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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三十五)

  坚和强都姓李,两个人的名字只相差后面的一个字。虽然名字只相差一个字,但是两个人的性格和习惯却完全不同。

  坚到食品站工作以前,是供销社代营店的一个临时工厨师,尽管不是掌勺的大厨,但炒菜的味道也比一点都没有厨师经验的人炒的菜味道好很多。记得我还在东风渠扩建指挥部清水团部当炊事员的时候,有一次坚到清水团部来看他父亲时,到伙食团来吃饭,恰好我的师傅准备炒回锅肉,团部的一个领导对坚说:“小李,你是供销社代营店的师傅,你的手艺肯定不错吧?你来搞整一个回锅肉给我们看看!”。

  坚听了之后笑着看了看后,也没有推辞,走过来就下厨做起了回锅肉

  说真话,坚做的那道回锅肉的味道与我的师傅做的味道也差不多,可那一位叫坚去做回锅肉的团部领导,尝了一下却连连赞口不绝地说:“唉,这供销社代营店的师傅是不错,味道就是特别好吃!”。在我看来,那位领导可能也是随口说说而已,可这个时候坚的脸上全都是自豪的笑容,觉得自己的手艺的确是不错,那灿烂而自信的笑容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几十年过去后我仍然觉得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一样。

  几年后,我和与坚一起招工到了食品站成为了同事,坚又成了我们食品站里面的炊事员。

  坚有着一副很好的身体,身高差不多一米七,两只眼睛虽然不是很大的那一种,但是在他说话的时候可以不停地滴溜溜地转动,透露出他给人的机灵劲。说话时语速很快,而且声调的分贝也很高。和坚相处时间久了后,渐渐地让人感到坚除了很自信以外,坚还有一个很特别的习惯,就是喜欢去一个人的背后议论人的长短。然而,即便是坚他不喜欢某个人,可当面他仍然显得是笑嘻嘻的。

  我知道坚的这个习惯是缘于有一次他在一边与其他人说话,站里边的杨会计笑着对我说:“你不要看到坚平日里见到人都是笑呵呵的,我看他就像他父亲一样圆滑,是你们那十多人年轻人中最有心计的人!”。看到我不解的样子,杨会计又继续笑着说:“你不要光看到他在大家面前说哪个人好,你要看他在背后说一个人的时候,那才是他的真实想法!”。

  坚在平日里与强都称兄道弟的,因为两个人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所以在大家看来他们俩称兄道弟也是属于正常的事。

  强长得五大三粗,个子近一米八,圆盘四方脸,一对又黑又粗的眉毛下有着两颗大眼睛。因为长得牛高马大力气有的是,所以在一起参加食品站工作的十多个年轻人中,最先学得了杀猪技术的一个人。

  可能正是如此,强在与其他人说话的时候总是显得有一种居高临下咄咄逼人的样子。强对杀猪技术领会和掌握得很快的情况,得到了喜欢人才的我们食品站刘站长的认可,工作半年后,刘站长就提议,把强确定为食品站门市部一个小组的组长。

  但是,强除了有一身力气之外,平时除了杀猪卖肉基本上不看书不学习其他知识。强的这个软肋给了坚的口实。

  有一天吃过晚饭后,坚收拾干净厨房后路过办公室,看到刘站长在办公室听我汇报当天的销售后的利润核算情况,便满脸都是笑嘻嘻的样子走进办公室来,对刘站长说:站长,还在工作呀?大家都在会议室看《画皮》的电视,你不去看看?说是安逸得很!”。

  刘站长听了后说:“喔,坚,你怎么不去看呢?我听了今天的核算情况后就去!”“站长真是太值得我们年轻人学习了,天天都要查看当天的核算,难怪我们站是全县食品公司的先进,利润完成得最好的单位!”坚笑着对刘站长说。

  刘站长听了坚的话后笑了一下说:“这都是靠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这杀猪卖肉要赚钱呀,就像是在刀尖上找利润。我们站里的师傅们都要有一套过硬的技术,精益求精,才能实现利润的最大化!”“站长说的好,要是我们的师傅都像魏成德师傅那样个个都是‘一刀准’就安逸了!可我看那强整天只知道杀猪卖肉,不琢磨技术和知识,我看他们还差魏师傅差得远呢,你说是吧,站长?!”坚接过站长的话说。

  刘站长看了一下坚,未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我听了坚的话心很是诧异,虽然坚说的是强一起的几个年轻人,可我看来他的话就是针对强的。因为我所知道的他与强关系很好,为什么这个时候坚却要点名强作为一个举例说话的人呢?!

  我心想,真是有句老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画龙画虎难画骨!”。

  其实,我对强印象也是不太好,有看法的。原因是有一次他卖完肉之后来到我办公室缴肉款和肉票,在清点钱的时候,我误将他点的一扎二十张一元的纸币数为一扎二元钱的纸币了。在强刚要转身离开,我发现点错了之后马上叫住他给他说点的有钱错。然而,还没有来得及离开只有两步远面对面的强却不认账,于是我只好用自己当月的工资里拿出十元钱去填补。这件事之所以过去了几十年后我仍然记忆犹新,因为我当时一个月的工资才二十七元五,十元钱就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但是,这件事我从来都没有给任何人说过,包括是非常信任我的刘站长和杨会计与副站长高洪明他们。因为我觉得事情的发生我也有失误,钱这种事就是当面点清,过后不认!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坚可能晓得强在背后说他什么的。于是,坚和强两个人的关系渐渐地就变得越来越疏远了。

  后来经历的事多了以后,有时候我想心里回想起这些事情,我才感到,作为朋友也好,同事也好,相互之间的关系和友谊,还是有一句老话说的好:淡淡相交处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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