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月6日，朝鲜进行了第四次核试验，继而又于2月7日发射远程弹道导弹。同年3月7日，美国和韩国针对朝鲜展开大规模的年度例行联合军事演习。笔者认为，如何防止朝鲜半岛战火重燃，是当务之急；如何实现朝鲜半岛无核化，任重道远而必须坚持；如何以可持续安全观重塑东北亚安全，是根本和关键。本文努力就此做一比较透彻的探讨。
一、如何认识当前的朝鲜半岛局势
当前的朝鲜半岛局势既有危机、风险，也有相对有利的因素。就不安全因素而言，其中有些是历史遗留矛盾在新形势下的演变和发展，有些则与特定时期相关国家国内政治因素相互交织，从而展现出不同以往的特色；有些因为具有规律性而不难预测，有些则具有突发性而难以控制。要认清和把握东北亚安全大局，须避免感情用事和视角狭隘，而要十分理性和谨慎地做出战略分析与判断。
（一）朝鲜核试验和导弹试射加剧了半岛紧张并招致国际制裁
针对朝鲜第四次核试验和导弹试射，联合国安理会于2016年3月2日一致通过了第2270号决议，针对朝鲜规定了一系列制裁措施，并重申支持重启“六方会谈”及通过和平方式实现半岛无核化。这是联合国安理会继1718号、1874号和2094号制裁决议之后，第四个联合国安理会针对朝鲜核试验的制裁决议，程度最为严厉，范围包括金融、货物、矿物资源等非军事领域和武器方面，并禁止朝鲜出口煤炭、铁、铁矿石交易等。
2016年3月8日，中国外长王毅表示：“作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我们有责任也有能力执行好安理会通过的各项决议，包括2270号涉朝的决议。……当然中方在执行决议的过程当中，我们会本着客观和公正的态度，对此进行必要的评估、认定以及监督。我同时还要指出的是，2270号决议不光有制裁，还重申要支持六方会谈，要求各方不要采取任何可能加剧局势紧张的行动。所以中方认为，2270号决议需要全面完整地加以执行。制裁是必要手段，维稳是当务之急，谈判是根本之道。”[1]这表明了中国维护东北亚和平稳定与坚持朝鲜半岛无核化的一贯立场。同年4月5日，中国商务部发布了部分对朝禁运清单，但不包括被认定完全是为了民生目的、不涉及朝鲜核计划或弹道导弹计划和联合国决议禁止的活动创收；禁止进口朝鲜黄金矿、钛矿、钒矿及稀土矿物；禁止对朝鲜出口航空燃油、煤油类火箭燃料等，但不包括满足基本人道主义需求和往返中朝的民用客机航空燃料。[2]
值得注意的是，10年来的事实表明，朝鲜从物质到精神似乎都具有独自建立核武器系统国内基础。外部制裁会从物质、资金方面增大朝鲜拥核的困难和障碍，但在精神方面则并未能使朝鲜屈服，反而似乎在客观上为朝鲜注入了拥核的动力和敌意。迄今，单凭国际制裁不仅未能阻止朝鲜发展核武器和导弹试射，反而在客观上促使朝鲜决心加速核开发与导弹研发。美国对近邻古巴都难靠几十年的经济封锁和制裁得手，就更难令朝鲜就范。韩国期待新的制裁措施能奏效，但若只靠制裁而没有解决问题的新思路、新尝试，结果则未必如愿。
（二）美韩军演再度给东北亚安全蒙上阴影
从东北亚国际格局看，矛盾错综复杂。朝鲜半岛在朝鲜战争停战后遗留下来的冷战格局没有改变，南北双方几乎每年都会出现春、夏“痉挛性紧张”，近年来越演越烈。朝鲜领导人金正恩对韩国发出“一触即发”的警告，大体也在每年的2、3、4月及8月。这种“痉挛性紧张”与每年3月美韩举行的“关键决心”和“秃鹫”联合军演，以及8月下旬美韩“乙支自由卫士”联合军演等，直接相关。相比之下，春季更为明显。美国和韩国针对朝鲜进行联合军演期间，朝韩双方互搞战争边缘政策，彼此剑拔弩张，局势必然骤紧，一旦爆发冲突势将威胁中国东北边陲安宁。虽然5月后、8月后这种紧张局势表面会趋于平息，但第二年又会出现这种春、夏两季的“痉挛性紧张”。朝鲜核试验、导弹试射又会加剧这种紧张，从而使朝鲜半岛安全局势出现恶性循环的怪圈。
2016年也不例外，不过这次春季联合军演的规模和危险性更大。首次在春季模拟韩美对朝先发制人的“5015作战计划”。该计划是2015年6月制定的，具有更明显的大举进攻性。其特点是：先发制人，定点清除，包括战时美韩军队迅速攻入朝鲜境内，破坏其核与导弹基地等核心设施，并展开针对朝鲜高层的“斩首行动”。可见，上述一系列军演，是美韩军方针对朝鲜发动陆、海、空、网等联合作战的综合实战演习。
对此，朝鲜方面再度强烈反对并发出警告，甚至扬言将发动先发制人的“核打击”，“解放首尔”。2016年2月23日，朝鲜人民军最高司令部发表声明说，如果发现美国和韩国特殊作战部队和作战装备有异动，朝鲜将先发制人。据朝中社3月4日报道称，金正恩已指示朝鲜人民军要随时准备好发射已部署的核弹头。[3]无论实际上这一幕会否发生，但2016年春季朝鲜半岛的火药味变浓，心理战和舆论战升级。
