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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流淌

  在办公桌边呆坐的时候,忽然收到从遥远的大连发来的信息。宇说:“Happy Birthday,my good friend.”我这才记起,原来自己的生日到了。

  今年是我的本命年。前些日子去云南的时候,也曾应景地买了个玉坠来挂上。从此便将生日的事全然抛开,再也不顾了。其实在心底里,一直认为,过了这个年龄,人便一点点开始老去。女人的一切美好在我身上将再也看不见增长,只有无法叹息的逝去罢了。生日对我而言,在企盼祝福的虚荣背后,不啻于一个鬼门关,而我却一年一年乐此不疲地往里跳。今年,终于决定不再自欺欺人,可是宇的信息多少让我有点心动。

  不是都说要“Happy Birthday”吗?我为什么不能让自己高兴一下呢?呆坐了一个上午,面对着那张大红的茶广告写不出一个字。我弄不懂那个满脸脂肪,鼻尖冒着油珠的客户为什么要选择大红色作底色,难道是《红高粱》看多了吗?可我毕竟不是那个神一般的张艺谋,我的生活也永远不可能与谁雷同。

  文件夹“啪”地打在雪白的桌面上,发出让我自己都惊讶的响声。我拿上硕大的棕色挎包,走进了隔壁的小办公室。

  向Boss请假的时候,老Boss的眼神有点诡异:“真的是‘身体不舒服’?要不,我帮你找金小姐要点止痛药?”我的脸一下子通红:天哪,老波想到哪里去了!我一把抓过他签了字的假条,一边语无伦次地说:“不用了,真的不用了!老波,午安!我走了……”一边飞快地夺路而逃。

  秋天的阳光温柔地洒在我身上。我忽然发现自己无处可去。偌大的城市中,每个人都忙忙碌碌、行色匆匆,谁会顾及到你的高兴抑或悲伤?午后两点的马路以它惯常的姿态在阳光下肆意地扭曲着。树叶在飘忽的废气和飞扬的尘土中艰难地喘息。我开始怀念装着中央空调,弥漫着清新柠檬香味的办公室。

  也许我站立的城市正以它最真实的面孔向我微笑,但号称追求真实的我此刻竟丢脸地想着那个小小的人造的虚伪空间。

  我想起宇说的“Happy”——其实人总是这样矛盾的,互相祝福着快乐,而真正发自内心的快乐能有多少呢?如我这般一边给自己放假一边想念那个让我压抑的空间,快乐依然在远处招摇。

  走到民安路时,忽然发现街道转角处变成了一个开放性的小花园,绿树红花,甚至还有了一个小小的喷泉。曾经的书报亭和卖卤味的小店仿佛成了上个世纪的东西。

  改变很好,毕竟把从前排队抢购的你推我攘变成了悠闲的漫步或小憩。花园里晒太阳的老人如鲜花一般面色微红的向我微笑。一瞬间,我感到了自己每一个细胞的衰老。这里的改变也许已有两三个月了。而两三月来我都穿着同样的工作装走进同一幢大楼,又走出来,走回同一个住宅小区。我以为自己从未改变,其实没有老去的只是这座城市而已,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在这一瞬间告诉我:别自欺欺人了,你早已面目全非了。

  我以为自己充实了,其实我是麻木了;我以为自己坚强了,其实我是冷漠了;我以为自己成熟了许多,其实我是丢掉了更多的快乐。而今日,是我生命中的第二个轮回,当我独自站在阳光普照的街头,才发现,甚至连身边那些最亲近的人,也被我渐渐遗落了。生命的成长,本不应该有如此的代价啊!

  小花园的后面有新开的商店。一眼望去,全是色彩繁杂的服装和摆饰。但在这么多靓丽的色彩中,一抹纯纯的绿色扯住了我的目光。走过去,原来是两扇木质的小门,上面写着四个字——“上岛咖啡”。

  我没有来由的喜欢这个名字,“上岛”。在毫无意义的组合中仿佛窥视了简单而诡秘的人生。这两个字让我想起叶芝冷峻的短章:Cast cold eyes,On life, on death,Horseman, pass by.然而小店不是冷峻的,而是温馨的。店内同样充满着绿色的气息:盆栽的植物,藤蔓缠绕的吊椅,墨绿的杯垫和Menu,甚至纸巾上也有浅浅的绿色底纹——“上岛”。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这里可以方便我观察街上形形色色的人。落地窗透进的阳光在白色的咖啡杯壁上泛着淡金色的光。窗外时常有人影掠过,我的杯子也跟着忽明忽暗。

  送咖啡的小妹从我身边走过,牛仔裤腰上的小铃铛叮叮当当的,停在了我前边的一个吊椅旁。小姑娘换上一个干净的烟灰缸后,又叮叮当当地从我身边响过,消失在柜台后面。

  高高的椅背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很好奇:是怎样一个人,竟会和我一样在这个不是周末的下午跑到这里来闲坐呢?

