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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江女儿红(第三十回 王金萍反性投表哥 何常富贪财埋祸根)

  川江女儿红 第三十回 王金萍反性投表哥 何常富贪财埋祸根

  上回说到郑天翔状告屈长鑫,先得到县长欧阳仲勋的支持,而关键时刻,欧阳仲勋又屈服于屈长鑫的压力,反过来又要逮捕郑天翔。郑天翔满怀悲忿之情,离开了泸县,先到了重庆,后又到上海去了。

  他走后,闻香、小双姐妹俩还在巴心巴肠地等他带来好消息,可是等了十几天不见人来,姐妹俩便决定再次去福的镇找他打听消息。在她们俩出发的头天晚上,舅娘王金萍突然回来了,姐妹二人及专门照料闻香和小双的张丽萍都欢喜得了不得,而王金萍却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热情。

  原来,王金萍自赌气离家出走后,先本想回娘家资中归德场去,无奈一是路途太远,二是家中亲娘已死,只有继父在家。这继父是归德场有名的烂龙,不仅玩牌九,还玩女人,王金萍哪敢回去?无奈之下,只好去了二姨孃何伊氏家。她姨孃在嘉门镇开了一个很小的杂货店,卖些香烛纸钱、酱油麸醋一类的小商品。王金萍和吴月良结婚还是她姨孃提的头,引的线。十七年前,她才十四岁,母亲得痨病死了,继父总想占她的便宜,为了逃避继父的纠缠,她一个人逃到了嘉门镇二姨嬢家,住了两个月,有一次碰上吴月珍和唐九婆到嘉门镇何伊氏门口卖草席、草鞋,与何伊氏闲谈之中谈到了王金萍的身世上。吴月珍听了,很同情王金萍的遭遇,便叫二姨孃从中帮忙,把王金萍接到了自己家中,并介绍给了弟弟吴月良作童养媳,待他们长到十七八时,又专门回到娘家,给他俩办了喜事,圆了房。这一切费用全是姐夫薛振川和姐姐出的,姐姐和姐夫是他俩的大恩人,这是众所周知的。所以,王金萍一骂他姐姐,犹如挖了吴月良的心肝一般,哪里能忍受?恨不得一拳打死她,也难解心头之恨。

  王金萍自和吴月良结婚后,感情非常好,很少理嘴吵架。这次惹恼了丈夫,也的确有些后悔、害怕,但又记恨丈夫不给她留面子,丢她的脸,丢她的丑。她决心硬过去,让丈夫来求她,向她认错,把她接回去。

  她在何记杂货店旁徘徊了好一阵,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进去了,迎接她的是二表哥何常富。她二姨孃半年前中了风,一直躺在床上起不来,说话很费力,吐字也不清,全靠二儿子照顾她。她一共生了五个儿女,大儿子何常禄在福建一带当兵,六七年了从未回过一趟家,是死是活天才晓得。其他几个儿女都是得急病夭折了的。身边的老二何常富今年已有三十有五,是个瘸子,眼睛还不断的眨动,人称鬼眨眼。何老二也有爱美之心,为掩自己的缺陷,他还给自己配了一副墨镜。尽管这样,人们照样喊他的外号——何拜拜,或鬼眨眼。客气一点就喊他何二哥、何老板。何常富三十过了,仍未娶上老婆,介绍来的女人不是嫌他脚拜,就是嫌他眼眨,谈一个吹一个,至今还是一个老光棍。

  何老二猛然间见表妹来了,心头非常高兴,热情地说:“哎呀!我表妹来了,真是稀客!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你可有一年多两年没到我家来了。哎,娘,表妹来了!”

  “哎,二姨孃在家吗?我是专门来看她老人家的。”王金萍掩饰说。

  “哎,她老人家已躺床有半年多了,把眼睛都盼穿了你都不来。我带你去!”表哥何常富打发走了顾客,关了店门,把表妹带进了里屋。

  何伊氏见姨侄女来了,心头也十分高兴,说:“哎,你这个短命死的哟,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也舍得来看看我啰!”

  王金萍编话道:“唉!我本来早就要来看你的,可月良不让我来。”

  “哎,这狗东西也太没有良心了嘛,来看一看我又让他吃了啥子亏嘛?以前靠他姐姐可以沾屈家的光,现在他姐姐一死,我看他比我还不如哩。”何伊氏气忿地说。

  王金萍将满腹的委屈,添油加醋地又向二姨孃哭诉了一番,都是诉说吴月良如何不好,她生活如何苦之类的话。

  何伊氏听了,掉泪说:“我可怜的女儿呀,我不晓得你这么苦呀,你也真是一个老实之人哟!唉!不过,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几个月时间,人家又死姐夫,又死姐姐,外侄女失踪,外侄儿又疯了,轮到谁也受不了的。你也不要怪月良发脾气,他心头也苦呀,两口子吵架是常事,舌头牙齿这么好,也有咬着的时候嘛。先在我家耍几天,气消了还是回去!”