（三）朝鲜强硬中留有余地
朝鲜十分担心，美韩随时可能将每年定期举行的联合军演转变为针对朝先发制人的军事打击，一直试图阻止这种敌对行为，并企图通过发展核武器和导弹打击能力来确保本国安全。对朝鲜是否拥核，是否中止核试验最有影响力的关键因素其实是美国，而解铃还须系铃人。
笔者曾于2013年撰文指出:“如果从明年起，韩美针对朝鲜的军事演习能够缩小规模，避开朝鲜认定的敏感地区，朝鲜也会降低反美、反韩的调门。”[4]也就是说，如果美韩难以停止每年的联合军演，可考虑缩小演习规模或改变军演地点，从而显示善意和诚意，促使朝方相向而行。以美韩停止军演换朝鲜中止核试验，恢复“六方会谈”。这对有关各方而言，难道不都是一个缓解矛盾的“台阶”吗？问题似乎卡在美韩军方而不在朝鲜方面。
朝方2015年1月曾提议美韩暂停军演，朝鲜可暂停核试验，这值得肯定，说明朝鲜已经有意下半个台阶，就等美韩一同彻底下台阶，软着陆。然而，遗憾的是，美韩军方另有所图，对朝鲜缺乏起码的信赖，结果无论中方如何努力斡旋都难以奏效。美韩军方表示将继续加强联合军演，客观上给了朝鲜加快核武装的“理由”。朝鲜势必进行新的核试验和导弹试射。
值得注意的是，据2016年1月16日朝鲜《劳动新闻》报道，朝鲜外务省发言人表示，朝鲜提出的以美韩停止联合军演换取朝方中止核试验等建议依然有效。[5]不过，朝鲜在第四次核试验10天后才发出的这一信息，尽管在中国有122家网站转载了新华社的相关报道，但朝鲜的这一表态早已被淹没在谴责朝鲜核试验的国际舆论声浪中。美韩军方本来就已做好军演安排，而朝鲜核试验后，美韩必然会以此为由强化针对朝鲜的联合军演。这种恶性循环的怪圈，对朝鲜半岛和平与稳定与无核化都将产生十分不利的影响。
二、东北亚安全形势恶化的危险性
这一轮朝核危机及相关形势与前几次的不同之处是：朝鲜宣称进行了“氢弹”试验，并已实现核弹头小型化，无论是否属实，朝鲜核开发似乎确有新进展。美韩对朝制裁力度和军演层级都进一步提升，明明加剧了紧张却自认为有利于地区和平与韩国安全。2016年美国进入总统大选年，韩国面临议会选举，国内政治因素也会决定美韩针对朝核试验采取异常强硬的姿态，而朝鲜对任期将满的美韩领导人也会态度异常强硬，不给对方下届政府造成朝鲜会示弱误判。美国一方面要求中俄对朝严厉制裁；另一方面则针对乌克兰问题制裁俄罗斯，在南海方面企图孤立中国并加强美国的军事存在，在协防钓鱼岛问题上力挺日本，并以韩国部署“萨德”导弹相要挟，明里针对朝鲜，实质剑指中俄，分化中韩。这些都增加了朝核问题与东北亚安全局势的复杂性，形势不容乐观。
（一）朝鲜半岛潜在“准核战争”危险
尽管目前朝鲜半岛不会轻易发生战争，但如果朝韩之间真的再来一场鱼死网破的战争，结果绝不是1950年朝鲜战争时的状况，很可能在朝鲜半岛演变为世界上第一场非对称的“准核战争”（简称“准核战”）。
所谓“准核战”是指，虽非直接使用核武器毁灭对方也可能最终酿成核灾难的战争形态。目前，国际社会从政治、外交方面不承认朝鲜是核国家，但未来10年朝鲜再进行4次以上核试验，从物理学与军事学角度则不能不考虑这种“准核战”危险性。“准核战”在朝鲜半岛可能有三种假想形态：其一，美国对朝核设施发动外科手术式的军事打击，引发核泄漏、核污染与朝方军事报复，并波及中国。日本福岛核电站事故已过去五年，核辐射与核污染的危害远未消除。任何针对核设施的军事打击都可能远比核事故造成更大危害。其二，韩国现有23座核电站，预计2024年之前将增至33座，而朝鲜的导弹和远程火炮足以覆盖首尔等地。朝鲜半岛一旦开战，恐怕难以避免韩国部分核电设施遭到常规武器打击而产生核泄漏。其三，美国在韩国的反导系统存在极大的不确定性与危险性。首尔距南北军事分界线“三八线”不到50公里，与平壤相隔约260公里。从军事角度看，假设朝鲜对韩国集中发动大规模常规导弹、火炮加核弹的混合式攻击，美国部署在韩国的反导系统可能很难识别和应付。如果韩国部署“萨德”系统，反而会更加危险。因为无论是朝鲜用核导弹攻击韩国或美国，只要“萨德”系统予以中段或末段拦截，核弹头都难免不在韩国上空引爆并造成核污染。居安思危方能有备无患，而缺乏底线思维，抱着赌博似的侥幸心理并不断刺激对方，最终必将酿成大祸。
中国与远在太平洋彼岸的美国不同，作为朝鲜半岛山水相连的邻邦，无论是为了自身安全还是朝韩双方的共同安全，都必须设法避免战乱爆发，反对任何一方加剧紧张局势和推行战争边缘政策。因此，2016年3月中国外长王毅明确表示：“如果紧张加剧甚至失控，对各方都将是灾难。作为半岛最大邻国，中方不会坐视半岛稳定受到根本破坏，不会坐视中国安全利益受到无端损害。我们强烈敦促各方理性克制，不要再激化矛盾。”[1]
