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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骨铭心(五 暗许 3 重逢)

  出了门,游目四顾,望向北方的时候,她忽然怔住了,怎么可能?她抑制住要跳出胸膛的那颗心,仔细看了看,一点都不错,是他,而且他正微笑着向她走来,她回想起刚才自己在房间里所做的事,脸立刻红了。

  

  “找了半天,虽然问了人,但仍不敢肯定,刚才到了你院里,可见门关着,只听孩子的笑声,唯恐不是,又退了出来,正不知贵府何处,空自叹息呢,你就那么巧,就出现了,看来咱们真是心有灵犀啊,简直妙极了。”青峰笑着说。

  

  “你怎么回来了,你信中不是说不回来吗?”梦晴依旧脸红。

  

  “不为别的,实在是太想你了,还不行吗?”青峰笑。

  

  梦晴娇嗔地轻轻擂了青峰一拳,红着脸说:“别贫嘴了,进去吧!”

  

  “我说过不用你用八抬大轿了,没骗你吧。”说着却不进门,反而转身,梦晴正要动问,目光所及,青峰已在一辆破自行车前停了下来,回头对梦晴说:“我今天是骑它来了,虽然很破,但毕竟是借别人的,不能扔了吧。”说着推车同梦晴一块进了院子。将车放在院后,进了堂屋,却不见有人。

  

  “你家人呢,刚才不是还有人在说笑吗?”青峰虽问却笑。

  

  “那是我姐家的小毛妮,我妈出去了,我姐在睡觉。”

  

  “你姐的孩子?她不是在南方打工吗,不是没结婚吗?”

  

  “那是我二姐,你真是笨。”

  

  “太冤枉了吧,你从来都不曾告诉我你有两个姐姐啊!”青峰作委屈状。

  

  梦晴笑笑不理他,青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环视了一眼屋内,笑问:“你前天才回来的吧,我也是前天才到家的,回家时碰到了代正,他告诉我你已经被你妈接走了,所以我没去学校,径直找到你家了,对我这个不速之客,不会见怪吧?”

  

  “你都来了,我还能把你往外赶吗?”

  

  “怕你不舍得。”

  

  梦晴自然不舍得,要知道分别后的这段时间里,她可是一直在思念着他,想着他,如何会舍得?

  

  “你不是还有个哥吗,怎么不见?”青峰转变了话题。

  

  “我哥出去打工了,我嫂子回娘家了,所以才这么轻静。”梦晴回答完了,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本来这话她是放在心里的,一不留神,竟脱口而出:“我干吗要回答你?”

  

  青峰笑着道:“我怎么知道?”其实二人都是知道的,不是吗?

  

  “哇,重大发现,记得有人说过自己很勤快,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勤快得家里柜台、茶几上全是灰尘,羞也不羞?”青峰看到柜台、茶几上有薄薄的一层细灰,便不肯放过。

  

  “什么呀,我天天扫,它天天落,不信你试试。”说出口,忽然觉得不伦不类,他怎么试,还呆在我家不成。

  

  思及此处,不由得又红起脸来。所幸青峰并未听出什么异常。

  

  “要不要喝茶?”

  

  “不敢劳你大驾,期末考得怎么样,听说你中考时考了个第二名。”

  

  “那早成历史了,这次考试的成绩还没下来,不过感觉还不错。”

  

  闲谈了一会儿,梦晴的姐姐醒了,起床走出房门,见青峰坐在堂屋,不由一愣。青央赶紧站起身说:“姐姐睡好了。”梦晴的姐姐心知青峰是梦晴的朋友或同学了,她笑笑说:“你坐,你坐,要不要喝茶。”

  

  “我不渴,不用了。”

  

  “谁来了,车子怎么放在太阳地儿里?”院里响起一个声音。

  

  “是我妈回来了。”听梦晴如此一说,刚坐下的青峰慌忙站起,和梦晴一起走到门口,心中有些拘束,但不失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婶,回来了。农村人可不讲究“阿姨”之类的城市称呼。

  

  “妈,这是我同学。”梦晴向母亲解释。

  

  “进屋吧,天太热了,我把车给你挪到阴凉地儿。”

  

  “还是我来吧。”青峰赶紧阻止了她,自己动手挪车。

  

  梦晴的母亲并未多问什么,稍稍休息了一下,就开始动手做午饭了,一边在厨房里忙活,一边吩咐梦晴到菜园里找些豆角,梦晴答应一声,对青峰说:“你先坐会儿。”便一个人出了院子,青峰一个人闷坐无聊,便信步出了院,这才发现,原来梦晴家的园,与东边院墙仅一墙之隔,他一声不吭地走到梦晴背后,梦晴转身,见他来了,笑问:“你怎么不在家里坐着?”

