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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杆河从这里流开去

  登杆河,是一条很小的河。它北起东辽县原椅山乡石峰村大屯子沟里,南至辽源市龙山区热闹乡卫国村汇入东辽河。流域全长约四十华里,流域面积约二百平方公里。是东辽河上游的一个小支流,是流经安石镇全境的主要河流。

  登杆河,是一条古老的河。据史料记载,早在新石器时代,东辽河上游一带,就有人类活动。据盛京旧志记载,远在夏、商、周时代就有肃愼氏族在这里劳动、繁衍生息。战国至秦朝,此地属辽东郡;汉、三国、西晋及南北朝时为高句丽北境;唐时先为河北道安东都护府,后为渤海国扶余府所辖;宋代先为辽的东京道之韩州,后为金的咸平路之韩州;元时先为辽阳行省开元路咸平府,后为辽东宣慰司所辖;明初先为三万卫,后为塔鲁木卫;明末属叶赫部。至今,在辽源市龙首山还留有东叶赫部落遗址。

  明万历四十四年(公元一六一六年),努尔哈赤兴兵灭叶赫,遂将此地陆续辟为大围场,作为皇家专门御用狩猎场。

  而自一六四四年满清入主中原,定都北京后,将东北长白山及其附近地区视为满清兴邦建业之龙兴之地,其钟灵毓秀不可亵渎。因此,将今海龙、东丰、辉南、东辽和西丰五县全境封禁,隶属盛京围场管辖。其中,登杆河流域归扎拉芬阿林围,汉语意为寿山围场。是当时盛京围场一百〇五个围场中最大的围场。地处磐石、伊通、东丰和东辽四县交界之处。

  据清代大学士高士奇编撰的《扈从东巡日录》和南怀仁写的《鞑靼旅行记》记载,康熙皇帝爱新觉罗·玄烨曾于康熙二十一年(一六八二年)三月十八日到过盛京围场扎兰芬围阿林山狩猎,曾留下很多美丽的传说。

  封禁后的盛京围场,禁止外族进入、禁止一切农耕活动,但是,怎奈这里路遥人稀,山高皇帝远,除了那些以狩猎业为主的部分满人之外,仍然有许多汉、鲜、回人在这里偷偷从事农耕。尤其是自清康熙年间兴起的“闯关东”大潮,曾有大量的华北地区汉人以各种形式偷偷地“闯关”,到这里安家落户。

  清光绪二十二年经户部侍郎奏请朝廷,为筹饷养民之计,意将盛京围场开禁,未准;后又于清光绪二十六年再奏,方予无禁。至此,盛京围场封禁历时长达二百八十一年之久。

  清光绪二十六年(公元一九〇〇年),清政府将盛京围场全部开禁,颁布招垦政策。鼓励满人到这里圈地,民间管这叫“跑马占荒”。也允许汉人到这里开荒种地。把汉人闯关东的行为合法化之后,吸引了大批满人和“闯关东”的汉人到这里安家落户。从此,拉开了“开荒占草”的序幕。登杆河也从此由远古的蛮荒一步步走向开化、走向文明,走向繁荣。

  最早到这里安家落户的是一户满族叶姓人家。那叶姓人家的老当家的骑了一匹白马,一炷香的工夫沿着登杆河两岸跑了一圈,于是,这登杆河两岸的森林和土地包括之前被开垦的耕地便立马全跟了叶姓。那些之前在这里开荒种地的人们又不得不拿着丰厚的礼品登门认地东。

  后来,这个叶姓人家又把多余的荒山和土地转手出卖,于是就有大批的华北流民和辽南一带的南城人到这里买地买山,就从这时候起,灯杆河沿岸便开始有了人家。

  登杆河,是一条充满神秘色彩的河。

  相传,清朝康熙皇帝爱新觉罗·玄烨,在一次秋季出游打猎中路过了这条河。

  看着清澈的小河不深亦不宽,可是,一步却是怎么也迈不过去的。

  于是,为了安全起见,大臣及侍从们学着当地老百姓的样子,找来一根木杆搭在了河上,皇上便在大臣及侍从们的搀扶下过河。其时,河面虽然一步迈不过去,而蹬着木杆,两步应该是很轻松的。再说,皇上有那么多大臣及侍从簇拥着,很容易就会过去的。可今天偏不巧,出事了。皇上一只脚刚踏上木杆,另一只脚正欲抬起,木杆滚动了一下。慌忙中,侍从们没有扶住,皇上便掉下了河里。还好,那河水看着很深,其实,并不深,才刚刚没过膝盖。由于河底全是卵石和砺砂,没有淤泥,皇上掉下河去之后,两只脚就踩在硬硬的河底上。

  看来,皇上今天很高兴,他看了看长满柳树和灌木的河岸,又低头看了看脚下硬硬的河底流沙和那清澈的河水,非但没有责怪大臣及侍从们,竟莫名其妙地说了句:“哦,这河还是铜帮铁底呢!”

