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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吴语？吴语是一门历史悠久的语言，通行于上海、浙江、江苏南部、皖东南+赣东北边界。其中上海、浙江北部大部分、江苏南部大部分，同属吴语最大的一个分片：吴语太湖片。（图上所有泛蓝色地区）。包括了苏州话、上海话、宁波话、常州话、绍兴话、无锡话等一系列子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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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吴越国是五代十国时期，吴越王钱镠在江南一带建立的政权，是为十国之一。本文通过对《资治通鉴》、《吴越备史》等史书抽丝剥茧式的分析，提取出一些关键的时间点，提出作者的观点看法。本文内加黑字体为史书原文。
吴越国节度使图 作图：横山岛主
作者丁茂贞，本文由作者许可发布，未经允许不可修改，不可抄袭
前期回顾
吴越国史评注（一）：唐末诸吴百越形势
吴越国史评注（二）：杭州八都与第一次杭越战争
吴越国史评注（三）：钱镠自立与孙儒南下
吴越国史评注（四）：董昌称帝与第二次杭越战争
吴越国史评注（五）：钱镠据两浙与武勇都叛乱
吴越国史评注（六）：武勇都叛乱的余波
本辑是本系列的最后一辑。至此，吴越国史评注的专题就告一段落了。非常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吴语君和本文作者会继续不懈推出优秀的地方历史文化专题，以飨读者。
也欢迎大家携优秀的地方历史文化的文章投稿，让吴越的历史代代相传！
陈璋之乱对钱镠来讲，有坏处，也有好处。这样大规模的战争，有利于钱镠在杭州集团内部收摄军权，这是显然易见的。像衢州婺州（金华）这样的地方，被杭州军占领，免不了会有一番涤荡——清洗还留在地方上的反对派，等于说加强了杭州小中央的权力。此时，浙东道只剩下浙南的处州（丽水）和温州没有被杭州集团占领，对钱镠而言，吴越王国的条件渐渐成熟。
九月，周本等率其党归信州。王命方永珍为衢州制置使。是月，敕遣右散骑常侍王矩、司勋朗中裴均授王吴王册礼。冬十一月乙丑，湖州刺史高彦卒，子澧嗣。——吴越备史天祐三年条（906）
906年九月，周本（救陈璋回淮南的淮将）带军队回淮南。钱镠让方永珍（嫡系）当衢州制置使，在衢州镇压陈璋余孽。当月，朝廷派人把吴王的册礼送给钱镠。冬十一月，湖州刺史高彦（海盐人，属于八都集团）死，子继父位。
是月，敕命王本道建三代师庙。闰十二月，王命弟镖为婺州制置使。——吴越备史天祐三年条（906）
婺州，金华古称，位于浙西山区，道路艰险，山民凶悍，难以征服。
906年冬十二月，钱镠让他的弟弟钱镖出镇婺州，清洗婺州异己。从前，钱镠让高彦这种八都集团内的“外镇军将领”出镇外州。后来，钱镠就觉得不够，就让方永珍这种嫡系出镇外州。（方永珍的出身不详，吴越备史上查不到，十国春秋人物列传里查不到，我猜测，此人大概率不是八都镇将出身。此人大概率出身寒门，直接被钱镠提拔，安插到杭州军中，用于平衡各个八都外镇军将的势力）再到后来，钱镠就直接让他的兄弟（宗室）出镇外州。这个过程，是钱镠在杭州八都集团内部加强独裁权力的过程。这个过程，是原杭州八都的老兄弟被渐渐边缘化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吴越王国——吴越小一统——杭州小中央，渐渐建立。
（丁卯）四年春三月，敕升衣锦城为安国衣锦军。王命文穆王伐温州。夏四月戊午，克温州，斩卢佶而还。王命都监使吴璋为温州制置使。文穆王复讨处州。是月，梁太祖受唐禅，大赦改元开平，奉唐帝为济阴王，敕遣上金吾卫将军石彦辞、刑部郎中薛昭序来宣谕。——吴越备史天祐四年条（907）