  表哥何常富却说:“他吴月良有啥子了不起,一个乡巴佬嘛,狗屎做马鞭子——文(闻)也不能文(闻),武(舞)也不能武(舞),还外带一股臭味,喝稀饭都没有力气吹凉了,还有力气打婆娘。跟着他,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要是过去,表哥敢这样辱骂和遭蹋自己的丈夫,她早就跟他翻脸了。其实,以前他和表哥曾翻过两次脸,一次是他夸她长得漂亮,她跟他翻了脸,认为是表哥的心术不正,有亵渎她的企图。第二次是表哥给她配生育药,她认为表哥关心她的房事太下流了,把药全部扔了,并发誓再不进何家的门了。果然,她硬是隔了两年时间未进何家的门坎半步。

  今天,她听了这些话,却找不出半句话来驳斥他,反而伤伤心心地大哭了一场。

  第二天黄昏,她听人们纷纷传扬,说十里冲发生了特大血案,李毛牛的队伍一下子抓了几十个人来关起,其中就有她的丈夫吴月良,听说他一刀杀死了四牌坊的总管家蒋贵善。这兵营离嘉门镇只有二三华里路,在场口的南边,离何记杂货店更近,但王金萍无动于衷,没有去看他一眼,更没有想着要回家去照料两个年小的外甥女儿。

  晚上,表哥早早关了店门,亲自动手,弄了七八个好菜,还打了两斤上等好酒招待表妹。二姨孃有病起不了身,只有一个人在床上吃饭。饭桌上就只剩下王金萍和何常富两个人了。此时此刻王金萍她再看看她表哥,却没有那么厌恶了,反而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同情之心来:他也应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呀,有自己的堂客和儿女。屈宝驹屈矮子又比他强多少呢?却妻妾成群,儿女满堂,这世道太不公平了!

  何常富见表妹在这里只呆了一夜一天,态度有重大的改变,心头兴奋不已,给表妹倒了一杯酒,劝她一定喝下去:“俗话说:‘酒逢知已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酒壮英雄胆,酒解千年愁。把这杯酒喝下去,啥子忧愁苦恼都没有了。表妹来,干一杯!”

  王金萍以前很少喝酒,就是喝,也是用嘴抿一下,做做样子而已,在她的感受里,酒总是一个味道,苦的,辣的,喝下去叫人难受,产生不了任何快乐感。今天,她见表哥劝她喝酒,心诚意切,也不好推辞,鼓起勇气,壮起胆气,狠了狠心,端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先觉得是辣味,刺得喉咙发痛,钻进肚子后,五脏六肺都掀动起来,随之又涌起一股甘甜之味来,她才觉得有一丝快乐感、自豪感。心想:酒这东西就是古怪,这么一刺激,反倒觉得自己伟大了许多。

  何常富见表妹能喝酒,高兴地说:“这就好,这就好,来!先吃上两筷子菜!”他给表妹挟了两块凉拌鸡肉,殷勤地说:“这些都是专门弄给你吃的,多吃一点,在乡坝头难逢难遇打一顿牙祭。看你比以前瘦多了,你表哥我心头难受哇!”他说话间,又给表妹倒了一杯酒,说:“这杯酒是表哥敬你的,你多年不来,今天来了,我高兴,特敬你一杯!”

  王金萍推让道:“表哥,我怕喝醉了出洋相。”

  “喝不醉,就是喝醉了也不要紧,一醉解千愁。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就更年轻漂亮了。来!表哥陪你喝!”何常富说完话,端起酒杯,一伸脖子,便喝了下去。

  王金萍见表哥说话温柔体贴,借着酒兴,又连喝了两杯。这一下,头也晕了,脑壳发热了,藏在心的话也关不住了,一个劲往外蹦,她重复道:“表哥,你是我的亲表哥,真的,你是我亲表哥。我娘是大姐,你妈是二姐,还有一个三姨孃,七岁时被人拐走了,不死的话,也有五十多岁了,现在三姊妹只有二姨孃一个人了。我们比谁都亲,男人算什么,不好了可以离,一离婚,再亲也不亲了。只有我们兄妹亲,打断根,还连着筋,你说亲不亲?你表哥是一个好人,心肠好,品行好,脾气也好,会生活,会体贴人,哪里像吴月良那半条命,成天只管自己,从不关心我一下。我以前是门缝里看人——把你看扁了。这下我才真正体会到了,你才是一个真正的好人。我说的是内心话,以前有不对头的地方,你要宽洪大量,不要跟我当妹妹的一般见识。”

  何常富听了这番话,着实吃惊,也满心兴奋,却故作平淡地说:“哎!表妹,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既然我是你的亲表哥,你就不要说那么多的客气话了。我,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甚至是将来,从来不会说你半句孬话的。真的,不信你问你姨孃。你不来,我想的是兄妹情谊;你来了,我说的也是兄妹情谊。只有这世的兄妹,没有二世的兄妹,所以说,我们要珍惜这情谊。”

  王金萍说:“表哥这么重感情,等几天,我给你物色一个又年轻又漂亮的女人,有了表嫂,你的日子会过得更舒心的。喔!有了,有了,我们十里冲正好有一寡妇,刚死了丈夫半年多,人长得非常标致,又贤慧又能干。”

  何常富问道:“比起你姐来差多少?”