美国对朝政策目标则是通过全面制裁、军事威慑、舆论压力等，在外交上彻底孤立朝鲜，瓦解中朝关系，牵制朝韩和解，分化中韩关系，强化美日韩军事联盟，同时利用朝核问题拖垮朝鲜，激化朝鲜国内矛盾，再利用朝鲜国内反应制造“人权”话题，最终颠覆朝鲜现政权。然而，且不论美国是能否得手，而“颜色革命”造成的中东乱局、失序与欧洲难民潮，如果在朝鲜半岛出现，无疑会使韩国和中国的安全利益首当其冲受到损害。届时，美国虽然可在太平洋彼岸作壁上观，但恐怕也难免会为朝鲜核材料、核能力失控而如坐针毡。如果美韩企图对朝鲜领导人进行类似伊拉克战争的斩首行动，不仅违反国际法，而且可能引起朝鲜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势力实施报复，不可能保障可持续安全。
（二）如何准确判断朝核问题对中国安全的影响
朝鲜进行核试验虽然不是针对中国的，但也会损害包括中国在内的东北亚安全。一些人有关朝鲜地下核试验会给中国东北造成核污染，引起长白山火山喷发等，大多属于揣测，实际并未发生，中国政府的环境监测已证明这一点。而真正可能对朝鲜半岛造成核灾难并严重危害中国国家安全及生态环境的是“准核战”，即美韩针对朝鲜实施包括摧毁朝鲜核设施“5015作战计划”，以及朝方误判形势，发动自杀式的先发制人军事行动。
通常认为，在军事上是否构成威胁要看对方的实力与意图这两个方面。A国拥有核武器是否会对B国产生安全威胁，既要看其是否具有能力，更要看A国与B国之间的关系。例如，自1950年朝鲜战争至20世纪70年代，美国的核武器曾对中国构成直接威胁；在20世纪60年代中苏关系恶化时期，苏联的核武器也曾经直接威胁中国。于是，中国在经济贫穷落后的情况下，独自成功研发了“两弹一星”，打破了美苏的“核垄断”。据此不难判断，如果美国继续对朝鲜构成核威胁或严重军事威胁，朝鲜必然加紧拥核自保。
不过，20世纪70年代，尼克松政府为抗衡苏联威胁而同中国一道打开了中美关系大门，美国对中国的核威胁也随之大为消失。尽管美国目前仍把中国作为核打击目标之一，但只要中美能建立新兴大国关系，其便难以构成现实威胁。又如，1989年中苏关系正常化，特别是近年来中俄关系的稳步发展，俄罗斯的核武库更谈不上对中国有任何威胁。再如，日本是唯一遭受原子弹打击的国家，但二战后美国与日本结为同盟关系，迄今日本不仅没有对美国增强核打击力量感到威胁，反而借助美国的核打击能力对中国、朝鲜进行“延伸威慑”。另外，印度、巴基斯坦于1998年5月进行了核试验，而美国、日本的反应则与对朝核、伊核的态度截然不同。美日不仅没有强烈要求联合国安理会制裁印度或进行单方面制裁，反而与印度开展核能合作。由此可见，国家之间关系的性质是何等重要。
据此不难判断，朝鲜拥核会否对中国构成威胁，关键取决于中朝关系的性质。有人别有用心地企图把朝核问题与中朝关系捆绑在一起，一方面刺激朝鲜拥核，另一方面借朝核问题分化中朝关系，最终使朝鲜演变为“拥核反华”或“拥核恨华”的国家。目前，中国反对朝鲜拥核，确有本国安全利益考虑，但与其说是担心朝鲜针对中国，不如说维护国际核不扩散体制与朝鲜半岛和平稳定的需要。因此，不应影响正常的中朝关系和传统友谊。
目前，美国一方面不惜刺激朝鲜拥核而加强在东北亚的军事演练，另一方面力促中国制裁朝鲜。其结果可能使中朝关系越来越不正常，而朝鲜安全感进一步下降则必然加快拥核步伐。这与美国利用南海问题在中国与越南之间打进楔子，似有异曲同工之处。事实证明，尽管中国在联合国赞同美国制裁朝鲜的决议，但美国在南海和东海照样我行我素。发展下去，一旦造成中朝关系与朝核问题捆绑而陷入恶性循环，甚至反目成仇，就不排除美朝握手的可能性，而届时中朝关系的性质与朝核威胁的程度则需重新评估。
（三）东北亚核扩散的隐忧上升
无论从潜在意图还是现实能力看，日本拥核的潜在危险都是未来东北亚防止核扩散的最大课题。日本在历史上与东北亚各国都发生过战争，现在仍在领土争端等问题上针对领国加强军备和军事部署。日本政府一方面利用联合国相关会议、广岛和长崎原子弹受害遗址、西方七国首脑会议等场合，口头宣扬日本是和平国家，要求废除核武器，另一方面则存在许多令人担忧的状况。
关于这一点，2015年10月20日，中国外交部裁军大使傅聪在联合国大会第一委员会发言中指出，日本拥有超过1200公斤高浓铀，约47.8吨分离钚，其中存在日本国内的分离钚就有10.8吨，足够制造约1350枚核武器（8千克/枚）。日本所谓“无剩余钚”政策宣布20余年来，其分离钚总量反而增加了一倍。[6]
