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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園耕錄·那些年的小鱼小虾们

  早上听喜马拉雅的《弄堂茄山胡·上海话》节目,听到一篇文章“叫花子吃蟹,哪能就‘只只好’”,讲的是改革开放前食品不太丰富时,上海普通市民的生活状况和老式弄堂邻里间的趣事。

  现在,稍微有点规模的超市,都会有水产专柜,所卖的各种河鲜都是活生生的,在一些比较高端的超市里,鱼一旦翻白肚,哪怕还没死,都会立即被从鱼缸里捞出另做处理。待售的每只大闸蟹也都必须是活的。买主们不会买开肠破肚前就已经死掉的鱼,食客们也绝对不会吃上蒸笼前就已死掉的大闸蟹。

  然而,在改革开放前物质匮乏、生活条件艰苦的年代里,可没有这么多的讲究。上海话里有一句歇后语“叫花子吃蟹,只只好”,意思是说,要饭的人,随便给他吃什么,他都觉得好吃,哪里还跟你挑三拣四。这恐怕也是对数十年前的普通民众的生活状态以及他们对待生活的态度的一个写照吧。

  数十年前的人民公社年代,没有专业的家庭养殖业。在乡下,尽管没人限制你家里养猪、养鸡、养鸭,可是每天都要去生产队里劳动,怎么可能养太多数量?一般每家就养一头猪、几只鸡鸭而已。鸡鸭用来生蛋换针线,猪是必须要卖给公社食品站的,春节时一个生产队可以(也只允许)有一户人家杀一头猪,然后按人口平摊计算每家能买多少斤肉。虽然生产队长会尽量挑选一头最大最肥的,但是生产队里那么多人家,每一家又能分到多少呢?这些肉就是春节期间自家和招待亲戚的全部了,而在一年的其它三百五十多个日子里,你恐怕连闻一闻哪怕是偶尔随风飘过来的别人家的猪油香味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些卖给公社食品站的猪,除了少量在本地屠宰供应镇子上吃商品粮的人家外,其余的都悉数层层上缴,由政府分配到各个城市,按计划供应到城市居民家。

  因此,对于乡下人来说,肉一直是奢侈品。好在老天总是倾向于公平对待它的每个子民,像我老家那样的河流水岔较多的地方,上天就给老百姓送了不少的小鱼小虾,只要你不是太懒,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有。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的时候,小鱼小虾、黄鳝泥鳅们也似乎从“冬眠”中苏醒过来一般,水沟、水田、池塘、小河,凡是有水的地方,无处不见它们的身影。于是,你随手折下几根树枝当钓竿,拴上一根棉线做吊线,线的末端栓一个称为“鱼卡”的缩小版的竹签,串上一小段随地挖出的蚯蚓,傍晚时插于水边,将蚯蚓段垂于水中,第二天早上再收回时,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差不多每个小蚯蚓段都换成了一条活蹦乱跳、拼命想挣脱“鱼卡”的泥鳅或黄鳝,当天中午全家人的荤菜就有了!

  逢到春雨降落的日子,可以穿上蓑衣,拿着泥鳅网(一种竹篾编织的三角形兜网)和竹篮,沿着小河流一路走去,在每一个从水田向河中流水的地方下网,都会给你不少的收获,一两个小时下来,竹篮就会装满了各色小鱼小虾,于是家里的晚餐也就有美味的河鲜了。

  凡此种种,夏秋季均可。惟冬季捕鱼有另外一番风趣:敲冰捉鱼。

  冬天水面结冰,可于晴天至水较浅的水田,寻得冰下水有新鲜浑浊踪迹处下手,肯定能抓到一两条小鱼。如果你有足够的抗寒能力,一个小时下来的收获也会颇丰。

  当年年少时,只知道摸鱼捉虾很快乐,却不曾想过正是那些从我们人类看起来生来就是给我们吃的小鱼小虾们,以自己的生命帮我们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也没有想过“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虾吃泥巴”所要表达的真实含义,更没有想过我们自己到底是小鱼,还是小虾,亦或是泥巴。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不亦悲乎!

  2019年6月2日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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