  后来,在皇上的授意下,大臣们就皇上蹬着木杆过河这个典故给这条河起了一个名字曰:“登杆河”。

  再后来,皇室人员出游狩猎每每走过或提到这条河,都习惯称它“登杆河”。久而久之,“登杆河”这个名字便传开了,并一直沿用到今天。

  其实,蹬着木杆过河,很早就被当地人所利用,并且一直沿用了几百年。直到上世纪五十年代,仅在几个主要交通要道方才修了石拱桥。而在最上游,直到上世纪末,方才取消了木桥。最早用的是人们用木杆临时搭建的独木桥,是活动的,人过桥后,木杆可以拿掉。后来,变成固定的独木桥。再后来,人们用两根粗木捆在一起且做成有扶手的固定木桥。但是,一到了汛期,河水出槽,经常会把木桥冲垮的。过河的人们就只好绕道到最上游较窄处仍要用临时木杆蹬着过河,或者是干脆趟水过河。这里,我们不管它是独木桥也好,双木桥也好,总之,在几百年的历史长河中,人们蹬着木杆过河,是不争的事实。

  登杆河,望着她那长满柳丛和灌木的岸堤和清澈的河底,于是,上了岁数的老人们就说:“登杆河自古就从不片帮、坍塌,河水清澈,河底流沙如铁板一般,因为她是铜帮铁底,是受过皇帝御封的。”其实不然,过去,它不片帮、坍塌,是由于岸边的柳树和灌木起到了固堤作用。而现在,尤其是进入本世纪以来,在人们的无度开发下,河边的柳树、灌木,甚至连蒿草也荡然无存。颓废的登杆河两岸早已坍塌的一塌糊涂。这时候,我估计“皇封”也不会顶什么用的。然而,故事依然是故事,“登杆河”以及它那“铜帮铁底”神奇的过去,依然为这里的人们所传诵着。

  另传,清康熙年间,清皇室在今东丰县寒葱顶子山采得寒葱带回京城养植在皇宫里。可是,用什么水都浇不活它,只能用登杆河的水,才能把它养活。所以,后来清皇室每年都要派人用马车到登杆河来拉水,用来浇这种寒葱。自然,又给这条河套上了一层神奇的光环,使之神而又奇。

  登杆河,曾经是一条美丽的河,富饶的河。它蜿蜒曲折,与东辽河扭结在一起,像一条银色的项链,镶嵌在东北平原上。站在大黑背山上向下俯瞰,河流绕过低矮的丘陵,自上而下,整个流域呈一弯曲而又狭长的走廊状。

  登杆河绕过秀丽的椅子山,缓缓南流。那清澈见底的河水,最深处可没人。但是,你只要站在河边,你就会清楚地看到各种各样的鱼群来往穿梭地嬉戏。

  春天,惊蛰一过,沉睡了一个冬天的大地就开始复苏,西南风猛劲地一刮,跑涛水立马就会下来。冬日里延流水勾起的老冰排被拉出一道深沟,那跑涛水就会像一匹奔腾的野马挽起丈把高的浪花沿着这道冰沟一路夹裹着冰雪从山里浩浩荡荡一泻而下。震耳欲聋的涛声与呼啸的春风交织在一起,奏起了一曲嘹亮的春天前奏曲。

  于是,大山上,沟谷里那些柳树,杨树,榆树,槐树和那些不知名的参天大树便开始泛绿,野杏,樱桃,李花争相开放,总是最先把吻送给春天。

  登杆河的夏天是成熟而又丰腴的,是多姿多彩的,是绿的世界,花儿的海洋,鸟儿的天堂。刚近立夏,树叶就已经关门,各种鸟儿就会组着团地到这里安家落户。听,黄鹂的歌声清脆嘹亮,乌鸦的嗓音粗俗沙哑,山鹰们曲调高昂,杜鹃的叫声低徊而凄美,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鸟儿或弹或拉好不热闹。

  两岸山坡,古树参天,遮天蔽日,河边被茂密的苇塘和灌木、柳树所笼罩。浓郁的绿色笼罩着大山,笼罩着沟谷,被烂漫的山花点缀其间,给大自然增加了无尽的乐趣。当你走进那浩瀚的原始森林里,你一定会迷路。不是在正午时分,你不会看到太阳的。即使是正午时分看到的太阳也只是在你的头顶上,偶尔透过树隙才能看得到一丝的阳光。直到过了端午节,你在山的背旮旯处偶尔还能看到未融化的冰雪。