更详细的情况见诸于同年10月中国军控与裁军协会、中国核科技信息与经济研究院首次联合发布的一份《日本核材料问题研究》报告。据该报告披露，日本长期贮存大量敏感核材料，远远超出其实际需求。20余年来日本分离钚的总量增长了约1倍。日本核燃料公司下属的后处理厂拟于2016年3月启动，2019年实现满负荷运行，每年将生产8吨分离钚，足以制造1000枚核弹头。另外，日本拥有约1.2吨用于科学研究的高浓铀。浓缩铀在民用、核电的效用并不高，40多年来日本核电运营中浓缩铀作为核燃料仅占9%。[7]
从拥核意图上看，尽管目前日本政府讳莫如深，但也不乏令人担忧的理由：
其一，日本“无核三原则”政策屡受冲击。2002年5月，时任日本内阁官房副长官的安倍晋三曾表示，日本“可以拥有原子弹和洲际弹道导弹”[8]。2015年8月6日，安倍首相在广岛市举行的原子弹爆炸70周年纪念活动上发表例行讲话也没有提“无核三原则”。与此同时，日本防卫大臣中谷元称，根据审议中的安保法案，日本自卫队“从法律条文上”可以为他国军队运送核武器。鉴于此，今后不排除允许美国核武器秘密运进日本的可能性。
其二，2016年3月18日，日本内阁法制局长横畠裕介宣称：“为保卫我国，……我不认为任何种类的核武器的使用在宪法上被禁止。”[9]尽管当天日本官房长官马上对此予以否认，但很难打消人们的怀疑。
其三，日本右翼人士公开主张拥有核武装，并产生一定影响。2013年，日本航空自卫队前幕僚长田母神俊雄公开出书，鼓吹日本要拥有核武器，修改宪法，并提出了具体实施步骤与路径。[10]其中第一步就是要争取日本国民支持拥核。据《读卖新闻》2006年民调显示，80%的受访者反对发展核武器，但2015年民调则显示有89.3%的受访者支持发展核武器。[11]这一变化若属实，的确值得警惕。
日本有能力也有意图拥有核武器，而是否真正拥核并不完全取决于朝鲜是否拥核，关键在于日本决策层对国内外总体上利弊得失的权衡。很显然，日本不可能像朝鲜那样不顾国际制裁与美国的反对而拥核。而美国自然对日本保持警惕，2015年曾要求日本把用于科研的钚材料归还美国。但是，未来日本核废料后处理所产生的钚如何管理仍令美国担忧。2016年3月17日，在核安全峰会前夕，美国国务院高官明确指出，日本的核废料后处理计划不利于“核安全与防扩散”[12]。问题在于日本仍可能顽固地推行自己的计划。
（四）美国在韩部署“萨德”导弹可能造成的危害
朝鲜2016年伊始进行的核试验和导弹试验后，同年3月4日，韩美两国正式签署协议，成立在韩部署“萨德”反导系统联合工作组，开始就在韩部署“萨德”系统的地点、费用、时间表等进行磋商。“萨德”系统全称为“末段高空区域防御系统”（THAAD），是目前美国唯一能在大气层内外拦截短程、中程弹道导弹的陆基高空远程反导系统。“萨德”系统拦截高度为40至150公里，射程达300公里。其机动能力强，每辆发射车可运载10枚“萨德”拦截弹，还可用C-141战略运输机空运，便于在全球范围内快速部署。据报道，“萨德”系统的X波段AN/TPY-2雷达探测距离最远可达2000公里，捕捉到起飞阶段的各种导弹，为后续末段拦截提供预警和情报支持。
如果美国在韩国部署“萨德”系统，中国在东北、华北、华中、华南，以及俄罗斯的远东地区都将被该系统的雷达探测覆盖在内。因此，中俄两国认为，美国在韩国部署“萨德”系统远远超出实际防御需要，直接损害中俄的战略安全利益，破坏地区战略平衡中方理解韩方合理的国防需要，但不理解、也不接受为什么做出超出需要的部署。[13]
古巴导弹危机的教训不应忘记。1962年10月，美苏两国在加勒比海地区引发的古巴导弹危机，险些酿成美苏核大战，教训深刻。危机爆发后，为避免核大战，苏联同意从古巴撤出导弹，美国则从土耳其低调撤出导弹，危机终于缓解。
虽然“萨德”系统并非苏联当年运进古巴的核导弹，但在如今战略武器进攻与防御相互配合、难以区分的情况下，其性质没有多大区别。如果把中美俄视为大三角核平衡，美国在韩国部署“萨德”导弹，很可能从地缘军事战略上打破同中俄两国之间的战略平衡。对俄罗斯而言，美国可以利用在韩国的“萨德”系统与在欧洲的波兰甚至乌克兰部署的反导系统向呼应，对俄罗斯形成欧亚两面战略核威慑。针对中国，美国插足南海的战略目的之一是防止中国的战略核潜艇进入南海深海，确保第二次核打击力量，而在韩国部署“萨德”系统也可对核潜艇导弹发射予以探测和拦截，从而从南北两翼建立对华战略攻防优势。
