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疫情在中国境内被“有效控制”，除重灾区湖北外，其他地区已开始逐步恢复生产发展，社会秩序也在有序恢复中。
如此景象，让不少人误以为这场浩劫总算是过去了。然而，在中国以外的世界，危机才刚刚开始。
除了日韩两国相继失控，伊朗高层集体崩溃，号称拥有全世界最好医疗保障的意大利，几乎是一夜之间“沦陷”。欧洲疫情将持续爆发是显而易见的事。
很多网友感慨：这属于开卷考试考零分，照着中国抄都抄不好。
事实上，事情并没这么简单，中国的经验他们想抄也抄不了，中国大举封城之下社会保持稳定丝毫不动荡，只这一条，他们就望尘莫及。
这一条，除了政府强有力的领导，以及我们举世瞩目的工业化能力，还有一项不可或缺的条件，那就是被我们一直忽略甚至污名化的“小农经济”在起作用。
小农经济过时了吗
疫情爆发后，我最庆幸的，是从武汉回到了鄂西老家。
平日里，总觉得老家虽山清水秀，但总显单调无趣了些，在这样一个特殊时期，乡村的好处就凸显出来了：
菜园子里有时令的新鲜蔬菜，无事时，去菜园栽栽苗、松松土、除除草，冰箱里囤了一大堆过年吃的鸡鸭鱼肉，天花板上还挂着一排排年前熏制好的腊肉香肠，而米、红薯、柑橘也是自家种的。
吃喝半年是不用担忧，要觉无聊，在杳无人迹的野外踏踏青，看看路边新萌发的青草，随风飘扬的野花，这样的日子在当下可算得上逍遥快活了。
灾难面前，让人感慨，钱财物质都不重要了，能平安地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而能让人生存下来、源源不断地提供生存必需品的，就是土地。
而眼下的中国，在社会几乎半停摆的状况下，依然维持了十几亿人的生活，这其中，除了我们工业化的力量，更有承载9亿农民的“小农经济”，在起着蓄水池和稳定剂的作用。
大举封城，物资运输十分不便利，社会经济大受影响的情况下，并无恶性社会动荡事件发生，最重要的原因之一，便是分散的小农经济，能够自给自足。
正所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其实小农经济本身就有其存在的价值，只是这次疫情之下，更加凸显而已。
小农经济有自身非常明显的特点：一个小农家庭就是一个完整的生产单位，它要预测未来的市场，制定生产计划，这个过程要考虑所有影响生产的外在因素——特别是气候，然后规划劳动力投入，审时度势把握良好的市场出售时机。
在源味君走访的很多农场中，日子过得滋润一点的，反而是那些不起眼的家庭农场，以家庭为单位，量入为出，齐心协力，能够满足家庭消费的同时，还略有盈余，这属于典型的“小农经济”。
小农经济另一个优势就是“无剥夺的积累”。
这是南非学者吉莉安·哈特在《去全球化》一书的观点，吉莉安·哈特发现，在中国，由于农民拥有土地，他们对工资的要求往往较低，导致中国工业化的成本比较低。
工业化没有让农民流离失所，变成城市贫民，因此中国城市没有大规模的贫民窟。
我们常常羡慕澳洲、美国的大农场，认为其高效，标准化程度高，属于商业上比较成功的模式，本质上它们是工业化的力量在做农业，但是遇到类似今天疫情极端情况下，他们便无力应对。
只一条，美国的农村人口只有2%，一旦遇到封城封路，被堵死在城里的绝大多数市民会是怎样的生存状况？
结果可想而知。
为什么不能抛弃小农经济？
在很多人眼里，小农经济是一种低效的、低商业化的经济形态，农业的出路在于农业规模化、农民组织化，小农经济已然过时。
但事实上，当前中国仍有超过2亿户“人均一亩三分、户均不过十亩”的小农。
全世界范围内，小农的单位面积产出是高于大农场的，比如日本粮食的单位面积产量就高于美国，这跟日本小农经济有直接关系。
