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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山模式:探路 “造血式扶贫”

 

       大别山扶贫调查(下)

  对新列入扶贫攻坚的大别山区片区36个县来说,安徽霍山无疑是最好的参照。

  一是霍山此前一直是国家扶贫重点县,经过近几年攻坚,在本次动态评选中,成功地摘掉了贫困帽子。二是霍山地处大别山腹地,大别山区主峰和最高峰均在该县境内,全县16个乡镇中有8个都位于深山区,集中了36个片区县难题于一身。霍山的今天将可能是这些地方的明天。

  “戴帽是为了摘帽,但这帽子一旦摘了,感觉压力还是蛮大的,返贫的可能太多了。毕竟有一顶帽子,很多实惠看得见摸得着。”安徽霍山县委书记陈俊接受记者采访时坦率地说。

  摘帽

  霍山县但家庙镇胡大桥村在国内贫困村中“小有名气”,国际小母牛互助合作资金项目区在此试点。

  1998年至2003年,荷兰政府无偿援助2000万荷兰盾,加上中国政府配套资金,在霍山西部贫困山区的9个乡镇开展试点,项目活动内容涉及农业、林业、灌溉、卫生、教育、交通、政府机构的职能加强与转换、社区发展及农村基层组织建设等多个方面,旨在为“造血式扶贫”发展探路。但家庙镇是试点之一。

  胡大桥村有24个村民组,641户,其中贫困户121户,也是全县“互助资金”试点村。在实施互助资金项目试点以前,这里人均年收入不足1000元,多数农民一年忙到头,只能勉强维持温饱。

  “一些村民也想投资搞点种养业,却拿不出启动资金,我们这里农民没有贷款习惯,因为跟本贷不到,很多家庭连想都不想。”胡大桥村老院组张宜寿告诉记者,早年他和许多乡亲一样,过着“生活无着落,生产无资金,发展无信心”的穷日子。

  在经过多年试点后,2009年,原仓坊社区资金和国际小母牛项目互助资金合并成立的胡大桥村扶贫互助协会注册成立,成为安徽省最早在册的互助资金试点之一。

  “现在协会有上级财政扶持资金29.5万元,加上农户自筹互助金2.08万元,资金总额达31.58万元。”霍山县扶贫办副主任郑慧平说,她是小母牛基金霍山管理人之一,见证了张宜寿家的点滴变化。

  “资金使用、管理等我们都是按照国际项目要求设计的,只能借给互助组的成员发展农业生产,等他们把东西卖掉,再把钱还上,适当交点占用费就行。”郑慧平介绍,收取费用一般按照4:4:1:1的标准进行支配,40%作为增加的本金,40%作为共管费用,10%用于公益金,还有10%用于风险金。

  第一笔资金借给了张宜寿,他家以前是特困户,有个儿子是残疾,另外2个孩子都在上学,妻子生病吃药,全家人挤住在3间土坯房里,日子过得十分艰难。钱借给他后,协会组根据他家人口多特点,建议他贷款养猪,还特意请了“猪经纪”为他挑选了2头母猪,聘请乡兽医站专家做他的顾问,提供技术指导。

  “2009年,他们借给我家3000元养猪,一开始本钱少,养的少,现在越养越多,早就不是贫困户了。”张宜寿说,他家累计借用扶贫资金4次2万余元,现年出栏生猪100头,产值10万元,纯收入3万元,人均增收上万元。

  郑慧平说,脱贫只是第一步,资金与产业结合才能产生大效益。随后村里又成立了胡大桥生态养殖农民专业合作社,主要进行生猪养殖的统购统销,同时对会员实行优惠政策,凡会员买饲料,合作社免费送货,饲料无钱购买时,合作社照常供应,等大猪出栏时,再收回饲料款。

  “农民专业合作社成立以来,互助资金作用更大了。”郑慧平说,合作社会员依靠自身特长,建设了钢架薄膜大棚80亩,种植各种绿色无公害蔬菜,新建养殖小区,建猪舍30间,利用猪粪、沼液和剩余边角菜发展渔业,开挖鱼塘10亩,真正形成了“猪—沼—菜—鱼”的立体综合循环经济模式。

  据郑慧平介绍,霍山互助资金有这样几个特点,一是扶贫起点较高。比如,一个社区茶叶协会连接着社区发展基金,用水管理办公室与村委会密切合作,养猪协会几乎与妇女畜牧防疫协会合而为一,让扶贫项目网络化,极大地增强了项目的生命力。

