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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椅上的来人

   九点钟的太阳撩着细穿过树枝叶的风。

   一位年近九旬的老人安详地坐在一蹲石椅上,他身后是一棵与岁月同老了百年的树——这棵树径围数尺,撑起的伞帽遮住半片天;主干上树皮干老的皱褶、四周扩散而慢慢垂下的枝叶衬托出老树的深沉。年近九旬的老人,安详地,坐在树下的石椅上。

   老人慢悠悠地,将搁置在旁边的拐杖握起,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说是拐杖,却也只是一根砍削成形的木头,但拐杖表面已经圆滑。老人盯着拐杖盯了几分钟,又轻轻放下,一端着地,另一端搁置石椅上。他又仰仰头,看了看头顶的树枝,密密麻麻的树叶之间还透射出一丝一丝的阳光。 他面部僵硬,目光呆滞,动作缓慢。看不到任何东西,他又低下头。

   低下头,他看见了自己在零碎叶影下破碎的影子。突然,他脸上荡漾起青春般的笑容,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汇成一条河。他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影子,又弯下腰去抚摸它。他感觉到影子那里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他抬起头来,面部涣然轻松,目光炯炯有神。 (心灵鸡汤 )

   九点钟的太阳里在下着一场大雨。

   他又变得紧张不安,他抬起头,望向叶布后面的蓝天。其实周围一片晴意,九点钟的太阳依然活跃,没有雨影。可他坐在石椅上,还是莫名地忐忑。他又慌忙地低下头,寻找自己的影子。还在,他面部的紧张又松弛了些。

   ”这些还在……还在……“他颤抖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力,但却又露出几分坚定,”当初……当初的……都还在,都还在……尽管……尽管,这些都不在了,那……还是……还是令人欣慰的。我……我曾经遇到的……遇到的一切,还真是……令人欣慰啊!我……我还是,我还是可以感受到那些的……“

   不明不白,糊里糊涂。

   他笑了,笑容不老。他握起旁边的拐杖,敲了敲地面,踏踏实实的,这就好了。这就是好的。

   写于2014年9月1日

   ——《陈事》——陈志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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