  王金萍说:“当然要差一些,不过岁数要年轻一些,她的男人是被四牌坊的人打死的。”

  “哦!你说的那个人我晓得,她叫张丽群是不是?这种人我不喜欢,年青时就作风不正,偷人赶汉。表妹的心意我领了,其实,我内心的爱恋你还是不了解。”他深情地望了表妹王金萍一眼,继续说,“我这一辈子只想得到一个像表妹这么聪明能干的女人。若能得到,我一生足矣;若得不到,我愿打一辈子光棍。说实在话,我现在的家产虽比不上屈家多,但一家几口人吃喝穿戴一辈子也是花销不完的。自从你嫁到吴家去后,整一顿吃一顿,碰上灾荒年辰,青黄不接时还要吃糠咽菜,日子过得凄惨呀。我无时不刻不为你牵肠挂肚呀!咳!今天表妹你终于来了,表哥我高兴,来!咱们再干一杯!”

  王金萍喝得晕乎乎的,听了表哥一番体贴入微的话,更为激动,心头怦怦直跳,脸上哄哄发烫,经不住表哥再次相劝,又扎扎实实喝了一杯。这一杯喝下去,顿觉胸内发胀,脑壳发昏,身子轻飘飘的快飞起来了。她离开桌子,一偏一倒地来到了二姨孃床前,坐在床沿上,对二姨孃说:“二姨孃,我二表哥是个孝子,又是个能人,虽然外表有些丑,但对女人却很温柔体贴。常言道:丑男人娶美媳妇。二表哥一定能讨上一个又巧又俊的好堂客的。二姨孃,您老人家二天有享不完的福哟!”

  何伊氏拉住王金萍的一只手说:“唉!你要是早点恁个说,我也不会让你嫁到吴家去了,让你在那里吃了十几年的苦,受了十几年的罪。我的心肝宝贝呀,二姨孃对不起你呀!”

  王金萍懊悔地说:“二姨孃,这不怪你,只怪我当时年轻不懂事,脑子糊涂,看不穿世道。”

  何伊氏哀伤道:“这也许是老话说的人的命运吧,姻缘本是前世定,半点不由今世人。不过,你倒是走了,只苦了你表兄一个人。这些年,人户谈了不少,高不攀,低不就,竟没有找上一个合适的。其实,我心头明白,他心里头始终只装着一个人——就是你。你也不要笑话他,正像你说的,他外表是丑了些,但人很本份,很会体贴人。我们这铺子很需要一个坐堂娘子呀,进个货办个事,总是要关门,影响了好多生意呀!我又帮不上忙,硬把他累惨了,一个好人都做不到的他做到了。俗话说:姨孃开亲亲上亲,打断骨头连着筋。萍儿,你觉得在吴家受了委屈,就回来,我一定会把你当作亲生女儿一样看待的。”

  王金萍含泪而讨好道:“姨妈,我这不是回来了?我决心不走了,要伺候你老人家一辈子。”

  何伊氏也激动得流泪满面,说:“你定了心,我就放了心,你二表哥也安了心。”

  何常富已进屋多时了,接话道:“不晓得表妹称心不称心?嘿嘿!表妹的脸红了,一定是称心如意了对不对?娘,今天晚上就喊表妹睡楼上嘛,你这床铺又脏又臭,别把表妹熏坏了。”

  何伊氏说:“要得,你那金銮宝殿舍得让你表妹睡,当娘的当然高兴哟!昨天晚上把你表妹简慢了,跟我滚了一晚上,你都怕心痛了昏了?!”

  儿子说:“那不是吔?表妹这种金枝玉叶哪里遭得住嘛,我又不好说你得。”

  “好了,今天你就上楼去睡吧!”何伊氏对王金萍说:“不然,你表哥又要担心死了。”

  王金萍说:“好!我听二姨孃的,要端茶送水,你喊一声我就下来了。”

  在表哥何常富的搀扶下,王金萍上了木板楼,进了一间宽大的房间。

  这房间有二十见方,四周用彩纸糊壁,窗户临街而开。窗户下面是一张红漆条桌,桌上有一个宽大的穿衣镜,桌子侧边是一乘香木雕刻的龙凤床,挂着蓝底白花的荣昌夏布帐子,床上铺着细软的竹蔑席子,席子上放着一对夫妻枕头,的确像一间新房。

  王金萍走到境子前照了照,镜子里顿时显出了一个微胖白皙的脸庞,一对鹞子眼睛不断飘来飘去,显得楚楚动人。

  何常富夸赞道:“表妹,不是我乱夸赞你,你的确长得漂亮,比戏台上的公主还要好看。”

  这次,王金萍没有生气,反而笑道:“表哥,你说的是内心话还是假话?”

