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即使醒的很早,也总要慵懒在温暖的被子里不愿出来。随着“哗”的轻响,窗帘被掀开,感受到阳光的暖意和善意的暖。睁开眼,撞上祖母淡棕色的眼眸。
小时候怕黑,夜里惊醒总要大声哭闹,便搬换房间到祖母的卧室。每晚,迷蒙的睡意袭来前,祖母的手攥着我冰凉的小手。有祖母陪伴,说来奇怪,夜间很少会惊醒。清晨,祖母总是为我拉开窗帘,让无限暖意明丽的半边朝阳洒在我枕边,直至我离家读书,整整七年,一贯如此。
严冬风霜侵袭,我的身体素来不好,又嫌围巾,手套笨重,一辄一病半月,手指触及尽是冰冷。一天我步行上学,祖母歪披着外套追出门,将一只小巧的玻璃杯塞在我怀里。水杯是温热的,内壁蒸腾着乳白色的雾气,从家到学校十分钟路程,我的手指紧附在杯壁,感到最温暖的惦念如带
有微薄温度的冬阳,足以融化冰雪。
我坐在茶几前读书,偶尔笔尖划过纸张,牵引勾画间轻微的“沙沙”声让人心静。阳光也默默注视我,在手边流淌,穿过所记下的每个字符。祖母为我削一个苹果,看向她,微塌腰身,安然地坐着,水果刀在她手中轻盈而灵巧,带下匀称好看的橘红色果皮。祖母低着头,稍松的鬓发,遮住了面容和从来都温和带笑的神色。日光却欢悦了,无数快乐的精灵在祖母发间跳跃着。这样和静闲适的午后,祖母被染作金色的鬓发,让人的视线不知不觉间朦胧了,她在阳光下美成了一尊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