韩国有人解释说，部署“萨德”不是针对中国，而是威慑朝鲜，以确保韩国安全，这有利于巩固韩美同盟，也不会对韩中关系有多大损害。然而，这些大多是误判。首先，在韩国部署“萨德”系统的使用权属于驻韩美军，韩国难以控制针对哪个国家；其次，如果朝鲜向美国或韩国发射核弹，美军用在韩国部署的“萨德”系统拦截，美国本土或许可以得到保护，但在末段被拦截的核弹很可能在韩国上空爆炸，使韩国遭受核污染；第三，上述朝鲜半岛“准核战争”危险和韩国为美国付出巨大民族牺牲，以及让韩国替美国在大国战略博弈中火中取栗，必定会遭到韩国民众反对，从而动摇韩美同盟及韩国政府的民意支持基础。第四，一旦韩国政府做出同意美国部署“萨德”系统的错误决定，势必导致韩国同中、俄两国关系出现裂痕。这似乎符合美国的所谓“战略利益”，但对韩国不利。美韩要付出的代价之一是，在此问题上促成中俄朝立场进一步接近。
三、东北亚需要谋求可持续安全的新方向
面对朝鲜继续进行核试验与美韩联合军演不断加强的恶性循环，东北亚安全充满困惑、迷茫与挑战。笔者认为，当前的首要目标应该是防止朝鲜半岛“痉挛性紧张”引起战争冲突；其次是美韩停止针对朝鲜的例行联合军演和联合国决议以外的对朝制裁，朝鲜中止核试验和导弹试验；第三，根据可持续安全观重开“六方会谈”，各国可商讨在“六方会谈”期间暂停2270号联合国决议规定的某些制裁，中止任何联合国决议以外的单边对朝制裁。
可持续安全观，涉及朝鲜半岛无核化与和平安全的顶层战略设计。为防止类似中东、欧洲的战乱在东亚上演，以可持续安全观为指导，重启“六方会谈”，共建东北亚安全合作机制显得越发重要。否则，即便未来在东北亚建立类似欧洲的多边安全机制，也难保东北亚安全的可持续性。
迄今，朝鲜和美国、韩国尖锐对立，但对立双方背后的“现实主义”决策思维逻辑则似乎完全相同。即，双方决策者都坚信，只有拥有能够毁灭对方的军事力量与手段，才能确保自身的安全。对美朝而言，这种传统军事战略理论与现实主义政治思维，必然导致朝核危机与美韩军演轮番升级。然而，即便朝鲜拥有可以打击美国本土的核武器，也不可能在摧毁美国之前确保朝鲜不从地球上消失。朝鲜领导人需要的绝不是这样的结局。苏联曾拥有与美国可以匹敌的庞大核武库，但是最终却在经济危机与军备竞赛中“和平解体”，是前车之鉴。
因此，朝核问题要走出“死胡同”，首先需要相关各方摆脱囿于传统军事理论与现实主义政治思维的“死胡同”，共同树立可持续安全观，并在此基础上提出解决问题的新思路、新举措。舍此，朝鲜半岛无核化与东北亚和平稳定，恐怕都将难以实现。那种不惜一战也要优先解决朝核问题的鲁莽想法，既不现实也不会得到任何负责任政府的采纳。
值得庆幸的是，2014年5月习近平主席在上海举行的亚信峰会首次提出“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的亚洲安全观。”2015年9月，习近平主席又在联合国大会的重要讲话中指出：“我们要摒弃一切形式的冷战思维，树立共同、综合、合作、可持续安全的新观念……我们要推动经济和社会领域的国际合作齐头并进，统筹应对传统和非传统安全威胁，防战争祸患于未然。”[14]
这是中国领导人首次在联合国正式提出可持续安全观，从而使这一新的安全理念具有全球意义。如何把可持续安全理念运用于缓解和解决东北亚安全的现实问题，值得认真思考和共同探讨。
可持续安全的基本定义是，国家、地区乃至全球以较低成本长期确保和平与安全状态。可持续安全的范畴包括传统安全和非传统安全两大领域、国内和国际两大方面。在传统安全领域长期维护本国与世界的和平；在非传统安全领域长期加强双边及多边国际合作。可持续安全就是要保持和平与安全状态的可持续性。可持续安全追求的是通过国际社会的和平合作，争取各国以较低的安全成本保障较高水平的安全状态，维护人类安全。[15]
可持续安全追求的价值目标是低成本、高安全的可持续性，实现本国安全与国际安全利益平衡的最大化。可持续安全的特点是具有全球视野，既是某个国家的安全战略问题，也是关系到人类前途命运的国际社会共同的安全战略问题。可持续安全战略的原则是：重视综合安全，提倡合作安全，谋求共同安全，争取持久安全。[16]
可持续安全注重以人为本，强调国家生存的安全环境与生态环境的统一性。它要求不得用战争解决主权国家之间的纠纷，尤其反对使用核武器或其他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反对核扩散，反对军备竞赛，反对以破坏社会、文化、经济和生态环境为代价换取某一国家或国家集团片面的安全利益。
可持续安全采取的措施应具有预防性、综合性和协作性。当今世界，国家面临的安全威胁日趋多元化。传统安全因素与非传统安全因素相互交织，任何一个国家都难以单独应付上述威胁的挑战，需要各国在社会、文化、宗教、经济、政治等多方面加强合作，综合治理，以利消除安全威胁的根源。[14]
（二）实现可持续安全要靠“和平的多边主义”