  何常富说:“当然是内心话,真心话。哎!我这房子是准备讨表嫂用的新房,她们一个也不配,你是金枝玉叶,你才配。你瞧你,在乡下住了十几年,风雨打太阳晒,皮肤还是这般白嫩细滑,难怪别人都说吴家咀出美人哟,那屈区长缠住你三姐就不放,这里头真还有点道理。”

  “可人家屈区长花了多少钱,你晓得不?”

  “我一样的舍得花钱。表妹,只要你真心跟我,我保证你天天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戴金银玉石,住青砖瓦房,看戏玩牌随你到处耍。比那盖玉秀打扮出来还妖精,不,妖娆十倍。”

  王金萍嘟了嘟嘴,不满意地说:“哼!那女人那么风骚,我才不和她比哩。”

  何常富赶忙道歉说:“对对对!咱表妹是正经人,比她行势。”

  “只要你像屈区长对我三姐那么好,我就一百个放心了。”说完,倒在床上,往枕头上一靠,说:“哎,新娘子的床,睡起来就是舒服安逸哟!我们家的床被火烧坏了,用竹子绑了一架,睡起来吱呀嘎啦直响,烦死人了。”

  何常富大笑起来:“哈哈哈1这下好了,这床终于找到主人了,好,这床就永远归你了。”

  王金萍心头高兴,却假意说到:“表哥,你真的舍得给我?不要后悔哈!”

  “我欢喜都欢喜不过来,后悔啥子?表妹,你睡好,我来给你吆蚊子。”何常富拿了一把蒲扇,欲要挥扇赶蚊。

  “表哥,让,让我自己来!”王金萍要坐起来,可头晕晕的,坐不起来。

  何常富忙把她的肩头压住,说:“躺下,让我来!你是金枝玉叶,咋个能让你自己动手嘛?”说罢,帮王金萍脱去了鞋子,把她的身子推在了床铺中央,拿着扇子慢慢地吆起蚊子来。夏天天气热,何常富只穿了一件窑裤子,又肥又大,他只顾挥手扇扇子,没想到小肚子底下那男人的东西也随着他的手势,一伸一缩地跳出了裤子外,在王金萍眼前晃来晃去的,煞是臊人。

  王金萍近在咫尺,看得一清二楚,又不好意思招呼表哥收起来。只是心头在想:“别看表哥人拜眼眨,这行头却不错,又粗又大,又长又直,比丈夫吴月良的怕要强好几倍。难怪不得我不生娃儿哟,原来是吴月良那东西太短了。这倒不说,自抗旱栽秧以来,他先是说自己劳累,无精力与她交欢,后来,又说他死了姐夫,要禁欲两个月,再后来又死了姐姐更不与她作爱了。气得她私下哭了好几回,恨男人无情无义。这回她看到了表哥的阳具,加上又喝了几杯酒,自然引起了她极大的性欲。”

  何常富似乎也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忙说:“表妹,你睡好,我该过去睡瞌睡了。”说完,爬下了床,又不走开,也不放蚊帐,呆呆地望了表妹一阵,很不自然地说:“表妹,天气热,该把衣裳脱了睡!”

  “我喝醉了,没力气,要脱,你来帮我脱!”王金萍挥了一下手故意说。

  何常富说:“表哥手脚重,徬倒了,不要多心哈你!”

  王金萍向表哥打了一个飞眼,说:“我晓得表哥是一个懂感情的人,晓得怎么来照顾表妹的。”说罢,把双手往两侧一放,双脚一叉,摆成了一个人字形,闭上双眼,等表哥何常富动手来抚弄她。

  何常富此时却显得异常紧张与骇怕,他问道:“吴月良真的出不来了吗?”

  “杀了屈家的人还有他活的吗?死定了,你放心。就是他们出来了,他也成了一个穷光蛋,我也不跟他了。”

  “只要你铁了心了,我就不怕那吴家扯怪叫了。”何常富伸出双手,喃喃说:“你是金枝玉叶,我来替你脱,不要动哈!”他用一双颤抖的手,费了好大的力气,许久才解开了王金萍衣服上的两颗布扣子。心头一急,抓住衣裳用力一扯,一下子把衣裳扯开了,立即显出了一身又白又胖的肌肤来,那对肥大坚挺的奶子像两个滚动的山峰,微微在颤抖。何常富简直惊呆了,似乎停止了呼吸,好一阵后才回过神来,急忙掉过头去,吹灭了灯,站在床边一动不敢动了。

  王金萍见表哥久久不上床来,便伸手去摸,一下子摸到了表哥的阳具,又粗又硬,吓得她慌忙把手缩了回去。何常富突然感到一阵快感,赶忙爬上床去,把表妹紧紧搂在怀里,一张嘴巴朝她脸上乱亲乱吻,两只手也不老实,在她身上乱摸乱捏。摸到裤子时,便大胆地将其裤子扯了下来,扔到一边,又脱去了自己的裤子,紧张地爬在了王金萍的身上,未等生殖器插入阴道,精水便冲了出来,撒得王金萍满腹满腿都是,弄得王金萍哭笑不得,责备道:“你慌啥子嘛,是不是吃了猴子的尿?”