  我轻轻地站起一点,越过椅背望过去:白色的毛衣,黑色的夹克外套,米色的长裤,面前一台黑色的手提。“那么休闲的一身打扮,竟然跑的咖啡店里来工作!这样的作秀是为了表现自己的什么呢?”我一边想着,一边慢慢地坐回椅子上。

  再看窗外时,脑子里竟浮现出刚刚的那个人:不知道他到底在电脑上看什么呢?别想了,一个陌生人而已。匆匆挥走那个影子,老波的胖脸又在脑子里闪现了,还有那张大红色的广告。唉,怎么这么不能清净呢?都到这了还在想工作,我想我是被隔壁那个小子传染了。

  我无力的靠在吊椅上,闭着眼睛摇晃着,不知道这个下午怎样才能给自己制造一点快乐。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清脆的笑声把我从梦中惊醒。桌上的咖啡早已凉透了。

  “哈哈哈……”笑声竟是从我前边的吊椅那传来的,站起来一看,竟是送咖啡的小妹猫着腰和那白毛衣的小子一起看着电脑,两个人一起毫无顾忌的哈哈大笑着。我忍不住绕到他们身后——天哪,《蜡笔小新》!原来他在手提上看的竟是《蜡笔小新》,还惹得店里的小妹和他又笑又闹的!

  “玲子,玩野了你!”老板的一声厉喝,那个笑得花枝乱颤的小妹马上像猫一样窜回了柜台。

  “你看他是不是太早熟啦?这种小孩子有点可怕吧?”

  什么?那小子在跟我说话?我还以为他要泡店里的小妹呢。我收住正在朝回走的脚,回过脸看着他。

  “你不觉得吗?你没看到刚才那一集吗?”他抬起头,专注地盯着我的眼睛,脸上却洋溢着笑意。这是怎样的一副面孔:那双眼睛仿佛能看进你的眼里,洞悉你的一切;而那张脸,却是那样的天真无邪,充满了亲切。

  面对这样一张脸,我觉得所有的词汇顿时都生涩起来。“恩,是,不过我不太喜欢日本的动画。”我敷衍着,一边快速的走回了自己的位置。身后隐约传来一声叹息,这叹息倒让我无端的心乱起来。他叹息什么呢?是因为我还不如一个小妹可以分享他的快乐吗?是我的拘谨和严肃打扰了他的轻松吗?他为我不懂欣赏遗憾吗?对一个陌生人,他竟然叹息。

  我一口喝干了杯里的咖啡,拎着包到柜台结了帐。我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却不敢回头。

  早上一起床就发现竟然下雨了。昨天还那样的阳光灿烂,今天竟狂风刮得树枝前后左右的乱晃。我一看这样的天气,对上班先就没了信心。只胡乱的套了件毛衣,穿着牛仔裤和运动鞋就跑下楼去打的。

  进到公司,雨伞上的水珠都还没滴下地,陈姐就神秘兮兮地冲过来,凑在我耳边:“雅各,你听说了吗,总公司给我们新派了一个策划总监,昨天就该来的,结果今天才到,要当老波的副手哦,听说是个帅哥哦,还是和你同一个专业的哦……”

  “好啦好啦,拜托你这么大人了就别追星了好吗?”我一边挡开陈姐眉飞色舞的脸,一边把雨伞挂到窗台边上,“不就是来个新人吗,用得着你这么兴奋吗?你可小心哦,我会告诉你老公哦!”

  “好好好,你这小妮子的嘴真厉害。我不惹你了好吧?我自己去打听去!”陈姐一转身又走进了老波的办公间。我放心的坐下,想象着好脾气的老波被陈姐纠缠的一脸苦笑样,心里涌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快十点时,老波跑到大办公间来一声大喝:“开会,开会,我给你们介绍一位新上司!”

  我想起陈姐说的新总监。抬起头来一看,我吓得差点没背过气去——竟然是他,那个我在“上岛”碰到的白衣男子!

  今天他却一身笔挺的西装,一边环顾我们的大办公间一边说:“各位同事,我叫刑真,是新来的策划总监。本来昨天就该来见各位,但是总公司有事耽误了,今早上才下飞机,害得各位放下工作来认识我,实在不好意思……”他的眼睛扫到了我。我想我一定是一脸的痴呆,他看到我楞了一下,随即右眼轻轻地挑了一下,脸上依然是笑容可掬。

  后面他再讲了什么,我已经没听到了。我在想他刚刚那个眼神。很明显他也认出了我,他不过是在提醒我别揭他的底,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逃班溜号。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里飞快地敲着市场部刚刚送过来的草案。昨天那个大红的单子依然压在我的电脑旁边没法动笔。我觉得我的大脑已经成了一片空白。昨天的那个人,不,今天的那个人,他已经打扰到了我的生活。我们无意中窥探了对方的小秘密,而我们今后还要成为同事,他还是我的上级。而这样一个在咖啡馆里用手提电脑看《蜡笔小新》的人,我无论如何想不出他作策划总监时会有什么高水平的论断——因为《蜡笔小新》,是那么低俗的搞笑动画!