  

  “屋里太闷,想出来透透气,不想,正遇上你。”说着,随手摘了几根豆角。双眼扫视了一圈菜院,只见菜院不大,也就一分地左右,除了豆角外,还有一些别的蔬菜,倒是郁郁葱葱,一片生机呢。

  

  “够了,天这么热,到晚上就要浪费了。”青峰说,梦晴点头,二人便转身往回走。梦晴说:“瞧我都出一身汗,屋里不是有电扇吗,你真不会享受。”

  

  “与你同在,电扇空调我都不稀罕,这叫做心静自然凉。”

  

  “你也会心静?三岁小孩都不相信。”

  

  择完菜,梦晴便到厨房帮母亲做饭,青峰记得梦晴说过她是不会炒菜的,便也到了厨房。梦晴的母亲说:“你们到堂屋玩吧。”二人便出了厨房。梦晴提议:“咱们到我哥房里看影碟吧!”

  

  “那最好不过,反正闲着没事可做。”青峰站起身,随梦晴进了她哥哥的房间,还是一副新房的样子,嫁装犹新,大红的喜字还贴在墙上。

  

  “你自己选吧!”梦晴捧着一个大纸盒,里面全是光盘。

  

  青峰看了看,挑中了两部恐怖片,《鬼打鬼》和《山中老尸之色之饿鬼》,年轻人喜欢刺激,无可非议,事实上大白天看鬼片,并不见得多刺激,何况屋外阳光明媚。

  

  “先放哪一碟?”

  

  “你怎么竟挑这种碟,不害怕晚上作恶梦吗?”梦晴笑问。

  

  “大白天的,我还嫌不过瘾呢,要是晚上,夜深人静,一个人看时,阴风阵阵,突然‘哇’地一声,出现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那才叫刺激呢,现在是白天,何况有我在,你怕什么,咱们先看洪金宝主演的《鬼打鬼》吧。”青峰说着打天碟机,放进了光盘。

  

  或许女孩子天生胆小,或许女孩子本来就是需要呵护的精灵。随着电视画面恐怖气氛的弥漫,梦晴的神经紧张了起来,不时地低声惊呼,右手紧紧抓着坐在身边的青峰的胳膊。

  

  “小姨,你在干吗?”门我传来一个童音,人也跟着闯了进来,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她看了一眼青峰,问梦晴:“小姨,演的是什么?”

  

  “鬼,你怕不怕?”说着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来,搬下桌子,该吃饭了,就在房间里吧!”梦晴的母亲说,青峰赶紧站起身,把桌子搬进房中,摆正放好,此睦梦晴已端着菜走了进来,不多时,桌面上已摆好的饭菜,洗过手,便开始吃饭。

  

  青峰吃了一个刚蒸好的馒头,正准备喝粥,梦晴的母亲说:“再吃一个馍。”说着已把装馍的箝让到青峰面前。青峰说:“待会儿,我想先把粥喝了。”梦晴笑了,劝母亲道:“妈,天这么热,你就让他先喝粥吧。”梦晴母亲便不再让。青峰正准备喝粥,哪料一块煮熟后被切成四瓣的咸鸡蛋飞进了碗里,一个声音紧跟着想起:“先吃块鸡蛋吧。”看时却是梦晴的姐姐,青峰本不习惯这样,但也只得勉强吃了,一块未完另一块又至,青峰吓得把碗捧在手里,方才作罢。这一顿饭,直吃得青峰肚子滚圆,再也塞不下什么东西了。

  

  一顿饭吃完,碗盘收罢,鬼片还没放完。“你快去上学,要不就迟到了。”梦晴见母亲和姐姐都出去了,再一看墙上挂的钟表,赶紧催姐姐的孩子去学校参加考试。

  

  “不,我看完再去。”她根本不愿意,两眼死死地盯着电视画面。

  

  “回来再看吧,要不然赶不上考试了。”

  

  “回来就演完了。”

  

  “可以重放的,你回来后,小姨给你重放。”梦晴连哄带骗才把她打发到学校。

  

  不久,电视放完了,青峰梦晴二人都没心思再看另外一部了,青峰把靠在他肩上的梦晴拉到怀里,梦晴闭上眼,青峰忍不住轻轻地吻了她的额、她的脸、她的唇。久别重逢的炙热,使二人久久不愿松开。院子里有了响动,梦晴赶紧挣脱青峰的怀抱,打开门,却是虚惊一场。

  

  关好门,重新回到房间,青峰问梦晴:“作业做完了吗?”

