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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楊对联讲义(2)

我认为,不管是学对联,还是学诗词,最根本的就是学基础,只有基础扎实了,规则得心应手了,那么才会使你的创作有了坚稳的根基,才会使你的创作有无限空间。

空间的无限需要思维的无限,思维的无限需要联想的无限。比如我们上节课提到的节奏,本来是针对音乐而言的,可是通过我们的联想,节奏又可以针对脉搏跳动,又可以针对潮起潮落,还可以针对日夜交替,这样就有了生命的节奏,时间的节奏等等。那么按照这种思维方式,我们思考一下“平仄”,本来是两种声调的对应,但是我们是不是可以外延到“一上一下”对应,“一阴一阳”的对应,“一个句子和另一个句子”的对应呢。当然是可以的。这就说明,自然界万事万物是息息相通的,一只蝴蝶在这里煽动了一下翅膀,可能就给那边带来一场飓风。一片树叶落了,可能就会让你感觉到该穿秋裤了。

所以,在学习中,我们对待讲义的态度千万不能固守僵化,讲义的内容只不过是知识点,更宽广的知识面,是需要自己去思考、去开拓的。

 

上一讲,我们学了马蹄韵“平平仄仄,两两交替”的节奏格式,它是通过律句总结出来的节奏格式。

比如五言律句“国破山河在”,它的节奏格式是“国破/山河/在”;“感时花溅泪”的节奏格式是“感时/花/溅泪”

再比如七言律句“无边落木萧萧下”的节奏格式是“无边/落木/萧萧/下”。“中天月色好谁看”的节奏格式是“中天/月色/好/谁看”。

 

那么,对联起源于诗文中的对仗句。也就是说,对联的节奏格式也起源于律句节奏格式。这样说一点错都没有。但是,随着时代的进步,对联在其发展过程中,不断吸收了历代多种文体中的优秀成份,逐步形成了与诗、词、曲、赋等并驾齐驱的独立文体。它是一种矛盾均衡的对称文学,绝不是律诗和骈文的“附庸”。所以,对联节奏格式的种类已经不仅仅限于律句的节奏格式了。也就是说,单一的律句节奏格式已经满足不了对联发展的趋势了。

谷向阳教授也曾说过:“楹联的语言要比律诗灵活丰富,它可以是诗的语言,词的语言,散文的语言,还可以用白话、俗语、谚语、成语、口头语等,其平仄的安排自由松动,灵活多变” 。所以,对联节奏格式除了①律式节奏格式外,还产生了以下几种:②词式节奏;③语意节奏;④句式节奏

 

 

我们刚才举的“国破/山河/在” “感时/花/溅泪”和“无边/落木/萧萧/下” “中天月色好谁看”这就是律式节奏

我们再选两个对联来实际划分一下:

 

出句:雨里桃花空寂寞

对句:风中柳絮自癫狂

 

出句:久别清欢少

对句:相知余味长

 

大家划分一下,休息5分钟。

 

好,我们发现律式节奏,是按照“平平仄仄”格式走的。对联中:单句中基础声调(2、4、6位置上的声调)两两交替。上下联基础声调(2、4、6位置上的声调)两两相对。我们说:这样的就是律式节奏对联。

 

我们再来看看语意节奏是怎么回事?

先看个例子

出句:与有肝胆人共事

对句:从无字句处读书

针对这个联,我们先用律式节奏划分

“与有/肝胆/人/共事”

“从无/字句/处/读书”

我们会发现“与有”和“从无”根本无法读通,那么我们就要考虑“针对这样的句子,用律式节奏划分可以吗”。答案是:不行的。即便是在诗文中也不会出现类似的句子。后来,联界大师们就开始探寻另一种节奏划分。后来终于有了眉目,并尘埃落定,形成了这样一种节奏划分格式:

与/有肝胆人/共事

从/无字句处/读书

这样的划分格式,首先考虑到“有肝胆人”和“无字句处”都是语意完整的短语,在划分中不能把这个短语分割开,于是形成了语意节奏划分标准。

 

那么,除了律式节奏划分标准和语意节奏划分标准外,还有一种句式节奏划分标准。这个句式节奏划分标准与语意节奏划分标准很类似。句式节奏划分成几个部分后,每一部分都是句子和短语。而语意节奏划分后的几个部分,不全是句子和短语。

为了区分它们,我以上面的对联为例

与/有肝胆人/共事

从/无字句处/读书

这个对联上下句都被划分为三个部分,其中只有“有肝胆人”和“无字句处”是短语,而“与”“从”和“共事”“读书”是字或者词汇。特别是在“与”“从”的前面、后面,无论加多少字,也形不成短语。比如:

不与/有肝胆人/共事

难从/无字句处/读书

或者

与几个/有肝胆人/共事

从一卷/无字句处/读书

或者

不与几个/有肝胆人/共事

难从一卷/无字句处/读书

 

 

于是,我们看看,是不是那么回事。

 

那么,句式节奏格式是什么样的呢?

我们看

出句:提起刀人人落发

对句:拉下水个个低头

那么,这样的对联应该如何划分

应该是这样划分

提起刀/人人落发

拉下水/个个低头

我们看在这样的划分方法中,被分割的每一部分都是语意完整的短语或句子。所以,这就是区别。我们可以通过这两种的区别和比较来理解。

 

最后,我们说一下对联的词式节奏划分方式。

这个词式节奏格式是针对律式节奏格式而言的,词,指的是宋词。词的语言要比律诗语言灵活多变,有两字句、三字句、四字句、五字句、六字句,甚至九字句等等。词的语言在对联中的应用,就导致了对联词式节奏划分格式的产生和定型。

比如:

凭栏处晓风残月

翘首时瀚海流云

 

这个联的节奏划分

凭栏处/晓风/残月

翘首时/瀚海/流云

 

再如:

虚心竹/有/低头叶

傲骨梅/无/仰面花

也是一个以词式节奏划分的对联。

 

那么,除了律式节奏之外的其他三种节奏划分,它们的节奏点(比照基础声调)该如何选取呢?

律式节奏节奏点在句子的第2、4、6位置上,其他三种的节奏点在断句线段“/”前的字上面。它们的节奏点也必须符合朗读声韵规律。特别是在五言、七言这样的短联中,为了确保朗读声韵规律,我们甚至可以忽略词式节奏、句式节奏、语意节奏划分,而只是按照律式节奏去朗读就可以了。

比如

虚心竹/有/低头叶

傲骨梅/无/仰面花

这是词式节奏划分格式,但是在朗读时,我们完全可以这样断句

虚心/竹有/低头/叶

傲骨/梅无/仰面/花

 

那么,我们说,对于词式节奏和句式节奏,只有在长联中能够更加明显的体现出来。对于长联的列子,我也不多说了。有兴趣的同学可以深入体会体会。

 

那么,我们学了①律式节奏;②词式节奏;③语意节奏;④句式节奏。学这些有什么用处呢?

答案是:学会了节奏划分,就知道了如何断句,就知道了如何去对仗。

当然,关于对仗,最主要的还是词性相当。这个我们下次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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