  二是组织性。各种类型的农民协会已成为霍山县组织农民发展生产、进入市场的有效组织,项目区先后成立了茶叶协会、养猪协会、竹编协会等等,网罗了绝大部分农民。

  三是强调参与,让扶贫对象在主观上认同扶贫项目的各项工作是“自己的事”,全程参与。

  四是灵活调整。她们只设定项目基本目标,强调“边干边学”,一旦发现此路不通则掉头他往。比如1999年,当时认为发展高山蔬菜和沼气既有经济效益,又能保护环境,能够实现理论上的双赢,但效果很不理想;于是他们掉头尝试发展有机茶,取得极大成功。

  “参与式扶贫是我们的最大特点,也是我们脱贫重要一环,当然,能够摘掉帽子,是各方力量、各种扶贫手段共同作用结果,但作为其中重要一环,互助合作资金、参与式扶贫功不可没,也是我们霍山模式最大亮点。 ”陈俊总结说。

  困难

  大别山区身上一向有两个著名标签,一是“红”,二是穷。

  虽然没有将军县金寨县有名,但为缔造新中国,5万多霍山儿女为国捐躯;为根治淮河水患,国家在霍山建佛子岭、磨子潭、白莲崖三大水库,加上金寨县的响洪甸水库和裕安区的横排头水利枢纽工程淹没区,库区总面积1348平方公里,占全县总面积的三分之二,5万霍山人民让出自己家园。

  近年来,作为淮河流域重要的生态屏障保护区,霍山又不得不牺牲库区旅游、水产养殖、矿产开发、乡镇工业等优势产业,经济发展受到严重制约。

  从磨子潭镇磨子潭村出发到霍山县城的路上,司机一路都在 “悔恨”:“早知道要是这样的路,就把油加满,没油了该怎么办?在省道上能跑100公里,在这里,只能开到一半。”除了开始的一段水泥路外,一路都是狭窄崎岖、坑坑洼洼的石子路,有些路段宽仅约2米,路上一农户拖着小推车突然从山上滚下,因为他滚的速度太快而车速太慢,才与车头擦身而过,躲过一场车祸。

  中途停车休息,走进陈良营家纯属偶然,因为再往前,爬山都要手脚并用。

  那是一栋新建的两层小楼,去年才入住。陈良营说,盖楼一共花了16万多元,向别人借了近7万元,他相信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不愁还钱。让他最发愁的还是家门口那条路。“太难走了,每年都有人出事故。要是一下大雨,路就被冲毁了,根本没法走,就盼望能修条高等级的路。”

  “现在村村通都通了,但一般只能保证通到行政村部,山区村农民居住分散,有的地方只有两三户人家,目前阶段村村通公路工程,并不能完全满足农户需求。”磨子潭镇党委书记李志刚说。

  “全县16个乡镇中有8个都位于深山区,2011年外山区8个乡镇农民人均纯收入平均为5871元,深山区8个乡镇平均为3903元;外山区贫困发生率为10%,深山区和库区贫困发生率达30%。”陈俊说,一方面由于农民居住分散,农村基础设施建设,线长、面广、成本高,在平原地区修一公里水泥路可能只要几万元,而在山区可能就要十几万甚至几十万元。另一方面,山区、库区自然环境恶劣,已有基础设施抵御自然灾害的能力较差,经常出现路修好了没多久,就被水冲毁的情况。“对于贫困地区来讲,不突破基础设施瓶颈,脱贫致富如空中楼阁。”

  “穷人都想致富,很多家庭都卡在了缺钱,特别是缺少启动资金,互助资金行之有效,也能解决启动资金问题,但毕竟数量有限,一次借款额也不高,脱贫可以,但扩大再发展,肯定不够。”郑慧平说,霍山有125个行政村,当前65个资金互助协会只覆盖了一半的行政村、8000个农户,还有相当一部分山区村和大多数农户对互助资金需求强烈;另一方面,当前扶贫资金从各种渠道落实到县里,而扶贫办掌握的只有其中一小部分,各部门不能劲往一处使,最后资金只能是 “撒胡椒面”,没有实效。

  “还有一些扶贫政策也应适时调整,比如雨露计划,这块资金国家有两个要求,一是救助困难大学生,二是培训贫困户。现实中,救助大学生效果明显,贫困户培训几乎看不见成效。贫困有绝对贫困和相对贫困,不加区分,笼统地要求在短时间内对贫困农民培训,学不到技能还浪费了资金。”郑慧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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