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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小时候,父亲是一座山。

  

  还记得那时候我才上小学,父亲工作的地方离我们家有十几里的路程,我们姐妹三人跟随着父亲在工作地上学,每逢周末回家一次。那时候的生活起居全都是父亲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的照顾着,洗衣做饭,听到一不小心的一声咳嗽,父亲就会马上找来药和水,非要亲自看着我们吃下去才放心。那时候还小,又讨厌吃药,总是觉得父亲太过于啰嗦,每次都是装着吃完了,背地里却把在手心攥出了汗的药偷偷扔进无人的角落里。然后面对父亲每次对药品的质量和性能深表怀疑时自己却在背地里偷偷的乐。

  

  每个周末父亲都会用那辆永久牌的大二八载上我们姐妹三人回家看母亲,途中有一段长长的坡地,父亲从来都是很费力的骑着上去,直到精疲力尽为止。直到现在,虽然父亲老得载不动我们任何一个儿女了,但每次看到别人接送孩子的情景,我总是会想起落日的余辉里那个挥汗如雨的父亲。这个场景大概会终身定格在我的脑海里吧!

  

  青年的时候,父亲是一张累弯了脊梁的弓。

  

  在毕业的几年里,满世界的乱跑,找工作,继而安家,看孩子,短短的几年里,自己从一个孩子突然成长到为人妻为人母,生活的压力曾一度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有好长一段时间,我几乎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孩子,忘记了也会被牵挂。很久都没有和父亲坐下来谈谈心。而恰巧在这几年里,父亲经受了他人生当中最残酷甚或是致命的打击。在经营沙厂的生意中,父亲先是在一次事故中伤痕累累,继而失去了右手。在接到父亲失去右手的噩耗时,我感觉天塌下的眩晕:我的老父亲啊,你该如何艰难的度过这单手做事的晚年呢?然而我错了,从最简单的吃饭穿衣到骑车,再到做任何一件或大或小的事,父亲都象是个刚出生的孩子一样慢慢地,顽强的学习着。记得有一次他坐下去的时候,由于身体失去了平衡性,一屁股重重的跌在地上,我们眼泪花花的去拉,他却呵呵的笑着说没想到怎么自己连坐都坐不稳了呢!如今,父亲巳能够熟练地用左手做任何他自己想做的事情。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这个年暮的老人付出了多少。

  

  我不知道在我中年和晚年的时候,父亲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在我的童年和青年里,蜡烛是他生活的真实写照。我想他的后半生,一定会是儿孙绕膝,宛如落日的佘辉红彤彤的美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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