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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春天,来的稍晚一些

  传说有大雾,下楼上班,东望是晴光,仰望是鳞片层层的白云,长天高远辽阔,仿佛多年不见。院中的车辆少了一些,小花坛边沿的紫桐花开了,实际她早以开放,却仿佛今天初见。是的,今年的春天,来的晚了一些,因为立春、雨水、惊蛰、春分已过,明天就是清明。

  中原得到疫情的信息稍晚,大年三十的下午五点,区委,区政府召开紧急会议,报告疫情,安排工作,要求精准排查,落实防疫抗疫各项措施。大家心里没有预备,觉得有些耸人听闻,那是武汉,我们是河南,我市又是省城的卫星城,我们会有什么事情?

  第二天我和妻儿仍去玉皇岭上坟扫墓。碑林中,人声泣音不绝于耳;松柏下,人影溪鱼熙来攘往。肃穆祭奠,呓语送钱,有些沉重的鞠躬告别。归途之中,犹豫了一下,我们还是决定去看望舅妈,老人95岁啦。但是,毕竟有疫情,就让儿子回家吧,嘱托他自己做午饭,有饺子,饭后不要出门,孩子要紧。

  途中联系表哥,他电话说,今年不会人多,不是有那个什么吗?况且有武汉的人回来在家,你们看看,想来就来。我了解了一些情况,还是决定去。往岁的初一,表哥的家宴有两桌,今年则只有我夫妇来看老人。尽管我有些疑惑,却并无太多的担忧,要是家有疫情,老人不早就倒下啦?

  但是,到家团聚,和老人没说上几句,我的短信来啦,一直不断了,不是昨晚今晨的拜年祝福,而是昨天安排疫情排查的回复。不好,其中的一个同事的儿子,在12月22日当天去过武汉,虽然当天返回。于是,不及和家人说话,速速落实,速速通联,速速请示,速速上报单位、局机关、社区,通联通报。尽管我第一时间得的情况,就直接告知同事,快量体温,在家隔离。

  忐忑的有半个多小时,直到表哥在那里催促开饭。更为忧心的是,表哥感冒了,他说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儿,早上换衣服晚了一点儿,已经服过药了。我说你少喝一点儿吧,我可以多点;从武汉回来的侄子也说,你少喝点儿吧,我叔多喝!

  之所以说大家无恙,是因为从军的侄子11月便回家休假,假期满后要归队,车票已经买好,却接到命令,武汉封城,在家待命。而席间他的介绍,才让我更真切的知道这场疫情的可怕,年轻的军官敏感,朋友多,信息广,他描述了更为真实的武汉,那里的哭喊,那里的惊恐。“历史上从无如此举措,一千万人口的城市封路封市,全面封闭;高铁不停,疾驰而过”。

  初二开始,我们全家自行封闭,清洁卫生,喷洒消毒;大客厅,两间卧室,三人空间相隔,尽量分餐。我手机办公,除关注单位人员的动向,一日两次表格上报,还按要求,安排同事值班。我们负责的小区是单位的家属院,要求24小时全值。虑及小区实际,我们分两班执勤,早上6:00到下午2:00,2:00到晚上10:00,其余时间,大门上锁,不许出入,特殊情况,电话联系。

  当看到那寒晨那黑暗里同事的身影,他们发来的照片,觉得有些凄凉。单位人员老化,40岁以下的屈指可数;50多岁的人了,还要冒严寒、寂黑暗的值班。当我坐在门厅里值勤,那穿堂的寒风,的确让人惊心,他们要感冒了怎么办呢?即便都是吃过苦的人,并不惧此艰辛,于是在微信中告诉大家要注意安全,注意身体。但是,有的人回复到:“这算什么?值个班!想想湖北,想想武汉,想想那里的抗疫者。”而那一个傍晚却又下雪了,盼了一个冬天的雪,却在那样的至暗时刻,严酷而来。幸好,我们已经打开了门厅一侧的水电房。

  勤洗手,戴口罩,要通风,练身体;习惯了那些日子的生活方式,在家办公,发通知,写报告,读书写作,再追剧。看电视的时候常常恍惚,嗯?这些人怎么不戴口罩啊?正在上大三的儿子更为警惕,家中囤积的食物告罄,又逢元宵节,就去超市购物,回来一进门,儿子大发脾气,为什么昨天不去?今天去也要早些去,非到人多的时候去。唉,只好给儿子赔不是啦!