  “雅各,你还不走吗?下班啦!”陈姐燕子一样的飞出了办公间,留下一串铃铛一样清脆的声音。

  抬起头来,才发现办公间里已几乎没人了,还在的也已经在收拾皮包,作好了走人的准备。一个下午了,我只做好了一个草案,而那张大红的广告试样还在我的电脑下孤寂地躺着。我开始觉得它也有点可怜了。它自己是没有错的,可是因为我的不喜欢,就把它死死地压在那里,动也不动。我把它抽出来,看着,想从中间看出点什么我可以突破的东西。办公间里的人已经全走了,我还是什么也看不出来。我感到很恼火,我为我自己不被理智左右的情感而生气。为什么我就这么讨厌这个式样呢?为什么我就不能勉强自己去写点什么呢?而这个广告词却是明天必须要交的。两天了,这已经超过我通常的思考时间了。

他也笑了:“我是想问问你,刚才怎么忽然就跑了,而且一去不复返?我看你当时脸色不对,是上次的毛病又犯了吗?”

  他似乎是一个很细心的人,很多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我点头:“我胃不舒服,我怕再听下去会真的吐了。谢谢你记得帮我把包拿出来。”

  “其实老板也是难得有机会这样发表一下‘演讲’,我看当时很多人都在酝酿着见周公呢。不过你很奇怪啊,心里有什么不舒服都会影响到你的胃,是神经性胃炎吧?”

  “我不知道,有两三年了。平时也都好好的,也没见影响身体,没去管过它。”

  “那你现在还不舒服吗?我的肚子也饿了,不介意一起去吃顿饭吧?”

  那一个晚上,是我近几个月来过得最好的一个晚上。我和刑真一起吃了顿饭,一起到“上岛”去喝了咖啡。

  我发现只要脱离了工作的环境,我面对他也是可以十分放松的。而他,脱下那件紧绷的西装外套以后,也还是那天那个看《蜡笔小新》的阳光男孩。

  我喜欢这样的自己,也喜欢这样的他。十九岁那年错过的感觉,隐隐在心里萌动。也许,老天就是这样:当他给你关上一扇门时,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眼前的刑真,比当初的那个他更温和,更细心,更包容,更不探究。仿佛包围身边的空气,让人放松与安心。

  回到家,终于再不用去看什么碟子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脑中萦绕着刑真微笑挥手的身影,沉沉睡去。

  记得张爱玲曾经说过:“相片这东西不过是生命的碎壳,纷纷的岁月过去,瓜子仁一粒粒咽下,纷纷的岁月过去,瓜子仁一粒粒咽下去,滋味各人自己知道,留给大家看的唯有那满地狼藉的黑白瓜子壳。”

  其实记忆有时候也如相片一样,留下闪烁不定的画面场景,但你的内心永远回不去那时那地。每一个场景带给你的感动也好,伤怀也好,只是悄悄地在心底慢慢累积,多年以后,虽然想起来还是感动,还是伤怀,可早已不是当初那般滋味,而人,也就在这一点点的积淀当中慢慢成长,慢慢变成完全不同的自己。

  自从那个晚上以后,我和刑真之间似乎形成了一种默契。我们依然如初的在单位上扮演着公事公办的角色,但私底下,偶尔发发短信,偶尔一起吃顿晚餐,成了我们心照不宣的小小秘密。在别人看来没有任何改变的场景中,我知道,我已不是两三月前的自己,而我相信刑真,也已不是当初的那个他了。

  我开始关注刑真。每天因为什么事情走过他和老波共有的办公室,总忍不住从玻璃墙望过去,看见他或伏案,或交谈。有时他也刚好抬起头来,便会送我一个微笑,于是这一个上午,便会如他的笑容一样微微的温暖着。

  我开始担心自己。孤独太久了,每当心底开始有一丝丝暖意,便会幸福得无法自持。然后十九岁那年彻骨的伤痛总会在这样的暖意当中残忍地提醒着我:感觉只是一瞬间的事,有谁的感觉是可以强烈到不在乎你的过往?有什么感觉可以坚持到一生那么长?

  这一段时间耳边常常听到许巍的歌:“我的生命只有两天,一天用来出生一天用来死亡我的生命只有两天,一天用来希望一天用来绝望我的生命只有两天,一天用来爱你另一天还用来爱你!”

