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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心底最深的伤口

    倾诉者:达然(化名),男,33岁, 于某事业单位工作

   文 字:安心

    我是个33岁的男人,理论上讲,无论哪个方面都应该是成熟的,人生的发展也该定了型。古人讲“三十而立”,我觉得自己也算是个已经“立”了的人,我已经结婚生子,工作也稳定发展,生活无忧无虑,一片祥和。

    海琦(化名)是我的初恋女友,我们是高中同学。

    那时候我为海琦写了很多情书,用一些美丽而忧伤的词语堆砌出一份少年懵懂的爱。海琦也喜欢我,她经常在进教室时向坐在后面的我含情脉脉地看一眼,家里有了好吃的也会偷偷塞到我的课桌里,气候变化的时候,我的眼镜盒里还会出现她提醒我添衣服的纸条……

    那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能让我们快乐好几天。

    初恋时那种单纯而美好的感情,我一辈子都会记得。

    高考后,我和海琦考在了两个不同的城市,我考到了北京,海琦留在济南。后来我们向双方父母坦白,他们告诉我们只要不影响学业,就不反对我们的恋爱。

    上大学的头三年非常幸福,我和海琦虽然相隔两地,但两颗心却亲密无间。我们说好,每到周末就到固定的公话亭通电话,平时就写信,最多的时候,我一个星期写过9封信,而且每封都很长,恨不能连自己的吃喝拉撒都要向她汇报。

    大二那年的暑假,我和海琦在我家玩,忘了爸妈出去干什么,反正家里就我们两人,天很热,海琦穿了个两件套,脱掉了外面那件罩衫,只穿了里面的吊带背心。说实话,她一脱掉罩衫我就开始心猿意马了,心爱女孩的美丽胴体对我来说是个致命的诱惑。开始海琦没在意,等她注意到我飘忽的眼神时,我已经控制不住地把她抱在怀里亲吻起来……

    以前不是没有过拥抱和亲吻,但那次却不一样,我觉得自己就像被火点燃。后来,我在海琦轻声呼痛的呻吟里和她融为一体……当笨手笨脚进入她的身体时,我听见自己来自心底的声音:我要爱护她一生一世!

    也许男人和女人就是不一样,从那以后我每天满脑子想的都是怎样才能提高自己,我要努力变得更好,要让海琦以后能过上幸福的生活,我必须现在就努力!也许对我们的感情过于自信,每次给海琦写信和通话,我都是兴致勃勃地幻想我们以后怎样怎样,而忽略了她当前的感受。

    我觉得自己没错,还觉得自己是个负责任的男人,可是我忽略了有时候女人不一定要你给她多么理性的未来,她们只要你有那份心,更多的,她们需要的是感性的关怀。等我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

    大四下半学期,因为找工作,我回济南的次数多了起来。想起来真是恨自己,海琦的异样都那么明显了,我还是没有发觉,直到有一天她大声质问我:“你就知道忙活自己的,难道没发现我的变化吗?”当时我还跟她开玩笑:“发现了,你换了发型,更漂亮了。”如果我够细心,就能发现海琦剪短了长发并不是想换个发型这么简单,她是想和过去一刀两断,“从头开始”改变——她要和我分手。

    那个男人是海琦实习单位的,在社会上混了几年的成熟男人,当然比我这毛头小子有魅力,需要关心和照顾的海琦没多久就沉陷在那个男人的柔情里。

    整个世界都崩溃了!那阵子我吃不下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海琦。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啊?!我们的感情就这么经受不住考验吗?爱情究竟是什么?还有谁值得相信……

    我给海琦写过无数封信,她不回。每个周末,我还会不自觉地到曾和她通话的公话亭,拨通闭上眼睛也能拨通的那个济南的公话号码。每次都是无人接听的嘟嘟声,偶尔有路过的人接起电话,我会听到陌生的声音好奇地问:喂?喂?你是哪里……我还曾以找工作的名义请假回到济南,偷偷到海琦回家路过的地方等,看着她和那个男人有说有笑地过去,心碎成满地碎片。

    我给海琦的爸妈打电话,先道歉,说我对海琦照顾不周,然后让他们帮我劝说海琦,让她回到我身边。海琦爸妈依然对我很好,可他们很无奈地告诉我,这种事他们做不了主……

    如果不是爸爸生病,我肯定不会再回济南,哪怕在北京找的工作再烂,也不想再回这个伤心地。可是,爸爸的病情很严重,做为独子的我不能让妈妈自己扛着。

    后来海琦并没有和那个男人走到一起,也许那场波折注定是我们感情之间一个无法逾越的考验,如果能经受得住,爱情就会得到升华,可惜,我们没能顶过去。和海琦分手后,也许是想更快地忘记她,我见过好几个女孩,不都说走出失恋最好的办法就是“时间+别的女人”吗?

    恋爱一场接一场地谈着,我并不是不付出真心,但都没成功。期间海琦来找过我,我们以好朋友的身份交往。后来我感觉出海琦想和好的意思,我也想和她重新开始,可是做不到,一想到自己曾经的心痛,想到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情景,我就不能心平气和地面对她。我承认我还爱她,她有什么事我会比她本人都着急,可也许是那份感情在我心里太纯粹,太美好,所以,我无法做到回头。

    和后来的女友交往时,我都很认真,只是分手的时候没有当初和海琦分手时的痛。我们这一生里也许不会只爱一个人,但往往会有一个人让你笑得最甜,痛得最深,往往会有一处伤口成为你身体上不能愈合的一部分。我和海琦依然是最好的朋友,有时候我甚至感觉她是我的一个亲人,她受委屈就跟我自己委屈一样。那种爱,怎么说呢,好像已经超脱了男女之间的情爱。

    30岁那年,我遇上了现在的老婆,她是个中学老师,美丽大方,温柔贤惠,我们恋爱大半年后结了婚。是的,我爱她,但也许是年龄大了,也许是经历过许多,我总觉得对老婆的爱和以前对海琦的爱不一样,也许是缺少了年少时的激情,如果那时的爱如飞流直下的瀑布,那和老婆的感情就是一个宁静深邃的湖泊。

    慢慢才明白,爱情原来可以以不同的状态存在,一个人心里可以同时装着两个人。我是个对婚姻和家庭负责任的男人,从来不做对不起老婆的事,和海琦也未做过出格的事。如果老婆是另一只手,海琦就是我手心里的一颗痣。

    忘掉海琦是不可能的,而我们又不可能继续发生任何故事。她已经结婚,我们只是偶尔见个面,聊聊天,每一次见她,我都仿佛重新回到青葱的少年时代,就是看着她,什么话都不说,心里也是一片幸福。和海琦在一起,我会忽略所有的现实,仿佛自己还是那个青春懵懂的少年。现实中的我是另外一个人,好像真的有两个自己,一个是属于往事和海琦的,一个属于现实和老婆……

   后记

    我问达然,既然一切都很平静,为什么会想起倾诉这段往事。他笑,说:“说起来有点好笑,其实是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和海琦回到了高中那段时光,今天醒来看了老婆买的女报,忽然就有股冲动,于是给你打了电话。”然后他问我,是不是男人这样倾诉很可笑,我赶紧否认,告诉他:“有时候男人更需要倾诉,因为在生活中,男人的压力往往要比女人大。”

    每个人都有难忘的故事,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告诉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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