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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无痕(2)

  她一如曾经的上课,下课,闲时看看校园美丽的风景,看看操场打篮球的帅气男孩儿,看看过往纯净的校园情侣。她只是很少说话,世界真正的美妙或许根本不能用言语表达,至少是不能充分表达。

  

  日子如流水,缓缓的划过,不曾留下痕迹。

  

  一个星期天的午后,冗长的睡眠让她觉得头痛似裂,决定起来喝杯水。事实上她很少喝水,没有味道的液体流入唇舌,喉间,通常会让她觉得想吐,但因为需要,总是像骆驼,一次性储存足够。

  

  熟悉的京剧声响起,是个陌生来电,按下拒绝健后继续倒头睡去,顽固的声音再次响起。

  

  "谁啊,睡觉呢。打错了"电话里传来呵呵的笑声。

  

  "比想像中还要凶呢。"有点熟悉的声音,标准的普通话。

  

  "是你啊,某某先生。"

  

  "我回去想了很久,觉得你的话很有道。"他饶有兴趣的说到。

  

  "嗯?"秦桑觉得很吃惊,这个男人居然会给她打电话。

  

  "你说开朗与不开朗从来不是我们自已可以选择的。"

  

  "世上本来就有太多的事是我们选择不了的,生与死,会遇到某些人,会错过某些人。"

  

  "丫头,你学哲学的吧,不要学经济学了,呵呵。",

  

  "是吗?我有哲学家的潜质吧。"秦桑有点得意了,终于有人不把它理解成消极了,哲学呢,多智慧的名词。

  

  她们开始谈苏格拉底,谈培根,谈黑格尔。从来没有人可以这样深入的了解她的思想,接受她奇怪的理念。认可她的思维方式。

  

  他并没有要求再次见面。可秦桑竟然几乎想好了拒绝的理由,看来准备是过于充分了,但她习惯了事情有条不紊,按自已的意愿发展,那样才会有心情去欣赏事情发生时边缘所呈现的风景。

  

  他说他会在长沙呆一阵子,并说已经开始和一个美丽的女子约会,觉得有点无趣,不知道为什么跟我讲这些,但感觉不错。

  

  。

  

  冬天快要结束的时候,谈了场恋爱。

  

  开始有人陪着吃饭,陪着散步。那是一个又瘦又高的男生,戴眼镜,戴手表,穿白色运动鞋,时常还要拿着考勤册去查勤。那个曾经常在楼梯间看她抽烟的男生,会很温柔的与她讲话,会强行从她嘴里把烟抢掉,还佯装生气,会把她的日课表抄下来,每天提醒她什么时候起床。说一些从各处收集来的小笑话,只是她都笑得勉强,很多她都是听过的,但她从不打断,投入的时候,他会先自已摘掉眼镜笑个不停,这时,她总会捧起他的脸,很奇怪的盯着他,看他眼里残留的泪花,然后笑得蹲下去。

  

  晚上看星星的时候,林梓枫握着她的手,把她的头拉进怀里,说:秦桑,你应该走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知道吗,你的眼睛比星星还亮。她意识到这个笑容温暖的男孩儿是要试图改变她的,望着繁星满空,开始一颗一颗地数,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眼角折射出些许波光,这一刻让她想变得温暖。

  

  偶尔还会接到那个深圳男人的电话,他说他叫韩洛,做电子贸易,40岁,有个漂亮的女儿。她总习惯叫他某某先生。开始喜欢与这个男人聊天,并开始有所期待。她从不知道自已可以这般健谈,这样一个历经沧桑的中年男人接受她的人生观,偶尔还会加以赞许。可是第一见面

  

  时,他说你要学会开朗。

  

  三月,老教学楼后面的那一树樱花开得特别的好,满树烂漫,如云似霞。微微的一阵风吹过,便是满天飞雪,在不下雪的南方,是应该种植这种植物的。樱花,别名山樱花,分单樱和双樱两种,花每三五成朵,盛放时,美丽异常。在树下,林梓枫踩着樱花,夹着那个已陈旧的考勤本匆匆而来,轻轻地敲了下她的头,递给她一张电影票便匆匆离去,星期五的电影,走了三步,又折回来。

  

  “你不是该在上课的么?”她低下头,想想该怎么搪塞。

  

  “别想了,回去上课吧,樱花晚上会更好看的。”她点头笑笑,知道只是个谎言,大概晚上樱花得发光才能看得到吧。

  

  “晚上一起吃饭。把你那几个死党也叫上吧。”

  

  “她们有事儿。”她脱口而出。

  

  “你问过了吗?”