  “唉!只怪我心情太激动了,也有些害怕,不要紧,一哈哈(儿)就又硬了,下一次保证让你满意。”何常富无奈,只好用手用嘴去抚爱表妹了,王金萍也完全丢掉了紧张、骇怕与羞耻,拥着表哥,任他亲,任他爱,寻找房中的快乐。

  就这样,王金萍在表哥家中一住就是半个月时间,好吃好玩,乐不思蜀,早忘掉了自己的丈夫及吴家咀的家。

  又过了几天,县上的布告贴下来了,吴月良等十三人判了无期徒刑,一辈子都回不来了。这一下,王金萍更是高兴和放心了,无忧无挂了。

  何常富则另有主意了,对王金萍劝道:“金萍妹呀,你最好还是先回吴家咀去吧!”

  王金萍很不高兴地说:“刚刚才过了几天好日子,你就撵我走,是不是讨嫌我了?”

  何常富解释道:“表妹,你千万别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把你当成心尖尖一样喜欢着咧,怎么会撵你走呢?怎么会讨嫌你呢?我是这样想的,要想我们发家致富,永远过好日子,过甜日子,过美日子,就要像屈家那样,要有嘿多嘿多的钱,嘿多嘿多的土地,嘿多嘿多的庄园。坐吃山空,无影无踪。吴家咀不是还有几间房子,十几亩田土吗……”

  王金萍不待何常富把话说完,打断说道:“你想叫我回去干活路呀,我更不干啰!那起五更睡半夜,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的牛马生活我过怕了。我如今已是你的人了,你吃啥子我吃啥子,死也要死在这街上。反正一句话,打死我也不回那鬼地方去了。”

  何常富搂了一下王金萍,亲了亲,说:“哎,我的宝贝,我的心肝,你急啥子嘛,听我把话说完啥。我怎么舍得让你回去掌笨哟,你是咱家的坐堂娘子,当家婆,那些粗活重活都是下人干的。我叫你回去,是为了咱们今后的钱更多,日子更好过。”

  王金萍一边迎着表哥亲吻的嘴,一边说:“我不明白!”

  何长富亲吻完后说:“你想啊,你姐夫死了,姐姐也死了,福娃又疯了,吴月良又判了无期徒刑,那薛家的吴家的田产房产现在就是你一个人的啰!”

  王金萍说:“那闻香小双还在呀?”

  何长富嘿嘿一笑道:“你不是说小双是屈家的人嘛,干脆把她送到四牌坊去,说不定还可以得到几十块钱的奖赏哩。至于闻香嘛,我已想好了一个主意,我有个远房亲戚在泸州,想找一个小丫头,给二十块大洋。其实,也是放她一条生路。凭他们姊妹俩在吴家咀呆下去,非饿死不可。”

  王金萍犹豫了一阵,担心地说:“这样做,乡邻们会不会骂我是个狼心狗肺之人呢?”

  何长富吞了吞口水,神秘而小声地说:“谁叫你让他们晓得呢?把她们悄悄处理了,然后把房子、田产租给别人种,秋收时节,光是去收收租谷、租钱就是了。这样一来,我们家又有店铺,又有田土,不但有钱而且有粮。到那时候,我就是富翁,你就是富婆,那屈家对咱们也得另眼相看了。再说那屈家是啷个发家的,你又是不晓得,别看那四牌坊华丽辉煌,人过着灯红酒绿的生活,可都是黑着良心抢夺来的。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那屈家从外地搬来才几十年,全是横财,不义之财。人家能使手段发财,难道我们就不可以吗?我们没有三头六臂,他们也没有啊……”

  王金萍想了许久,最后在表哥反复的劝说下终于同意了。说:“我回去可以,可你要早一点把人叫来,把闻香卖掉,我也好早点回街上来住!吴家咀那地方太可怕了,风水败坏,血光弥漫,阴魂不散,我简直不敢住了。”

  “我晓得,但我们为了我们将后能幸福美满,儿孙满堂,你就委屈一下吧。多者十天,少都四五天,我一定把人叫来。你放心回去等我。不过,”他又嘻嘻笑道:“这几天你要忍耐一下,事情搞归一了,我会加倍补偿你的,明年给我生一个带把的,嘻嘻!”说罢,又搂紧王金萍亲热起来。

  王金萍被表哥一阵甜言蜜语与好说歹说,怀着美好希望与忐忑之心,回到了十里冲吴家咀。她回到十里冲,先去了一趟四牌坊,准备找屈长鑫商谈小双之事。守门的是刁三(儿),他告诉王金萍说:“屈老太爷到成都去了,幺老小姐找了一个当大官儿的,他上门去了。现在在家管事的是贾忠诚总管。你找不找他嘛?”