小农经济在以日本与中国为代表的东亚长盛不衰，是历史理性的选择：人口密度大土地少的时候，就会出现这种经济形式。
在现代社会，小农经济常常背有“恶名”，一般观点认为它阻碍了工业化进程，但是一直没有人在理论上把背后的原因说清楚。
目前中国不能抛弃小农经济也有现实原因。大规模的农业经营或者农业商业化，我们都做不到，因为中国的国情是人多地少，跟欧美动辄几百英亩的大农场相比有天壤之别。
我们应该有一个心理准备，农业在中国是极其昂贵的行业。
说它昂贵，是因为农业——主要是粮食种植，是不可能有丰厚的商业利润的。在全球范围内，这种情况很普遍，欧美大农场也是依赖财政补贴。
还有5亿多小农在依靠几亩土地过低成本的生活。他们地租不算钱，自己劳动力不算钱，生活上很多东西都是自给自足，农村房子不管新旧好坏起码有地方住，每年就靠农业的微薄收入活着。
这就是农村作为社会危机缓冲带的核心原因所在。
如果这5亿人在城市失业，那又会是什么景象？
我们应该看到，岁月静好之下，是小农经济在负重前行。
如果说武汉选择封城是壮士断腕，日韩等国如果封城无异于斩首自杀了。
一个湖北省被封，我们还有33个省级行政区八方救援，一个人口逾千万的武汉沦陷，我们还有北上广深等经济重镇开足马力生产。
但日韩意大利这样的国家，整体规模也不过是中国的一个省，瘫一座城，便等于瘫了半个国，如若大规模封锁城镇，他们将很可能“举国破产”。
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塞先生，在面对西方记者镜头的时候，针对中国防疫政策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我一生从未见过这样的动员。
其实，中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控制疫情蔓延，除了社会各界勠力同心，归根结底，依靠的是工业化的力量。
“人民需要什么，五菱就造什么”，霸气侧漏
我这里有澎湃新闻提供的一组数据：
2月29日，包括普通口罩、医用口罩、医用N95口罩在内，全国口罩日产能达到1.16亿只，分别是2月1日的5.2倍、12倍，进一步缓解了口罩供需矛盾。
早在国内疫情爆发时期，国外的口罩就被买断货，很多口罩商家无奈表示：我们都是靠中国进口，现在我们没有口罩可卖了。
作为世界工厂，中国的制造能力无可匹敌。
正如中国纺织工业联合会副会长李陵申介绍：我国无纺布产量已经占到全球产量的40%以上。
当下，中国各大口罩企业开足马力，相应地，熔喷材料、无纺布等口罩构成材料也在大规模生产中。
有了充足的原料，生产口罩自然是水到渠成。
一个小小的口罩，从最初的一根纱线开始，到需要经过10万伏高压电处理的熔喷材料，我们应有尽有，而且拥有强大的工业能力，能迅速生产出来，这就是举世震惊的世界工厂的高效。
口罩只是一个缩影，它证实了中国工业化的力量，我们已经可以形成一个内循环，完全拥有自给自足的生产能力。
而自给自足，不正是小农经济的最大特征吗？
换一个角度来看，当下的中国，就是一个已经形成内循环的超大体量的小农经济体。
在这样极端的事件中，它的威力便显现出来，也难怪很多学者表态：这次疫情能不能得到控制，全看中国。
这一刻，作为中国人，内心由衷地感到骄傲。
小农经济属于一种本地循环，在高度商业化的当今社会，确实存在效率低的突出问题，但它也有着不可忽视的韧性。
此文并不是鼓励我们的农业倒退到老路子，而是给大家一些反思：一种长期存在的经济形态，总有其存在的原因与社会意义，我们应以积极的心态拥抱新事物，但也不要将旧事物一棒子打死。
编辑 | 源味君
排版 | 小抽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