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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爱天使(十七)

  “我才知道你已经开始新生活了,再打扰你我不会原谅自己,所以没有再找你。你生日那天我只想去一个人祭奠我的爱,无意打乱你的生活,真的。”筱的泪又滑了下来。我真的心痛,这一个多月来我那样想她,把她当最恶毒的女人,而她却仍这样为我考虑着。我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筱,我们重新来过,你跟我走!”筱安静地伏在我胸前,我感觉到她在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许久,她说:“童话里是王子把公主吻醒的,我可以做一次公主吗?”声音是娇憨而羞怯的,我的心头一阵悸动。轻轻托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她也迎视我,眼里装满留恋,闪着迷茫的光,看我时仍是这样深情。她缓缓闭上眼,我向她的唇靠近,闻到了她身上“Ture Love”的香味,听到了她的心跳。这时一股力量把我往后拖,我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抓住筱,仍减不弱那股力量。“筱,怎么回事?”“泽,泽,不要走!”不是筱的意念,因为我看到她脸上的无措。“泽,带我一起走啊。”她紧紧抓着我的手,我飞了起来,她被我带离地面,最后支持不住落到地上,抬头绝望而惊恐地看我越来越远……

  

  “泽,快醒来!”听到伯母的声音,我睁开眼:“伯母,她要醒了,如果再多几分钟……”“泽,筱突然心跳过速,我们已经叫医生了,她需要抢救。”我看见医生护士在拿抢救器械过来,心里一惊:“伯母,怎么回事?她告诉我她愿意醒来。”护士叫我们到病房外等,我在门口焦急地手足无措,伯父伯母也很焦虑,他们只说了句:“太突然了。”之后相顾无言。我蹲在病房门口仔细回想昨夜的梦,良久,伯父大概看我太紧张,过来对我说:“十分钟之前的事,她情况一直很稳定,大家都没料到会这样。不管是什么状况,我们都不得不接受。”十分钟之前我们在梦里做什么?我正在叫她和我重新来过,是因为情绪波动的缘故?半小时后,医生打开了门,摇着头说:“抱歉,心跳过速导致血压过高……”我冲进病房,看到心电仪上是一条水平的直线。伯母捂着嘴呜咽,伯父紧紧拥着她,眼眶也红了。我扑过去:“筱,你告诉我不是这样,你告诉我我疯了在乱想,你说啊!”医生站在旁边冷峻地看着这一幕,护士动手收拾仪器。我把头埋在筱胸前,手按在她脉搏上。筱,我们创造了这么多奇迹,你一定不介意多创造一个。我仿佛听到她喊:“带我一起出去!”我叫医生:“拜托你再抢救一次,她不会甘心这样走的。”“但是抢救方法该用的都用了,除非再电击,那样即使醒了也有很大副作用,不一定成什么样子……”“再试一次,就一次,我守在这里,如果不行,我也死心了!”我转向伯父伯母:“相信我,她说她要回来!”伯母泣不成声,伯父点头默许了。我们站在一边看医生重新拿起电击仪器:“退开,一、二、三!”筱,回来,一定!筱的身体向上弹起……

  

  心电仪上的直线像水花荡开了一丝细纹,我们齐齐看向那条微微颤动的线,呼吸声都几乎听不见了。那一丝颤抖慢慢爬过屏幕,并逐渐加强,最后终于连成一片活跃的折线。谢天谢地,老天让我折寿我都心甘情愿了!我狠狠地砸了一拳在墙壁上,那一阵痛都是令人欢呼雀跃的,起码它让我知道我是醒着的。我跳到筱旁边唤她:“筱,你吓坏我们了,你真的吓坏我们了……”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我跪在筱床边失声痛哭,顾不得伯父伯母在场了。过了很久,我终于平静下来,抬头看筱,她合着眼有所期待的样子。想起了她的愿望,我向她靠过去,慢慢地在她唇上印下了一个吻。她的呼吸吹在脸上,所有的酸甜苦辣在这一刻爆发了,呛的我再次流泪。天旋地转的一阵眩晕过后,我感到筱的唇在回应着我,忙抬起头盯着她,看她的动静。她的嘴角向上扬了扬,睫毛不安分地摇摆,然后眼睑慢慢抬起,露出了黑白分明的眸子。随即她低呼一声,合上眼重新睁开,定定地看着我——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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