  王金萍觉得非常奇怪,问道:“贾总管,他不是判了死刑了吗?怎么又出来了呢?”

  刁三说:“嗨!现在这世道,好多事情是说不清透的,他是判了刑,可他在监狱里碰倒了一个贵人,连倒给屈老太爷写了几封书信,屈老太爷便改变了主意,去监狱把他保了出来,还一步登天,当上了四牌坊的总管。这种怪事情,叫我也想不通。说好的,夸屈老太爷心胸宽阔,不计前嫌,宰相肚子能撑船。说不好的也有,唉!不过,我们是作丘二的,有碗饭吃就行了,管那些屌事干啥子?哎,吴家嫂子,你要不要见他?”

  王金萍听说贾千回来作了四牌坊的总管,感到格外惊讶,也不敢贸然去找他了,因为在吴家咀为小双的事情,她也骂过贾忠诚,在吊楼子还打过他几拳头。这个人一旦报复起人来,比谁都凶。暂时还是不找他谈为好。她刚要转身离去,却被碉楼上的一个声音喊住了。

  “喂!吴,吴幺嫂子,请等一等,咱贾总管有事要找你哩。”

  王金萍只好站住了,硬着头皮进了四牌坊,又在游七的引导下,进了过去曾是蒋贵善住过的百川厅。

  贾忠诚已坐在了太师椅上,见王金萍进来,劈头问道:“吴幺嫂子,你还认得我么?想不到吧?一个被你们打得快要死的行凶犯,如今却堂而皇之的坐在了这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了。这叫啥子?这就是古人说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们就认为我是阴沟里的石头——一辈子翻不了梢了,一个个把我往死里打。嗯!你今天到四牌坊来有啥子事呵?”

  “没……没有啥子事。”王金萍见贾忠诚那个阵仗,心头倒有些虚怯了,说话也不溜刷了。

  贾忠诚把二郎腿慢慢放下来,说:“你不说,我来替你讲吧,你是不是来谈小双的事?想把小双交回屈家,领点赏钱是不是?

  “不是!”王金萍言不由衷地说。

  贾忠诚冷冷一笑,说:“不是?你现在想的是啥子,我是哑巴吃汤圆——心中有数得很。我回到四牌坊的第二天便去了吴家咀,只见到张丽群带了两个小姑娘儿在家,你到嘉门镇表哥家享清福去了。哈哈哈!你们薛家、吴家,还有那晏家、甘家、邓家,也有今天,真是天显报应,令我高兴呀!听说,你也嫌贫爱富,准备嫁给你表哥,他有什么好嘛?又拜又扯,你图他哪一点嘛?他那一点钱,我眨个眼睛,就会叫他顷刻间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一个小商小贩也作起发财梦来了,想与我屈家比试,岂不是鸡蛋碰石头,落得个粉身碎骨?这样吧,你还年轻,人材也不错,就嫁给咱游七哥吧,他一个月还可以拿八块大洋,人高马大的,比起你那何跛子少说强几十倍嘛。怎么样,同意不同意?我以前给他许过愿的,这样也了了我一个愿信。”

  “不,我,我不同意,我坚决不……”王金萍在慌乱中抗拒道。

  贾忠诚一下子站了起来,阴险地说:“不同意?哼!还敢驳我的面子!我说过,十里冲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心中有数。谁骂了我一句,我要割他的舌头;谁打了我一下,我要砍掉他的双手;谁恨了我一眼,我要她双目不见。你自己说,你骂了我多少句?打了我多少下?恨了我多少眼?你若敢在我面前说半个不字,我要你顷刻间变成一个无手无眼无舌头的怪物。游七,我给你找的这个婆娘不错吧!我说过,我说话算数的,这不是假的吧?你准备一下,今天晚上就拜堂成亲进洞房。”

  “不行——不行!”王金萍吓坏了,急忙呼喊道。

  贾忠诚故意问道:“不行,是啥子意思?是不对你不动刑罚,还是你不同意进洞房?说!”