907年春三月，钱镠让文穆王——钱元瓘带兵入侵温州。温州无力抵抗，四月陷落。钱镠让都监使吴璋出镇温州。吴璋是原武勇都系统的人，并没有跟从叛乱，属于钱镠的心腹，是内牙军的一员。（与内牙军相抗的是外镇军——杭州八都系统）四月打下温州后，钱元瓘继续入侵吴越之地硕果仅存的独立小藩镇——处州（丽水）。杭州兵入侵处州的军事行动一时之间没有成功。在同时，朱温篡唐受禅，派人到杭州知会钱镠。
初，梁室受禅，有劝王拒之。王笑曰：“古人有言：‘屈身于陛下，是其略也。’吾岂失为孙仲谋耶？”遂受之。——吴越备史天祐四年条（907）
初，节度判官罗隐劝王举兵讨梁曰：“纵无成功，犹可退保杭越，自为东帝。奈何交臂事贼？”王以隐不遇于唐，有怨心，其言虽不能用，心甚义之。——吴越备史天祐四年条（907）
当初朱温篡唐，有人劝告钱镠拒绝，激进的人甚至要让钱镠领杭州兵去打朱梁。钱镠引用了三国鲁肃的典故，说：我怎么会错过成为孙仲谋的事业呢？钱镠就接受了朱温成为自己名义上的皇帝。
朱梁篡唐。可以从地图上直观的看到，其实朱梁控制的地区不大。
钱镠接受朱梁，分析起来有这几层考虑。天下形势如此，如果钱镠不接受朱梁，那就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自己当皇帝。自己当皇帝有什么坏处就不用讲了，董昌的前车之鉴在那里，有心思觊觎吴越之地的人可以以此为理由进攻吴越。第二条路：自居化外番邦。就好像越南一样。钱镠选择了这第二条路。钱镠接受朱梁有对抗杨吴的考量。淮南吴越在面对北方的时候，是天然的盟友。但北方压力减小的时候，又是天然敌人。在淮南势大的条件下，钱镠表面上向朱梁称臣，抱团对抗淮南，不失为一个好策略。
五月，处州卢约纳款于我，王以为浙江安抚副使，命指挥使俞浩为处州制置使。——吴越备史天祐四年条（907）
907年五月，经过两个月的围城，处州（丽水）再也坚持不下去，处州卢约投降。钱镠安排给卢约一个无用的副职——浙江安抚副使，让自己的嫡系指挥使俞浩接管处州，自此，两浙中的独立小藩镇全部灭亡。三吴百越之地，不是在淮南杨吴手中，就是在钱吴手中。钱氏吴越王国版图基本奠定。
子曰：必也正名乎！
以下是天祐四年（907）到龙德三年（923）年之间的梁廷册礼
是月，敕遣金吾卫大将军安崇隐进封王为吴越王，增食邑二千户，实封三百户，仍赐号启圣匡运同德功臣。——吴越备史天祐四年条（907）
六月，敕遣中使来宣谕。秋七月，敕赐王管内刺史，并授官爵，仍赐母妻封邑。八月，敕授王兼淮南节度、扬州大都督、淮南四面招讨制置使。九月，诏封衣锦军神祠号崇福侯。是月，蜀帅王建称帝，国号武成。冬十月，敕授文穆王金紫光禄大夫。——吴越备史天祐四年条（907）
（戊辰）开平二年春正月，敕改临安县为安国县，广义乡为衣锦乡。——吴越备史开平二年条（908）
六月，制授王检校太师、守中书令，增食邑一千户，实封一百户。秋八月，敕改杭州唐山县为吴昌县，台州唐兴县为天台县。是月，又敕升杭、越等州为大都督府。王送宣州王茂章入京师（茂章更名景仁，避庙讳也）。九月，制授镇东军节度副使成及为保大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副使余如故。——吴越备史开平二年条（908）
敕选王子两浙副使传瑛为驸马都尉。夏四月，制授王守太保，增食邑二千户，实封二百户，——吴越备史开平三年条（909）
敕遣刑部尚书姚洎、礼部员外郎罗衮授王吴越王册礼。戊申，至自东府。——吴越备史开平三年条（909）
夏四月，制命王守尚书令兼淮南宣歙等道四面行营都统，增食邑二千户，实封一百户。——吴越备史开平五年条（911）
夏四月，诏诸道兵马元帅府开幕，除吏一同天策上将军府故事。是月，复以峰州刺史傅珦守检校太保，余如故。冬十月，敕遣吏部尚书李燕、中书舍人韦说授王天下兵马都元帅。是月，黄龙现于卞山之金井洞，命立瑞应宫。（一作祥应宫）——吴越备史贞明三年（917）
