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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骨铭心(五 暗许 4 相依)

  经过吴城大桥时,青峰直叹气:“可惜了,去年酝酿了那么长的时间的暑假计划。”

  

  “那能怪谁啊,反正我冒雨前来,没见到你。”梦晴假嗔。

  

  “不是你我的错,一切都是大雨惹的祸。”青峰笑。

  

  “那你叹什么气?心里是不是又在怀疑我?”梦晴也笑。

  

  “天地良心,我心里哪敢有丝毫怀疑?”青峰大叫冤枉。

  

  过了吴城大桥,过了他们就读的中学,又往前面走了一段路,青峰说:“你先在这儿等我会儿,我去把这破车给还了。”梦晴点了点头,见青峰进了路边的一幢房子,总觉得站在路边不那么自在,只好一个人默默往前走,及至青峰出来时,她已走出好远一段路。青峰追上她笑道:“怎么给我的感觉是辈子都在追你啊,不过我不介意。”

  

  梦晴笑笑,说:“难不成让我追你?”说完不由看了青峰一眼,二人相顾莞尔。

  

  “5月23日,是我们相识一周年纪念日,我托人送给你的礼物收到了吗?”

  

  梦晴一脸的茫然,问:“礼物?什么礼物,我没见到啊!”

  

  青峰迷惑了,那份礼物是他在南方还未进厂之前,就连写两封信,请孙玉代办的,当然信中不会着重强调,孙玉在回信中说,让青峰尽可放心,她已办好,只是没有亲手转交,而是把礼物放在了梦晴的寝室门口,写有梦晴收字样,按理讲是不会出现什么差错的。青峰了解孙玉的为人,若说孙玉骗他,打死他他也不信,可梦晴更不可能骗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青峰百思不得其解,脱口道:“照理说,不可能啊!”

  

  “算了,其实我并不在乎的。”梦晴说得很轻松,青峰知道她说的不是真话,也不说破。

  

  “在不在乎是你的事,可那代表的是我真心一片。”

  

  “车来了,我们上车吧,这可能是最后一班了。”梦晴转移了话题,招手示意停车。

  

  青峰想不出个所以为然,索性不去想它,免得被它破坏了好心情。

  

  二人赶到县城时,已经是日暮西山了,暮色沉沉了,此时万家灯火齐明,夜市上,人声鼎沸,热闹极了,青峰拉着梦晴在一大排档坐下,要了两份雪花酪,一边喝,一边打量四周的人群。

  

  暑气消散了不少,人们的步子是轻快的,其中也不乏行色匆匆者,那是少数,大多数人都显得十分懒散。

  

  “要不要再来一份?”青峰举着空杯子问梦晴。

  

  “不要了,我们走吧,这儿人太多了。”梦晴站直身,青峰只得依她。

  

  “你不是喜欢吃羊肉串吗,现在吃不吃?”他们面前是一家卖羊肉串的烧烤店,那在碳火上烤着的羊肉串极力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使人馋涎欲滴。

  

  “好啊,就来两串吧!”老板取出两串,递到梦晴手上。

  

  “给你一串。”梦晴递给青峰

  

  “我说过,鸡鸭鱼肉我一概不吃!我看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我想再喝杯雪花酪,真的很凉很甜。”

  

  正好前面不远又是一家大排档,他们走过去坐下,青峰问“你要不要。”

  

  “我不要了,你自己喝吧。”

  

  坐了一会,青峰的雪花酪喝完了,梦晴的羊肉串也吃完了,准备付帐走人,青峰才发现口袋中没有零钱了,老板一时又换不开。正为难之际,一只手伸了过来:“我这儿有零钱。”看看却是梦晴笑意盈盈。

  

  县城不大在,所以不一会,二人便转完了所有的街道,青峰实在走得有些倦了,前面是一家录相厅,便问梦晴:“要不要看录相?”

  

  “不看。”梦晴答,顿了顿又说:“张丽有次逃学,到了晚上,无处可去,最后在录相厅里呆了一夜,她胆子可真大。”

  

  “你是不是也想试试?”青峰故意逗她。

  

  “才不要呢!”

  

  出了这条街,青峰忽然看见一个人,很面熟的,同时,那人了看见了青峰和梦晴,眼里却写满了疑惑,未及招呼,便匆匆而过。

  

  “你刚才看见高一时的英语老师了吗?”梦晴被问得一脸茫然。

  

  “我绝对没看错,她看见我和你在一块,看上去,她很吃惊呢!不过,没来得及打招呼,她对我很不错啊!”

  

  高一时,一个英语老师教两个班,而他们正好就是同一个英语老师。

  

  “真的没看错?”梦晴问得有些心不在焉,此时天很晚了,所以她马上又补了一问:“咱们今晚睡哪儿,现在都快12点了。”她显然很倦了。

  

  “无需担心,我们今晚就睡那儿!”青峰说着指了指前面,不远处是一家旅馆。青峰要了一个双人间,而后打来了水,洗了洗脸和脚。二人看上去,显得都很轻松,事实上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着的是各自加速跳动的心。青峰的本意是带她投宿姑姑家的,但又怕姑姑问起不好回答,经过再三基斟酌,才决定住旅店的。可问题是跟一个女孩,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同住一间房,这种事还不曾有过,他不由心跳不已。

  

  梦晴一边洗脚,一边思量:今晚会怎样,他会不会……那我该怎么办?她做出了一千零一次的猜测,也得出了一千零一个对付的答案。她问自己:刚才他要一个双人间时,怎么自己非但没有加以阻拦,反而点头同意呢?或许是跟他在一起比一个独处有安全感吧!

