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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的杨梅树

              

 进出村口,最显眼的还那颗高大粗壮的杨梅树,因其年代久远,经常被虫蛀的树根留下很多虫疤象村民脸上的老人斑一样明显,但依然不影响它勃勃生机的活力,从那粗糙的树皮我们可以见证岁月的沧桑、历史的变迁。杨梅树自然就成了村里标志性的形象代表,在村民心中变得十分神圣,从而贯以“神树”的称号。村里发生重大的事或是逢年过节,村民都要来这里祭拜,就连春节的第一声鞭炮也是从这里响起的。

 小的时候,村里那些老人总是不厌其烦地警告我们不要攀爬这棵神一般的树。可调皮的我们还是我行我素,自然免不了老人们的训斥。尽管如此,我们还是经常偷偷地爬上这棵杨梅树。对我们这群小孩来说,杨梅树就是一个大乐园,高大的树杆下荡着我们的顽皮和活泼,茂盛的树叶里藏着我们的戏笑和哭声。远远望去,杨梅树象一把若大的绿伞,我们的童年在这把大伞的荫护下总是那样快乐无忧。待到山花烂漫时候,杨梅树也迎来了花季。斜风细雨之中,那片郁郁翠绿摇曳着点点红色的碎花。杨梅树很少修剪,如同不修边幅的村民一样,可没有因此而影响它在人们心中不可动摇的地位。每年的杨梅花开得并不多,并时常会遭到虫鸟的肆虐,因而剩下的花也就不多了,杨梅自然就少了,而且果子并不大,但是很甜美。花期的到来,意味着挂果的日子不远了。我们总是这样想,因而时常在树下抬头仰望,我们的守望总是充满童贞般的美好,如同那时的梦想一样。老人们也经常过来看,不过他们守望的不是果子,而是心情。他们谈论着树的历史,也谈论着农事。到了五月中旬,杨梅终于挂果了,我们无时无刻不在盼望它们的长大。浓密而狭长的树叶中不仅藏着那青色的小果实,还有我们一双双望眼欲穿的眼神。到了六、七月份,那些小杨梅由青变成粉红,继而变成了深红,象一个个小灯笼一样耀着我们的期待。那诱人的红色也招来了不少鸟儿的偷食,这自然招来我们这群小孩的围攻,小鸟叫着忿忿不平的惊恐只好离开。而我们的胜利总是暂时的,当我们离开后,小鸟又回到树上偷食杨梅果,到最后树上的果实能保存完好无缺的并不多。那时的我们并不懂得残缺也是一种美,我们只是知道那杨梅果的甜蜜,也许山里人的欲望并不太多,因而很容易得到满足。杨梅成熟的季节,山里的野果也成熟了,比如山葡萄,野草莓等还有很多不知名的野果,虽然并不是那么完好,但其中的甜美总是让人那样陶醉。那时我们一边放牛,一边采摘野果,那片山花烂漫的树林我们的身影和笑语来回穿梭。

 不知是那一年的盛夏,在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杨梅树被雷电从中劈开,分成两半,错杂盘据的树根还是将两半连在一起,如同两个相依而坐的老人,又象促膝相谈的情人。看着断枝残根的杨梅树,村民在惋惜的同时,也在暗自祈祷。第二年的春天,杨梅树根部发出了几枝嫩绿的小芽,重新点燃了村民的期盼。看着小芽一天天的长大,村民的笑语也渐渐多了。

一位在外地农业大学求学的学子假期回来后,对这棵杨梅树进行了修剪和加固,使得这棵杨梅树的形象变得更加美丽,挂果率也增加了不少,村民对此更加欢喜。从外地回来的游子每当看到杨梅树的时,不由感慨万千。是啊!不但杨梅树在变化,家乡的一草一木在游子的眼里也悄悄地变化着。

 又是一年春来时,千树万树争吐芳。此时,家乡的杨梅树想必碎花点点、簇拥枝头,树下还有一群老人在喜笑颜开地交谈,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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