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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里来了“洋老师”

 

 

与孩子们在一起,乔恒生看上去很年轻。

 

 

怒江州领导和支教团队合影。

 

 

志愿者的互动式教学,让学生融入到每个场景中。

  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从2008年的13人到今年的31人,先后已经有80多名德国青年志愿者参与到这个由云南省社会发展促进会、怒江州民族教育学会和德国乔恒生基金会合作的树家志愿者支持教育项目中来。

  怒江有着丰富的水电、矿产和生物资源,但是在云南和中国来说,都是一个相对滞后地区,但也是发展潜力巨大的地区。近几年来,怒江在国家、省的重视支持下各项事业发展很快。怒江教育的发展也凝结着德国青年志愿者们的心血和汗水。今年高考,怒江州有两名学生冲进全省文理科50强,并分别被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录取。还有一个在怒江读小学、初中的怒江籍学生成为今年云南高考的理科状元,有两个傈僳族的学生考上了北大研究生。

  段森华和乔恒生在北京一次偶然的碰面,为怒江埋下了一颗“支教”的种子。

  5年来,先后有80多名德国青年志愿者走进怒江,他们用一颗真诚、博爱的心,在那里默默教授着孩子们的英语口语。他们既是老师,也是学生。在这片土壤上,志愿者们也得到了历练和成长。同时,他们也为两国的文化,增进了了解。

  而这些,正是段森华和乔恒生组建这个支教志愿团队的一个初衷。段森华是云南省社会发展促进会的秘书长,乔恒生是德国乔恒生基金会主席,为了怒江的孩子们,他们一直在努力铺就着,一条前人所不曾走过的道路。

  支教队伍的诞生

  2007年末,在北京一次“树家”项目会议上,云南省社会发展促进会秘书长段森华与乔恒生碰了面,这次见面,直接促成了德国支教团队的在怒江诞生。

  “树家志愿者支持教育项目属于德国青少年促进会,项目主席是乔恒生,他也有一家以自己姓名命名的乔恒生基金会。”段森华说,当时“树家”项目在非洲等地已经开展了很久,具有丰富的经验。

  “和乔恒生会谈后,我们希望他能够和中国的NGO合作,做一些有益的事情。也考虑把这个项目引进云南来。”

  “我们向他介绍了云南很重视教育,但教育发展不均衡,特别是在边疆少数民族地区,相对滞后,希望能在这些方面进行一些辅助。”段森华说,在会谈后,乔恒生比较认同。他也认为,德国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生活艰苦,做这个项目,一方面能给云南山区的教育带来支持,另一方面,让德国年轻人感受贫困地区的生活,对年轻人的成长很有帮助。

  之后,双方决定项目在怒江进行。

  2008年初,乔恒生和波罗的海学院的钱卫校长来云南进行了实地考察,段森华带着他们在怒江州一些小学察看。

  “在学校,他们看到很多学生睡的是草席,条件很艰苦。于是,乔恒生下定决心,志愿者就应该来到这样的地方。”段森华说。但是,随后乔恒生和怒江州教育局之间产生了意见分歧,他们希望所有的志愿者都去小学,小学环境艰苦,能够更加锻练支教志愿者。而怒江州教育局希望他们去中学,因为中学开始学习英语,教授口语更有利于学生英语教育。

  也并不能因为意见的不合,而影响到项目的进行,段森华说,最后经过云南促进会的协调,双方同意在小学和中学同时进行支教。

  与挑选项目落实地一样,乔恒生每一步都很严格。他们先是在德国全国招募支教志愿者,通过报名,再筛选,最后确定志愿者人选,然后再进行一个多月的培训,才可以外派。而培训也很有针对性,比如地点选在云南怒江,他们在培训中,为了让志愿者能很快融入到怒江,将培训的内容分成几个方面:一是培训中国的法律法规和学校的规章制度;二是讲述当地的民族风俗,遵守当地的民族民风;三是告诉他们应该做的事情包括哪些及个人安全等。

  在此情况下,2008年第一批12名志愿者产生,并于当年9月到达怒江,开始为期一年的支教。不过,“在志愿者挑选上,并不受太大限制,他们有的高中刚毕业,有的大学毕业,主要负责教授学生口语,而主课仍然由中国教师负责。”段森华说。

  “开始的第一、第二批志愿者,是由云南省社会发展促进会在负责,到第三、四批主要交由怒江州教育局、怒江州民族教育学会负责。”段森华告诉记者,目前整个项目管理很成熟,5年来,先后有80多名德国青年志愿者走进怒江,还有大理。