从世界安全形势看，自20世纪90年代，即冷战后以来，从阿富汗、伊拉克、科索沃、利比亚、叙利亚到乌克兰，南亚、中东、欧洲等地爆发多场较大规模的局部地区战争。在2008年美国金融海啸冲击和“颜色革命”的持续影响下，近年来一些西亚北非国家内部社会、政治、民族、宗教矛盾激化，接连出现动乱与内战。这些暴力冲突与战争不仅造成上百万平民无家可归，沦为难民，而且漂洋过海涌入欧洲，形成二战后欧洲最大的难民潮。
与中东、欧洲局势相比，东亚地区尽管有尖锐的领土争端、历史问题、朝核问题等，但基本上保持了和平局面。
上述现象与21世纪以来世界上出现的两股潮流有关：一是目前在东亚地区占据上风的“和平的多边主义”。例如，亚信峰会、东盟地区论坛、朝核问题“六方会谈”、“香山论坛”等多边安全对话机制，主张通过和平方式，对话谈判缓解或解决国际争端。2015年，在美国及其盟国没有针对伊朗展开联合军演的情况下，最终通过谈判达成伊朗核问题协议。如伊朗能获得可持续安全并免受制裁，便可为朝核问题的解决提供一个示范。二是冷战后开始在中东、欧洲蔓延的“暴力的多边主义”，即美国为首的军事集团对主权国家发动的军事打击。“暴力的多边主义”在历史上曾经出现，即帝国主义列强联合起来入侵某一个主权国家或扼杀其政权。近年来，中东战乱、“伊斯兰国（IS）”出现、欧洲难民潮产生的根源，很大程度上是来自所谓“颜色革命”和“暴力的多边主义”的叠加冲击与后遗症。放弃核计划的利比亚2011年爆发内战，最终遭到美国为首的多国联军空中打击。这对朝鲜半岛无核化产生相当消极的影响。
必须指出的是，近年来东北亚安全也出现了安全成本不断上升而安全程度持续下降的恶性循环，可持续安全面临越来越严峻的挑战。朝鲜半岛“痉挛性紧张”反复出现，与“六方会谈”中断而朝鲜核试验与美韩联合军演轮番上演直接有关。即，东北亚“和平的多边主义”受挫而“暴力的多边主义”倾向抬头所致。作为外交手段的“六方会谈”好像是娃娃玩腻了的一个玩具被扔在一边。美日韩军方开始加强合作，日本新安保实施后有可能以所谓行使“集体自卫权”为名，为战后以来首次参与“暴力的多边主义”打开缺口。如果“和平的多边主义”长期被冷落，“暴力的多边主义”乘势而上，最终很可能导致朝鲜半岛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浩劫！因此，要实现朝鲜半岛无核化与东北亚的可持续安全，必须施行“和平的多边主义”，摒弃和杜绝“暴力的多边主义”。否则可能世界大乱！
（三）有利于东北亚可持续安全的因素须把握与调动
与中东、欧洲地区相比，东北亚安全结构与环境有以下特点：第一，该地区国家没有像美国为首的北约军事集团，在冷战后多次对外发动局部地区战争或军事介入；第二，除少数宗教极端势力、民族分裂势力和国际恐怖势力以外，该地区广大穆斯林与其他宗教信众，长期和睦相处，没有大规模宗教冲突引发的新仇旧恨；第三，该地区重视经济发展、就业与民生，各国政府有效维持着本国的社会管理与秩序而未失序、失控；第四，尽管该地区的中国海峡两岸、朝鲜半岛均未实现统一，但彼此实际上都认同以和平方式处理各自的统一问题；第五，该地区的安全与繁荣得益于中国的改革开放与和平发展，与邻为善，以邻为伴。中国经济发展、市场扩大，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人民币流量增加，带来的是中国企业与游客大量走出去，直接或间带动了世界各国特别是东北亚的经济。
2016年继美国主办第四届核安全峰会后，东北亚地区也将主办世界级的国际峰会。例如，同年7月，蒙古国将主办亚欧峰会和亚欧峰会成立20周年庆典活动，届时有53个成员国和组织的代表参加。同年9月，中国政府将在杭州举办第11次二十国集团领导人会议。这是中国首次举办二十国集团峰会。峰会主题是构建创新、活力、联动、包容的世界经济。中国政府将通过这一“主场外交”，继续扩大国际“朋友圈”、深化与伙伴国的合作，为世界经济注入活力与信心。这些有利于东北亚国家为世界和平与发展做出积极贡献。
2017年美国新总统执政后如何处理大国关系及朝鲜半岛问题，值得关注。预定举行的2018年韩国平昌冬奥会、2020年日本东京奥运会、2022年北京-张家口冬奥会的相继举办，也将促进本地区的安全、合作与发展，并为中国十三五规划的实现创造新的机遇。与此同时，东北亚各国在维护本国及地区安全合作方面，也需要加强合作，减少对抗。
（四）共建东北亚可持续安全的努力方向