  

  “哦,没有。”她从来没有把他正式介绍给室友,虽然大家似乎也知道这么个人,成天拿她开涮,但心照不宣和心照而宣终就是两码事。

  

  “那就把没事的带上。”

  

  “那不是晚上还得看樱花么?”

  

  “吃完饭也一样,我先走了,记住,别又忘了。”他今天有点不依不饶。

  

  晚上仍是没有去的,她生病了,头疼。康琪一直用药酒和生姜在她额头上重重的按摩,阿妙从饭堂打了饭上来。她有习惯性的头痛,自已来,又自已走。小林一直在耳边唠叨:“康琪,你奶奶这招不灵啊,都多少次了,都没好转的。要不还是去看医院生吧。”

  

  “不去,疼死也不去”秦桑一下就翻身坐了起来。

  

  打电话给林梓枫说有事,不能去了,他没说什么,只回了三个字“知道了。”电话里安静了一分钟,这一分钟却比数学课上的还要漫长。她想,他或许也是会生气的。

  

  “那我挂了。”她说。

  

  那边仍是没有反应,她正准备挂线的时候,他突然叫到“等一下,你什么事啊?”

  

  “我头疼。”

  

  十分钟后,他急急的来到她的宿舍。拉起她便要走。

  

  “你干嘛,不去吃饭也用不着这样吧。”大伙拦住他,你一言我一语。恨不得直接把他从窗户给扔下去。

  

  “去医院啊,小姐们。”他大声叫到。

  

  轮到她不干了。“我就头疼,又不是脑癌去什么医院。再说,就是脑癌我也不去了。”她愤愤的回到床上,用被子捂住头开始睡觉,林梓枫一直坐在旁边,却不知道要干嘛。每隔一分钟便问她好点没有。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还没有学会要怎样照顾人。

  

  星期五的下午,天空晴朗。她在林梓枫宿舍看他和室友斗地主。那几个单身的男生一直嚷着要她给他们介绍女朋友。她只是呵呵的笑道,并不做应承。宿舍里很干净,是刻意打扫过的,每张床的墙面上都贴着一些体育明星的画报或是比尔盖茨的剪报。林梓枫的墙上贴的是----哈里波特。她在心里暗笑。

  

  “又你赢了,小枫。来,美女,到我身边也站会儿嘛,自你来了,他都没输过,太不给哥们面子了。”睫毛弯弯的男孩叫陈池。

  

  “说什么呢,小心我揍你。”林梓枫笑笑。

  

  “哎哟,看不出来。这么会护老婆的。”大伙一起哄笑起来。秦桑蓦的脸红了。

  

  这时,门一下被撞开了,钻进来一个一袭白裙的女孩。东张西望,那些小伙子立马把牌扔了,开始吹口哨。很漂亮的姑娘,大眼睛,白皮肤,长头发。她拿了张纸,直直的朝秦桑走了过去,她极力在脑子里回忆,确定不认识这个女生。她走到桌前,把那张纸展开,上面出现五个鲜红的大字,“我爱林梓枫”落款是国金一班夏沫儿。她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拿着这张应该算是情书的东西冲到了她的面前。

  

  林梓枫看看这个女生,又转身看看她,脸一下红了又转白了。那群男生没心没肺的瞎起哄。他站起来,冷冷地对那个女生说“我有女朋友了。”他把秦桑拉到身边,摸着她的头。

  

  “那你介意换一个吗?”

  

  “介意”

  

  “那介意多一个吗?”女孩子勇气可嘉,她甚至会喜欢上她了。

  

  “同学,你怎么回事啊。我都说有女朋友了。”他有点生气了,以前从不用这种口气和女生说过话。

  

  女孩儿也生气了,噘着嘴,红红的眼睛盯着地面半天不出声。他却又心软了“回去吧,你那么漂亮,后面排队的人多着呢。”

  

  “是啊,最啊,我们都在后面等着呢。”陈池可没错过这表现的机会。

  

  “我漂亮吗?”夏沫儿眼睛弯弯地看着林梓枫,噙着泪花的眼缓缓笑开。她用手指揩去那些还未酝酿成功的泪花,又摸了摸长而浓密的睫毛“还好是防水的,哈哈,你知道吗,我还特意打了睫毛膏呢。”

  

  “嗯,漂亮,但是我只喜欢我女朋友。”林梓枫有点得意而又深情的说道:“而且,她也很漂亮。”

  

  夏沫儿把终于把眼光转向她,“你有什么好,有我漂亮吗?”