  然而,我们家还是出事了。那天值班回来,家里无人,打电话询问,妻儿两人竟在中心医院,闻听我大吃一惊,一边下楼一边问,在医院哪个科室?妻子回答说在传染科。我的天呐,在传染科,我不相信壮壮的青年,几十天不外出,又无相关接触,况且全省疫情已经趋稳,全市已经零报告5天了,他怎么啦?

  原来儿子一直瞒着我,只有妻子知道,去冬我连咳了两个月,是因为工作劳累,好了多年的旧病复发,长大的儿子不知道我过去的病史,他在怀疑。况且,他每天测量体温,上午正常时36。5°,下午却是37.5°,一连几天都是。好吧,检查一下也好,也放心。

  中心医院的传染病区在一座教堂的前边,我怎么会不记得这个地方?其所在是中心医院20年前的太平间,我20多岁时,母亲的灵柩曾停丧于此,我兄弟两人送殡也是在这里出发。站在检测楼门外的台阶上,幽暗的灯光里,一个等待体检的老人,默默地坐着,乖乖的孙女陪着。回首处,南望则是一片片的黑暗,和无尽的黑暗。想到母亲及当年,我已经不再伤感,我也坚信,我的儿子不会有问题。

  00后的年轻人,大多不知道13年前的非典,那场瘟疫,也不知道12年前的汶川地震,那场灾难。在21世纪第一个庚子年的瘟疫流行下,孩子们之间相传的都是惊惧,那些甚至是谣言带来的惊惧。况且,年轻人的想象,会放大他们的恐惧。我每次回家,儿子除监督我洗手,还要给我的外衣清毒,消毒后还要放到阳台上,挂起来晾晒。他又不出门,天天封闭,也不运动,吃饭也在自己的屋内,相伴的只有电脑和手机,那些碎片化的信息,所选择的也是倾向性的,难免疑神疑鬼。我曾经怒怒的说:你这是自己吓自己。

  果不其然,大概到11点,结果出来了,胸片、CT、血常规检查,一切正常。那时候,我已经单独回家啦,其实是妻子撵我回来,怕我啰嗦儿子;我也放心的回来,不就是原来的症状吧,还以为有什么别的异常。三人回到家后晚饭,我已经做好了,我安慰儿子说,我说你没事儿吧?明天开始跑步吧。门窗要及时打开,打开要通风透光。

  但是儿子还是不放心,翌日又问,是不是做一个全身检查?我当着他的面给医院的同学打电话,又给两个在中心医院的朋友打电话,并让儿子直接问话。他们都说没事儿,你上午体温正常,又无其他的情况,最后说要不拿点儿小药吧,再不退烧,我领着你再到另一家医院复查。果然,一周之后,体温开始降到37.3°、37.2°、37°,逐步恢复正常。几天前,她母亲给他理去了长发,他约同学晚上跑步,听到他说:“我出去了啊!”我说好,去吧。这一个“好”字,是春天的声音呢。

  是的,春天虽然晚到,却真的已经回归。游园开放,盛开过的各路花神还等待着游人,尚未离去;还有更多的鲜花正在枝头商量,在神秘的枝桠间酝酿;公共汽车早已开通,今天下车,忽然看到一根柳枝散落在绿草丛中,啊,有人开始折柳啦,这不文明此时此际也是允许的吧。当封城之际,一个同事拍来视频,是她的车在宽敞的东区大道上奔行,她留言道:“看到空旷的道路,不知为什么,眼睛模糊了,我的祖国病了,想起堵路的日子了。”

  同事是我们的工会主席,他的儿子从泰国考试回来,母子已经隔离,昨天落实,母子无恙,下周一她就可以正常上班了。我单位的精神文明工作是她主管,我们通过网络已经安排了4月1号-4月4号的活动——清明节,网祭英烈。

  2020年4月3日 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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