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好知 kuaihz

早已离开

  写这些文字的时候,一路走来的我的朋友们,今夜,你们散落天涯何处?

  

  ◎ 建

  

  我无聊地翻着杂志,脑海里是遥远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讲台上,英语老师在不知疲倦地说着语法什么的。反正我是听不懂的。我转过头,建依然安详地在梦着他的周公,一本竖起的英语书恰倒好处地帮他挡住了老师的视线。建是坐最后一排的角落的,刚刚升了中学的时候我是想要那个座位的,可惜晚了一步,全班最靠后的就是我现在的座位了。倒数第二排,也是建的前面。我喜欢最后一排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在那里,不想听课的时候可以睡觉,可以看别的书,而且每三个礼拜就可以换到靠窗的位置。我喜欢秋天,天蓝蓝的,风轻轻的,而那风里面有股淡淡的秋的味道,每每听课听到无聊的时候,我就会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那棵小树,刚刚好长到和我一样的高度,和周围的参天大树一比较,难免会让人产生怜悯之情。秋天的傍晚夕阳下的校园,有种暖洋洋落寞,象极了这样单调的日子。

  

  建是我中学时代的死党之一,所谓的死党,就是你有难的时候可以为你两肋插刀的那种,建是那种块头型的,初一的时候就长到了1。7了,而且脑袋长势喜人,所以就得了一个外号:大头。而这个雅称,也整整陪了他中学的六年时光。据说,现在他还带着这个光荣的称呼在首都打拼。当然,也不知道传说是否是真的,而我已不再称呼他为大头了。其实,我想称呼也几乎没什么机会,偶尔能见上一面已是很奢侈的事了。而这偶尔也要3年5年的时间。他在首都,而我却蛰居在南方的一个小城里。

  

  最近见到建的时候是2004年的春节,那时候他已经在京城呆了三四年了,那年刚好我们都回去老家过年,所以就有机会聚聚。和我不同的是,建带回来了个女朋友,也就是他现在的老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建的老婆,到现在也是唯一的一次。我怕某一天我在另个城市遇到的时候会不认的出。其实,这样的机会是微乎其微的。只是在自我感伤下罢了。建的介绍言简意赅:她是我女朋友,叫***,是安徽的,在京城上班的时候认识的。但现在我已记不起她的名字了,依稀记得那个女孩长的满清秀的,仅此而已。而我当时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喜欢建的。记得后来我们一起出去消夜的时候我还和建打浑说是不是给人家吃了什么药了就给人家弄回来了,还那么的死心塌地。当然我们说的是本地话,他女朋友在旁边听的是一愣一愣的,笑的我们个个人仰马翻的,事后还在追问建我们是不是在说他坏话呢。遗憾的是建结婚的时候我没能回去喝他的喜酒。而我现在打下这些字的时候,建应该在京城里梦着他的周公吧。只是不知道,在他的梦里,有没有那夜的人仰马翻。

  

  中学时代我们都是住宿的,当然了,建是本地人,住家里。我们虽然交了住宿费,但我们的宿舍是建的房间。很多年后,当我离开那座小城,我一直想不明白建的家里人为什么能忍受得了我们这些死党在他家折腾了整整六年,而没有一句怨言。那时候,建的奶奶还健在,我们和建一样喊奶奶奶奶那时已经将近80岁了吧。眼睛和耳朵都不太灵光了,我们和她说话都要大声些她才听得懂。记得奶奶喜欢摸我们几个的头,然后让我们坐下来听她苦口婆心的说教。奶奶经常穿着旧式蓝布外衬和裤子,深蓝色的布鞋。90年代典型的农村妇女形象。那时侯的奶奶已经拄着拐杖了,偶尔会听到建的父母说奶奶老了,年轻的时候落下的疾患,特别在变天的时候,腿脚会痛。有的时候我们会牵着奶奶上街。奶奶喜欢去建的哥哥的水果摊。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有的时候还是可以照看照看的,比如,建的哥哥回去吃饭的时间。而往往这样的时候,奶奶也会塞几个水果过来,这几个说拿去吃吧,都有点坏了。而我们也知道,其实是好的。奶奶也走了好多年了,只是,偶尔想起的时候,我依然会流泪,为那逝却的青春吧。