  

  “没有。”秦桑很老实的回答,还对她微笑。

  

  “那你凭什么跟我抢。”

  

  “我~~~~”"她确实没话说了,她想不起来几时有跟她抢过。

  

  她转身对另一个男生说“介意把你电话留给我么?”陈池转眼看看林梓枫,挠了下头,报了串号码。

  

  夏沫儿把情书留在桌面上,对林梓枫撅了下嘴,独自一个人走了。那时候秦桑就想,这是一个多么率性而勇敢的女子啊。她对林梓枫说“其

  

  实你们很合适呢。多可爱啊。”林梓枫把手里的牌全扔到地上,对着她笑笑“你到底怎么想的,好像不关你事一样呢。”

  

  “是你的事,我先回去了。”她弯下去,把牌一张一张捡好放在桌上,背身离去,她没有看他,因为她知道他一定在看她。

  

  晚上,他们如约去看电影。带着开心果和两罐可乐。电影还没结束时,她送了一条请别人代织的黑色围巾,她喜欢黑色,但或许并不是适合他的,她只是觉得,若干年后,或许他还能记得这样一个曾经陪着他看电影的喜欢黑色的忧郁女子。林梓枫那一刹那是惊诧的,看着秦桑那平淡如水的面容,他说:“谢谢你,我觉得很温暖。”他握住她的手,久久不放开。

  

  电影是刘德华的童梦奇缘。结尾时,她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和着眼泪喝可乐,生命比想像中的还要脆弱。看到电影最后一幕,黄日华与刘德华无奈的眼泪,没有想过要离开的人,是无法体会的,她总是时常的想,假若她走了,她的父母会怎么样的绝望和伤心,会怎么的一辈子去怀念或是责怪。所以,人有时活着纯粹只是一种责任,我们自已可以不幸福,却无权去剥夺别人幸福的权利。

  

  他用姆指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暖暖的笑开“傻丫头,用得着那么伤心么?只是个童话。”

  

  她说,“我终就是要一个人走的,我有预感,但是我害怕。”

  

  “不是还有我吗。我会一直牵着你的手,只要你愿意。”

  

  “我不知道我愿不愿意,但是也许,一个月,或是一年,你也就不愿意了。”她一个人,朝电影院的门口走去,幸福是流动的,她一直明白。所以幸福时,她惶恐,不幸时,她坦然,男人总习惯在她坦然时爱上她,给她幸福时又离开她。外面的月光很好,林梓枫站在她背后,大声说,“秦桑,除非你不要我。”他说斩丁截铁。

  

  夏沫儿常会不经意间出现,她什么也不做,只是在她面前送林梓枫一两句关怀的话,又或是灿烂无比的笑容,这些都是秦桑不曾给也不曾有的。他开始在意她的不在意,偶尔,他会故意和夏沫儿多说上几句话,可她只是安静而微笑的在旁边等待。等夏沫儿离开,他便会生气,这个笑容那么温暖的男生变得有点不可理喻,秦桑就会想,会不会就这样毁了一个人。

  

  他已经很少跟她讲那些不知所云的笑话。他总是一个人走得很快,然后突然又回转身来,抓住她的肩膀,他说,秦桑,我要拿你怎么办,你为什么不能为我而改变,哪怕是一丁点。

  

  “我说过,我不会为任何人改变。”她挣脱他的控制。

  

  “那个总给你打电话的男人是谁?”他居然知道韩洛。“和他在起会比较开心吗?”

  

  她急于逃脱他的视线,不想理会那些断线的问题,异性知已这个词已变得多么苍白和无力。

  

  他大步赶上来,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喜欢过我吗?”

  

  “他只是我的一个朋友,别无其他。”

  

  “你有没有爱过我”

  

  她抬起头,一直都觉得他只是个孩子,温暖而善良,现在看起来,不仅如此,她抚摸他薄薄的嘴唇,把那些稍长的头发拨弄到耳后,好看清他的耳朵。

  

  “你让我觉得,总有一天,我可以走进阳光,正常呼吸。”

  

  “但不是现在,对吗?现在可以带你进阳光的不是我对吗?”

  

  他终于有一次能够彻底听明白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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