  “不同意,不,不,不同意动刑罚!我”王金萍骇怕极了,含糊地应付说。

  贾忠诚进一步逼问道:“那就是同意作游七的夫人喽!游七,领去好好品赏一下,生米煮成了熟饭,看他还有什么扳头。今天就是你王金萍的归宿。”

  “谢谢大哥的成全!”游七一阵欢喜,拉着王金萍便往外走。王金萍抓住床沿死活不肯出去。

  贾忠诚冷笑道:“你这种野婆娘,一钱不值,还装啥子纯洁嘛。想在这里成就好事呀,那我就让来成全你们吧!游七,好好对待你婆娘!要弄得她心服口服全身舒服!”说罢,走出门去,把大铜锁一锁,到其它地方转悠去了。

  王金萍哪里瞧得起游七这种活着不如狗的人物,拼命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被游七制服了,遭到了游七百般的凌辱,直到贾忠诚回来开了锁,才被放了出来,哭哭啼啼地回吴家咀去了。

  闻香和小双听说舅舅被判了无期徒刑,永远也回不来了,非常着急,特别盼望舅娘回家来,希望她能去救舅舅回来。可是等了半个多月,连舅娘的影子也不见,幸好张丽群每天白天来几趟,帮姊妹俩洗衣做饭,晚上还陪她俩睡觉守房子。唐九公也隔三插五来家中为姐妹俩补课。姐妹俩也特别乖巧能干,把家中的鸡牲鹅鸭喂养得好好的,一只也没有丢失。

  现在突然见舅娘王金萍回来了,姐妹俩兴奋异常,闻香端凳子,小双倒开水,真像久别的孩儿见到了亲娘一般。

  王金萍满脸阴沉,冷冰冰地坐在凳上,接过小双的开水碗,只喝了一只,把碗往地上一甩,骂道:“你这个小娼妇,想要烫死我呀?你嫌咱们家的人还没有死绝是不是?都是你这个祸殃婆儿干的好事,自从你进了咱吴家咀,我们家就没有清静过。你先克死了你爹,又克死了你娘,你大姐莫名其妙失踪了,你哥哥好端端的突然疯了,你舅舅又坐了死牢,如今只剩下我和闻香了,你想把我们怎么克死?”

  张丽群见状,拉了几次王金萍的衣裳,她都不听,等她说完了,她才说道:“金萍嫂子,你一回来就发脾气,太不应该了!这两个娃儿在家盼了你半个多月,做得够乖的了,你还不满足吗?你回来就大发脾气,这太不应该了。”

  王金萍气忿地说:“都是因为这个小娼妇是个丧门星,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我拿着她有啥子用,干脆把她送回屈家去!”

  小双早被骂傻了,呆立一旁眼泪汪汪,不知所措,听了舅娘最后一句话,哀求道:“媬媬,你不要赶我走,我不回屈家去,打死我也不回去!吃糠咽菜我也要守住这个家。”

  闻香也央求说:“舅娘,你不要赶妹妹走,我爹我娘不是妹妹害死的,你不能责怪我妹妹。”

  “吃家饭,拉野屎,你怎么帮着她说话呢?她一不姓薛,二不姓吴,她姓屈,是屈家的小杂种。”她转身对小双吼叫道,“小瘟丧,你听着,我已对四牌坊的人讲明白了,他们明天就来拉你回去!让你回去祸害屈家的人,让他们大人娃儿全都死绝。”王金萍骂完,把小双的衣物扔出了门外。

  张丽群责备道:“金萍,你是不是发疯了,怎么能这样做呢?你像个当舅娘的人吗?”

  王金萍回击道:“这是咱家的事情,你少管一点,我又不会在别的男人面前卖乖,讨人家喜欢。我是个没良心的人,像你这样有良心,你要嫁给他是你自己的事情,为啥子要去点人家的阴阳火?我就是饿死了,也用不着你来管!”

  张丽群被她骂得莫名其妙,生气地反问道:“喂,王金萍,你一回来就像一条疯狗一样,到处咬来咬去。你说清楚一点,我在哪一个男人面前卖乖了?我点了谁的阴阳火?”

  王金萍仍然心气难消,说:“各人夹屎心明白,这些事还要我来点穿吗?一个牛尾巴遮一个牛屁股,不要拿别人的脸面去作自己的屁股。不要以为我走了十几天,这个家就可以随便拿去了,办不到,几十几个办不到。”

  “呸!我不是为了两个娃儿,我才不管你这个烂娼妇的事呢!这下你回来了,这两个娃儿是尚好的,我交给你了。二天她们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包括十里冲的乡邻们都是不会饶过你的。”张丽群说完,气冲冲地冲出门走了。

  闻香和小双齐声哭喊道:“张孃孃,你别走!”

  张丽群回过身来,说:“我明天来看你们,不要乱走,她不敢把你们怎样!”