  

  下课铃声响的时候,建会准时地醒过来,然后整理好书桌,这个时候,庆他们也会准时在门口等着去吃饭。建能准时在打铃的时候醒来这个问题曾经困扰我好长时间,我也一直想问问建他是怎么练出来的,而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 庆

  

  庆是我们中间个头最小的,1.6。不过,一张脸是满精致的。据说在中学时代曾迷死过不少小妹妹。我们见证过的就不下四个。庆和我舅舅是同村的,加上他们村不大,就千把个人口,所以彼此之间都是知根知底的。庆偶尔会在礼拜日去我家,学校离我家不远也就是两公里的路程。建住的离学校最近,我就是第二近了,所以那些住远的同学都喜欢在礼拜日的时候往我家跑,我父母是典型的农民,淳朴,好客。他们也和我一样喊我父母亲:爸爸妈妈的。有的时候,我也会去庆家,庆的父母对我也很好,经常会跟我说你和庆是兄弟来的啊,应该要互相帮助互相支持,你们几个应该要认真读书啊将来才会有出路啊。在听完庆的妈妈一席话后,我通常都要无地自容一个礼拜。然后再找一个心情特佳的日子去庆家,再一次聆听庆母亲的教诲。

  

  既然我家离学校不远,我们往往会在我家吃过晚饭,然后慢慢地走回去。记得那时的我们都只是十六七岁。穿的吃的远远比不上现在的学生们。毕竟,那是80年代末,人民的经济条件有限,何况,我们都长在农村。

  

  从我家去学校有一条小路,两旁长着高高的松树,傍晚的夕阳透过密密麻麻的松针,洒落满地的金黄。而我们就踏着一路的夕阳说啊跳啊唱啊的。远处,是群山层叠,山角下,一条小溪蜿蜒盘旋,静静地流淌着似水年华。我们一般会在路上消遣掉一个小时的时光,到学校的时候刚刚好是夜幕低垂。然后我们几个会坐到学校后面山腰的草坪上聊天,我们畅谈我们的未来会怎么怎么样。聊着聊着就会睡着了,醒来时,满天星光闪闪,夜,一凉如水。

  

  在我们个个大发感慨的时候,庆大多数时候是默默地坐在一边。问他,他也就笑笑说没事没事你们聊吧。偶尔也会加如战圈,也是少言寡语的。久了,我们也就懒的理他了。不过,庆打乒乓球好狠,也就是在打乒乓的时候,庆表现的生猛异常。上串下跳的,我时常想,庆为什么那么钟爱乒乓球呢?而到如今,我依然想不明白,我也没去问。一如建为什么会在下课铃响起时一同醒过来一样。而往后我也不打算去问,我喜欢这种感觉,淡淡的回忆,想起的时候会笑。纵然,流着泪。

  

  我们宿舍住着八个人,我和庆的铺位是紧挨着的,是头对头挨着的那种。只是我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建家里住的,偶尔回来宿舍住的时候,我们会聊到很晚才睡,其实也几乎是我在讲庆在听罢了。

  

  如果说建在中学六年里大部分时间是用来睡的话,庆应该把大部分时间用来约会的吧。庆的生活比较有规律,上课也很少睡觉。严格来讲庆在课堂上可以算是个好学生的。但我不知道庆的成绩怎么也会和建的和我们几个的差不多灿烂,红彤彤一片。或许,庆在课堂上埋头苦干的是在写情书吧,猜测而已。

  

  庆的那些女朋友也都在她们中学毕业以后各奔西东了,又过了5、6年,庆遇到了萍。一个秀气,漂亮,而又大方的女孩子。后来,顺理成章地成了庆的妻子。去年我回去的时候,庆开着车送我回家。听说庆现在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公司。也许,他已经有了成功人士该有的一切了吧。过年时,庆和萍来我家坐了伙儿。岁月没有在他们脸上留下多深的痕迹。我妈妈依然的热情,一如中学时代。出来前几天,我在市里和庆见了一面,庆希望我能回去发展。而我也在计划着年底成行。

  

