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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原军人(三十七)

  三十七

  李明在本子上撕了一页纸写到“我和幸福回山西了,等你想好了我再来接你。人常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现在老二出了满月了,你还不跟我走。我实在没办法!”他把纸放在老二头边,在额头上亲了亲熟睡的老二,抱起幸福慌慌张张出了门。

  “弟弟,弟弟”幸福指着屋子说。

  “我们给弟弟买糖块儿,一会儿就回来。”

  太阳已经落入西山,夜幕渐渐降临。他顺着盘龙江向北急速走去,走几步便回头张望一下。

  杨琼回来后见门锁挂着,屋里黑乎乎的,她拉着了电灯。老二一人静静地在床上睡着。她忽热看到枕边的纸拿起一看,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里,赶忙转身出了门。

  明亮的街灯已经亮起,黑黝黝的树影贴在地上。她低头小跑,跌跌撞撞地撞在一男子身上。男子被撞得倒退了几步,厉声责问“你不看人?”

  “对不起大叔,我有急事。”弯腰点头后又匆匆离去。

  火车站前广场上人影稀疏,她迅速环顾四周后又急忙向候车室走去。售票处窗口关着,大厅里靠椅上稀稀拉拉坐着二十几个人。她从每个人的面前走过去,并且瞪起眼睛细看,这样反反复复几次,没有找到李明和幸福。她又在火车站旅店里问了一遍,也没有李明和幸福。她又失望地回到候车室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着门口,双目黯淡,失魂落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仿佛要炸裂的气球,呼出来的气像打气筒里打出来似的。

  “弟弟,妈妈。”幸福撅着小嘴抽抽泣泣。

  “我们找妈妈。”他想法哄着孩子。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也不知走到哪里。他走到一棵树影下,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妈妈,弟弟。哇啊——”幸福连哭带叫。李明走到对面商店里买了一把糖块儿,剥开塞到孩子嘴里一块,又送到孩子手里一块,幸福暂时停止了哭啼。他点燃一支烟,随着他的一吸一呼,烟头在一明一灭。今天晚上就在这坐一晚上吧,火车站不能去,杨琼肯定在那儿找。旅店也不能住,回家的钱也不富余。虽然到了十二月下旬,昆明也不怎么冷,但一想到孩子幸福,又唯恐他着凉,于是抽了几支烟后起身扔沿盘龙江北去。慌乱中走进一家房门,“老弟,我是昆明军区复原军人。”

  屋中的男主人慌忙放下报纸,上下打量他片刻,眉头微皱:“你,你是李——”

  “李明。”李明也打量着对方,“你是盘龙区邓什么?办公室主任。”

  “我是邓峰,现在是盘龙区区长。”

  “我是李明。”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石林景区你见义勇为给我解了危,后来你为妻子迁户,咱又见过一面。你那几颗镶牙我记得非常清楚。”

  “我复原回山西,老婆不跟我走。我领着儿子先回去,等过一段时间,我再来接她。我在你这儿暂住一晚上。”

  “住吧,我老婆领着孩子回她妈那儿去了,今晚我一个人。我还有点大米,给你热热吃了吧。”

  杨琼朦朦胧胧之中见一抱孩子的瘦高男子出了候车室的门,便突然起身追了上去,追到院中一把抓住那人的后衣襟:“给我孩子。”

  男子猛然回头:“你说什么?”

  她定睛一看,急忙松了手:“对不起,认错人了。”

  “神经病!”那人愤愤然。

  她痴痴地站在广场中央。月亮如钩,天空深邃。她是那样的渺小而无助,鼻子一阵酸楚,眼泪夺眶而出,流到嘴角又钻进口里,咸咸的涩涩的。“我儿幸福,你在哪里?妈妈在找你,你听见了没有?”她蹒跚着走到香樟树下,额头靠着树干呜呜咽咽地痛哭起来。一朵浮云遮住了月亮,大地黯淡了许多。香樟树仿佛也为之动情,静静地站在旁边。人们远远地瞄一眼便匆匆离去。她的哭声是那样的凄惨和悲哀。谁能为她送去安慰?谁又能为她解脱痛苦?

  尤主任正在给五岁的女儿洗脚,听到杨琼婴儿的啼哭声,她也没有在意,继续洗她的脚。女儿入睡已经大半天了,杨琼的婴儿仍在哭泣。她赶忙走过去。大门开着,小门虚掩着,屋里老二赤身裸体,张着大口,眯着双眼,哭声沙哑,两脚乱蹬。床上和身上到处是血迹。她用床单擦拭着孩子身上的血:“哎哟,双脚内踝处蹭破了!”她又拿起床上的纸看了看,心里什么都清楚了。她急忙抓起杨琼的衣服,包裹起孩子,回家用酒精轻轻擦拭孩子的伤口,然后又冲上奶一勺一勺喂他喝。老二两颗黑葡萄似的眼睛望着她。

  天亮了,杨琼垂头丧气地回到家,胡乱地收拾了一下又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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