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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度社会化的猪

  坐车也罢,步行也罢,在北京复兴路或者翠微路的边边角角,总不会见到家乡小城里的庭院、果园与河水;八一湖应该有些原味,但那嘈杂的灯火和人影,仍然进入庭院深深般的园子,挤兑那湖野之中的任何角落,搅浑白天还有夜晚;也仿佛只有一个人在这野鸭出没的芦苇旁坐下,举头冥想,低头思他乡。

  是的,闹市就是他乡。当家乡围栏的猪们只有两三头的时候,那头矮小的猪,常会到郊外一样空旷的地方散步,走到果园旁的时候说,哦,有一个了。一个什么呢?一个园居的后庭,后庭平白的地境;走到河旁的时候说,哦,又有一个了。那是一碧千米的清流,一座桥的两侧正要开拓硬化,变的规矩而辽阔,那远处的树林,那极亮的像梦想一样的远河。最美的,还要说是这猪栏之外的这片树林。树林是两年前开辟的吧,春后葱郁,而株株树木的脚下,又开满黄艳的油菜鲜花,鲜花簇拥着婷婷的树,阔阔的林,亮亮的光。

  有时候,就是在猪栏之中,也会望见高天上的云朵,还曾有一道通长数里的云路,像谁走过那里之后留下的路痕,从西北向东南飘然而去,也或许只是风片从东北而来,一路上把沿途的云朵梳理于此,给自己一个段落、一烟诗行。下午的时候,云路就散场了,只剩污一片、浊一片的天,也是蓝色的摸样,却仍可以让谁想到广、广大。那蓝色几乎是幼儿之母的怀,是雏儿的巢鱼儿的源。不敢想象下去,蓝色和多云天空的外面,会是无尽的黑暗。阳光照耀到的地方,最近便最亮,最远便最迷茫的球体,我们叫它做星辰,光叫做星光,而非沾光,尽管它就是反光和沾光。也许是不尽的时间和爆炸,不尽的生命和沉默的呼唤,在伟大蓝色的可怖的后面仍在进行。

而当我们称之为兰兰的那头矮小的猪,从深思中撤回,或者是被谁拥挤到被谁吵闹醒的时候,她发现,原来那么宽敞的猪栏,已经挤满了同类。宁静平和的猪间,已被波坏。果园没有了,树林没有了,古书中“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的地狱简直就是天堂,那些荒凉一下子变得那么珍贵,让人怀恋,不似在猪间。那条河流的堤岸已被硬化,上面坐满了聊天、嬉戏、胡闹、偷闲、逃亡、阴谋、攻讦的猪。宁静虽然仍是无怨无悔,任劳任怨,却是深深的逃走了,向上游、向下游逃,来去无计,只好逃到河底,逃到青泥里去,却又碰到粗壮的电缆,正在把巨量的胡言乱语来来往往熙熙攘攘地传递。

猪栏内的空间,越来越窄,时间被争吵、抢夺和失眠占去了多半多半,有的围墙已经被野蛮拱烂,窜出几头彪悍的猪,叫嚣着高傲而疯狂的挥舞着圆锤和纸票,左冲右突,上蹦下跳,像拙劣的舞蹈。有的猪已经修养的肥头大耳,有的猪被挤在肥壮者的中间,孤苦伶仃,在贫困线上挣扎,或者抽烟酗酒,在烦闷中苍老,死去。兰兰再也无暇看天,再也无隙转身,在叫嚎的猪流之中,孤独地随波蠕动,随势起伏。

这还是原来的故园家乡吗?

 这个时候,我坐在八一湖的幽静之处,给这条无中生有的河取名叫某某大道,给这座静静地湖泊取名叫纳兰湖吧。我一个人在纳兰湖这野鸭出没的芦苇旁坐下,举头冥想,低头思他乡,反认他乡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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