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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制造儿童文学的虚假繁荣?

第四届周庄杯全国儿童文学短篇小说大赛颁奖典礼在江苏周庄举行,老中青儿童文学作家齐聚一堂,共同探讨儿童文学创作和健康发展。著名儿童文学作家秦文君表示:“一些作家以轻松、好看、好卖作为追求,将儿童文学变成消遣品,令儿童文学发展前景堪忧”。(5月9日中国新闻网)

儿童文学发展正处于繁盛时期”的论断有着数据支撑:全国以儿童文学创作为主的作家有上千人,在近150家少儿报刊中,仅《儿童文学》每期发行量就超过了50万册。当前我国童书市场巨大,在560多家出版社中有530多家出版童书,童书占整个图书码洋的1/4,而儿童文学在童书中又占40%的份额。并且,在作家富豪榜上,儿童文学作家独占鳌头。不过,对儿童文学的质疑声从没有停止过,这不,连儿童文学作家秦文君也表达了忧虑:“儿童文学变成了消费品”和“儿童文学发展前景堪忧”。两相结合,或许更能管窥当下儿童文学大的发展全貌,不能因数量多而忽视质量问题,不能因儿童文学作家成了富豪而忘记了作家本身应有的担当。

儿童文学是给孩子的文学,是孩子成长过程中最需要和最适合的精神养料。但就我国儿童文学的出版现实来说,与国外相比,还处于较低层次,缺少经典儿童文学作品,仅仅是数量上的优势和热闹的喧哗,正如所说,“轻松、好看、好卖”成了不少作家的追求,隐藏其后的尴尬就是消费化、利益化和商业化操作儿童文学出版成为或明或暗的潮流,不是以儿童文学的经典打造为目的,而是以能否赚钱为目标来加入到儿童文学的所谓繁荣之中。

缺少感动孩子、缺少给孩子营养的儿童文学,离真正的繁荣还有相当的距离。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现象就是,不少出版社和作家在功利化思维主导下,把儿童文学的“钱景”当成了“前景”。其一,表面上以儿童文学为幌子,实际上是“无利不起早”,处心积虑通过儿童文学作品谋取商业利益,导致大量儿童文学作品处于浅层次的循环之中,缺少高贵的品质和应有的追求。其二,不少儿童文学作家陷入了浮躁和复制的怪圈之中。短期效应的写作,跟风之作大行其道,不仅模仿别人,连自己也模仿自己,少于创新。在所谓的“品牌”之下,不停地自我复制,不停地重复出版,到处都是“续集”,利益当道,畅销为王,价值尺度和品位被有意无意放逐了。其三,思想性匮乏,生搬硬造跟风流行元素和时尚现象,外表光鲜,内涵空虚,把儿童文学降低到插科打诨和庸俗化的地步,有的甚至进行色情诱导和暗示,全然不顾儿童文学的神圣追求。

正因为如此,不少有识之士提出,儿童文学的数字化膨胀不是真正的繁荣,技巧的圆滑不代表文化内涵,儿童文学看似风光一片,实则隐忧重重,问题多多。我国有3.7亿少年儿童,儿童文学作家要担负起自己的使命与责任,就不能仅仅用“钱景”来指导自己的创作,遵循儿童文学的创作规律,克服浮躁心态,用精雕细啄的艺术追求精神打造儿童文学的经典作品和经典形象;出版社也要坚持理想追求,努力在文学和市场之间寻求平衡之道,着力避免盲目跟风的同质化出版倾向,避免以单一的经济效益论输赢的短视追求行为。当然,评论者也应保持客观独立的声音,助推儿童文学的发展。

法国文学史家波尔·阿扎尔在理解儿童和评价儿童文学时指出,“玩具娃娃的死,也会让他们遭受到不可言喻的悲伤打击。对恶,尽管模糊,他们也会感觉到……但是,他们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失去心中的光明。生存于这个世上的他们的使命就是给这个世界再次带来信仰和希望……安徒生和儿童们一起,并依靠儿童的力量,防止着人类的死亡,牢牢守护着引导人类的那一理性之光。”对我们来说,重温之,感慨颇多。应指出的是,儿童文学对儿童的成长所起的作用是一种“无用之用”,不能从成绩、听话甚至道德训诫的角度看待儿童文学的影响,而是要从长远的、智慧的、潜移默化影响孩子一生的角度看待文学之于儿童的作用。这更有利于社会和作家摆脱那种用“钱景”而非“前景”来评价儿童文学的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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