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不管怎么用力，我仍然沮丧地发现，我不行了。晓玉倒没埋怨我，毕竟在过去的日子里，我们的确无数次品尝过性爱带来的快乐，一次不行不能说明什么。“老虎还有打盹儿的时候，更何况人呢?”晓玉是这么安慰我的。说完这话，她就搂着我平静地睡去了。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我一直在家休假，一连几个晚上，我都在床上埋头苦干，晓玉一如继往做我的“黄金搭档”。可是，每一次我都以失败告终。因为我总是悲哀地发现，那个人像一个挥之不去的影子一样缠绕着我，仿佛横亘在我和晓玉之间的第三者。我沮丧的表情掩饰不了内心的不安，晓玉猜忌的眼神不停在我脸上刮来刮去。
“要不，你去医院看看，听听医生怎么说。”晓玉试探地问我。
“要看你去看，我可丢不起这个脸。”平生头一次，我对晓玉发火了。面对掩面而泣的晓玉，我猛捶自己的头：老天，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老婆，我该怎么和你说?如果这段不期而遇的爱单单只是一段婚外恋情也便罢了，可关键是……
二
那次的成都之行，是我第一次遇见陈杞。遇见他很偶然，业内产品推介会上，我作为厂家代表出席。陈杞最初走过我身边时，我并没留意，如果不是他猛然间的那个回头，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可能。可陈杞不仅回头了，还停下向前迈出的脚步，转身走向我。
在陈杞开口说话之前，我礼貌地问候了他。可他并没有询问关于产品的事，只是上下不停地打量我，那眼神很怪，是一种让人极不自然的怪，恍惚间，我竟有些乱了方寸。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我不知道他有多大来头，也不知道他那样看着我，究竟是何用意。
“如果不介意，晚上一起去喝杯酒，顺便聊聊你们公司的产品。”面对陈杞递过来的名片，我才知道，我钓到了一条鱼，这条鱼不仅大而且肥。
在见陈杞之前，我精心收拾了自己，然而，坐上陈杞的奔驰车后，我发现自己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一路上，陈杞只是偶尔问一句：“哪里人?多大了?结婚没?”看他不对产品发表一丝一毫的疑问，我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天晚上，在成都最好的酒吧里，我喝高了。我没办法不喝高，陈杞的订单很大，几乎等同于我过去半年里订单的总和。陈杞却嘛事没有，他扶我上了车，尔后发动了车子。我晕乎乎地不知道他把我带去哪里，也没意识去想了。
那是一个让我永生难忘的夜晚，在成都那家豪华宾馆里，我昏睡了大半夜，直到一阵剧痛从身后传来，我才猛然惊醒。我看到自己一丝不挂，陈杞正在我身后卖力地运动着……那一刻，我想如果我还有一点理智，肯定会转身抽陈杞一个大嘴巴。我是男人，他也是男人，他到底要怎么样?!短暂的疼痛过后，伴随而来的是快感，那种从未体验过的新鲜让我失去了一个男人本应有的反应。
事毕，陈杞抱着我温存地在耳边说： “看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了。你的眼神中有一种透明的澄澈，让我欲罢不能。其实，我原本可以不要你们公司的产品，要谁的不是要啊?可是我太喜欢你了。我希望能和你长期‘合作’。”
我读懂了陈杞言语当中的双关，却没有明白自己内心的迷乱。在认识陈杞之前，久居小城的我，并不知道两个男人之间也会有这种事。那些天，我几乎足不出户，陈杞推掉了身边一些繁忙的事务，专心陪我。他带来一些碟片， 《断臂山》、《蓝宇》……在陈杞的引导下，我开始接触到一个真实的“同志”世界。我永远也忘不了陈杞对我说的那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应该是‘同志’。如果你自己不知道，那是你的潜能还没开发出来。”陈杞的话让我对自己近三十年来的人生产生了极大的怀疑。莫非，我真的是“同志”，还是我贪恋上了那种在过去的年头里从未体尝过的新鲜，而迷失了自己的心?不管事实真相如何，那种刺激让我奋不顾身，忘乎所以，欲罢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