（戊寅）四年春三月朔，四星聚斗。王置元帅府僚等官，敕授两浙行军司马、秦州节度使、平章事马绰守检校太尉、同平章事，行军余如故。——吴越备史贞明四年（918）
（壬午）龙德二年春正月，敕授文穆王以下并起复，加爵邑有差。秋七月，王建天下元帅府于兴国门之右。——吴越备史龙德二年（922）
是冬一日，王昼寝，梦青衣人捧簿书于前，告曰：“大王明年钱塘官满。”及寤，颇恶之。明年天子乃命王封册，中外皆如列国之仪，其兆明矣。——吴越备史龙德二年（922）
（癸未）三年春二月，敕遣兵部侍郎崔晔、（一作协）刑部员外郎夏侯昭册封王为吴越国王，受封册建国之仪，一如典礼。先一日，雨雪，王命李咸将卜他日，咸曰：“大王双受封册，惟天所相，雨雪必霁，则可以卜社稷之延永。”王从之。即夕星斗明丽，翌日遂成其礼。——吴越备史龙德二年（922）
王建国仪卫名称，多如天子之制，惟不改元、置百官、丞相、客省等使。——吴越备史龙德二年（922）
至此，吴越王国正式封建。各式制度，犹如天子。只是不公开改元，一如朝鲜之于明朝，越南之于清朝。此时的吴越，独立自主，与越南无异矣。
在钱镠步步册封的同时，杭州小中央也在步步集权。
（己巳）三年春正月……是月丁已，明州刺史黄晟卒。……辛酉，王自姑苏复如东府。辛巳，复巡明州，因城定海镇，命子元〈王术〉为明州制置使。——吴越备史开平三年条（909）
晟，明州鄞县人也。初应募于望海镇，镇中立表以选其魁梧者。晟以矮陋不中选，乃隶镇都虞侯林膺。而晟性强干，膺甚爱之。后潜还本乡，募众据平嘉埭。时权知州事杨僎召署为平嘉浦将，有众千余人。初，（彭城）汉宏尝以台州贼娄文知明州事，文为杨僎所败，其党杜宗自宁海镇率乡民据奉化。晟自平嘉埭以所部兵击之，执杜宗等不杀，尽驱之，使还台州，获其粟帛，悉属于本道，遂为奉化镇将、佽飞都知兵马使。及余姚镇将相嘉侵越州，董庶人御之不利，而刺史钟季文乃遣晟领兵攻相嘉，擒杀之。董庶人奏授晟左散骑常侍，充浙东道东西副指挥使。钟季文卒，遂有本郡。晟颇尚礼士，辟前进士陈鼎、羊绍素以为门宾。江东儒学多依之，悉加优待，仍筑其居号曰措大营。及董庶人僭伪，晟亦移书谕之。及王师举，晟亦率众应之。在任十有八年，遗疏不请其子为嗣。凡府库所蓄，必题曰送使，其忠顺如此。——吴越备史开平三年条（909）
可以从吴越备史对黄晟的记载中看出，黄晟这个人是明州府（宁波）本地人，自领明州，原可以成为一个独立小藩镇的领主，但他没有。他本人对钱镠是相当忠顺的。明州府有财政盈余，往往发往杭州。也不谋求自己的子嗣继承明州府。在黄晟死了以后，钱镠巡视明州，安插自己的儿子钱元〈王术〉出镇明州。这当然是在加强杭州小中央的权力了。
是月，敕置苏州吴江县、明州静安县（今定海县是也），从王请也。冬十月，湖州刺史高澧贰于我，遣其党焚烧义和、临平等镇，王命弟镖帅师讨之。——吴越备史开平三年条（909）
（庚午）四年春二月，湖州高澧导淮将李简、璋等入其境，都将盛师友、沈行瑜闭城不纳，王遣子元璙济师御之，准人挟澧而遁。——吴越备史开平四年条（910）
澧，高彦第三子也。初，彦梦一羽人持剑入卧内，彦惊问其故。羽人答曰：“来为君之子报数千冤耳。”其母自是而孕，不足月而生澧。年十三四，性即暴虐。及嗣父位，恣行杀戮，将吏侵晨入衙，必与妻子诀别而入。每登消暑楼眺望，则州城东西，水陆行人亦皆绝迹。澧，夜叉精也。尝诣太常博士丘光庭，不知因回顾，见一青面鬼，遂大呼。俄而见澧，密言曰：“博士慎勿言，是验之也。”又召乡丁为衙军，号侪要都，皆文其面，衣青衫白裤，以绯抹额。凡所指令，必躬身仰首，如夜叉之状。刀枪弓矢，常居左右。又令州人皆黥面，约三日当毕，过限则诛。澧则以画面而傅之乾粉，州人既黥，澧乃洗去。晚年将败，召郡吏议曰：“我欲尽杀百姓，可乎？”吏对曰：“百姓租赋所出，杀之无可取供给，愿求他可杀者。”时亲纪三丁军三千余人，会有言其怨嗟者，集于开元寺，绐曰：“将飨汝。”因闭三门之半而纳之，入者旋杀迨半，在外者方觉，因奔逸纵火为乱。澧闻盛怒，闭城大索，戮之无遗。王以其凶虐滋甚，将伐之，由是而叛。先是，道场山僧如讷以高彦将死，与其诀别，退而谓其众曰：“高公将殂，我亦当逝。何者？盖有白面夜叉治此政矣，尔辈亦宜避之。”俄而澧代其父。白面者，盖澧未黥面耳。澧至淮南，屡取倡姬入私室，杀而食之。时王将戮之，至是叛，遂为淮人所害。——吴越备史开平四年条（910）