  

  “还没点呢,才放假几天,不让人休息啊?”

  

  “那你这么无聊地呆在家中吗?一个暑假长着呢?”

  

  “那又有什么办法,我又不喜欢走亲访友,只好呆在家里了。”

  

  “咱们到县城去玩吧,现在是夏天,夜里很美的,可比呆在家中有意思多了,走吧,反正呆在家里也是没什么意思。”

  

  “我不太想去。”梦晴看了青峰一眼,笑了。

  

  “别耽误时间了,说不定到县城正好是晚上。”

  

  梦晴犹豫了一下,说:“好吧,你等一会,我洗下头。”

  

  青峰踱到院门口,打量了一下这小小的村庄,满眼都是浓郁,正西隔着几块稻田是一口鱼塘,此刻,水平如镜。想必鱼儿也躲到阴凉处休息了吧!青峰想。

  

  “我小姨呢?”一个声音在耳边突然响起,打断了青峰的思路。看时却是梦晴姐姐的小女儿回来了。

  

  “她在洗头,你这么快就考完了?”青峰笑着问她,她“嗯”了一声便进去了。

  

  待梦晴洗完头,换过衣服,对她说:“你去换你姥姥,小姨上街去,回来给你买好多好吃的东西,好不好?”

  

  “不,我跟你们一块去。”

  

  任凭梦晴和青峰怎么劝说,她就是不听,非要跟去不可,青峰大感头痛。带是她,不是不可以,但实在是大煞风景嘛,未免扫兴。梦晴说:“到村口再说吧,她妈在那儿。”青峰点点头,推上自行车,便和梦晴带上她一起出了大门。

  

  到了村口,果然有许多人都在村口的池塘边的大树下乘凉,梦晴的姐姐果然在其中,但她非但没有一点要阻拦孩子的意思,相反,看到孩子一定要跟着梦晴,只是一个劲地笑。青峰大伤脑筋。而梦晴显然有些生气了,走也不是,退也不是。正自为难,从人群中走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一把抱起小女孩,说:“我带你去找你姥姥去。”说罢,也不管她如何哭,如何闹,如何乱踢乱蹬,只朝村中走去,二人才得以脱身。

  

  走了一段路,青峰回头望望,笑了笑说:“我不真怕被她缠上,现在好了,只可惜这破车不能带人,只好委屈你陪我走一程了。”

  

  “走吧,反正你也骑不成。”梦晴笑了笑。

  

  “你姐也真是,拦一下也就是了,好像女儿不是她的一样。”

  

  “不能怪她,她有病,时好时坏,是羊角风。”青峰住嘴。二人默默前行。

  

  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小姨--”青峰和梦晴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不由暗暗叫苦,回头一看,那小女孩儿一路哭喊着跑来,想甩都甩不掉。待她走近,梦晴说:“你一定要去是不是,那你去吧,我回家。”说罢,做势欲回,青峰叫了她一声,还未说话,哪料那小女孩听得这话,立即在地上打起滚来,而且哭得越发凶了。

  

  “带上她吧,到了城里,我找个地方把好安顿下来就是了。”青峰妥协,他想的是到了县城,把她安顿到姑姑家里,虽然有些麻烦,也只能这样了。

  

  “我不去了,你走吧。”梦晴显得有些生气,拉起了小女孩。

  

  “现在不是去不去的问题,是她要跟你一块上街。”青峰听梦晴一说不去了,心中不由着急。

  

  “好,你跟我们一块也可以,不过,我们是去学校领通知书,你去了,可不能进学校,不然警察叔叔会抓你的,你可要听话?”小女孩点了点头,破涕为笑。

  

  快到吴城街时,她忽然看到她的小伙伴,梦晴乘势问她:“到前面街上,小姨给你买些好吃的东西,你们一块回去,好不好?”没想到,事情竟出奇的顺利,于是四人仍向前行。

  

  到了商店,梦晴给她挑了虾条、薯片等一此吃的,青峰付过钱,梦晴报之笑。对小女孩说:“你们一人于份,快回去吧,不要在路上玩。”青峰到看她们渐去渐远,不由长吁了口气。要了两块雪糕,出了商店,与梦晴加快脚步,朝县城方向赶去,生怕那小女孩突然反悔,那就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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