伫立湖边,望着露水从荷叶上滚落,荡起层层波纹。雨,渐渐大了起来,风中飘来了爽朗的笑声,一种你特有的薄荷清香向我扑来,脑海中一直被封住的记忆,突然苏醒过来。
种花是外公一直以来的爱好。外公拿起一个精致的小水壶,戴着一个大草帽,轻轻按水壶旁的喷水按扭。水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弧线,水不偏不斜地落进盆栽里。我在旁边拍手叫好,也嚷着要学。外公微笑着,用那充满温暖的大手包着我的小手,教我怎样使用。渐渐地,我学会了,可当这时,水壶中的水偏偏喷不出来,我便把喷头靠近自己的脸,眯着眼睛,仔细瞧着。咦?没有什么异样,就用力按动开关。“哔”!一股强而有力的水柱喷向我的眼睛,我顿时感到了一阵刺痛,泪水随着自来水流了下来,但是外公总会用各种方法来安慰我。
也许是看在我因为盆栽浇水而喷到眼睛的份上吧,那天晚上,外公就打来电话说,被我浇过的那盆花结出了花骨朵儿。我就像一只小兔子,在床上蹦来跳去,仿佛浓郁的花香就飘在我的鼻尖,把我小小的心融化在了这片芳香之中。
然而,我更喜欢的,还是与外公一起上山,去拾取秋天从树上飘落的树叶。
到了山上后,我们戴起手套,弯下腰,仔细拣着。“外公,一定要捡又大又红的!”“不对,不对,半绿半黄
的也捡点。”……外公口上答应着,只见他弯下腰,手上拿着一片枫叶,凑近眼前看了看,摇摇头,把落叶放下,又向另一个地方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太阳的强光染红了云霞,我们才休息。我和外公都捡了满满一袋。可是抓出来一看,外公的形状优美,颜色和谐。而我的呢?要不是这里被虫啃了一个洞,就是只剩下一半……外公并没有嘲笑我:“小瑜,你看,你的树叶比我好看多了,外形非常艺术!”这话如同冬日的暖阳,夏日的凉风,充盈了我的内心。
但,这一切很快就过去了。时间在外公的身体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随着时间的推进,外公的记忆越来越不好,后来连房间和厕所,洗手液和水都分不清了。
有时,外公甚至会在别人不注意时,独自走出家门,来到他的老家——西门,隔三差五,就会有人上门:“这人是你家的吧,你叫他不要再跑到我们家来了!”
当我知道一切时,我的心像是被谁紧紧揪住,如同大海一般汹涌不止,但是过了一会,又慢慢平静了下来。
坐在外公身边,看着他安祥熟睡的样子,心好暖。
……
长长回忆,暖暖的心。
我一转头,从花店里买了一束花,今天,我要去看望外公……
外公,有你,真的很幸福,哪怕,只是心里的一丝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