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拉格洛芙
〔梗概〕十四岁的尼尔斯,瘦高个儿,淡黄头发,非常顽皮。有个礼拜天,爸爸妈妈要去教堂,怕他淘气,就把他锁在屋里读圣经。等父母一走,他就开始折腾起来。哐噹一声,他妈妈的大铁箱打开了,一个大拇指般大的小人儿站在箱沿上。“小狐仙!”尼尔斯叫了一声便向他扑去。结果,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只觉得脑袋像炸开了似的,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醒过来睁眼看时,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老大老大的,天花板变得老高老高的。其实是尼尔斯自己变小了,变成了个拇指般大的小人儿。他走到门外,只见院里的麻雀、鸡、鹅都成了庞然怪物,一个个惊奇地盯着他,实在可怕。
春光明媚。一群大雁从天空飞过。冲着院子里的家鹅呼喊着:“跟我们来吧!一起飞向高山!”一只雄鹅动心了,试了一下,又落了下来。它喊道:“等一等!我就来!”尼尔斯心想:鹅要是真的飞了,父母从教堂回来会伤心的。他忘记了自己是多么弱小和无力,一下子扑到雄鹅身上。没想到,就在这时,雄鹅当真飞了起来。尼尔斯只好紧紧搂住雄鹅的脖子,不让自己摔下来。
天空像湛蓝的海水向后流,棉絮般的云朵向后飘。尼尔斯骑在鹅背上,随着大雁愉快地飞着。他睁开眼睛朝下一看,吓,下面是一块很大的布,上面画满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方格。大雁立即告诉他说:“这是耕地和牧场。”
就这样飞啊飞,一直到太阳下山,他们才在一个湖岸落了脚。雄鹅已疲劳不堪,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好像立刻就要断气似的。尼尔斯原来对任何动物都很凶狠,可现在他难过了。他抚摸着雄鹅洁白的羽毛说:“你喝一口水吧,离湖水只有几步远哩。”他拼尽力气把雄鹅拖到水边。雄鹅喝了口湖水,渐渐有了精神。它在湖中捉了一条鲈鱼,游到岸边亲切地对尼尔斯说:“谢谢你救了我,这条鲈鱼给你吃吧!”尼尔斯感动得眼泪都流了下来,生吃了这条鱼。这时,尼尔斯忽然想念起父母来,他对雄鹅说:“我得回到父母身边去。”雄鹅说:“我们遇上的是一群傲慢的大雁,所有的家禽,它们都不放在眼里,我们应该跟它们一起飞到拉普兰去,让它们知道家鹅也会有所作为,你要协助我才行,到秋天我一定送你回去。”
晚上,大雁们睡了,尼尔斯也裹在雄鹅的羽毛里睡得暖乎乎的。这时,一只叫斯密尔的狐狸出来找东西吃,见到雁群,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它向前一纵,咬住一只雁的翅膀,叼起来就跑。大雁们惊醒了。雄鹅也惊醒了,尼尔斯滚到了地上。他大声喝道:“把雁放下,你这流氓!”边喊边跑得飞快,终于在一棵大树前追上了狐狸。他一把揪住狐狸尾巴,用脚蹬住树根。斯密尔一惊,被拉得退了好几步。大雁乘机逃跑了,斯密尔却向他扑了过来。好个尼尔斯,一点也不怕,只是拼命地揪住狐狸尾巴,同斯密尔打转转。斯密尔终于累得直喘大气。尼尔斯瞅准机会,突然放开狐狸尾巴,跳到那棵大树上,斯密尔看得见却够不着,决心趴在树下守候。
尼尔斯在树上一直坚持到天亮。天亮了,大雁们轮番地来同斯密尔纠缠,好容易把斯密尔引开,总算把尼尔斯救了出来。
打这以后,狐狸斯密尔和尼尔斯结下了仇。斯密尔发誓非要跟踪大雁抓住那个小人儿不可。大雁为了避开狐狸,一次又一次地转移,一次又一次地改变飞行的路线,但是都没有能摆脱斯密尔的盯梢。
一次,为了躲避特大风暴,大雁们飞进一个大山洞。山洞里有几只羊,羊说,它们躲在这里是为了避开狐狸。大雁们听了,又担心起来:难道斯密尔跟来了?尼尔斯自告奋勇地担当守夜的任务,他请一只公羊同他一起守在洞口。
深夜,尼尔斯突然听到有爪子挠石头的声音,就警觉起来,只见狐狸顺着崖壁爬了上来。尼尔斯连忙摇着大公羊的角,把它叫醒了,说:“对准顶!”大公羊猛地一顶,把狐狸顶下了崖壁。
可狐狸并没有死心。它依旧追踪着雁队,伺机报复。它在一个平原上看到,一群乌鸦正围着一只瓦罐在团团转,就问:“先生,你们在干吗?”