  只是,每每触及年少的记忆,重新翻阅那已远去的岁月:在那一大片一大片雪白的云朵下面,赤裸着的胳膊的我们在炙热的太阳底下挥汗如雨。身边那几栋低矮的教学楼一如我那驼背的爷爷,佝偻着腰匍匐在那里。学校后面是座大山,山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木,在夏日的午后,阳光照在树叶上,折射出满目的明晃晃。有的时候在夜间醒来,眼前会出现那样明晃晃的一片景象,而这一切,整整恍惚了我六年。­

  

  经常会看到农耕的人们在山脚下劳作,傍晚的时候都会去山上砍个小树回家做柴火。中学六年,那座山一如那些挺着大肚皮的政府官员的脑袋,慢慢慢慢地变稀疏了。在我离开那里的时候,已经是光秃秃的一片。­

  

  学校周围是一片菜地,在我们那里,一年四季蔬菜都是可以成活的。而我们放学以后也喜欢抄近路走那片菜地回建家,所以也比较熟悉哪个角落长这什么样的菜。当然了,这也为我们偶尔的时候出来偷些菜提供了便利。不过说实在的,中学时代,我们也就偷过三回菜。造成我们沦为窃贼的元凶却是酒。那个时候我们喜欢喝酒,但酒量有限。但年轻气盛,喝死了也吧服输。往往我们凑齐了买酒的钱以后就没钱买菜了,所以我们就去偷了。几次以后我们良心发现,觉得农民伯伯辛辛苦苦培育长大的蔬菜我们不应该这样轻易就给人家糟蹋了。从此就洗心革面,从新做人。­

  

  ◎ 景­

  

  说到偷蔬菜不能不提到景,景是和我们混在一起的少数几个女生之一,长在一副小巧的身材和漂亮的脸孔。只是有着男孩子的习性,这也是她能和我们打成一片的原因吧?­

  

  依稀记得景是我们行窃的始作俑者,不过,记忆已渐模糊了,也记得不很清楚了,如果错了,不能怪罪的哦景!呵呵。­

  

  记忆最深的是那次我们去偷花菜,那是个深秋的夜晚,夜色一如天上的月色般凉。十一点多的时候,我们借着月光提着个编织袋猫着身子慢慢地踱到菜地。映入眼帘的是月光下那白晃晃的一大片花菜。我们是三个人去的,一个负责望哨,剩下的两个去菜地。我清楚地记得那晚我们偷了两棵花菜,回到家的时候一身湿漉漉的。我想应该是吓的吧。因为深秋的夜已经很凉了,而且回来的时候是荣拿菜的。也是从那次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去偷过菜了。­

  

  那晚是谁煮的菜我也记不清了,吃着新鲜的蔬菜,喝着劣质的米酒,我们在说着我们的青春,我们的理想,我们的未来。很晚的时候几个女生先回去了,我们依然毫无睡意,彼此搀扶着徘徊在我们镇那条唯一的大街上。大声吼着水手,吼着星星点灯,吼着我们无悔的青春。­

  

  景的父母可以算是那个镇上的名人了吧。她家开着一间服装铺面家里盖着一栋三层楼的平房。这在九十年代初的乡镇是满了不起的。景的父亲我一直都是很少接触,但是她母亲我映像颇深。40多岁的样子,中年微微发福的身子,脸上永远的微笑。慈祥,淳朴。偶尔的时候我也去景的铺面,每每到午饭的时间她妈妈就喊我去她家吃饭,我不记得我在景家蹭了多少次饭了,就知道在景家吃饭的时候菜又多又好吃。写到这里的时候,眼前依稀又看到景家那满桌的美酒佳肴,又看到了景的妈妈那微笑着的慈祥的面容,又看到景的弟弟那永远好动淘气的样子。而如今,景的妈妈也老了吧,景的弟弟也长大成人了吧,而这一切的美好,永远也回不去了,那无限美好的曾经,却已定格成一帧美丽的风景,深深地烙在我的记忆中。­

  

  03年回去的时候看到了景和她的儿子,去年回家没有去看过景。不过,她的孩子也有7、8岁了吧。我想景应该是幸福的吧,和着年少的青梅竹马结婚,留在家乡,留在父母身边。一家人融融洽洽的。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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