  每每听到这样的声音总会让我心里泛起隐隐的疼痛。在爱恋中时,每个男人都会说出与之相似的话语,可是很多东西,并不是像两天那么简单的。人的一生那么长,变数是我们每个人都无法预料的。两天,两天,而我生命,却更多是在这两天之间飘荡呵。

  下午快下班时,刑真发了个短信过来:“今晚你是属于自己的吗?可以把今晚的时间留给我吗?想约你坐坐。”

  我觉得的自己的心脏像十九岁那晚一样强烈地震荡了一下。我回复说“好”。对于我自己无法预见的未来,我只能去遇见了。

  我们在一切同事都走了以后才出公司。心里隐隐觉得仿佛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不愿意被别人知晓。这感觉让我觉得很压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由自主地和他一起选择这种隐秘的方式。是因为我们的内心都太敏感而不愿被更多的人探究吗?我突然觉得无力去深究这个问题,也不想去深究了。重要的是,这一个晚上,我将和他单独在一起。

  吃过饭,刑真提议到“上岛”去坐坐。

  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们曾经十分熟悉的。一样的小屋,一样的吊椅,一样的绿色藤蔓。不同的是,窗边的座位上,不再有金色的阳光射进来,也不会再有来往的人群形成的忽明忽暗的光影了。

  我们坐在靠墙的角落里,安静而隐蔽。面前的咖啡杯一样是白色的粗瓷,温暖敦厚。

  我静静地握着杯子,保持着一贯的缄默。早已不再是十九岁那年被人一眼望穿的小姑娘了。当我不知道如何表达内心的时候,我宁愿选择沉默。

  刑真的眼睛望向我,触到我的目光便又低了下去。我依然缄默。缄默是最好的等待,也是最温和的鼓励。我等待着从他的嘴里吐出一些我们心底都酝酿已久的字句。

  他终于抬起头捉住我的眼光,似乎用了很大的勇气。

  “雅各,这么长时间了,我想你是有感觉的。我很喜欢你,我想对你好。其实从第一次在这里遇见你,我就觉得你是一个很不一般的女孩。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男朋友,我也不知道如果我想为你做什么事你是否会接受。我曾经想淡淡地对待我们之间的关系,像同事一样,可是我发现我心里做不到。你是那么独立,却又那么让人怜爱……”

  我觉得我心要开始歌唱了。他所说的一切,在我,感觉是那样的相似。似乎他的每一句话,说的都不是他自己,而是我。那一瞬间,我有那么强烈的表达的欲望。我想告诉他我的感受,我想告诉他我对他的关注一如他对我,我甚至想告诉他十九岁那年的伤痛,用倾诉来治愈那最后的裂痕。

  我想我的眼睛终是泄露了一切,我想我心底的沸腾还是表现得太快了。因为刑真的脸色在下一秒阴暗起来。

  “雅各,我想也许我们很多的感觉是相似的。我觉得我今天非说不可。但是,你也许知道,我是有妻子的——其实你也见过一下。他们很多人在问我那是不是我女朋友,其实她是我妻子……”

  我的心没来由地抽痛了一下。在痛楚中,我的大脑往往是运转得最快的。我飞快地回忆起曾经在我们公司过往的很多人:是有一个女人,来的时间不长,大约是某个上午,在老波的办公室也呆了不到半小时。她纤细,温宛,在办公间询问总监办公室时全然是一个羞怯的千金大小姐。我以为她是来找老波的,我绝没想到,那是刑真的妻子。

  我握住杯子的右手慢慢收了回来,慢慢捂到了胃上。我闭上眼,想忘掉我面前的一切,忘掉刚才刑真嘴里吐出的任何一个字句。

  刑真紧张的一把抓住我的左手,“雅各,你怎么了?刚才的话,你当我没说过吧。我只是真的无法压抑自己了,对不起,雅各……”

  他的手温暖而粗糙,他的眼神真切而焦灼,他的声音犹如天堂般让人放松,我放任自己轻轻地睡去,睡去……

  一个月后,刑真离开了公司,据说是总公司把他派到了另一个更需要他指导策划的公司。但我心里知道,他是自己离开的。

  关于我二十四岁生命里的唯一一个故事也就这样过去了。

  我依然享受阳光,依然一个人在正午的大街上晃荡,依然背着大包两手各一支哈根达斯,依然在夜晚蜷在床上看《花样年华》。

  走过常去的音像店,看到门口的小黑板上写着新到的专辑《流淌》,突然就想起曾经在网上看到的一段话:

  为什么寂寞

  因为你孤独

  为什么孤独

  因为你自由

  自由是我永远的追求

  所以我享受寂寞

  虽然我们寂寞

  但是至少还很自由

  于是,我知道,那个在上岛的美丽午后,也如流水般,悄悄从我生命中淌过,再也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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