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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

  在我的印象之中,爷爷生性淡漠,整个世界驮在他的肩膀上,似乎都会让人觉得卑微如蝼蚁。

  

  对于爷爷,我从未真正了解过他,尽管爷爷在生活上的种种所作所为,在教育方针上的只言片语,在许许多多的方面都有一些别具特色的举措,但我始终都无法从其表面真正了解过他。

  

  爷爷身材单薄,瘦削的肩膀仿佛是他整个躯体的支架,看似脆弱,实则坚韧。

  

  小时候,我常常在想:爷爷为什么从来不抱我?是因为我不够乖吗?还还是因为他老人家抱不动,老了?我每时每刻都在想,每时每刻都在仰望着爷爷,每时每刻都在渴望这他能够回头抱一抱我。可是,我长大了,爷爷的怀抱是什么味道,我还是不知道。

  

  长此以往,我厌恶了总是期待总是失望的恶性循环。于是,我放弃了。

  

  可是,我还是不甘心……

  

  后来,我就在想:他不抱我,能驮一下我吗?可是,他连这个机会也不给我。他的肩膀上永远驮的都是柴火,没有一点祖孙的温情。

  

  其实,我只是想获得爷爷的一点眷顾,奈何不善言辞、深沉含蓄的爷爷,从来都只给了我凝望的资本,剥夺了我拥有的资本。所以直到我长大成人,不用任何人抱着、驮着,爷爷还是从未给过我任何普通家庭的爷爷都会自己孙子孙女拥抱的机会。

  

  想得太多了之后,我就不敢想了,尤其是每次“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局。

  

  然而,他始终是爷爷,无论我怎么怨恨他,我还是无法做到对他不心软。后来的后来,我不期盼了,后来的后来,我不怨恨了,后来的后来,我只选择默默凝望了。

  

  他的肩膀瘦弱,他的胳膊纤瘦,他从来不经驮我、不抱我。他的肩膀上是一个贫穷的农民家庭,他的肩膀上是一捆又一捆的柴火,他的肩膀上是十年如一日的忙碌……他无情,亦有情。他“弃”孩孙于不顾,关爱和教育都交给奶奶。他驮起一个家庭的责任,让孩孙不致流落街头,好有一个避风的港湾。

  

  儿女情长的事,他从来都不做。他如一枝寒梅,只在自己的世界里留香,却不在意是否会有人注意。

  

  他的肩膀高高在上,我拼了命地踮起脚尖,依然触碰不到。他似乎永远都如此淡漠,仿佛整个世界驮在他的肩膀上,似乎都会让人觉得卑微如蝼蚁。

  

  还是,最后,我依然无法真正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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