  这里还是天然的动物园、植物园。珍稀动物梅花鹿、东北虎就曾经生长在这里,林中还栖息着猪、熊、豹、獐、狍等珍奇动物。神奇的东北三宝人参、鹿茸、灵芝草也曾生长在这里。

  北方的冬天是冰的世界,雪的家园。一到冬天,那皑皑白雪,盖住大山,盖住沟谷,盖住村庄。

  老天爷连刮带下,呼啸的山风卷起广厚的雪花沿着山脊,沿着沟谷一路刮去,只一会儿的工夫,就能把高地上的雪刮进深深地沟壑里。低矮的草房依着山根盖起,只要被风雪稍微一漫,房子上就能跑爬犁。

  每到冬天来临之际,爸爸总是事先用秫荄苞米荄子把房子冲着风向的一面围起来。妈妈老早就用黄泥打好一个火盆,每当做完饭之后,便从灶坑里扒出红红的炭火取暖。

  大山里,沟沟岔岔到处都有泉眼,那延流水勾起的老冰排,锁在白茫茫的一片雾霭里,从河沟里漫上河堤,沿着一片哈塘甸子一路向下,直指远处的村庄。

  北方的冬天是猫冬的季节,漫长而寂寞的冬天没啥娱乐活动,于是,人们就出东家进西家,凑在一起看小牌。

  屯子里有个二层眼半拉字“学究,每到冬天,也不管学究乐不乐意,人们便强拉硬拽把老学究请到家里讲书。老学究也不客气,光着大黑脚丫子就上了炕,连说带唱,一闹一小天,直把个漫长的冬天唱得火热。

  大雪天,打围的炮手就忙了起来,三四个人结帮,再找几个半大小子帮忙赶仗,漫山遍野地打野鸡,抓狍子。

  大烟炮刮过之后,地上的雪瓷实,最上面形成厚厚的一层硬盖儿,听到沟谷里枪声一响,狍子们从窝里窜出漫山遍野漫无目的地没命地跑了起来,而在孩子们一顿咋呼下,它们跑上了雪壳子,霎那,四条腿扎进了深深地扎进雪里,当四条腿还没够着地,肚子就托在了雪壳子上,怎么使劲也拔不出腿来,只好认倒霉,被人们抓了俘虏。

  故乡的人热情好客,当你走进山村农家,尤其是赶在冬天大雪天的晚上走到这儿,无论认识不认识,农家人定会留你过夜,用山里最上好的酒肉菜肴款待你。彰显着农家人的憨实与厚重。

  登杆河,我的母亲河,你是一条永远流淌在我心中的河。无论我走出多远,无论岁月流逝,无论那河湾堆起多少沙洲,一颗飘零的心,总是与你紧紧地扭结在一起。每每回忆起那梦魇般的过去,总能听到你在为我如诉如泣,当我的人生奋斗里程中闪现出些许的辉煌,使我为之振奋时,又仿佛听到你把蕴藏在心底里那古老的心曲为我弹奏。小时候,常和玩伴们一同裸身跳进你的怀抱,洗涤我童年的梦想。曾经多少个夜晚,我枕着你的涛声入梦,又有多少个早晨被你的歌声唤醒。你的每一朵浪花里都激荡着儿时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或者说是企望。你的每一个漩涡里,也涡流着我儿时那苦涩的记忆。你是我的根,是我生命的摇篮,虽然,你并没给予我什么。

  登杆河,亘古不变地流淌。你安详而不争,潺潺而去且绵绵不息。我知道你从这里流开去,但不知你的归宿又在何方?你有汹涌澎湃的气概,万古奔流才是你灿烂的生命。你一路从远古走来,用你穿透时空的眸子,时刻注视着两岸的古往今来。一朵浪花一个故事,一个弯曲一段沧桑。千百年来,用你那甘甜的乳汁,养育着你的儿女一代又一代。住在两岸的人们,世世代代守望着你,在这里劳动、繁衍、生息。生活是那么的平淡且又年复一年地无限重复着,可他们从来都没觉得乏味。依然还是那样勤劳、勇敢、善良,一如既往地爱着你。讲着那永远也讲不完的古老传说,演绎着一幕幕崭新而动人的今天。依偎在你的怀抱,对明天依然充满信心。

  登杆河,相信你不会辜负两岸人民的殷切期望,将会继续承载起历史之重任,承载起两岸人民对明天美好的憧憬,一如既往地从这里流开去,流向远方,流向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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