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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恒:杨牡丹让女儿入宫

回到荆州,数月之后,杨牡丹把荆州的事料理停当,杨牡丹准备同女儿回长安,都督府武士彟原来的下属一再挽留,让她不必担心以后的日子,他们也会待她母女如同自己的亲人;荆州城里的百姓及佛门弟子也舍不得她们离开。杨牡丹便决定暂时留在荆州一段时间,武则天则利用这个清闲日子读书。对于武则天的培养,杨牡丹可是下了很大的功夫,可以说是把这手教写字,耳提面命读诗文,这使武则天5岁能文,9岁作诗,12岁可以引用历史典故和人谈话了。

杨牡丹在京师活动期间,出入大街小巷,官宅府邸。人们见她身边跟着一个风姿绰约,个儿高挑,身材匀称,朱唇玉齿,粉面透红的妙龄姑娘,不知是谁家出了这样一个漂亮的美女,一问才知是她和武士彟的二女儿。如今竟出脱得如此娇艳,夸赞得她母女俩都感到有些不大自在。这话无意间传遍京城,没见过武则天的人更添油加醋,夸张其词,把她比成仙女下凡一般。

《资治通鉴》卷一九五《唐纪十一》载:贞观十一年(637)“十一月,辛卯,上幸怀州;丙午,还洛阳宫。故荆州都督武士彟女,年十四,上闻其美,召人后宫,为才人。”

贞观十年,唐太宗李世民38岁,皇后长孙氏去世。朝野内外许多人纷纷议论武则天,太宗便有些动情,也是武德旧臣的唐俭负责挑选妃子,他和许敬宗商量多次,由于许敬宗的尽力推介。于是太宗便下了诏书。

接到诏书,犹如霹雷从天而降,惊动了荆州城,杨氏母女惊恐不已。娘俩的心情截然不同,武则天好像美梦初醒,乐不可支;母亲却喜忧参半,难于言表,喜的是女儿有幸入宫陪侍皇帝,担忧的是宫廷内情况十分复杂。常言说“伴君如伴虎”。西汉刘邦宠妃戚夫人、惠帝皇后张嫣、王莽的女儿平帝王皇后的悲惨结局,在哪个朝代没有发生过。但是,她也想过,如果凭女儿的姿色才气,得宠于帝王,那将惠及整个家族,包括她这个当母亲的。想起在武家受的气,以及在京城曾经遭受过的白眼,也许,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她想起了汉朝的臧儿,为了女儿能够入宫伴驾,将已经嫁人为妻、生育子女的女儿送进太子宫中,就是后来的王皇后,她生下了汉武大帝,千古留名。何况,她深知皇上的圣旨谁也不敢违拗,正如她也是高祖的一道诏书,才从俗嫁给了武士彟。只是女儿此次入宫不知是祸是福。然而一旦入宫已成事实,杨牡丹便开始了必要的准备。在离家前,她对女儿讲述了仙掌杨家的家世。告诉武则天,杨家不但出过大官,还出过皇帝、皇后,和官府作亲的更多。杨家先辈杨艳、杨芷曾是晋武帝的皇后,为人正直,温柔善良。杨丽华是北周武帝皇后,杨坚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当皇后的女儿,才得以掌握兵权,建立隋朝,统一了南北。皇帝身边粉黛三千,有的被选人宫后,一生都接近不了皇帝。西汉元帝时的王昭君那么美丽,最后嫁给了塞外匈奴单于;班婕妤那么有才,受到皇帝宠爱的赵氏姐妹排挤,出宫充奉陵园。你很聪明,但也爱出风头。皇宫比不得家里,什么事都得小心谨慎,千万别任性放荡,违犯宫禁,这样,有机会得到皇上的重视河宠爱。如果皇上能看重你,有更高的赐封,咱就同皇上成了亲戚,我这个寡妇到时也能享你一点福。女儿点头一一答应。

这时,杨牡丹将女儿的手掌舒展开,看到了那横贯手掌中的横纹。她曾经问过很多深通相术的高人,知道这道横纹称为“凶纹”,有此纹路的人,杀人不眨眼,为了能够达到自己的目标,可以不择手段。但是,她并没有将这个告诉女儿,只是细细地给女儿描摹着和横纹连在一起的纹路说:“你越长越大,这手纹变化的也大。你刚出生的时候,整个手掌的纹路,就是一个‘周’字,现在也还是能看出来。”

武则天仔细地看看自己的掌纹,果然是一道显眼的横纹在上,下面有两道细纹,和边上的两道竖纹相连,就是一个周字。相传,武则天后来当皇帝,改国号为周,主要就是这个原因。

女儿通宵的谈话,杨牡丹放心了,她预感到,女儿此去皇宫,一定是个好前程。

迎亲的宫廷使者奉旨驱车到了荆州,鼓乐喧天,旌旗飘扬,浩浩荡荡,加上街道两侧的旁观者,异常热闹。都督府的全班人马出列迎送,人人喜笑颜开。杨牡丹这时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强忍着没有流泪。跟在辇车后面,车辆越走越远,出了荆州城。母亲站在城外的高处眺望,直到车辆人马淹没在茫茫的原野中,武则天的一个姐和一个妹才扶着母亲回到冢中。

武则天与母亲姐姐妹妹,相依为命,在艰难中度日。她过早地担起了生活的重担,过早地体味到了人世的艰辛。所以说,她对未来的命运是有着准备的。一进皇城宫寝,她的天生丽质便使六宫粉黛顿然失色,被封为才人。几天后,不足14岁的她便被39岁的唐太宗临幸了。

唐太宗当夜给她命名:“你姿容姣美非常,朕赐你叫媚娘吧。”

从此,在宫里,武媚娘一直被称呼了12年。同时,她被封为五品才人。唐朝太宗年间,后宫有嫔妃121人,才人这个内职还是比较重要的,这使武则天得到了锻炼。

武则天入宫不久,杨牡丹也来到京城。到达京城后,在许敬宗的热心帮助下,母女们定居下来。只是宫禁制度很严,难得见上女儿一面。好在京城里有她父亲和丈夫的亲朋故旧,常来看望她们母女。杨牡丹也从堂兄、太常卿、侍中杨师道那里探听到武则天在绥福宫,已经得到才人的封号。等到皇上外出后,通融贿赂宫闱各个关节,和女儿见了一面。从女儿口中得知她除陪伴皇帝外,还同妃嫔一起学妇礼、四德、祭祀、宾容;跟宫教博士学习礼乐、算术、诗歌和书法,文化素养有了提高,对宫中情况也有了更多的了解。母亲从此不再为女儿担心了,还一再叮咛女儿要处处留心,为自己的前程着想。

二返长安,杨牡丹有了新居,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生活,除经常去京城的寺院外,又在家里供奉起佛像,摆上香案及武士彟的灵牌,既从事佛事活动,又为丈夫服丧。时光荏苒,岁月蹉跎,服阕之后不久,长女嫁给贺兰安石,二女婚配郭姓。杨牡丹孤身孀居,崇佛更成为她惟一的精神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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