首先，作为顶层设计，有关各国要有长远战略沟通与协调，而不能仅仅拘泥于眼前利益与得失。未来30年，东北亚要努力建立可持续发展的经济命运共同体、可持续安全的和平命运共同体、和谐与友爱的社会文化共同体。为此，就要提倡和坚持“和平的多边主义”，抵制“暴力的多边主义”，促进共同安全；提倡海洋国家与陆地国家和平合作的“海陆和合论”，抵制各种服务于战争和霸权的传统地缘政治思想。中国作为海陆兼备的大国，提出共建“一带一路”倡议，就是谋求海洋国家与陆地国家、陆地国家之间、海洋国家之间的和平合作。其中自然应包括朝鲜半岛，也欢迎海洋国家美国与日本的参与。
其次，朝核问题“六方会谈”虽然遇到严重困难，但作为和平的多边主义的一种尝试，其积极作用不容否认。“六方会谈”是否重启，涉及相关国家内部决策影响力的变化对最高领导人的影响，以及各国之间的彼此互动。有关朝核问题，“六方会谈”期间，有关各方国内决策中外交的影响力上升，而“六方会谈”停摆后，有关各国内部军方的发言权必然上升。这也是美韩顽固坚持联合军演的原因之一，结果会助长“暴力的多边主义”。作为朝鲜的决策者需要了解，明年美韩领导人将更迭，如果重开“六方会谈”能使美韩等国内部对朝决策影响力从军方转向外交当局，或许将有利于朝鲜外部安全环境的改善。
第三，朝鲜半岛无核化与和平稳定，必须实现共同安全，即尊重和保障东北亚每一个国家的安全。习近平主席指出：“安全应该是普遍的，不能一个国家安全而其他国家不安全，一部分国家安全而另一部分国家不安全，更不能牺牲别国安全谋求自身所谓‘绝对安全’。否则，就会像哈萨克斯坦谚语说的那样，‘吹灭别人的灯，会烧掉自己的胡子’。安全应该是平等的。各国都有平等参与地区安全事务的权利，也都有维护地区安全的责任。任何国家都不应该谋求垄断地区安全事务，侵害其他国家正当权益。安全应该是包容的。应该把亚洲多样性和各国的差异性转化为促进地区安全合作的活力和动力，恪守尊重主权独立、领土完整、互不干涉内政等国际关系基本准则，尊重各国自主选择的社会制度和发展道路，尊重并照顾各国合理安全关切。强化针对第三方的军事同盟，不利于维护地区共同安全。”[17]
美朝、朝韩之间要摆脱安全成本上升而安全感下降的趋势，获得各自的可持续安全，就必须使对方具有起码的安全感，而不是相反。
第四，朝鲜半岛无核化与和平稳定，必须实现综合安全，即用综合手段维护东北亚的传统安全和非传统安全。习近平主席指出：“我们应该通盘考虑亚洲安全问题的历史经纬和现实状况，多管齐下、综合施策，协调推进地区安全治理。既要着力解决当前突出的安全问题，又要统筹谋划应对潜在的安全威胁，避免头疼医头、脚疼医脚。”[17]
东北亚安全问题极为复杂，现实问题与历史问题相互交织，既有热点敏感问题，又有跨国犯罪、环境安全、网络安全、能源资源安全、重大自然灾害、跨国传染病等带来的挑战等。那种仅凭军事优势就可确保安全的思维方式已经落伍。因此，未来的“六方会谈”也许不应仅拘泥于讨论朝鲜半岛无核化问题，还可以为东北亚的综合安全发挥积极的建设性作用，努力实现双赢、多赢、共赢，以此作为解决问题的“入口”，最终找到实现朝鲜半岛无核化的“出路”。有关各方，不应为“六方会谈”复会预设条件，强迫其他国家接受。
第五，朝鲜半岛无核化与和平稳定，必须探索合作安全。习近平主席指出：“合作，就是要通过对话合作，促进各国和本地区安全。有句谚语说得好，‘力量不在胳膊上，而在团结上’。要通过坦诚深入的对话沟通，增进战略互信、减少相互猜疑，求同化异、和睦相处。要着眼各国共同安全利益，从低敏感领域入手，积极培育合作应对安全挑战的意识，不断扩大合作领域、创新合作方式，以合作谋和平、以合作促安全。要坚持以和平方式解决争端，反对动辄使用武力或以武力相威胁，反对以一己之私挑起事端、激化矛盾，反对以邻为壑、损人利己。”[17]
在预防传染疾病、打击走私贩毒、防止重大自然灾害、改善生态环境等非传统安全领域，包括朝鲜在内，可以展开有关国家之间的安全合作。2022年之前，韩国、日本、中国将分别主办世界冬季奥运会、夏季奥运会等重大国际赛事。中日韩都要与有关各国合作确保赛事安全。美朝双方保持克制符合各国共同的安全利益。朝鲜半岛北南双方也可利用国际体育盛世改善彼此的关系。以此为契机，东北亚可持续安全的航船就可驶出危险水域而扬帆远航。
第六，东北亚的可持续安全，有赖于发展经济、改善民生。习近平主席提出：“可持续，就是要安全和发展并重，以实现持久安全。‘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源泉’。发展是安全的基础，安全是发展的条件。贫瘠的土地上，长不出和平的大树；连天的烽火中，结不出发展的硕果。对亚洲大多数国家来说，发展就是最大的安全，也是解决地区安全问题的总钥匙。”他主张：“要建造经得起风雨考验的亚洲安全大厦，就应该聚焦发展主题，积极改善民生、缩小贫富差距，不断夯实安全的根基。要推动共同发展和区域一体化进程，努力形成区域经济合作和安全合作良性互动、齐头并进的大好局面，以可持续发展促进可持续安全。”[17]