三月癸巳，王巡吴兴，命弟镖为刺史。癸卯，至自吴兴。——吴越备史 开平四年条（910）
909年，湖州刺史高澧背叛杭州。高澧是高彦的三儿子。高彦，海盐县人，是当时海盐县镇将徐及的部下。根正苗红的八都系统的人。还记得吗？在徐许之乱（武勇都叛乱）中，湖州高彦曾派遣儿子勤王，支援杭州，然后在半道上被伏击，高彦其中一个儿子身死。就是这样的忠心耿耿的高家，居然叛乱了。这里面有什么故事，是没法考证了。按照吴越备史的说法，高澧其人十分残暴，如果这是真的，高澧倒是死有余辜。以政治的角度分析，出身杭州八都外镇军的高澧被钱镠的亲弟弟取代，客观上加强了钱镠的独裁权力——加强了杭州小中央的权力。
十二月，王命子传璙权苏州刺史。——吴越备史 乾化三年条（913）
913年，钱镠让他的亲儿子钱传璙出镇苏州，这个事情在政治上属于什么性质，前面已经分析过了。钱传璙出镇苏州跟之前发生的淮南与吴越之间的苏州大战有关，下文会详细分析。政治上，人与事分不开，内政与外交分不开，钱镠能步步集权（把亲信调到关键位置上），淮越战争占了其中大头。
八月，敕授王兼淮南节度、扬州大都督、淮南四面招讨制置使。——吴越备史天祐四年条（907）
这是朱温加给钱镠的官职。钱镠明明领有吴越，并没有占据淮南。扬州是杨行密的老巢，朱温却把它封给钱镠，还给了一个“淮南四面招讨制置使”，意思是淮南及其周边的军事行动都归钱镠管了。简直荒镠。但结合朱温在清口之战中的惨败，就容易理解了。中原朱梁与淮南杨吴是天然仇敌，经常爆发边界战争。朱温为了减轻南线的压力，故意挑拨淮南杨吴与钱氏吴越的关系，最好这两家打起来。
杨吴，乃先王钱镠的老对手杨行密所建，与先王亦敌亦友。如果不是杨行密在清口战胜，十国中的好几个，都要不复存在。
事实上，杨吴与钱越之间的边界战争也一直没有停过。这两家之间的边界战争往往起源于内部——杭州与扬州中央集权，逼压边境小藩镇，小藩镇无奈只得投敌。（理论上属于杨吴的小藩镇将领投奔钱越，理论上属于钱越的小藩镇投奔杨吴）
以下是906年到922年杨吴与钱越边境小藩镇投敌的记录。当然了，在这之前和之后，这种事都是一直在发生的。我把这一段时间抽取出来，以达到管中窥豹的效果。
十二月，淮人攻信州，刺史危仔昌来求救于我，王遣师援之。——吴越备史天祐四年条（907）
信州，今上饶。907年十二月，淮南军攻击信州，信州刺史危仔昌向杭州求援，吴越军出动救援。
信州危仔昌为其下应淮人而叛，遂奔于我，王以为淮南节度副使。——吴越备史开平三年条（909）
信州被淮南拿下，危仔昌逃到吴越，钱镠安插给危仔昌一个闲职——淮南节度副使，这个职位有点嘲讽的意味。
（庚午）四年春二月，湖州高澧导淮将李简、璋等入其境，都将盛师友、沈行瑜闭城不纳，王遣子元璙济师御之，准人挟澧而遁。——吴越备史开平四年条（910）
湖州高澧勾结淮南，这一条上面已经提过了。
冬十月，湖州刺史王弟镖杀防戍指挥使潘良，惧谴，遂奔淮南。——吴越备史开平五年（911）
钱镠的亲弟弟居然会叛逃淮南，实是令人难以理解。史料太少了，对这段历史的内幕，我们不得而知。
吴越国不是一天建成的，它是一个渐渐的过程，杭州侵略诸越与诸越向杭州集权（诸越受杭州保护，不受淮南侵略）是这一过程的最关键部分。
长兴三年（932）。大雪。庚戌，王薨于正寝，年八十一，在位四十一年。朝廷闻讣，废朝七日，哀悼不已。
935年的东亚世界
吴越国王钱镠死。他亲眼见证三吴百越的自由，他亲手结束三吴百越的自由，他死了，一个时代结束了。肮脏的宫廷政变将替代英雄的热血贲张，吴越国给自己套上绞索。
吴越国是一个蘑菇，在唐帝国的尸体上生长出来，它不是孤独的。北汉，党项，定难军，蜀国，杨吴，楚国，闽越国，南汉国，静海军等诸国与它站在一起，在那个时代形成了一个东亚多国体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