“要是你愿意帮忙的话,”领头的一只乌鸦说,“那就请你掀开这只罐子的盖子吧。”
狐狸把瓦罐滚了几下,细听里面的声音,说:“我敢肯定,里面全是银币。”乌鸦们一听高兴极了,在它们看来,世界上没有比银币更使它们喜欢的了。
狐狸乘机说,只有一个人能够打开这个盖子。“谁?谁?快说,快说!”乌鸦们哇啦哇啦叫道。狡猾的狐狸于是就向乌鸦们讲了小人儿尼尔斯和大雁的事。“如果你们能把这小人儿弄到手,他一定能打开瓦罐。”乌鸦们二话不说,立刻飞向天空,四处去寻找雁群。
那天早晨天刚亮,大雁们就和雄鹅出去找食了。尼尔斯没事做,在森林里追逐一只松鼠取乐。突然,觉得有人从背后抓住了他。他回头一看,发现一只乌鸦咬住了他的衣领。他想挣脱。又有一只乌鸦过来咬住他的一只袜子,把他架着飞向了天空……
当他醒过来时,只见五十只乌鸦排列在他周围,把嘴对着他。弄明白了乌鸦的意图后,尼尔斯只好服从。他掀开瓦罐的盖子,跳了进去,大把大把地把银币往外扔,所有的乌鸦都去抢钱,抢到银币就急忙飞走,叼回窝去收藏。狐狸眼看就要把尼尔斯抓到手,正巧雁队和雄鹅赶到了,飞过来救走了他。好险啊!
又一天过去了,大雁们落在一堆芦苇上睡着了。只有尼尔斯饿得睡不着,不得不想法出去找东西吃。路上,他又和狐狸斯密尔相遇了。尼尔斯逃到一家人家的门口,看到有一只被锁着链条的看门狗,马上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他帮助狗解开了链条,与狗一起钻进了狗窝。
一会儿,狐狸把脑袋伸到了狗窝边。
“滚开!不然我就抓住你。”狗叫道。
“哈哈,你要抓住我?你不知道你脖子上的链条有多长?”狐狸对狗发出了讥讽的冷笑。
“好,你不听警告,只能怨你自己了。”狗纵身一跳,抓住了狐狸,叼着它拖到了窝边。尼尔斯用链条拴住了它:“你对我们的跟踪,到此永远结束了。忠实的看门狗,你的收获真大,明天,你的主人将得到一张好毛皮了,再见!”
从此,雁队不必再担心了,它们顺利地到达了目的地——拉普兰。尼尔斯在那里无忧无虑地生活了三个多月。到了十月,大雁又往回飞了。在南归的雁群中,增加了夏天在拉普兰出生的二十二只小雁。就这样,尼尔斯骑着雄鹅,用了八个月的时光,周游了整个瑞典,增进了对美丽祖国的了解。
当雁群终于回到尼尔斯家乡的时候,尼尔斯和雄鹅要同大雁们告别了,他们是多么依依不舍啊。当母亲拥抱尼尔斯的时候,他又变成了一个发育正常的孩子。母亲热泪盈眶地说:“我亲爱的儿子!我终于把你盼回来了!你长大了,长漂亮了,性格也变好了。”
〔赏析〕《骑鹅旅行记》原名《尼尔斯·豪尔耶松奇游瑞典》,是作者应教育部要求所创作的地理教育读物。童话热情礼赞了瑞典气象万千的大自然和民情民俗,也揭示了不少社会现实和人生哲理。创造出虚实结合的童话环境,是这部作品最突出的特点。童话人物形象丰满而富于立体感,尤其注意刻画在周游过程中尼尔斯的性格变化。作品语言朴素、幽默、生动、欢快,不愧为童话中的杰作。
〔作家简介〕赛尔玛·拉格洛芙(1858—1940),瑞典女作家,也是获世界诺贝尔文学奖金的第一位女作家,得奖作品即《尼尔斯·豪尔耶松奇游瑞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