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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作人先生在《苦茶庵笑话选》里,将笑话依性质分为“挖苦”与“猥亵”。抽象的笑话通常只具有中等度的愉悦效果,听者虽有清晰的满足感,但多半只是莞尔而笑,很难有忍俊不住、捧腹大笑的情形。让人突然爆发出不可遏抑的笑声的,绝大多数是属于“有目的的笑话”。

书籍信息

书名:苦茶庵笑话选

ISBN:

作者:周作人 1885~1967 编辑

出版社:上海 : 北新书局

年份:1933

页数和开本: (30],208页 ; 32开

丛编项:

题名:

主题:笑话(0) > 中国(0) > 选集(203)

中图分类号:中国文学

内容简介

1.抢亲

有婚家女富男贫,男家恐其赖婚也,择日率男抢女,误背小姨以出。女家追呼曰,抢差了。小姨在背上曰,莫听他,不差不差,快走!

2.种韭菜

有客方饭,偶谈及丝瓜萎阳,不如韭能壮阳。己而主人呼酒不至,以问儿,儿日,娘往园中去了。问何为,答曰,要拔去丝瓜种韭菜。

3.造化

夫妇同,夫有欲心,妻日,不可,汝明早要某庙烧香,须自志诚。夫睡去,妻甚悔之,忽闻窗外雨声,乃蹴夫醒曰,你听么,造化到了。

4.不寡

谓客日,你便在此作耍,你娘子在家里。客曰,他倒不寡。妓惊问曰,何以不寡?答曰,你试详情,他若是寡在那里,怎肯放我出来。

5.中人

玉帝修凌霄殿,偶乏用,欲将广寒宫典与人皇,因思中人亦得一皇帝方好,乃请灶君下界议价。既见朝,朝中讶之曰,天帝所遣中人何黑如此?灶君笑曰,天下那有中人是白的。

6.阔面孔

某家设席,上坐者二人,一瞎左目,一瞎右目。已而有客近视者至,竟至前席,良久,私问同席者曰,上席那阔面孔的朋友是谁?

7.千里马

关公乘赤兔马日行千里,周仓握刀从行,日亦千里,公怜之,欲觅一良马赐焉,而遍索无千里者,止一马日行九百,乃厚价市之赠仓。仓乘马从公,一日差百里,两日差二百里。仓恐失公,仍下马步行,而又不忍弃马,乃以索钻马蹄悬之刀头,肩之而飞走。

笑话之目的:抽象、挖苦与猥亵

很显然的,笑话技巧所带来的愉悦感并非它们“好笑”的最主要来源,因此,我们还需进一步探讨笑话的目的(purposes)。就目的而言,笑话可分为两大类,一是“无目的的笑话”,一是“有目的的笑话”。“无目的的笑话”亦称“抽象的笑话”,或“纯粹美学形式”的笑话,它“别无寓寄”,提供给我们的纯粹是一种知性的愉悦。很遗憾的是,《笑林广记》里,这种抽象的笑话极为稀少,勉强可以算得上的有《争坐〉》一则:“眼与眉皮曰:‘我有许多用处,你一无所能,反坐在我的上位。’眉曰:‘我原没有,只是没我在上,看你还像个人哩?’”其实,这则笑话也别有寓寄,只是它讥讽的对象较不明显而已。

抽象的笑话通常只具有中等度的愉悦效果,听者虽有清晰的满足感,但多半只是莞尔而笑,很难有忍俊不住、捧腹大笑的情形。让人突然爆发出不可遏抑的笑声的,绝大多数是属于“有目的的笑话”。

周作人先生在《苦茶庵笑话选》里,将笑话依性质分为“挖苦”与“猥亵”,弗洛伊德则将“有目的的笑话”分为“敌意”与“猥亵”两大类,两人可说是英雄所见略同。“敌意笑话”以攻击、讥刺、自卫为目的,而“猥亵笑话”则以性的暴露为目的;性与攻击刚好是精神分析所说人类受到文明压抑,而难以自在发泄的两种本能欲望。

敌意、猥亵这两种“有目的的笑话”合而观之,可以说是在降低我们对攻击与性本能的“压抑”(suppression,尚能为意识所知觉者)及“潜抑”(repression,无法为意识所知觉者)。它们所用的两种技巧——“浓缩”与“置换”,刚好也是梦所用的技巧,运用这些技巧主要是为了降低意识的抗拒,扫除内在的障碍。

