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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声】请别再叫我们“聋哑人”

|| 现状

 

 

收到一位朋友的留言,“听说有一款针对聋哑人群的产品”,看到新闻报道“身残志坚,聋哑小伙绣出出彩人生”,连我尊敬的视障大哥也是开口闭口“我的聋哑朋友”,手语翻译和特校老师更是对记者说“某校的聋哑学生”。

 

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唯有我们自己,总是想要说点什么,不吐不快。因为我们不叫自己“聋哑人”。

 

在医学概念中,“哑”代表“言语障碍”,意思是发音器官有残疾,而我们只是听力障碍,没有发音器官上的问题。但是因为听不见或听不清,我们无法经由“听”来矫正自己的吐字发音。因此,我们的发音或不标准,或发音错误等,源头还是“听力障碍”。

 

因此,我们称呼自己为“聋人”或是“听障人士”。官方称谓是“听力残疾人”。

 

再扩大范围,“哑”的英文是“mute”。用英文搜索就能了解到,英语国家对听力残疾人的称谓,是“deaf(以手语为主要交流语言的听力残疾人)”,或“hard of hearing(以口语为主要交流语言的听力残疾人)”,没有“deaf-mute(聋哑)”。

 

 

|| 历史由来

 

 

当然,称谓的由来都有历史渊源。

 

1956年,成立了“中国聋哑人福利会”,那时候听力残疾人所在的学校叫“聋哑学校”。

 

1988年,中国残疾人联合会成立的同时,规范听力残疾人的社会团体名称是“中国聋人协会”,不再使用“聋哑人”,而是沿用“聋人”这一俗称。

 

目前中国聋人协会的章程中有释义:聋人(含听力言语残疾人、言语残疾人、重听、耳蜗植入者)。

 

同年成立的“中国聋儿康复中心”,首次开展专业康复并普及了“十聋九不哑”这个概念。

 

1995年,澳大利亚人工耳蜗在中国残联邓朴方主席的关怀下首次进入中国。紧接着,中国残疾人福利基金会“王永庆项目”逐步开展,再后来,中国残联“0—6岁残疾儿童抢救性康复项目”诞生并顺利开展,“十聋九不哑”有了实实在在的成果。

 

越来越多康复的听障孩子到普通学校,和普通学生们一起读书、学习,接受融合教育。与此同时,各地“聋哑学校”因生源减少,或是被撤销或是与培智学校合并,更名为“特殊教育学校”。

 

 

|| 选择不说话≠哑

 

 

有的朋友很迷惑,他说“我看到的听力残疾人朋友都不说话呀,不就是聋哑吗?”

 

其实,之所以有的听障朋友不说话,那是因为听不见或听不清导致无法矫正自己的发音。一开口说话,旁人听起来要么像婴幼儿学语,要么像老外说中国话,要么像嘴里含着东西……这种现象被专业的语言训练康复老师称之为病理腔调,是听障人士特有的腔调。

 

这种腔调如果社会大众不了解,就会对听障人士产生很多误会。比如误以为大舌头、故意搞怪,甚至智商有问题。

 

一位特校的老师曾说:“不要以为现在特校的听障孩子只能打手语,其实特校的听障孩子们都能说话。”但是他们害怕自己的声音被别人嘲笑,对外界更习惯使用手语交流。

 

一些常年使用手语的听障朋友,都会一点简单的口语,只是在家里和孩子老人说话。因为亲人早已熟悉听障朋友的表达方式,也不会嘲笑他们口齿不清,更会明白他们想要表达的意思。哪怕是仔细听,很多字眼还是能听出来的,并不是电视剧里演的:哪些人张着嘴发出啊啊呀呀噫噫的怪声音。但是他们走到社会,更多的还是选择不开口,有的时候也是不敢开口。

 

因为,听障朋友四肢健全,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如果不说话,还能被人高看一眼,一说话就低人一等。这样的恶性循环,长此以往自然导致听障朋友选择不愿意开口说话。

 