  另外,据怒江州教育局、州民族教育学会方介绍,今年9月4日,第五批、31名德国志愿者将到达怒江。31名志愿者将被分配到15个州、县、乡的中小学,每所学校分配2名志愿者

  教在怒江 爱在云南

  第一批12名志愿者让段森华很惊喜,“这是怒江第一次有外国人来支教。”

  他们上课前,都认真备课,每学期还做期末总结,还自己掏钱给学生奖励,段森华说,在授课时,志愿者们很会互动和创新,他们的授课方式,也改变着怒江的学生和老师。

  乡村学生多是少数民族,内向,普通话都说不标准,英语更是不敢开口。这批德国志愿者来了之后,他们采用课堂互动的方式,引导着学生,让学生和老师融入到每个场景中。以前英语都不敢大声说的孩子,现在已经会跟着志愿者后面,与志愿者进行简单的对话。

  德国志愿者带来了创新。在泸水一中,志愿者每周都会给学生进行一次考试,志愿者会利用周末将成绩批阅。成绩前五的学生,志愿者自己出钱买一些比如笔、练习本等有关教学方面的礼物。等到到礼拜一升旗仪式过后,会给前几名的学生进行颁奖。周末,志愿者每周还组织英语沙龙。

  授课之余,志愿者还尽其所能地帮助贫困山区的学生。每当有学生生病,志愿者会带着学生来昆明看病,而这过程中的所有费用都是志愿者出。看到学生没有衣服,他们会组织捐衣服。而志愿者临走时,还将自己的衣服全部送给了学生。

  段森华回忆,有一次去学校回访,他发现这些志愿者每年都会用汉语写一次总结。而有一个女志愿者,在信签纸上用中文写满了整整的的两页,语法通顺。“志愿者们自学和自强能力很强。来之前,这些志愿者只是进行过简单的培训,很多不会说汉语,只会简单问候。”

  谈起这些志愿者,今年73岁的段森华习惯地称他们为“孩子”,和给他们很多好评。“在怒江支教他们改变了很多,这里已经成为他们第二个家。”

  一年的时间,志愿者已经学会融入到当地的生活中,去感受怒江文化。他们不定期地家访,试着用中文与家长交流;参加当地的喜事活动,体验当地的民风民俗。利用假期去旅游,让他们了解了云南和怒江,也传播着德国文化。

  而爱情,也在这群志愿者之中萌芽。

  “在第二批志愿者中,祥云二中的一个男志愿者和一个大理的姑娘相爱。在怒江民族中学,来自德国的一个姑娘,邂逅了怒江的一个小伙,姑娘带着小伙去了德国,德国的父母也来了怒江。”云南省社会发展促进会的工作人员万曦向数着说,已经有4对恋人了。

  认真、严格的乔恒生

  “他是一个学者,更是一个有事业心的男人。”在段森华的眼中,乔恒生是一个实实在在、对社会有帮助的人。

  2008年,他第一次来中国考察,当时已经患上白血病,每天只吃药,不吃饭,和我们一起坐车去学校探访。当时去怒江的路还没有修好,去怒江要翻越分水岭(分水岭是澜沧江水系和怒江水系的分割线),盘山公路,还下着雪。

  在考察完学校,回昆明的路上,乔恒生就在车上将合作协议写好,当晚到昆明云南省社会发展促进会的办公室已经是10点,但是乔恒生却坚持要把协议签完才能休息,等到德文和中文两份协议签完之后,已经是凌晨1点。

  对待志愿者,乔恒生坚守的信念是,德国的年轻人,在优越的条件下生活,应该到贫困艰苦的地方锻练和让自己成长。

  一次,一名志愿者酒后大醉,被乔恒生知道,便被通知回国,要求改正,给他最后一次改正的机会,但这个学生回到怒江之后,仍然没有改掉喝酒的习惯。最后,德方不得不把这个志愿者叫回去。当时乔恒生很生气说道,“你不配做志愿者,提出了缺点还不改,你怎么当老师。”

  对话

  我是班里最大的学生

  受访人 Sioma(中文名字小云)

  云信:你来云南支教快一年了,还习惯这里的生活吗?

  Sioma:是的,我很喜欢这里,这里的人都很友好,年长的就像是我的父母,年轻的都是我的朋友,我在这里生活得很开心。

  云信:听你的描述,你很喜欢支教工作,你主要教授什么?