笔者认为，作为发展中国家的中国和朝鲜，更需重视这一发展与安全的辩证关系，而不可失去平衡，丢掉根本。
综上所述，2015年11月第六次中日韩领导人会议发表的《关于东北亚和平与合作的联合宣言》，以及韩国提出的“东北亚和平与合作构想”，与可持续安全观是一脉相通的。尽管以上主张可能暂时得不到美国和朝鲜的决策者认同，但美国大选后的新政府需要了解这些善意的建议和主张，朝鲜领导人迟早也会认识到可持续安全的重要性。笔者相信，只要美朝两国能就可持续安全议题实现良性互动，就可能为东北亚可持续安全开启一扇大门。中国将在这一过程中发挥积极的建设性作用。
参考文献：
[1]外交部长王毅就中国外交政策和对外关系回答中外记者提问[EB/OL].中国外交部网站，http://www.fmprc.gov.cn/web/zyxw/t1347218.shtml.
[2]商务部公告2016年第11号关于对朝鲜禁运部分矿产品清单公告[EB/OL].中国商务部网站，http://www.mofcom.gov.cn/article/b/e/201604/20160401289770.shtml.
[3]郭一娜，陆睿.金正恩说要随时准备好发射已部署的核弹头[EB/OL].新华社平壤，http://news.xinhuanet.com/mil/2016-03/04/c_128772703.htm，2016-03-04.
[4]刘江永.东北亚局势面临的机遇与挑战[J].〔韩〕成均中国观察，2013（4）：20-25.
[5]朝鲜提议美国停止军演换取朝方中止核试验[N/OL].人民网，新华社平壤，http://military.people.com.cn/n1/2016/0117/c172467-28061155.html.
[6]裁军大使对日本核材料过度积累和供需严重失衡表示关切[N/OL].新华社，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5-10/21/c_1116885114.htm，2015-10-21.
[7]中国军控与裁军协会.日本核材料问题研究[R/OL].http://cacda.org.cn/a/xiehuihuodong/20151010/3731.html.
[8]王景成.“唯一核爆受害国”日本有“核”居心？[N/OL].新华网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5-08/11/c_128113053.htm，2015-08-11.
[9]罕见：日本内阁法制局长称宪法未禁用核武器[EB/OL].中新网，http://www.chinanews.com/gj/2016/03-18/7802703.shtml，2015-03-18.
[10]〔日〕田母神俊雄.日本的核武装计划——为了真正的和平与自立[M].祥云社，2013.
[11]王景成.日本核野心：9成人支持拥核囤积原料可造5千核弹[N/OL].新华网，http://news.xinhuanet.com/mil/2015-08/11/c_128116054_2.htm，2015-08-11.
[12]〔日〕“日本の核燃料サイクル政策、米高官が異例の懸念”[N].读卖新闻，2016-03-18.
[13]王毅.部署“萨德”系统超出实际防御需要[Z/OL].中国外交部网站，11http://www.fmprc.gov.cn/web/wjbzhd/t1347212.shtml，2016-03-11.
[14]习近平在第七十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时的讲话[EB/OL].中国外交部网站，http://www.fmprc.gov.cn/web/ziliao_674904/zyjh_674906/t1301660.shtml，2015-09-28.
[15]刘江永.可持续安全论[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16：257-258.
[16]刘江永.论可持续安全战略的构建——关于21世纪安全战略的哲学思考[J].世界经济与政治，2004（7）.
[17]习近平主席2014年5月21日在上海举行的第四届亚信峰会上所做的主旨发言[Z/OL].人民网：http://world.people.com.cn/n/2014/0521/c1002-25046183.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