  王金萍大声喊道:“回来!告诉你们,你们大人都死光了,只有我才有资格管你们。如今我是一个妇道人家,连自己的一张嘴也顾不了了,还盘得起你们两个祸殃子吗?你闻香要留下她,你拿啥子给她吃,给她穿?就是喝西北风也要冬天才有噻。叫你回四牌坊去,也是救了你一条生命,你不要不知好歹。”

  小双倔强地说:“屈家我不去,你真要赶我走,我就当叫化子去,一边要饭,一边去找我姐姐和哥哥。我现在姓薛,将来也姓薛,决不出卖自己。”

  闻香接话说:“妹妹要走,我也要走,我们一起去当叫花子,绝不攀扯你!”

  “从小嘴巴就这么厉害,长大了谁还管得住你,早走早少一个祸殃。”王金萍不仅变得冷漠,而且幸灾乐祸,没有一点亲情感了。

  当天晚上,闻香苦苦相劝,要小双留下。

  小双说:“既然舅娘已变了心了,下了逐客令了,我再住下去也没有啥子意思了。姐姐,我暂时离开一下这里,我要进县城去找郑先生,不告翻屈长鑫我决不回家。”

  闻香反复说:“要去,咱们一块儿去!”

  小双坚持说:“不,你要留下,还要给娘点百日灯。再说,我俩都去,一旦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薛家真的就没有人了。姐姐,你放心,我无论走到天涯海角,都忘不了你的。我有办法了,就回来叫你,我们一起翻身,一起过好日子。”

  闻香也同样坚持自己的意见说:“不行,你太小,不能走!我是姐姐,你要听我的话,二天舅娘就是不管我们了,我们俩就是吃野菜,穿襟襟也要在一起,长大了一起去替我们的爹,替我们的娘,替你的亲妈报仇雪恨,把哥哥姐姐找回来。”

  小双怕闻香继续劝下去,自己心软,只好答应道:“好吧!姐姐,我听你的!”

  闻香这才放心地睡了。

  第二天一早,闻香从梦中惊醒了,一看身边的小双不见了,慌忙爬了起来,跑到舅娘王金萍房间门口,哭喊道:“舅娘,小双不见了!”

  “不见了就不见了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清晨八早的哭什么丧?烦死人……不,不行,赶快去找,四牌坊问我要人,我怎么交待?快!快去找人!”王金萍此时也慌了神了,爬起来,连鞋子都没有穿,就跑出门去了。

  闻香先跑到大路上看了一阵,东西大路,两头空空,没有一个人影。只有天空中那只离群的孤雁,哀呜着向南飞去,寻找它失去的伙伴。

  闻香又跑到河边去寻找,河里只有一溜货船逆水而上,那纤夫的号子悲怆激越,震撼人心:

  弟兄伙,劲莫松!抖起式子朝前冲。

  过了五里滩,哥们才有弄!

  ——哟嗨!哟嗨!哟嗨!

  河边的妹子莫脸红,哥子为你把命窘。

  你当堂客我欢喜,半夜回家把你哄。

  ——哟嗨!哟嗨!哟嗨!

  闻香跑了几个地方,仍不见小双的影子,认为她一定是到县城去了,决心要找到她。

  王金萍也找了几个地方,不见小双的影子,后悔不该昨天晚上把脾气发早了,弄得鸡飞蛋打,自己一样也没抓到。其实,她也是气昏了头。她被游七强奸后,反而骂她是个臭女人,没有一点良心,干她还不如干一条老母狗舒服。你说她听了这种侮辱性的话气愤不气愤嘛?她见闻香也要出门离走,更慌了,忙拦住她说:“闻香,我的好女儿,你要到哪儿去?”

  闻香抽泣着说:“我要去找妹妹!我要去找妹妹!妹妹比我还小,她会走丢的。”

  王金萍口气淡淡地说:“别找了,她已走远了,找不上了。我的小祖宗,你不要哭了!”

  闻香极为不满意地说:“你不该撵我妹妹走,我娘不像你,心肠这么狠毒。”

  王金萍不耐烦了,咒骂道:“短命丫头,你敢指责我,你娘心肠好,你跟她去嘛。可惜她已经死了,变成一堆灰了。要吃要穿,还得靠我这个背时倒灶的舅娘养活你。”

  闻香说:“我不靠你养活,我找舅舅去,我要和他一起坐牢,你的心完全变了,不是我的舅娘了。”

  “唉,我硬是碰上了一对活冤家了。好了,好了,舅娘不说你了。”王金萍软下了口气,她真怕闻香跑了,失去了一个发财的机会,又说道,“我是因为这个家光出事,你舅舅又坐牢去了,心头烦恼才发的脾气。闻香是个乖孩子,很懂事,一定会谅解舅娘的苦衷的。我一定去求乡邻们去把小双妹妹找回来,把哥哥也一起找回来!你看着家,我去去就回来。”

  闻香见舅娘王金萍态度缓和了,才没有闹着要走了。不过,她跑到娘的坟前,哭着向坟墓叩了三个头,求娘保佑妹妹小双一路平安,办事顺利。

  那么,闻香留下来了,结局又如何呢?

  欲知详请,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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