然而,这也让一些听障朋友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要知道,任何能力都遵循用进废退的法则,说话能力当然也一样。如果一个人长期不说话,发音器官会慢慢僵硬,大脑的语言区得不到刺激,想再发出声音就更难了。著名的狼孩传说,就是这个观点的见证。专业的语训康复教师根据大量的研究和实践证明,只要发音器官没有器质性的病变,只是太久没有使用,只要通过科学的康复训练和到位的听能补偿,并坚定信心,都是可以重新开口说话的。

 

 

|| 我们能说话,但我们确实有听力障碍

 

 

自从改革开放以来,助听器和人工耳蜗相继进入中国的市场,加上康复政策的不断完善,帮助更多听力障碍者重新听到声音。很多从小佩戴了助听器和人工耳蜗辅具的听障朋友,都选择刻苦的康复训练,并坚持说话。日历翻到了2020年的今天,中国的“十聋九哑”已经成为了历史遗迹,取而代之的是“十聋九不哑”,越来越多的听障人士已经能够开口说话,和人们用口语顺畅地交流。

 

但是,听能补偿水平因人而异,有的人戴助听器能补偿到很好的水平,有的人就需要佩戴人工耳蜗重建听力,同样康复水平也因人而异,有的人有点磕巴,一些发音还是不够准确,有些人则说得很流畅,完全听不出病理腔调。毫无疑问,听觉能力的强弱和言语识别率的高低,对言语的清晰度有很大影响。

 

于是,外界环境有了新的疑问和诧异:

“你不是听力不好吗?怎么还会说话?”

“你话说的不错呀,你真的听不见吗?”

 

听障朋友去社区办残疾人证更是困难重重:

“做了人工耳蜗不就跟普通人一样了吗?还是残疾人吗?”

“你办听力残疾人证,有没有弄错?你跟我对答如流,你是听力残疾吗?”

 

尽管近年来,助听器和人工耳蜗以及助听辅件发展迅速,覆盖不同听力损失程度的听力障碍者,而且实现了根据环境自动切换声音大小和方向模式等智能功能,实现了和手机的互联功能。但是相对于人耳这一极致精密的人体器官,这些助听辅具在信息收集、处理、整合等功能上,依然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例如在噪声环境和多人沟通环境下,一些助听设备的算法往往还达不到自然人耳的精准捕捉有效信息和降低不感兴趣的干扰信息的能力。

 

同时助听器和人工耳蜗都是由硬件部分和调试服务组成的。调试是一个动态的过程,如果调试得过大或者补偿的不足,都会影响到使用效果。而自然人耳则不会有这样的影响因素。

 

这样的背景之下,听障朋友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在有限的声音信息中,千百万次地重复和提升自己的听说能力,还要在间断的信息缺失中,及时查遗补漏。当出现特定场景下,比如嘈杂环境中听不清的时刻,还要克服“怕麻烦别人”“怕别人看不起自己”的心理现象,通过反复询问、不断求证信息的准确。在没有助听辅具的帮助时,比如睡觉、洗澡时(因为昂贵的助听辅具很怕水),依然是需要保护的弱势群体。

 

所以,即便有了助听器和人工耳蜗,依然与自然人耳有很大区别。听力残疾本质上依然是终其一生的生理疾病。

 

 

|| 听力残疾,无法精准描述的残疾

 

 

就如前面听力障碍者办理残疾证时,社区工作人员说的那样“你办听力残疾人证,有没有弄错?你跟我对答如流,你是听力残疾吗?”这也鲜明地反映出来,“听”与“说”,一直被认为是对等关系,一些人认为“只要听不见,就一定不会说话”。同时,也反映了大多数人没法通过其他更好的方式快速地判断对方是否“听力残疾”。

 

听力残疾属于感官障碍中最为隐形的障碍,没有人能根据外形、动作等外在的表象来做出对方是“听力残疾”的判断。一个健听人站在听力残疾人对面,完全看不出来彼此有什么不同。“听”和“声音”一样,无法精准描述。

 

只有当你在背后叫听障者的名字他没反应的时候,或者发生紧急语音预警的时候,或者相互交流他总他打岔的时候,一些细心的健听人会发现,对方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希望在不久的将来,科学技术继续快速发展,听觉信息无障碍进一步落地,听障朋友能够大方申诉,其作为一个平等的社会成员的天然权利,放下心理芥蒂,寻求他人的理解与支持,打开更多无障碍交流及获取信息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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