  Sioma:我现在在怒江民族中学教英语,主要是口语方面。

  云信:你会觉得中国孩子很难教吗?

  Sioma:一开始,真的觉得很难,因为我完全不懂中文,而这里的人也很少人会英语,所以教起来很困难;但现在觉得轻松很多了,因为我的中文好了很多。

  云信:你怎么学中文的?来中国前没学过么?

  Sioma:我其实在德国的时候买过有关学习中国语言的书,但很多是来到中国才学会的。在这里,我会找我的朋友教我,而且我还去和小学生一起上课学中文,他们比我讲的好,我是班里最大的学生,他们也会教我中文,我就教他们简单的英语,比如“hello”“thank you”“bye”等。

  云信:你在德国学的什么专业?

  Sioma:是文化研究专业。

  云信:我很好奇,很多国外的人来中国都会选择去大城市,比如上海这样富裕的沿海城市,你为什么会选择来云南?

  Sioma:我想说的是,国外真的很少人了解中国,即使他们来中国也的确会去大城市,但其实中国还有很多值得去的地方,比如怒江。我想要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在德国,不会有那么多的人生活的如此贫困,但在这里有很多,我想要帮助他们。

  云信:我相信你来这里以后肯定学到了不少东西,能讲讲么?

  Sioma:是的,我了解了很多中国文化,比如“儒学”文化,还有少数民族文化。这里有很多少数民族,像傈僳族、傣族、普米族和景颇族。看这里的人生活让我学会了照顾家庭,如何过自己的日常生活,还让我变得更加有耐心。

  云信:有什么人或事情让你印象特别深刻?

  Sioma:太多了,其中有一个学生,其实她不是我的学生。一个小女孩,叫木星兰,她是对我影响最大的一个人了。她才18岁,但她学习很刻苦,会自己处理事情,并且总是给予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帮助,是个很热心、很可爱的孩子。年纪很小,但总是想着自己要如何才能帮助到她的爸爸妈妈,是个很乖巧的女孩。

  云信:平常你除了上课其他时间一般会去做什么?

  Sioma:事实上,我们还有其他的项目,比如“cloth project”和“street kids project”,所以我们都会去做这些项目,但基本都是帮助孩子和老人以及其他需要帮助的人的事情。

  云信:来这里支教你觉得对于你们来讲意义在哪里?

  Sioma:让我们了解了中国文化,学会如何在陌生的环境里如何生活,如何去处理事情,让我们更具有创新力。

  云信:支教应该快结束了吧,你什么时候回德国?

  Sioma:很遗憾,我10月2日就要离开了,很舍不得这里的一切。

  云信:你回去之后有什么打算么?

  Sioma:回去后,我要努力学习中国文化,中国的一切,包括中国语言、生活习俗、少数民族文化。

  受访人 Julian(中文名字朱莉安)

  云信:你在怒江教什么?

  Julian:我在实验小学教口语、听力。我的学生是小学三年级和四年级。

  云信:除了上课,你平常课余都做什么?

  Julian:我会去参加社会项目,像我们的“cloth project”。

  云信:据我所知,很多国外的人来中国都会选择去像上海、北京这样的大城市,但你却选择来云南怒江,有什么原因么?

  Julian:事实上,毕业后我就想要选择一个国家去学习,最终选择了中国。因为中国的经济增长速度全世界都是有目共睹的,我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我想学习中国语言。而且我们的组织在怒江,所以我选择来怒江

  云信:你有想过未来留在中国发展么?

  Julian:是的,但首先我还要回到德国去继续学习,然后再回来中国,这里会成为我除了德国外的第二个家,也会是我最后的归宿。

  云信:在怒江对你影响最大,你最难忘的是什么?

  Julian:应该说是这里的人吧。这里的人很友好,很热心,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他们对外国人都很热心。在这里我不仅学到了语言,而且还开拓了自己的眼界,知道如何对其他人友好,变得更有自信,以及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组织一件事情,面对挑战时如何解决。

  云信:怒江与德国有哪些不同?

  JJulian:其实有很多志愿者当他们回到国内都会建议他们的父母或是身边的朋友来中国。其实这里的很多方面与德国都不是很相同,比如:生活习俗,生活态度以及传统方面的也不同。

  云信:你觉得怒江在哪些方面还需要外部的支援,像世界上其他国家以及中国其他地方?

  Julian:要是再有更多类似“cloth project”的社区项目会更好一些,中国人可以更主动地参与这样的项目,然后获得更多的支持,类似旅游方面可以找人来投资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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