  

  “要不要喝茶?”青峰顺手倒了两杯茶。

  

  “不喝,也不知干不干净?”梦晴玉面含羞,灯光下更显妩媚。

  

  “说得也是,那就不喝了。”青峰放下茶杯,在另一床下坐下,脑中寻思着下一句话该怎么说,边脱衬衫边说:“还不睡吗?”

  

  “你先睡吧,我想坐会儿。”梦晴低着头回答,可不敢正眼看青峰

  

  “我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知不知道,在我三四岁时,有一次跟我妈一块到我一个本家舅舅家玩,因为口渴,就到厨房去找水喝,刚走到厨房门口,冷不防一盆开水,烫鸡拔鸡毛用的,正好泼到我身上,,当时肚子就掉了一层皮。我妈当时就吓哭了,我那舅舅、舅妈吓傻了,连夜找人把我送到了医院,一住就是三个月,最后从我的肚子上揭下了一个硬壳,不过,你看,现在这肚皮光洁如旧,一点伤疤都没有,上天毕竟待我不错的。”青峰说着,用手拍了拍肚皮。

  

  梦晴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那时候你已经记事了吗?”

  

  “你不信,没搞错吧,那可是我人生第一次大劫难啊,我怎敢忘记。”青峰做沮丧状,梦晴笑而不语。

  

  “给我捶捶背吧,走了一天,可把我累坏了。”青峰下床走到她面前,背对着她坐在床边。

  

  “好,我给你捶,你可别嫌痛啊!”梦晴着,对着他的后背狠狠地砸了几拳。

  

  “哇,你想谋害亲夫啊!”青峰不知怎的,竟然冒出了这句话,尚未想好如何补救,梦晴又重重地给了他几拳,笑道:“可惜打不死你。”

  

  忽然之间,二人都不再说话,房间里静极了,除了电扇转动的嗡嗡声,他们仿佛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声,青峰伸手拉灭了电灯,伸手抱住了她,无需任何言语,一个意味深长的吻,可以说明这两颗年轻、火热、真挚的心是多么的相知,一时间,整个房间充满了温馨。

  

  青峰的手开始游动起来。“不要做出傻事好不好,送给你一句话,把握好今天,明天会更好,让我们共同守卫爱情的圣洁好吗?”梦晴的声音极尽温柔。

  

  “可是,我实在有些克制不住自己……”青峰的话还未说完,他的嘴已被一双温软的唇给堵住,梦晴紧紧地搂着他,好紧,好紧。

  

  “你可以抱紧我,吻我,甚至抚摸我,但千万不要跨跃好吗?”梦晴的声音虽然低不可闻,但却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青峰清楚地知道,如果那样做了,可能出现的后果是毁了梦晴一生的同时,也毁了他们的幸福,虽然他都明白,可是欲望似乎要战胜理智,他无法控制自己。

  

  “新忠,我们才二十岁啊!”梦晴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我……”

  

  梦晴心中终于释然,她再一次紧紧抱住青峰,柔声道:“我们就这样睡好不好?”

  

  青峰躁动不安的心开始恢复平静,他紧紧抱住怀中的人儿,轻声道:“睡吧,时间不早了。”

  

  二人紧紧依偎着,青峰一时无法入睡,直到他听到梦晴均匀、细微的呼吸声时,才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好沉,好香,青峰忽然感觉自己的耳朵有种感觉:温柔,轻轻地被人揪着,接着眼眼也被人翻开了。他睁开眼,就发现一张美丽的脸,一脸的笑容十二分的灿烂。

  

  “起床了,大懒虫,太阳都晒到屁股了,居然还睡得这样香。”

  

  青峰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以背靠着床靠,含糊道:“反正也没事,还不如睡个懒觉呢!”

  

  梦晴偎在他怀中,说:“那你抱着我睡。”青峰本来就睡意甚浓,也不答话,只是抱紧了梦晴,复又沉沉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青峰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蒸笼一般,睁开眼,见怀中的人儿还兀自睡得很香很沉,鼻翼轻轻扇动,煞是可爱。房中似乎少了点什么,抬头看了看电扇,扇叶早已归位不动了,怪不得这么热,他腾出一只手,去拉风扇的开关,但扇叶就是不动,敢情是停电了。

  

  “怎么这么热,停电了?”梦晴揉了揉朦胧睡眼问他。

  

  “那不用问?”他握着她的手腕,一看表,呀!快九点了。

  

  于是二人便起来洗脸、梳头。

  

  走在大街上,青峰对梦晴说:“咱们照个合影吧!”顺便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照相馆。

  

  “才不要呢!”

  

  “哇,都一张床上睡过的人,老夫老妻了……”“了”字尚未出口,梦晴早在他后背上擂了两拳:“谁跟你老夫老妻了,做白日梦啊!”

  

  “不就是想跟你照张合吗?”

  

  “我说不照就是不照,省得你又……算了,反正我不照。”

  

  青峰不便勉强,也就不再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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