。

他们都看不见,此刻在他们的心中,人世间的一切都已不在,不复存在,甚至包括他们自己的生命都已不复存在。

天地间,唯一存在的只有对方的剑。

漫天落叶缤纷,流光闪烁的剑光,忽然产生了更加奇特的变化,显得越发的苍白无力。

“啪”的一声,剑光消失了。

剑势同样也停顿了,

在那一瞬间,停顿的不仅仅是剑气,空气也仿佛凝结在一起,人僵直地站在原处。

石小楼盯着自己手中的枯枝,已经被削落了几寸,月光下就仿佛失去生命的剑,黯淡失色,毫无生机。

他的眼底仿佛有火焰在燃烧,也仿佛有寒冰在凝结,剑的变化,已经到了穷尽,他所有的生命和力量,都已被对方夺去,唯存的只有精神,虚无缥缈的剑的精神。

月无痕的手指间夹着半截残枝,无限厌倦地凝望着苍穹,无语。

苍穹下,星光满天。

满天的星光,散落着,纵横星河。

这一站结束了,就仿佛夜空的流星一闪而落,短促却辉煌。

然而这一战所带来的影响却是永恒,深远的永恒,永远无法磨灭的永恒。

流水仿佛停止,空气完全凝结。

远方的路漫长,夜漫长。

人站在街上,竟没有了目标。

流星虽美很壮丽,流星划破黑暗所发出的光芒,总是那么令人兴奋,感动和迷惑。

然而他却没有,竟有一种无法说清的寂寞,厌倦袭上心头很浓,很重。

天地寂寞,人寂寞。

石小楼已经走了,消失在夜色中。

销魂针却已经在月无痕的手中。

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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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空琉璃梦(58)

 58.范晓夕的梦境  梦里尽是一片黑暗,我像是陷入了一个黑色的漩涡,任凭我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黑暗的束缚。迷雾中感觉有人轻抚着我的脸颊,牵着我的手,在我耳边对我...(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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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子的往事

 序:叶子是落在人间的翅膀,因为贪玩,忘记了来时的路,忘记了要怎样飞翔,也忘记了要怎样再飞回天堂的路。    (一)    叶子是不会飞翔的翅膀,翅膀是落在天上...(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