但笑话和梦仍有所不同,梦是“非社会性的精神活动”,它来自人类心灵的内在驱力,人只是被动的做梦,而梦也不冀求被理解,它所用的“浓缩”及“置换”都比较隐晦,只有专家才能窥其堂奥,梦可以说是为了保护睡眠,“避免不快乐”的心灵活动。笑话刚好相反,它是一种追求快乐的“社会性精神活动”,希冀被理解,所以它所用的“浓缩”及“置换”技巧比较浅显,是多数人都能够心领神会的。

点评 周作人的修辞策略

所谓的“驳正”

就是反抗正统权威;而“俗说”则是以诙谐的态度出之,即周作人注意用诙谐幽默笔法创作出蕴含社会深意的随笔作品。这虽是“拨草寻蛇”的看家本领,但他也只到要被“火”烤了为止,未必有“殉道”的决心。其深层原因是周作人的“中庸”观念在作祟,使他在“驳正”与“俗说”之间取得一种艺术的节制和均衡。因而他的随笔作品呈现出“中和”之美,是“微词托讽”与“文气庄重”、“游戏而有节制”与“庄重而极自在”这些对立统一关系构成的审美境界。

他阅读日本随笔

也较喜欢亲近那种幽默讽刺作品。户川秋骨,便是其中的一位。周作人说户川是英文学者,但他喜欢的却是户川的随笔。他的文章特色是诙谐和讽刺,“一部分自然无妨说是出于英文学中的幽默,一部分又似日本文学里的俳味,自有一种特殊的气韵,与全西洋风的论文不同”。而当他回头看我们传统文学时,也有以“诙谐”眼光来选择他所倾心和喜爱的作家。孔子、李贽、袁宏道、王思任、张岱、俞正燮、俞曲园等等,是周作人极力标榜和推崇的文人。他尤其感慨晚明这一时期的文人,认为他们身上有一种“狂”气,但这种“狂”气至今一点也不存留了。周作人还辑录、校订过《苦茶庵笑话选》和《明清笑话四种》,在这些笑话小品中,他比较欣赏赵南星的《笑赞》,为此曾撰写《读〈笑赞〉》、《笑赞》等文章作过专门的介绍。周作人以为若是把笑话只看作谐谑之资,不知其有讽刺之意,那是道地的道学家看法,压根儿就没法同他说得通了。所以,他指出“笑话的作用固然在于使人笑,但一笑之后还该有什么余留,那么这对于风俗人情之理解或反省大约就是吧”。可见,传统文化中一些带有“诙谐”“讽刺”的作品,也为周作人所注意、所吸收。

诙谐之文追求的言外之意

周作人无论是称赞户川“在这幽默中间实在多是文化批评”,还是欣赏袁淑将“尊严之滑稽化”,归结到一点上,就是周作人看重“驳正俗说”的修辞策略的运用。从这层意义上说,我们不能把周作人喜欢“诙谐”、“滑稽”、“幽默”、“笑话”,简单地等同于他是为滑稽而滑稽,为幽默而幽默。周作人指出:“嬉笑怒骂本是相连,所不同者怒骂大有欲打之意,嬉笑则情迹少轻又或陋劣,鄙夷不屑耳,其或有情的嘲弄,由于机智迸出,有如操刀之必割,《诗》所云善戏谑兮,不为虐兮者,当然可以不算在内。若是把笑话只看作谐谑之资,不知其有讽刺之意,那是道地的道学家看法,压根儿就没法同他说得通了。”他对日本“狂言”、“落语”之所以能够始终保持趣味盎然,一个很重要原因是他看重这“笑话”的社会价值。他说:“我们说到笑话,常有看不起的意思,其实是不对的,这是老百姓对于现实社会的讽刺,对于权威的一种反抗。日本儒教的封建学者很慨叹后世的‘下克上’的现象,这在狂言里是表现得很明显的。”总之,无论是“尊严之滑稽化”,还是出现了“下克上”的现象,这都是诙谐之文追求的言外之意、弦外之音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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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不爽,删了吧! 相关词条:文化 出版物 书籍 周作人 周作人 编辑 韭菜    关公 笑话 技巧 讨笑 抽象 希冀 诙谐 幽默 讽刺 秋骨 情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