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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延桐谈诗(八)

诗歌是人类的第二颗太阳

 诗歌的样子就是最美的事物的样子,诗歌的气质就是最美的梦幻的气质,诗歌的灵魂就是最善良最智慧的人的灵魂,诗歌的节奏就是最丰富的心灵的节奏,诗歌的隐喻就是宇宙的隐喻,诗歌的象征就是太阳的象征……诗歌,它是最美的,让人爱不释心、牵挂不尽的。热爱诗歌的人,他或她必有一颗诗样的心,像诗歌一样年轻,像诗歌一样魅力无穷。

    无论有多少人贬低诗歌,也无论有多少人诅咒诗歌诗歌永远都是我们人类的第二颗太阳,它散发着温暖的光,营养丰富的光。在这样的一种光照之下,苦难就会慢慢蒸发,现实就会通向无限广袤的梦想。

    “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拿走我的面包,可以拿走我的空气,可是,别把你的微笑拿掉”;“挖掉我的眼睛,我依然能看见你;摘掉我的耳朵,我依然能倾听你;割掉我的嘴巴,我依然能歌唱你;砍去我的双臂,我依然能拥抱你”;“只要你还在,死亡就无法把我打翻在地”;“这就是一首诗,逐字逐句地代替了一座高山的位置”……当我们吟诵这样的美好诗句时,骨头也会跟着闪光,血液也会跟着涌动……这时候,我们就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身心泰然,而且生命超然。俗,再想把我们往它那里拽,就是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是枉费心机。这时候,我们就会守着一大堆的意境,尽情地享用,也享用不完。如果把其中的意境送给朋友,显然就是最好的祝福。世界上,没有拿诗歌来祝福别人最美的事情了。诗歌比鲜花更馥郁,比美酒更醇香,而且,也比鲜花开得时间更长久,比美酒让人醉得更直接。

    这第二颗太阳,不在天上,而在你我之间,在我们的心中。当你说“在我的心中”的时候,你内心里肯定已经诗意泛滥了。这是何等的美好。我们不能拒绝这样的美好,如果拒绝就是对美的亵渎甚至是犯罪。

至于如何美好,不妨来具体听听——

    “诗歌是生命意识的最高点,具有伟大的生命力和对生命的最敏锐的感知。”这是英国诗人T·S·艾略特在他的《诗歌的作用》中发出的声音。

    “文学是一种文明的状态,诗歌却是一种存在于文明之前和之后的最优美的状态。”这是西班牙诗人希梅内斯在他的《诗与文学》中发出的声音。

    “诗歌是一切奔放不羁的精神力量和意识的潜在的、强力的庇护所(这种强力本身是理性的思想竭力要从文明的精神领域驱除出去的)。”这是法国诗人让·路易·贝杜安在他的《〈超现实主义诗选〉序言》中发出的声音。

    “诗把诗人长年藏在心中的一连串问题给揭示了出来。每一首诗都是一份恳求,一种呼唤和祈祷,答案则由读者在沉默、含蓄和不断的阅读中所赋予。通过岁月,读者自能从阅读中找到最为满意的答案。诗是高级的对话,是在诗人的询问与读者的答复中形成的一种精巧绝妙的对话。”这是西班牙诗人阿莱桑德雷在他的《诺贝尔文学奖受奖演说》中发出的声音。

    “诗原是我们久已尊为最有效能的一种艺术。凭着伟大天才者的努力,诗在欧洲,乃至全世界,几个世纪以来,早已站到了无与伦比的显耀地位。”这是德国诗人格罗塞在他的《艺术的起源》中发出的声音。

    “诗歌将永远是,将首先是一种被刑讯室阻隔的奔逃——也是一种信念,相信这次奔逃,拼命的、竭尽全力的奔逃终会成功。”这是法国诗人勒内·夏尔在他的《诗论》中发出的声音。

    “在历史发展的某些阶段,唯有诗歌可以应对现实,它将现实浓缩为可以触摸、心灵可以感受的某种东西。”这是美国诗人布罗茨基在他的《哀泣的缪斯》中发出的声音。

    ……

    足够了。他们的声音已经足能说明诗歌的美好和重要了。据我所知,古今中外还没有哪个人说过小说或散文或戏剧什么的“是生命意识的最高点”和“站到了无与伦比的显耀地位”的。诗歌之所以在这样一个年代由凤凰变成了鸡,完全是因为,时代变了,变得越来越现实,既不高贵也不优雅,俗不可耐了。

    可人类离不开自由、浪漫、高贵和优雅。而要实现这些,生命就必须贴近诗意,并融进诗意。诗意,永远都是贯串着人类文明进程的黄金之链。

    可以不懂诗歌,但不可以拒绝诗歌,拒绝诗歌就是拒绝美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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