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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邦智库3月21日战略预测:中国外交的思路调整和行动变化

中国在外交上一向秉承“和平共处五项基本原则”,即: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以及和平共处。这是上个世纪50年代以毛泽东、周恩来等国家领导人所确立、并被历届中国领导人所坚持的中国外交基本路线和原则。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不只是中国的外交原则,还逐步为世界许多国家所接受,不仅在各国大量的双边条约中得到体现,而且被许多国际多边条约和国际文献所确认。

以和平为核心的外交路线和原则,中国一直坚持到现在。在世界的眼中,中国的外交策略向来是独立自主的,不干涉他国内政,尊重其他国家主权。随着中国经济发展,中国的对外交往越来越多地依赖经济合作这一手段。在对外经济合作中,中国整体上也是坚持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并不在经济合作中附加更多的政治利益。中国的这种外交风格,也被一些外媒视为只谈经济,无关政治。

从近期的中国外交实践来看,可以观察到,中国在外交策略和外交行动上似乎有了一些变化。这些变化最突出的特征是,在继续奉行和平共处五项基本原则的框架下,中国在外交上开始更加积极主动,追求一定程度的有所作为。与过去相比,中国在外交上表现得更加进取。

有两个例子可以说明这一点。

一是中国推动沙特与伊朗进行和谈,达成了和平协议。今年3月10日,沙特、伊朗和中国在北京发表了三方联合声明,这是一个迈向和平的声明。在中国的斡旋下,沙特和伊朗这两个中东地区长期对立的大国,有意化干戈为玉帛,决定签署和平协议,恢复外交关系,商议互派大使。此事最新的进展是,沙特国王萨勒曼致信伊朗总统莱希,“对这两个兄弟般国家之间的协议表示欢迎,邀请他访问利雅得”。对于沙特国王的邀请,莱希欣然接受,并强调伊朗愿意同沙特加强合作。

沙特和伊朗在中东地区转向和平相处,对当地的地缘政治环境起了很大的正面的作用。受沙特和伊朗北京历史性和解的鼓舞,伊朗和巴林关系也正在解冻。一度断交的这两个中东国家,将很快开放大使馆。此外,在中东另一端,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和埃及总统塞西将举行会晤,这标志着两国“10年关系疏远期”的结束。伊朗与阿拉伯国家关系的改善,对也门局势也带来积极影响,一场血腥的战争有可能走向终结。

中东正在发生的重大变化中,中国扮演了重要的劝和促和的角色。据《华尔街日报》等外媒透露,习近平主席在2022年12月访问沙特期间,向沙特领导人提出了与伊朗和谈的“大胆建议”;中国还向伊朗政府提出了类似的建议,中国愿意为此提供环境和便利。沙伊双方都接受了中国的建议和邀请,并在中国进行了部分洽谈,最终达成了今年3月份的三国声明。让人惊讶的是,这一涉及中东地区格局变化的重要外交行动,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至少在媒体层面,西方媒体并未事先了解到此事的进展。

对于沙特和伊朗走向和平,西方社会和舆论都表示出惊讶。比如《纽约时报》就表示,中东发生了巨变。《华尔街日报》3月11日称,中国成功斡旋标志着中东地区开启新时代。《华盛顿邮报》3月16日以“中国如何预示中东多极化的开始”为题发表评论文章,其中引述基辛格就中国促成沙伊复交一事的看法。基辛格认为,这是“中东战略格局的重大变化”,从长远来看,中国以和平缔造者的角色而出现,“改变了国际外交的职权范围”,“中国近年来宣布,它需要成为创建国际秩序的参与者”,“现在它已经朝这个方向迈出了重要一步。”与中东地区有重大的地缘政治关系、与伊朗是宿敌的以色列,对沙伊复交感到失望,该国媒体称,这是以色列外交上的一次重大失败。

另外一件事情,是中国乌克兰战争的态度、立场和行动。中国在2023年2月24号发布了“关于政治解决乌克兰危机的中国立场”,提出了12条主张,表明了中国乌克兰战争劝和促谈的基本态度和思路。这一力主和平的政治立场宣布后,各方的反应不一,俄罗斯、乌克兰以及西方,都对中国的主张提出了不同意见。原因在于,在乌克兰问题上,三方都有自己深刻的利益——俄罗斯希望在现有形势下进行谈判,最终希望在乌克兰建立自己的战略安全缓冲;乌克兰则坚持要把俄罗斯军队赶出所有的被战领土,包括克里米亚;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则明确表态,不希望乌克兰战争现在就停止,因为这对俄罗斯有利。究其原因,是美国的地缘政治利益还没有完全实现。

在这种情况下,中国提出以和平为目标的政治主张又有什么意义呢?在安邦智库(ANBOUND)的研究人员看来,在短期内,中国的和平主张似乎很难落地,但是,它有长远而深刻的意义——为乌克兰问题提供另一个和平选项。

乌克兰战争持续超过一年,目前已经陷入僵局。按目前的格局如果继续打下去,也是一个多输的格局。如果战争持续下去,会有更多的乌克兰人民受难死亡、流离失所,而俄罗斯也会为此付出沉重代价。对于西方来讲,欧洲会深陷战争的泥潭,经济发展会大受影响;如果战争持续下去,军援乌克兰的“重担”,今后会更多落在美国身上,这对美国的经济和发展也将是一个拖累。

在此背景下,乌克兰战争的最终解决还是要走和平道路,也就是中国所主张的劝和促谈这一方向。任何战争都有结束的一天,乌克兰战争也不例外,最终还是要靠和平谈判来解决这一人类的悲剧。中国提出并坚持的和平方案,是中国在外交上对于国际公共事务一次比较积极的、主动的表态和促进。最终,世界还是会走到和平这条路上来。

习近平主席正在访问俄罗斯,相信将与俄罗斯总统普京讨论乌克兰危机的解决问题。路透社此前报道,在访问俄罗斯之后,习近平主席还会与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进行沟通(可能以视频通话方式)。如果这一报道属实,将再次体现出中国领导人在乌克兰危机问题上劝和促谈的立场和行动,这也是中国在外交上以积极的姿态走和平道路的一个表现。

不管是斡旋并促成沙特和伊朗达成和平协议,还是在乌克兰战争问题上发表促和平的政治主张,以及与俄乌两国领导人进行沟通,可以看到,中国在外交上正在做出一些调整,朝向主动、积极、有所作为的方向在发展。作为一个大国,中国已经难以回避国际社会对中国提出越来越多的要求,世界会要求中国承担越来越多的国际责任。中国近期在外交上以和平为主导的外交行动,正是中国参与国际社会、承担大国责任的具体表现。

必须承认的是,中国在外交上的思路调整和外交行动变化,也与中国改善自己生存与发展环境的需要。在地缘政治主导的世界里,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对中国采取了系统的围堵、制裁、打压,推动在经济、科技、金融等多个领域与中国脱钩。在乌克兰战争爆发后,美国和西方正在推动在亚洲地区“北约化”,联合其亚洲盟友对中国进行围堵。这种背景下,中国调整外交策略的行动更具有意义。比如,促成沙伊两国和谈,这是中国在外交上一次“出奇兵”的行动——在传统上由美国控制的中东地缘政治格局下,中国打了一场漂亮的“外交战”。

最终分析结论(Final Analysis Conclusion):

中国在奉行和平外交的同时,也通过积极主动的策略和行动,拓展了中国的地缘政治和外交的新空间,这是非常有意义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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